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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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她應(yīng)該是在石頭上涂了‘毀石散’?!饼徚业?,他的聲音略帶憂色。 祁煊不語,就算龔烈沒說,他也看出來了。 ‘毀石散’是一種非常稀有的毒劑,一般可用在軍事上、或者開路造渠。 涂在一排、或者很接近的石物之上,點火、或者以內(nèi)力震開,就會發(fā)生爆炸。只因稀有,所以特別昂貴,一般人用不起。 就算用得起,若非必要,也甚少有人愿意用,因為涂過毀石散、炸開后的石頭起初會散發(fā)出毒氣。人聞了,輕則頭暈,重則中毒身亡,隨聞的量所定。 不過,黑衣女子不知,因為她在雅間撒迷藥之舉,在來這里之前,孟茯苓他們服一種可抵擋迷藥、毒氣的解毒丸。所以,即便吸了毀石散的毒氣,都無事。 “哈哈。明年的今日就是你們的祭日!”黑衣女子認(rèn)定孟茯苓他們必死無疑,就算不死,困在這里,聞多了毀石散的氣味也會中毒。 她大笑過后,不做停留,運起輕功向預(yù)定的安全路線飛去。 “祁煊,別讓她跑了!”孟茯苓不甘道。 她知道眼下得先離開這里、先救小冬瓜要緊,但見黑衣女子跑了,生怕黑衣女子會把下山的路都?xì)Я恕?/br> 事實也如孟茯苓所料,祁煊帶著他們母子,與眾影衛(wèi)逃出來,要下山時,發(fā)現(xiàn)山路被摧毀了。 好在影衛(wèi)殺盡黑衣女子的人時,留了兩個活口,他們知道還有另一條安全路線,龔烈逼得其中一人說了出來。 ******* 孟茯苓他們安全離開亂石山后,沒有回嶺云村,而是就近回到酒樓,安置在酒樓后面的院子里。 當(dāng)孟茯苓褪去小冬瓜身上的血衣后,她身子一晃。臉上的血色瞬間盡數(shù)消失。 小冬瓜小小的身軀上遍布道道血rou模糊翻開的鞭痕,看起來非常猙獰可怕,他小臉皺在一起,似非常痛苦的樣子。 其他人一看,眼睛也震驚得瞪大。眼眸里都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小冬瓜別怕,娘親在這里…………”孟茯苓顫著手,不敢再去觸碰小冬瓜,生怕把他弄疼了。 說完,孟茯苓低頭小心翼翼地吻了小冬瓜其中的看起來最嚴(yán)重的傷處。 再抬頭時,她唇上也染了一大片血跡,她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決堤而出。 祁煊也心疼小冬瓜,心疼得快窒息了,見孟茯苓如此痛苦,他抬手欲擦去她的眼淚。 孟茯苓別過頭,晶瑩的淚水沖刷著她唇上的血液,一顆顆的滴落在了祁煊的手上,濺起一朵朵血花。 眾人見了極其不忍,小雞翅被竹香抱著,哭得差點斷氣了。 這時。龔烈?guī)Я艘粋€年輕人急急趕來,“將軍,風(fēng)臨來了。” 風(fēng)臨本是祁煊無意中結(jié)識的江湖人士,精通醫(yī)術(shù),只要祁煊出征,他就留在軍中當(dāng)軍醫(yī)。 他平時便到各地的藥山采藥、游歷,祁煊需要他時,就以特殊的傳信方式尋他。 剛結(jié)束南蠻之戰(zhàn),風(fēng)臨就離開了,恰巧跑來岐山縣。 因為特殊原因。在陸管家受傷時,祁煊未能及時聯(lián)系上風(fēng)臨。 祁煊這次來岐山縣,還派人尋找風(fēng)臨,前兩天才尋到他。 剛下亂石山,祁煊就讓龔烈去把風(fēng)臨叫來給小冬瓜治療。 “可惡!是誰如此狠毒?居然對這么小的孩子,下如此毒手?!憋L(fēng)臨乍見到小冬瓜時,也非常震驚。 “風(fēng)臨,別廢話!”祁煊催促道,多耽擱一會,小冬瓜便多受一會的苦。他自是不舍。 “好!”風(fēng)臨也不敢浪費時間,他先幫小冬瓜把脈。 一搭上小冬瓜的脈搏,風(fēng)臨的臉色就驚變,但他沒說什么,只繼續(xù)查看小冬瓜的傷勢。 孟茯苓沒錯漏風(fēng)臨的表情變化,她知道肯定是因為小冬瓜中毒的事。 小冬瓜的鞭傷雖然嚴(yán)重,可再嚴(yán)重,也比不得所中的毒,她慌聲問道:“小冬瓜怎樣了?他身上的毒可能解?” 風(fēng)臨看了孟茯苓一眼,沒回答她,而是先幫小冬瓜處理傷口。 他越是這樣,孟茯苓心里就越難受,緊咬著唇,眼淚掉得更兇了,若是可以。她真的愿意代替小冬瓜承受這些傷痛。 祁煊見孟茯苓咬得嘴唇破開、并流出血,心狠狠抽痛著,“茯苓,別這樣!風(fēng)臨的醫(yī)術(shù)很高,肯定能幫小冬瓜解毒?!?/br> 孟茯苓抬起淚眼,滿含希翼地盯著風(fēng)臨,希望風(fēng)臨能給出肯定的答案。 她真的很希望黑衣女子是騙她的,騙她噬心毒,除了生父的心頭血,便無藥可解。 但是風(fēng)臨接下來的話。把孟茯苓打入絕望的深淵。 風(fēng)臨再是不忍,還是如實道:“這孩子中的是噬心毒,得用生父的心頭血作為藥引,不然,無藥可解。” “小公子!” “小冬瓜!” 竹香是孟茯苓身邊的人。自是知道孟茯苓的情況,小雞翅同樣也清楚,她們聽后,抱在一起嚎啕痛哭。 “閉嘴!都不準(zhǔn)哭!小冬瓜不會有事的!”孟茯苓用力抹去眼淚,大聲怒斥竹香她們。 她怎么都不愿接受小冬瓜沒救的事實,深深地吸了口氣,問風(fēng)臨,“那用生母的心頭血呢?” 祁煊正要說他是小冬瓜的親爹,就聽到孟茯苓這么問,整顆心像被人拿刀生生割開了一樣。 “不能!將軍不是孩子的爹嗎?用將軍的便可。”風(fēng)臨是這兩天才認(rèn)識孟茯苓和小冬瓜的,他也以為小冬瓜是祁煊的兒子。 孟茯苓無比艱難地開口,“他、他不是小冬瓜的親爹?!?/br> 祁煊聽了她的話,終于鼓起勇氣,承認(rèn)道:“我是!” 孟茯苓先是錯愕,再來便以為祁煊是急于救小冬瓜才這么說。她搖頭,“葫蘆,別拿這種事開玩笑?!?/br> “茯苓,小冬瓜都這樣了,你以為我有心思開玩笑?”祁煊反問道。語氣極為無奈。 “你真的沒開玩笑?”孟茯苓相信祁煊不可能在這時候開玩笑,但他的話,太令她難以置信了。 如果他真的是小冬瓜的親爹,為何這么久都不肯站出來承認(rèn)、向她坦白? 瞬間,孟茯苓的腦子里填滿了一大堆疑問。與對小冬瓜的擔(dān)憂交織著,這一切太過沉重,壓得她快窒息了。 祁煊很后悔顧慮太多,沒早點告訴孟茯苓,在這種情況下說出來。無疑是雪上加霜,只會令她更痛苦。 風(fēng)臨不知道他們之間的問題,祁煊承認(rèn)是小冬瓜的生父,他自然是相信祁煊的。 “太好了!將軍是孩子的親爹,這下孩子有救了?!憋L(fēng)臨說完,就招呼祁煊走近些。 祁煊愧疚地看了孟茯苓一眼,便依言走向風(fēng)臨。 “為保險起見,我先幫你們鑒定下?!憋L(fēng)臨從藥箱拿出一只特制的藥碗,倒了一些特殊的藥水在里面。 他邊倒,邊說:“一般的滴血驗親可能會不準(zhǔn),這是我自己研制的藥水,從未出錯過。” 風(fēng)臨做完這些準(zhǔn)備后,先拿針扎了祁煊的手指,擠了幾滴血在碗里,緊接著才把小冬瓜的血擠進(jìn)去。 在場的人皆緊張不已,都屏住呼吸,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碗里的血。 祁煊一直認(rèn)為自己是小冬瓜的親爹,倒沒那么擔(dān)心。 孟茯苓卻緊張得緊握著雙拳,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過了一會,當(dāng)碗里的血出現(xiàn)變化時,眾人都忍不住驚呼出聲。 “怎么、怎么會這樣?”孟茯苓怔怔地盯著碗里的血,她的身體不住地發(fā)顫。 ☆、第165章 悲催!葫蘆里外不是人 祁煊和小冬瓜的血沾在一起,就全部染成烏黑色,又迅速分開,久久不合。 孟茯苓震驚的是血變成黑色,而祁煊則是難以相信、他的血和小冬瓜的血無法融在一起。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明明是小冬瓜的親爹?!逼铎余哉Z道,神色盡是難以置信。 風(fēng)臨見眾人震驚的神色,搖頭道:“別急,再等等?!?/br> 他這話并沒有成功安撫眾人的情緒,孟茯苓雖然不認(rèn)為祁煊會是小冬瓜的親爹,但還是掩不住失望。 “茯苓,我們再等等?!逼铎影衙宪蜍邤埲霊牙铮€抱著希望、希望自己就是小冬瓜的親爹。 孟茯苓盯著那碗里血,目光怔然而無神,似乎沒有聽到祁煊的話一樣。 可是等了許久,血始終都沒能融合在一起,孟茯苓的心逐漸往下沉。 祁煊也無力地閉上眼,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他們都已經(jīng)放棄了,竹香突然驚叫了起來,震得祁煊猛地睜開眼,與孟茯苓再度看向碗里。 此時,碗里的血,以一種快得rou眼無法捕捉的速度融合在一起。 “??!”孟茯苓也忍不住驚叫了一聲,既高興小冬瓜有救了,又氣憤祁煊的欺騙。 “太好了,風(fēng)臨快用我的心頭血救小冬瓜?!逼铎蛹庇诰刃《?,一時忽略了孟茯苓的心情。 待風(fēng)臨沖他使眼色,他才發(fā)現(xiàn)孟茯苓原本蒼白的臉染上了一抹慍色,“茯苓,我——” “風(fēng)臨,剛才血怎么會變黑?”孟茯苓的目光,自祁煊的臉上掠過,不去多看祁煊一眼。 祁煊心腔溢滿了苦澀,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 “很簡單,因為孩子中了毒??!”風(fēng)臨說道,這下,他總算看出孟茯苓和祁煊之間的問題了。 “那開始吧!”孟茯苓點頭,便催促道。 風(fēng)臨小心翼翼地看了祁煊一眼,才道:“大家都出去,孩子的爹娘留下來就好。” 眾人依言。都走出房間,風(fēng)臨才讓祁煊脫去衣衫、赤裸著上身,躺在小冬瓜身邊。 孟茯苓看著風(fēng)臨拿出一根中空的銀針扎入祁煊的心口……… 這里沒有麻藥,祁煊被風(fēng)臨以銀針生生地取了心頭血,那種鉆心的劇痛是常人所難以忍受的,可他愣是不露出半點痛苦的神色。 他只是不錯眼地看著孟茯苓,她別過頭,眼淚無聲地落下,沒人知道她此時的心情有多復(fù)雜、多難受。 為什么他要瞞著她?不!他的行為已經(jīng)構(gòu)成欺騙了,若非小冬瓜中了噬心毒,需要生父的心頭血,他是不是要騙她一輩子?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房間內(nèi)異常安靜。除了聽到風(fēng)臨配藥、瓷瓶碰撞的聲音,便無人開口說一句話,氣氛莫名的怪異。 被取了心頭血,饒是武功再高強(qiáng)的人都會受不了,可祁煊一直看著孟茯苓,沒有閉目休息。 風(fēng)臨看不下去了,便趁祁煊不備,點了他的昏睡x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