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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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早年這樣的事,也是出過幾次的,不是母亡子活、就是母子倆一起沒了。 “穩(wěn)婆、穩(wěn)婆來了沒有?”薛氏眼淚一直沒停過,哆嗦的手拉著身邊的人就直問, “還沒來,許是雪路難走。”被薛氏拉住的婦人著急道。 葫蘆被擋在產(chǎn)房外,聽著孟茯苓嘶啞的聲音已有些凄厲,仿似用盡全身力氣在吶喊一般。 他的心痛得快窒息了,恨不得能替她承受,隔著門又聽到薛氏和那婦人的對話。 他沒有多想就要沖出大門,而韓樺霖把他拉住了,“我已經(jīng)命人快馬加鞭回城里取老山參、多請幾個穩(wěn)婆了?!?/br> 剛好這時,鄰村的穩(wěn)婆被請來了,葫蘆見了穩(wěn)婆,也不顧對方是個滿臉皺褶的老婦人,就揪住她的衣領(lǐng),往產(chǎn)房拽去。 “哎呀!年輕人,你快松手………”穩(wěn)婆被拽得驚叫連連,直到被推進產(chǎn)房,才停止叫嚷。 在產(chǎn)房的門被合上的瞬間,葫蘆看到孟茯苓躺在炕上,被眾多婦人圍在中間,臉色煞白,看起來異常痛苦。 “??!”葫蘆大吼一聲,拳頭往墻壁上砸去。拳頭便血rou模糊。 “你這是做什么?”韓樺霖拉住葫蘆,阻止他自虐的行為。 ****** 孟茯苓疼得死去活來,全身的力氣都像被抽干了一樣。 突然,一個陌生老婦人俯身趴在她的雙腿間,不時伸手按揉她的肚子,每按一下,她就像被人拿著刀割了肚子一樣,身下的血水也是流得更多。 孟茯苓被按一下肚子,都忍不住慘叫一聲,最后,她忍不住道:“你是接、接生,還、還是要、我的命?” 穩(wěn)婆見孟茯苓胎位不正,也急得滿頭大汗,被她這么一說,急聲道:“不這么按肚子,孩子怎么生出來?” “老jiejie,別生氣,茯苓是頭一次生,不懂,你快救救她吧?!绷硪粋€老婦人急忙勸道。 薛氏死死抓住孟茯苓的手,眼淚噼里啪啦成串兒的往下掉,“茯苓、我的茯苓,沒事、馬上就生出來了,穩(wěn)婆你快點啊………” 穩(wěn)婆抹了把汗,說道:“我盡力就是,但這小嫂子出了不少血了,胎位又不正。若是不能止血,我也沒有把握?!?/br> “我替她扎幾針止血?!边@時,大夫擠進來了。 他一開始替孟茯苓把過脈,后來因為避忌就侯在外間,現(xiàn)在顧不得什么了。 “大夫,求你一定救救茯苓。”薛氏急忙移開身子,把位置讓給大夫。 大夫也不多話,拿起銀針就在孟茯苓的肚臍之下扎了三針,果然沒多久,孟茯苓下身的血就流得慢了許多。 穩(wěn)婆見此也多了份信心,重新指揮孟茯苓吸氣用力。 可惜,這孩子仿似前世和孟茯苓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賴在肚子里,怎么都不肯出來。 韓樺霖讓人從城里請來的幾個穩(wěn)婆也來了,眾人一齊幫孟茯苓接生。 轉(zhuǎn)眼,又是半個時辰過去了,所有人都累得精疲力竭,孩子就是出不來。 孟茯苓昏昏欲厥,她實在是沒有半點力氣了,迷迷糊糊之間,感覺靈魂要脫離身體一樣。 古代的一切與現(xiàn)代在她腦中交替著,讓她分不清自己究竟身處何地、究竟在干些什么。 眾人見孟茯苓不再動彈,心里都是陣陣發(fā)涼,這情況實在很不妙。 薛氏更是絕望不已,兩眼一抹黑就暈了過去,喬婆子與另一個老婦人,急將她扶出產(chǎn)房。 葫蘆聽不到孟茯苓的聲音,已急驚得快失去理智。 這會,見薛氏被扶出來了,令他如遭雷擊般,什么都顧不得,就沖進產(chǎn)房,韓樺霖根本就拉不住他。 “他是孩子的爹嗎?怎么進來了?快出去?。 币粋€穩(wěn)婆看到葫蘆闖進來,嚇了好大一跳,就要趕他出去。 “讓開!”葫蘆用力推開穩(wěn)婆,沖到炕邊,緊緊握住孟茯苓的手,顫聲大吼道:“孟茯苓,你給我醒來!” 也許是感覺到葫蘆進來了,孟茯苓悠悠轉(zhuǎn)醒,扭頭見得葫蘆,眼淚便如泉涌,她臉色更是灰敗了三分,“葫蘆,你說、我是不是要死了?” “說什么傻話?誰死你也不會死!”葫蘆怒斥道,他通紅的眼眶竟浮現(xiàn)出水霧。 不等孟茯苓開口,最先進來的那個穩(wěn)婆就道:“孩子他爹,這情況只能保一個啊,你看要保大還是——”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葫蘆厲聲打斷了,“閉嘴!你給我滾出去!” 孟茯苓慘笑一聲,有力無氣道:“讓他們劃開我的肚子、把、把孩子拿出來。” 她算是活了兩輩子了,卻是頭一次面臨生產(chǎn),自然是無比恐慌。她甚至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力在以極快的速度流逝。 好不容易重活過一次,她真的不想死、也不甘心就這么死了,可生死根本就由不得她。 如果在孩子與她之間,只能選擇一個,她愿意把生機留給孩子。 因為孩子在她肚子里待了這么久,早已有了深厚的感情,她不忍讓他失去生存的權(quán)利。 孟茯苓的話,令葫蘆慌到極點,“胡說!你和孩子都要好好活著,如果你死了,我就把孩子掐死!” “你!”孟茯苓一聽到葫蘆說要掐死孩子,頓時怒氣沖腦。 她無法思考這話的真實性,臉色卻奇跡般的涌上一層血色,死死咬了被子、用力把肚子里的孩子往外推。 幾個穩(wěn)婆見狀,急忙上前幫她揉肚子,扒宮口……… 這次,皇天不負(fù)有心人,孩子的一只腳終于、慢慢露出來了。 穩(wěn)婆們大喜過望,更加賣力了,“太好了,孩子要出來了!快使勁啊,使勁………” 孟茯苓一聽,咬緊牙關(guān),拼盡最后的力氣,孩子終于把兩條腿都伸了出來。 穩(wěn)婆一把抓住孩子的腳,把他徹底扯了出來,倒拎著“啪啪”兩下打在屁股上,孩子就哇地一聲,哭開了。 “生了、終于生了,是個男孩!” 眾人歡喜不已,都感覺再也沒有比這哭聲更美妙的聲音了,這是生命的初啼、更是戰(zhàn)勝死亡的佳音。 孟茯苓極力想要抬頭看看孩子。奈何太過疲憊,身子一軟,便昏了過去。 穩(wěn)婆忙著給孩子清理口鼻,洗去身上血跡。 喬婆子拉過薄被蓋在了孟茯苓的下身,就讓大夫來給她把脈。 大夫把完脈,便交代其中一個婦人煮一碗?yún)M來,給孟茯苓灌下。 葫蘆一直陪在孟茯苓身邊,半步都不愿挪動。 這會,眼見她臉色逐漸好轉(zhuǎn),呼吸也平穩(wěn)了許多,他心里緊繃的那根弦才徹底松了下來。 ****** 混混沌沌的黑暗中,好像永遠(yuǎn)沒有盡頭一般。 孟茯苓飄蕩著,只覺得無比的孤寂,卻始終都找不到出去的路。 直到臉上落下點點濕熱的觸感,讓她感到既熟悉、又心安,極想看清楚是誰。便用力睜開了眼。 結(jié)果,映入眼簾的是葫蘆的俊美容顏,他滿臉擔(dān)憂地看著她,似準(zhǔn)備將唇印在她臉上。 “你終于醒了?!焙J見孟茯苓醒了,便將她緊緊地抱在懷里,如抱著失而復(fù)得的珍寶一樣。 孟茯苓聽得出他的聲音有些哽咽,眼眶也隨之一酸。 不過,一想起他沖入產(chǎn)房,目睹她生產(chǎn)的過度,她就羞得想挖個地洞鉆進去,畢竟在此之前他們最多只是親吻。 可當(dāng)時情況危急,他也是情急之舉,說起來,如果不是因為他,她無法堅持下去。 “孩子呢?讓我看看孩子?!泵宪蜍咄崎_葫蘆,急著想看孩子。 這時,薛氏抱著孩子高興地上前,“茯苓,孩子在這里呢?!?/br> 孟茯苓看到閉眼貪睡的孩子,感動莫名,心里也涌起陣陣甜意,這是她經(jīng)歷了萬分兇險,好不容易才生下來的。 “茯苓,你沒事就好,娘真是沒用………”薛氏想到女兒在與閻王爭命,她不但幫不上忙,還暈倒了,便覺得自己很沒用、也很愧疚。 孟茯苓當(dāng)時可沒注意到薛氏怎么了,這會,被薛氏哭得有些不明所以,便看了葫蘆一眼。 葫蘆就湊到她耳邊低語了幾句,她方明白,就溫聲安慰薛氏。 末了,孟茯苓又把話題岔開,笑道:“臭小子,娘生你真是不容易,長大了,可得孝順點?!?/br> 她說完,伸出一根手指頭輕點孩子的鼻子,惹得孩子撅起粉紅的小嘴,兩道小眉頭也皺了起來,這小模樣別提多可愛了。 “孩子的名字沒??!”葫蘆提醒道。 孟茯苓看了他一眼,笑道:“急什么?大名得想個好聽的才行,小名就叫小冬瓜吧?!?/br> 薛氏不解道:“為什么叫小冬瓜?” 葫蘆也皺下眉頭,“不好聽!” 孟茯苓可不會告訴他們,覺得冬瓜圓嘟嘟的很可愛,而且她前世也很愛吃冬瓜。 反正只是個小名,只要孟茯苓開心就好。葫蘆和薛氏也就隨她了。 孟茯苓逗弄著孩子,突然又想起害她早產(chǎn)的罪魁禍?zhǔn)壮绦惴?,怒火便滾滾涌上來,“程秀芳呢?” 一提起程秀芳,薛氏就恨得不行,“死了!被村民捉去浸冰窟窿了?!?/br> 孟茯苓一聽,臉色沉了幾分,現(xiàn)在倒覺得讓程秀芳這么死了,太便宜她了。 薛氏見孟茯苓蹙眉不語,又說了她生產(chǎn)之時,韓樺霖讓人到城里請大夫和穩(wěn)婆,事后又幫忙些雜事,村民們的解毒的醫(yī)藥費都是他出的。 韓樺霖本想等她醒來,但馮掌柜來村子請他回酒樓,想來是有要緊事。 孟茯苓雖道村民們的醫(yī)藥費回頭還給韓樺霖,心里卻想欠韓樺霖的人情很難還清了。 幾人談著話。葫蘆抱過孩子,許他姿勢不對,孩子一到他懷里,就哇哇地大哭了起來。 弄得葫蘆一陣無措,手忙腳亂地、不知該怎么哄孩子。 “葫蘆,我來吧!”薛氏見狀,很心疼孩子。 她正要從葫蘆手里接過孩子,孩子就把尿撒在葫蘆身上,葫蘆的臉色瞬間黑了下來。 他的樣子很滑稽,孟茯苓看了,實在忍不住大笑了起來,“哈哈哈…………” 葫蘆被孟茯苓笑得俊臉微紅,也不知是惱的、還是急的,不肯把孩子給薛氏,有些賭氣道:“我來!” 讓喬婆子拿了干凈的褲子和尿戒子,就要幫孩子換,可他笨手笨腳的,怎么都換不好,更惹得孟茯苓大笑,連薛氏都忍笑不禁。 葫蘆就不信自己連尿戒子都換不好,最后還是薛氏心疼孩子,不想葫蘆折騰到孩子,便教葫蘆怎么換。 他學(xué)得很認(rèn)真,讓孟茯苓看了,不由動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