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佩斯克看上去像是一名學(xué)者，但身體卻絲毫不顯羸弱。作為帝師，他教授皇子皇女們的自然不只有理論知識，還有戰(zhàn)斗技巧。

    楚思的直覺告訴自己，這個人很強。

    焚夜等大污妖明顯也感受到了，污妖們不動聲色地將楚思和傅一諾保護在中央，要知道蘭羅到來時他們遠沒有如此警惕。傅一諾看清佩斯克的相貌，開口道，“我見過這個人?！?/br>
    楚思睜大眼，傅一諾看她有點緊張的樣子，解釋道，“他叫佩斯克·查得，是星際聯(lián)盟內(nèi)很有名的學(xué)者，在妖獸學(xué)方面是泰斗級人物。網(wǎng)絡(luò)上，他的公開課程很受人歡迎，雷安原來給我看過。”

    隨著時代的進步，人類交換信息、學(xué)習(xí)知識的途徑越來越多，全息網(wǎng)上有大量的學(xué)習(xí)資料。星際聯(lián)盟內(nèi)的人們只要擁有權(quán)限，便可以自由地付費學(xué)習(xí)，有網(wǎng)就行。信息流通變得極為便捷，像佩斯克這樣的人在聯(lián)盟內(nèi)很受人尊敬，他們可以說是知識的源頭。

    蘭羅看著污妖群中的楚思有點奇怪，平常小污妖王會站在隊伍的前面，今天似乎不太一樣。佩斯克有些無奈，退后了兩步，感慨道，“不愧是智慧種族，我已經(jīng)盡量壓著了?！?/br>
    佩斯克經(jīng)歷過不少大風(fēng)大浪，他是上過戰(zhàn)場的人，身上自然帶著幾分氣勢。周圍人可能感覺不出來，但是對于妖獸來說，這種氣息很容易察覺，更別說本身就感知敏感的污妖。

    楚思當然不可能一輩子躲著佩斯克，雙方逐漸靠近，像是在彼此試探。蘭羅打破尷尬，率先介紹道，“這是我的老師佩斯克·查得，這次陪同我們一起運送材料?！?/br>
    蘭羅總不能說佩斯克是專門來看污妖的，只能隨便說個借口。

    佩斯克見識過不少野生妖獸，最大可能地表達自己的友好，和善道，“你好，污妖王?！?/br>
    “你好?！背急憩F(xiàn)得相當矜持，佩斯克給她了一點威脅感。蘭羅見狀有點得意，污妖王對她的態(tài)度可比對老師熱絡(luò)多了。

    楚思的回答言簡意賅，但已經(jīng)讓佩斯克很激動了，畢竟是會說話的污妖王。佩斯克盡量調(diào)整著自身狀態(tài)，表現(xiàn)得自然和放松，讓污妖們不太有戒備感。他跟很多妖獸打過交道，注意到了楚思身邊的傅一諾，僅僅是一個照面，佩斯克就意識到對方不是妖獸。

    傅一諾戴著兜帽，擋住銀發(fā)，混跡在污妖中間其實并不顯眼，但人和污妖還是有差別。蘭羅等人看不出來，佩斯克對妖獸的觀察卻極為細致，污妖的腳步、舉止、吐息都跟人類有些不同。傅一諾常年接受人類的訓(xùn)練模式，身體上有些固化的小習(xí)慣保留了下來，他在同齡人中相當優(yōu)秀，但是面對佩斯克還是嫩了點。

    佩斯克想要湊近傅一諾細看，卻收到了污妖王一個警告的眼神。楚思微微皺眉，淡淡地瞟了他一眼，佩斯克識趣地收回視線，輕聲道，“抱歉?！?/br>
    佩斯克很好奇為什么會有人類生活在污妖中間，看上去還和污妖王關(guān)系不錯。不過他意識到自己好像犯了錯，妖獸對自己的地盤和所有物獨占欲很強，他剛剛的行為像是冒犯。佩斯克誠懇道，“有些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不要講?！背枷喈敼麤Q，這種語氣后面肯定沒好事。

    “……”佩斯克覺得沒法聊下去了。

    蘭羅在后面偷偷地笑，難得見到老師吃癟，她強忍著不要出聲。佩斯克猶豫再三，還是說了出來，“很抱歉，因為是職業(yè)習(xí)慣，所以實在忍不住。您的身體狀況似乎有些問題……”

    楚思原本以為他要詢問傅一諾的事，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他注視著自己，“我嗎？”

    “是的?！迸逅箍舜蛄苛艘幌鲁迹隙ǖ?。

    傅一諾下意識地掃視了一圈楚思，檢查了一下她的狀況，并沒有發(fā)現(xiàn)傷口。楚思倒是神情輕松，她原本一直板著臉，現(xiàn)在打趣道，“我覺得自己沒什么問題，矮也是一種??？”

    “對于人類來說不是病，對于污妖來說就是病了。”佩斯克慢條斯理道，“難道您沒有感覺到自己跟同族的外形不太一樣？污妖的成長期是在蛋殼內(nèi)完成的，破殼后都會是成年人的體型，不會有幼年狀態(tài)?！?/br>
    傅一諾微微凝眉，佩斯克并沒有說錯，他早就感覺楚思的身體狀況有點奇怪。她破殼后是十一二歲的樣貌，而且一直沒有成長。傅一諾在流放之星上已經(jīng)長高了不少，楚思卻毫無變化，時間在她身上似乎停滯了。

    焚夜戴著翻譯器，自然聽懂了佩斯克的話，他的表情也不太好。楚思是污妖們見到的第一位污妖王，他們并不知道王卵和普通卵有什么區(qū)別。

    楚思倒是不太在意，“我是污妖王，所以有些不同吧?！?/br>
    佩斯克搖搖頭，“即使是統(tǒng)領(lǐng)級妖獸，同樣也會遵循普通妖獸的成長過程，您的孵化過程似乎不太正常？我愿意為您進行全面的檢查，盡快治療……”

    “如果不治療會死嗎？”楚思想了想，問道。

    “現(xiàn)在看似乎不會，但是后續(xù)……”

    “那就不治了吧?！背几纱嗟?，“不會死就行了。”

    “…………”佩斯克感覺污妖王的心好大。

    焚夜不太贊同，用污妖族的語言說道，“陛下，您的身體情況確實有些異常。因為孵化使用的是人類的血液，我本以為會跟人類成長的過程相似，但現(xiàn)在看來并不是這樣?！?/br>
    傅一諾成長的速度比楚思快太多了，楚思卻毫無變化。傅一諾伸手輕輕地拍了拍楚思，似乎無聲地贊同焚夜的話。

    佩斯克聽不懂污妖的語言，但他察覺到了焚夜與楚思的交流，誠懇道，“我衷心地希望能給您提供幫助，人類和污妖可以成為朋友。”污妖王會使用人類的語言，這其實是一把雙刃劍，她通曉人類的交流方式，想要博取她的信任會變難。

    “人類都是這么友善的生物么？”佩斯克的態(tài)度很好，楚思也不會刻意為難他，“您顯得頗為慷慨呢?！?/br>
    佩斯克感覺污妖王的思考方式跟人類毫無區(qū)別，他也不會完全說些官話，實話實說道，“我不敢保證所有人類都對污妖懷有友善之心，但我希望米羅星能跟污妖族建立友好的合作。這其實是雙贏的事情，我的話可能稍有冒犯，污妖族在外面的價值很高，您可能想象不到……”

    佩斯克總覺得當著智慧種族的面，談對方的黑市懸賞價不太合適，但楚思已經(jīng)明白了他的意思，“我知道?！?/br>
    楚思早就聽說過這些消息，流放之星上的妖獸在外界的價值很高，很容易就會吸引各類不法之徒前來偷獵。這也是她不愿意跟星際聯(lián)盟扯上關(guān)系的原因，一是傅一諾等人的身份容易暴露，二是要聽從聯(lián)盟的管轄，三是會有可疑的人來到星球上。

    如果流放之星進入星際聯(lián)盟，就必然要開放飛行港口，允許各類飛行器降落，危險系數(shù)會增大。佩斯克思考著自己的措辭，建議道，“您現(xiàn)在剛剛接觸聯(lián)盟，無疑需要一個向?qū)?，我覺得米羅星是不錯的選擇……”

    “二皇女蘭羅是我的學(xué)生，她愿意將母艦留下，也是信任您不會做出危害聯(lián)盟的事情。我想您可以考慮一下，合作有利于兩個星球的發(fā)展?！迸逅箍搜普T，“米羅星愿意為流放之星提供大量的資源、設(shè)備，包括您和其他妖獸身體上的問題，都可以得到解決?！?/br>
    “你們能得到什么呢？”楚思不相信世界上會有那么好的事，有人白白送東西。

    佩斯克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對他來說，污妖的研究價值很大，他光是觀察污妖的生活習(xí)慣就能收獲頗豐，但這話不太好聽。污妖王明顯已經(jīng)有了相當高的智慧，誰會想天天被人盯著吃飯、喝水、睡覺？

    蘭羅趕忙補充道，“你可能不知道，污妖對外界的號召力有多強，就拿人魚族特別保護區(qū)來說，它的占地面積遠遠小于流放之星，保護區(qū)內(nèi)也不是野生人魚族群，但每年的觀光人流量很大，制造的收益也極高，人魚還沒有污妖稀有……”

    楚思皺緊眉頭，有些不爽，“你們想把我們?nèi)ζ饋碛^賞？？”這不就是野生動物園的感覺，楚思聽完都快炸了。

    “不不不，您誤會了，保護區(qū)跟珍稀妖獸館不一樣?！迸逅箍艘姵疾粣?，立馬解釋道，“保護區(qū)是由妖獸們自己管理的，人魚保護區(qū)的領(lǐng)袖就是統(tǒng)領(lǐng)級人魚。人們進入保護區(qū)更類似于旅游，感受不同地方的風(fēng)俗、文化，不是參觀……如果族群內(nèi)有特殊的日子，妖獸還可以關(guān)閉區(qū)域，拒絕游客的到訪。”

    楚思算是明白了，保護區(qū)是妖獸自治，很少受人類影響。她疑惑道，“你們跟人魚怎么交流？”

    佩斯克咳嗽兩聲，認真道，“肢體語言、繪圖、唱歌，目前正在研究生物電波交流……”

    “那他們要拒絕游客呢？”

    “把保護區(qū)大門關(guān)上就是封海的意思?！?/br>
    “這也太隨便了……”

    “您不覺得人魚自己關(guān)門很可愛嗎？？”

    “………………”有病。

    ☆、第五十五章

    寒風(fēng)凜冽，米羅星的妖獸館內(nèi)卻相當溫暖，落地窗的內(nèi)側(cè)種植著各種奇花異草，欣欣向榮。大皇子蘭菲特帶著隨從進入館內(nèi)，他看到空蕩蕩的研究室，看向工作人員，奇怪道，“佩斯克老師呢？”

    “佩斯克大人去找皇女殿下，還沒有回來?！?/br>
    佩斯克癡迷學(xué)術(shù)，除了教導(dǎo)皇子皇女和處理星球事務(wù)外，基本都呆在妖獸館內(nèi)。蘭菲特聽到這話，臉色有些不好看，他身后的侍從還帶著一株稀有藥草。蘭菲特將特意找來的珍草交給佩斯克的助手，帶著侍從大步離開了妖獸館。

    蘭菲特的心情相當糟糕，眉目間盡顯不悅?，F(xiàn)在正是爭奪帝位的時候，蘭菲特隱隱感受到佩斯克不支持自己，但這位帝師一直沒有做出公開地表態(tài)。

    大皇子的侍從小聲道，“殿下，佩斯克大人這回有點過分了……”周圍人時時刻刻都會盯著佩斯克的舉動，佩斯克頻頻跟二皇女接觸，總是會讓人有些想法，對大皇子很不利。

    “哼，蘭羅那個暴脾氣能做什么？他站錯隊也不怕晚節(jié)不保?！彼南聼o人，蘭菲特也懶得再戴面具，出言諷刺道。

    “您當年要是沒做那事，或許佩斯克大人……”

    “不就是一只妖獸！還真比人重要了？”蘭菲特不耐道，他想起這件事就生氣，“為了一只畜生，父皇居然還押著我去道歉……”

    蘭菲特相當不爽，他當年低頭道歉，佩斯克也完全不領(lǐng)情。這些年他送給佩斯克的奇珍異獸不知道有多少，也沒見佩斯克對自己的態(tài)度有所好轉(zhuǎn)。蘭菲特心里清楚，佩斯克估計籠絡(luò)不了了，他詢問道，“那邊有消息了嗎？”

    “據(jù)說二皇女似乎跟迦爾的逃犯有點關(guān)系，還不是一般的逃犯……正在搜查更多的證據(jù)，對方藏得很嚴?！笔虖睦侠蠈崒嵉貐R報道?，F(xiàn)在是關(guān)鍵時刻，大皇子和二皇女兩邊都在瘋狂地搜尋對方的把柄，想要借機扳倒對方。

    蘭菲特挑眉，“什么意思？不是一般的逃犯？”

    侍從支支吾吾道，“似乎是傅瑾的舊部，但不確定是哪一位，級別應(yīng)該挺高……”

    蘭菲特聞言一怔，傅瑾這個名字可謂如雷貫耳，迦爾軍部曾經(jīng)的戰(zhàn)神，差點成為大統(tǒng)帥的女領(lǐng)袖。雖然迦爾軍部現(xiàn)在強壓著輿論，以叛星罪將傅瑾蓋棺定論，但傅瑾的影響力在迦爾星球，甚至在星際聯(lián)盟仍沒有消散。不少人堅信傅瑾蒙受了冤屈，支持傅瑾的地下組織還很多。

    蘭菲特有些警惕，“有迦爾的勢力介入嗎？”

    “暫時還沒有?！笔绦l(wèi)小聲道，“殿下，二皇女會不會和某些地下組織勾結(jié)……”

    “她也不怕玩火*！”蘭菲特冷笑一聲，下令道，“稍微散布消息給迦爾那邊，就說似乎找到了逃犯的影子，別用米羅星的名義發(fā)聲，最好在黑市之類的地方?！?/br>
    “殿下，逃犯的事其實還不確定……”侍從有些猶豫，迦爾星肯定會因此注意到米羅星，這不見得是好事。

    “反正都是些捕風(fēng)捉影的消息，迦爾軍部能說什么？”蘭菲特淡淡道，“引火過來就行了?！?/br>
    流放之星。

    佩斯克認真規(guī)勸許久，楚思卻沒辦法馬上做決定。妖獸保護區(qū)聽起來確實不錯，再加上流放之星是獨立的星球，建設(shè)起來會比人魚族保護區(qū)的規(guī)模大得多。

    佩斯克害怕楚思斷然拒絕，補充道，“我們可以先進行試點，將星球上的部分區(qū)域開放，只要流放之星成為妖獸保護星，你們就可以自主立法、管理，其實跟原來沒什么區(qū)別……”

    “謝謝您，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我們需要考慮一下?！背茧m然現(xiàn)在可以控制閃耀恒星，但她清楚自己并不是流放之星的主人。星球上還有人類、矮人、龍，絕不是她一個人就可以說了算的。

    佩斯克看了一眼楚思旁邊的傅一諾，平靜道，“其實盡快決定對星球本身也是一件好事，我聽說以前被流放的犯人有自己的城市？如果流放之星成功變成妖獸保護星，這些人都可以得到新的身份，重新被聯(lián)盟接受，只要保護區(qū)有相關(guān)立法就行……”

    “……不管以前是什么罪名。”佩斯克意有所指。

    如果流放之星成為源生星球，建立了飛行港口，星際聯(lián)盟就不得不正視這些流放的犯人了。犯人當然無法隨便離開流放之星，但可以借助保護區(qū)的建立獲得新身份。楚思可以通過立法，吸納這些人成為公民，他們不再是黑戶，受保護區(qū)的管理和保護。

    這對于流放城里的某些人影響不大，但對傅一諾等人來說卻是意義非凡。傅一諾在流放之星獲得了新身份，迦爾星即使知道了他的存在，也沒法貿(mào)然過來抓捕。這是有違聯(lián)盟法的，妖獸保護區(qū)具有自己的獨立性。

    楚思微微一愣，沒想到居然還有這樣的事情。佩斯克在星球上轉(zhuǎn)悠了幾圈，便乘坐飛行器離開了。傅一諾率先開口道，“其實不一定非要設(shè)立保護區(qū)，目前聯(lián)盟不允許飛行器在流放之星著陸，我被發(fā)現(xiàn)的可能性很小?！?/br>
    傅一諾不想影響到楚思的決斷，他看到她沉思的樣子，“不過你身體的問題確實需要解決?！?/br>
    佩斯克還建議楚思跟著他回米羅星檢查，楚思立馬拒絕了，她不太想踏進人類的大本營，更別說是做檢查。焚夜頗為贊同，“陛下，您還記得當時孵化的過程么？”

    楚思早就忘了孵化的細節(jié)，她就記得自己被羅斯年偷出來，開始孵化后意識發(fā)懵，吃了蛋殼才恢復(fù)了正常。她倒是沒覺得自己的身體是件大事，“這事以后再說吧，反正也沒什么大礙。”

    “保護區(qū)的事情不可能由我們決定，聽聽大家的想法。”楚思想了想，決定遵從大多數(shù)人的意見，“去聯(lián)系恒錘、費恩，還有龍……”

    楚思有點猶豫，如果要投票的話，龍應(yīng)該算幾票呢？

    ☆、第五十六章

    各個種族接到通知，按時來到了集合的地點。

    流放之星上的各種族難得齊聚一堂，這確實是件特別的事情，新城里擠得滿滿當當?shù)?。費恩和恒錘自然沒有將所有成員帶來，僅僅只是派出了一部分。流放城的代表小隊和留在新城的人類們碰面，加特恩看到城主費恩，疑惑道，“這是怎么了？”

    費恩也是完全摸不清狀況，他原來在流放城中處理事務(wù)，接到通知就盡快過來了，“你們呆在新城里，不該知道的更清楚嗎？”

    新城里擠滿了人類、矮人、污妖，枝頭上棲息著幾只闊翼鳥，不少從未露面的妖獸都冒了出來。

    遠方隱隱傳來一陣龍吟，巨龍扇動著羽翼，在新城附近落地，不小心還掀翻了幾個矮人。巨龍著陸后相當窘迫，它是個近視眼，看著地面上密密麻麻的虛影，不知道該如何落腳。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有那么多妖獸？”費恩驚嘆不已，他從不知道流放之星上物種如此豐富。

    “族長，那是龍？”娜塔相當驚訝，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龍族。

    恒錘也沒想到流放之星上還有龍，盯著巨龍看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