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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潔白的裙擺上面,都是紅酒濺落的痕跡。 他記得早上的時候,戚彩穿著棉質的白色連衣裙,開心極了。 商岸手都在抖,他抬手撫摸她的小臉,溫聲問,“嚇到了?” 戚彩眼眶下的淚欲落不落。 “我在呢,怕什么!” 商岸伸手要抱她,可帶著醉意的戚彩卻主動摟住了他的脖子,她在他懷里小聲哽咽著,哭聲幾乎聽不到了。 “商岸…岸…,你怎么才來?。 ?/br> 溫熱的眼淚落在他脖頸里,商岸雙手握拳,骨節(jié)在吱吱作響。 那一刻,他很后悔自己沒有把酒瓶戳.進周盛勇的脖子里。 商岸嘶啞,他態(tài)度謙卑,真誠接受她的指責,“彩彩,我錯了。” 是他來晚了,是他考慮不周,才會讓她受委屈,讓她這么害怕。 他慢慢抱著她站起來,用自己外套細心把戚彩遮住。 他不想讓她看到這滿地的狼藉,還有倒在地上的人。 包廂里有一股血腥味兒,紅酒和血液混合,到處都是刺眼的紅,周盛勇額頭上的血流了半張臉。 他甚至睜著眼,像是在旁邊的人。 商岸面無表情地從周盛勇身上踏過,那一刻他眼底都是冰冷的殺氣。 商岸帶著戚彩走了。 …… 冰涼的液體濺到到皮膚上的觸感還在,猶如針扎似的,讓人汗毛直豎。 王琳娜早已經被嚇得脫力,尖叫聲更是堵在嗓子眼里。 她親眼目睹商岸失控發(fā)瘋的過程,可也看到了那個瘋子跪在少女的腳邊,沒有架子的給她系鞋帶。 那一瞬間,他褪去了身上所有的鋒芒,從一條兇殘的蟒蛇變成了一只溫馴的家犬。 王琳娜突然想起,她讓戚彩去總裁辦公室后,小姑娘面色平靜走出來的樣子。 那時她想,商岸對戚彩有些特別,或許可以借著這關系,拉進她和商岸距離。 可她沒想到,商岸和戚彩的關系,從一開始就不是那么簡單的。 回別墅的路上,氣氛越來越詭異了。 戚彩在商岸身上不肯下來,環(huán)著他的力道緊緊的。 商岸有一段時間沒見她哭過了。 戚彩的性格他很了解,就算是哭了也是悶悶的流淚,乖巧的性格讓人心疼。 喝過酒的她比平時還要乖,受了驚嚇之后整個人就更安靜了。 喝了醒酒湯,她渾身卻還是濃烈的酒味,洗漱換洗時商岸不放心,可是戚彩拒絕,他也不敢勉強她。 熱氣蒸騰著戚彩的全身,等到酒氣散盡,她大概恢復了意識。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她回想起晚上發(fā)生的事情。 后怕之后,更多的是覺得人性涼薄。 她好像突然明白,車禍后的商岸為什么再不肯從商了。 他有那么好的商業(yè)頭腦,受人尊崇吹捧,可是那些和你交心交底的,從來都不是朋友,他們的眼里只有利益。 這個世界一點都不美好,反而可怕極了。 戚彩在浴室里站了好久,溫度散去,她渾身都冷,可是那股冷意,比不上心冷。 腦海里周盛勇王琳娜,甚至那位男同事的臉,都從和藹友好,變得猙獰扭曲。 戚彩不敢再想了,她慢吞吞地走出了浴室 出來時,商岸就站在門口。 “怎么這么久才出來?”他眼底藏不住擔憂。 戚彩走過去,抱住了他的腰。 她被商岸抱到床上,還被小被子裹住了。 戚彩眼神有些空洞,像是還在發(fā)呆,燈光下張嬌艷的小臉卻有些蒼白。 商岸除了心疼,再做不了其他。 他不大會安慰人,尤其是遇上戚彩就更加的手足無措,他環(huán)著她,手在那單薄的后背輕輕拍。 他們好久都沒說話。 戚彩卻突然軟聲問他:“商岸,你有理想嗎?” 商岸哪里有什么理想。 唯一的心愿,就是想一直陪在她身旁。 他還在想怎么說,才能安慰到她。 可戚彩好像在自言自語,她低喃,“我有理想的。我以前在想,畢業(yè)了會找一個好的工作,可以掙很多錢,能夠分擔父母的壓力,還可以照顧你?!?/br> 冬夜里沒有蟲鳴,可是風聲蕭肅,戚彩的聲音淺的難以捕捉。 商岸卻聽得十分清楚,他心底有多了感動。 她的未來有他。 “可是……,”戚彩緘默。 “不用可是?!鄙贪锻低滴撬念~角,篤定道:“你的理想都會實現(xiàn)的?!?/br> 以后的每一天她都會很快樂,她想要的他都會幫她。 戚彩側首輕輕吻他的嘴角,眼底溫柔,說:“可是商岸,我突然不想要那樣的夢想了。” 她的聲音好柔,有氣無力的。 商岸察覺到她那低落的情緒,想盡辦法安撫她,“沒關系的彩彩,無論是什么,它都會實現(xiàn)的。” 戚彩唇角露出了一絲笑,眼神無比堅定。 是呀,她的愿望,她都會努力實現(xiàn)的。 翌日。 北城早間新聞報道了關于“周盛勇非法、暴力強迫與他人發(fā).生.關.系、□□、逃稅等各類違法行為”被抓捕的消息。 新聞臺只是簡單報道周盛勇這些年來做的違法事項,清算下來已經足夠他蹲個無期徒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