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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桃華在線閱讀 - 第10節(jié)

第10節(jié)

    ”這個自然?!笔Y燕華連連點頭,”也不必勞薄荷jiejie跑一趟,明兒一早我就讓萱草送過去?!彼睦镆粍?,又補了一句:”連著那天要穿的衣裳,也得jiejie替我掌掌眼,別在蘇老夫人面前失了禮?!?/br>
    曹氏被蔣燕華一拉也反應(yīng)了過來。她裝病這些日子,恐怕外頭都知道她病了。病人是不宜出門的,倘若跑出去將主人家過了病氣,倒成去結(jié)仇的了。她再是不甘,無奈這病是自己要裝的,若是鬧起來惹了桃華不快,萬一連燕華也留下來不讓跟去,豈不更不劃算了。

    雖說未出閣的女孩兒不該無長輩帶著就出門,然而蘇家又自不同。兩家的結(jié)識,還真是自桃華起始的。

    兩年前,蘇衡攜老母妻子上任,正是端午才過。天氣酷熱,途中又無處尋冰,才走到無錫城外,蘇老夫人便中了暑氣,噙了幾粒仁丹都不管用。恰好桃華跟著蔣錫去莊子上看藥田,見狀忙將人接了莊子上救治,才不致轉(zhuǎn)為大病。

    因著這個,蘇衡才到無錫,就跟蔣家交往起來。也因著這個,蘇家但有游宴,必邀桃華,至于曹氏去與不去,倒不重要了。

    桃華又時時的送些東西給蘇宅女眷,又是新茶,又是解暑的藥油,又或是自配的驅(qū)蚊蟲的香藥,瞧著也不貴重,卻樣樣合用。故而蘇老夫人也樂于替她宣傳,還覺得桃華貼心,凡有新東西必先送她來用,比親閨女還要貼心些似的。

    曹氏是巴不得蔣燕華能在蘇宅多走動的。前幾年也就罷了,今年蔣燕華已十二歲,說起來在本地這已是相看親事的年紀了,能在蘇宅多露露臉,說不得就入了哪家太太夫人的眼,不比她這個秀才娘子去找的親事更好?

    ”柏哥兒……就不去了罷……”兒子出門離了自己的眼,曹氏卻放不下。如今那乳娘已經(jīng)被桃華打發(fā)了,蔣柏華又一直在桃華院子里,身邊連個曹氏得用的人都沒有,叫她如何放心得下?

    何況桃華一直不讓蔣柏華回來住,曹氏也不能硬搶,眼瞧著兒子只是每日來給她請安見一面兒,竟?jié)u漸的不似從前親熱了。既是這回不能去蘇家,倒不如趁著桃華出門的機會將兒子帶回自己這里來。畢竟將來兒子才是自己的指望,萬萬生分不得的。

    ”姑娘說,蘇老夫人和蘇夫人素來喜歡哥兒,去拜拜壽無妨。何況哥兒也大了,該出門見見人才好?!北『梢?guī)規(guī)矩矩地回答完,屈膝行了一禮,”奴婢告退了?!?/br>
    蘇衡成親四年,至今尚無子女,蘇老夫人和蘇夫人婆媳兩個見了柏哥兒簡直愛得不行,尤其是蘇夫人,每次抱在手中就舍不得放下地來,總要給些禮物才罷休。

    曹氏看著薄荷退了出去,氣得拍了拍床邊:”這算什么!如今我在這家里,算是沒有說話的地方了。”

    蔣燕華正籌劃著要配什么首飾,心不在焉地道:”娘,柏哥兒跟著去有什么不好的。蘇夫人出手大方,哪次不得給點好東西……”

    曹氏無話可說,想了想道:”你今年新添的那幾件首飾都不大好,不然把我那對海棠金鈿戴上罷?!?/br>
    蔣燕華微微一笑:”那金鈿雖好,只是太厚重了,我戴著怕不相宜。還是去問問jiejie,看jiejie穿戴什么,我也跟著就是。”說著便叫萱草:”把我那條湖水綠包銀邊的裙子和鵝黃繡藤蘿的衫子拿出來,配上那對兒蜜蠟串綠松石的珠花,都送去給jiejie看看妥不妥當(dāng)。”

    萱草答應(yīng)了,又道:”姑娘,那壽禮——奴婢想著,怕是只有幾條帕子能拿得出來……”曹氏生日那陣子,蔣燕華花了近一個月的工夫繡出一副帳子來,曹氏怕她傷了眼睛,自蔣錫出門后就不讓她多做針線。再加上曹氏和蔣柏華相繼生病,此刻燕華能拿得出來的針線,還真是只有幾條繡花帕子。

    ”那個不行……”蔣燕華眉頭直皺,”那繡的是荷花,紗料又輕薄,這時候送做壽禮也太不相宜了?!彼肓艘换?,忽然轉(zhuǎn)向曹氏:”娘,不如把我剛做給你的那條抹額送過去吧?!?/br>
    曹氏冬日里怕風(fēng),總要戴個抹額。蔣燕華新做的這個抹額十分精致,玄緞為底,繡了暗紅色萬字不到頭的花樣,邊上包著雪白的兔毛皮,中心鑲著五顆珍珠,雖是從雜珠中撿出來的,個頭甚小,一面還是扁平的,顏色光澤卻是不錯,便是拿去做壽禮也能出手。

    曹氏得了這個抹額愛不釋手,只等著天冷起來就戴上?,F(xiàn)下聽說要送給蘇老夫人,雖有些舍不得也拿了出來,找個錦盒裝好,一并送去給桃華看。

    蔣燕華的針線功夫是沒得說。打從她落了地,陳家便嫌是個丫頭片子賠錢貨,稍大一點就跟著曹氏做家事,再大一點兒便學(xué)起針線來。初時給家里人縫個衣裳做個鞋面,等到趕出陳家,就跟曹氏兩個做繡活拿出去賣了。論針腳周密繡花精巧,還勝過桃華,只是沒學(xué)過書畫,都是比著那些繡娘的樣子來做,總脫不了幾分匠氣。

    她自己也知道這毛病,因此到了蔣家能讀書寫字了,就日以繼夜的努力,恨不得一夜就成了才女。一轉(zhuǎn)眼三年過去,字也會寫畫也能畫,只是那股匠氣雖淡了些,卻仍舊脫不去根兒。

    譬如說這抹額。若依桃華的眼光,玄色底子上用暗紅花紋本也典雅,偏偏再包個白兔毛邊就有些畫蛇添足。黑白對比,中間那暗紅色花紋就顯得不夠干凈。不過針腳極細密,包邊也包得好,又鑲了珠子,閨中女孩兒的手藝做到這般樣子,也很過得去了。

    桃華看過了,叫薄荷把抹額跟香囊一起裝起來,又翻看過那套衣裙,也點了頭,對萱草道:”叫你們姑娘戴那翡翠水滴的耳墜,或者那對鑲珠墜子也行。天氣還熱,戴個輕巧的金銀鐲子便好。你回去罷?!?/br>
    萱草捧了衣服回去,蔣燕華正在房里寫每天規(guī)定的五張大字,聽了萱草的話,眼中閃過一絲失望,擺了擺手:”就照著jiejie說的,把那對翡翠耳墜拿出來,再拿那個纏絲空心的金鐲子備著罷?!钡拖骂^自去寫字了。

    萱草答應(yīng)著要轉(zhuǎn)身,蔣燕華又放下了筆:”可知道jiejie要穿什么?”

    萱草想了一想:”奴婢去的時候,見薄荷jiejie正掛一件銀紅衫子,還有條石青包五色閃緞邊的裙子,估摸著大姑娘是要穿。”

    ”那首飾呢?”

    萱草搖了搖頭:”這奴婢不知。”

    蔣燕華躊躇了片刻,還是道:”那我還是再去問問jiejie要戴什么首飾,別跟jiejie沖撞了才好?!?/br>
    萱草猶豫了一下,道:”姑娘,奴婢看大姑娘既然都說了,那必定會選與姑娘不同的首飾的?!?/br>
    蔣燕華舉步往外走:”還是問問的好。”

    萱草無計,只能跟著她再出去。好在蔣家宅子小,雖是兩個院子,也隔不了幾步。蔣燕華進屋的時候,果然薄荷正拿出首飾匣子來挑撿:”姑娘,戴這對海棠簪子可好?”

    蔣燕華一眼看過去,見那簪子金燦燦的,簪頭是三朵小巧的海棠花堆在一起,花心里并鑲了米珠為蕊,便笑道:”jiejie要戴這個?方才母親還說,要我明日戴她那對海棠花鈿,幸而我沒有接,否則豈不是跟jiejie戴得重了?!弊呱锨皝?,就著薄荷的手看了看,贊道,”這簪子真漂亮,外頭瞧著跟珠花似的,可比我那對珠花又精致得多了。”

    桃華瞥了她一眼,淡淡一笑:”meimei心細。不過天氣熱,這些金燦燦的也不相宜。薄荷把那枝粉紅珊瑚如意的簪子拿出來,再拿那對水晶滴珠耳墜,配一只玉鐲子就好。”

    蔣燕華目光忍不住跟著薄荷打轉(zhuǎn)。水晶耳墜倒不大顯眼,那簪子頭上鑲的珊瑚顏色卻是極好的粉紅色,瞧著鮮艷潤澤,配桃紅衫子正合宜。相形之下,她的蜜蠟綠松石珠花就仿佛太素凈了些。還有那玉鐲子,顏色淡綠如新葉,卻又比她的縷金鐲子雅致。

    薄荷注意到蔣燕華的目光,不動聲色地將選中的首飾放進個小妝盒里,擺在妝臺上待用,回手就把首飾匣子蓋好,又送回原處去了。

    蔣燕華只得收回了目光,轉(zhuǎn)頭去看掛在那里的衣裙:”還是jiejie會挑衣裳,這珊瑚簪子配這衣裙正合適。裙邊上包著的這五彩閃緞邊子把顏色都調(diào)得亮起來了。jiejie,明日是老夫人壽辰,我,我方才拿來的那衣裳是不是有些太素淡了……”

    桃華示意薄荷上茶,漫不經(jīng)心地道:”咱們家是什么身份,蘇老夫人和蘇夫人心知肚明,穿得花枝招展反而不像樣子?!?/br>
    蔣燕華坐著喝了一杯茶,看桃華只管低著頭在做一件小肚兜,只得訕訕說了幾句話,自己起身出去了。

    她一走,薄荷就撇了撇嘴:”姑娘說,二姑娘這是過來做什么呢?”

    ”管她想做什么,橫豎你姑娘我拿得定主意就是了?!碧胰A把鎖好邊的小肚兜拿起來比量了一下,微微一笑,”隨她去吧??偹氵€知道分寸就行了?!?/br>
    蔣燕華帶著萱草回了自己院子,便悶頭去寫字了。萱草自退出去收拾東西。小丫頭枸杞替她打下手,小聲問道:”jiejie,我怎么瞧著姑娘這次仿佛不歡喜似的?!碧K家一年也不過能登門一兩次,從前一說要去,都是歡天喜地準備,這次倒仿佛有些不樂似的,連枸杞這八九歲的小丫頭才看出來了。

    ”噓——”萱草和枸杞是從外頭一起被買進來的。兩個都是家里遭了災(zāi)才被爹娘賣了,在牙婆家里便認識,進了蔣家又伺候同一個主子,格外有些交情。萱草見枸杞說話不知收斂,連忙止了她,側(cè)耳聽聽燕華那邊沒動靜,才壓低聲音道:”不許胡說。去蘇家給老夫人賀壽,姑娘哪有不高興的。咱們都進來三年了,你怎么還是口無遮攔的?再這么胡說,我要打你了?!?/br>
    枸杞眨巴著眼睛,搞不明白自己錯在了哪里。不過她素來信賴萱草,雖然不解,還是乖乖應(yīng)了一聲,不再說話了。

    萱草打開蔣燕華的首飾匣子,看看里頭的首飾,暗暗嘆了口氣。枸杞都能看出來的事,她如何看不出來。蔣燕華匣子里頭這些首飾,倒有三分之一是桃華給的。

    蔣家不是什么大富之家,女眷們每年按例也能添幾件首飾,卻是無論數(shù)量還是樣式都比不得那高門大戶。倒是李氏當(dāng)初在京城時,蔣老太爺格外照顧二房侄子,每次添置首飾,都要多給二房一兩件。尤其蔣大老爺?shù)挠着Y丹華將桃華推倒摔得呆傻之后,蔣老太爺更是明里暗里給了不少東西。故而李氏留下的首飾不少,份量和樣式及鑲嵌的寶石都頗看得。

    蔣燕華來了三年,金銀首飾也有七八件,但多是家常之物,若是要去蘇家這般的場面,桃華多半都會給一件較為貴重的飾物。那翡翠耳墜和鑲珠耳墜,還有一只鑲細碎紅寶石的鐲子,都是桃華陸續(xù)給的。

    前頭次次都給,這次姑娘只叫送衣服和珠花,便是想著大姑娘能再給一對花鈿或別的什么了,卻不想跑了兩趟都落了空,所以才心中不樂起來。只是那些東西本來就是大姑娘的,愿意給是看著姐妹情份,如今不愿給了,卻也挑不出什么錯來。

    桃華這次不給東西的原因,萱草也能猜得出來,無非是為著老爺出門后家里鬧的這些事罷了。眼看著兩邊是生分了起來,萱草做為燕華的丫鬟,心里實在有些擔(dān)憂——姑娘雖說如今改姓了蔣,可畢竟不是老爺親生,若是跟大姑娘那邊不睦,只怕討不到什么好處。

    主子若是不好了,做下人的又能有什么前程?可惜這些事,萱草插不上嘴,也只能心里默默嘆息一番。

    ☆、第15章 壽宴

    蘇老夫人的壽辰在七月初二。

    天氣已經(jīng)沒有那般熱,縣衙的后園又挨著水邊上,風(fēng)吹過來帶著水汽,便有些暑熱也消退了,倒正是辦宴的好時候。

    蔣家一行三人到了縣衙后門的時候,時辰還早。蘇夫人身邊的貼身丫鬟落梅在二門上接著,見了他們就笑:”夫人就說姑娘會來得早,果然婢子這才望了一會兒,姑娘就到了?!?/br>
    無錫的縣衙雖也是按著制,前衙后府,中規(guī)中矩。然而畢竟江南素有園林之風(fēng),前頭升堂辦案的地方改不得,后頭的園子卻十分精巧。

    園子中引了活水,因地方小些,也不用高大的假山,只將幾塊形態(tài)各異的湖石沿水立了,佐以花木,便有曲徑通幽之感。

    蘇老夫人的壽宴就設(shè)在水邊的軒榭里,既敞亮又風(fēng)涼,還有開得正好的玉簪花香助興。不過這會兒客人大半未到,因此蘇老夫人還是在廳堂里坐著。

    說是老夫人,年紀也不過才五十歲。不過聽說她年輕時跟著丈夫在嶺南之地為官,因著水土不服,一連三胎都小產(chǎn)了,對身體損害頗大。后頭雖然終于生下蘇衡,但身子也垮了一半,別說與那些保養(yǎng)得宜的官家夫人相比,就是比起同年齡的市井婦人們來,也顯得老好幾歲。

    蘇縣令是個孝子,帶母親來無錫上任,也是為著此地水土養(yǎng)人,想著讓母親來調(diào)理身子。也別說,兩年住下來,蘇老夫人的確好了許多,只是因多次滑胎傷到的根本,卻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恢復(fù)如初了。

    因著五十是整壽,蘇家此次壽宴比前兩年都要盛大些,無錫治下有些品級的官吏和當(dāng)?shù)剜l(xiāng)紳都請了來。這也是官場上默認的規(guī)矩,總要給下級同僚們聯(lián)絡(luò)走動的機會,水至清則無魚,你若跟個鐵公雞似的不出不進,反倒成了異類,必被排擠。就算蘇縣令在京中有靠山,這官場上的規(guī)矩也還是要遵循的。

    蘇老夫人今日穿了一身紫紅繡萬字團花長褙子,盤銀馬面裙,花白的頭發(fā)已經(jīng)不多,便戴了一頂銀絲黑縐紗狄髻,中間端端正正一支金鑲玉觀音分心,兩邊各三根縷金絲如意簪。她年輕時容貌便不甚出色,如今更是現(xiàn)了老態(tài),只是一臉的慈祥,叫人看著舒服大方。

    蘇夫人坐在她下首,也穿著紫紅色長褙子,只是料子輕薄些,上頭織的是暗云紋,邊上包了淡銀閃緞的邊子,下頭配淺色六幅裙,顯得更明亮輕快些。

    一見桃華抱了柏哥兒進來,婆媳兩個頓時都笑了開來,蘇夫人上去就要接柏哥兒:”有些日子不見,又結(jié)實了?!?/br>
    桃華忙將蔣柏華放下地來,先叫他向蘇老夫人行禮:”昨天跟你說,今天要來做什么的?”

    柏哥兒昨晚被教了好幾回,剛才在馬車上桃華又提醒了他一次,這會兒倒還記得,彎著小胖腿,團了小胖手來拜:”婆婆福如東海,壽比南山?!?/br>
    他年紀小,家里也沒正經(jīng)學(xué)過跪,不過是每年過年的時候拜拜祖宗牌位。第一年小得很,是蔣錫抱著進去代行禮的,今年才會自己去拜,才往拜墊上一趴就險些滾成一團。這會兒丫鬟拿了蒲團來,他沒乳娘扶著便不會跪,只蹲了下來,抱著手上下直晃,倒是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那句話,父母jiejie生辰時都要講上一遍,說得清楚順溜,嗓門還很大。

    蘇老夫人笑得眼睛都瞇成一條線:”快抱起來,快抱起來。乖乖過來,婆婆有好東西給你?!蹦昧藗€金項圈,親手給他戴上。

    蘇衡至今沒個子嗣,蘇老夫人自家年輕時,因著不斷滑胎吃盡了苦頭和公婆的白眼,便不忍苛責(zé)媳婦。也請了有名的郎中來給蘇夫人診過脈,都說身子無礙,并非不能生育,只是子女緣未到。蘇老夫人推己及人,便不催逼,只是見了別家的小孩子,便喜歡得不行。

    柏哥兒總被曹氏護著,不常出來見人,略有些怕生,桃華也是因著這個原因,有機會才一定要帶他出門。不過蘇老夫人和蘇夫人他都是見過的,便隨便他們抱,得了蘇老夫人的金項圈,還知道抱著手彎身致謝。大腦殼兒有些沉,一彎腰就往下栽,逗得滿廳丫鬟們都跟著笑。

    這項圈通身刻花,瞧著好看,份量又不重,正適合小孩子戴。桃華連忙道謝:”還沒給老夫人送上壽禮,倒先偏了老夫人的好東西了?!贝蜷_丫鬟捧來的盒子,一一說明。

    蘇老夫人先拿了那抹額仔細看看,笑道:”這針線好,我瞧著比你的還精細些。”說著又打量了蔣燕華一眼,”果然是大姑娘了,瞧著又長高了好些似的?!?/br>
    蔣燕華初來蔣家的時候瘦巴巴的跟那蘆柴棒一般,因在陳家吃不好穿不好,發(fā)育也比一般女孩子晚些。去年蘇老夫人壽辰,她尚還是瘦掐掐的一把兒,今年從過了年倒長了開來,不單是高了一截子,胸也長了些,穿著夏日的衣裳腰身也顯了出來,果然是大姑娘的模樣了。

    蔣燕華忙上前福了一禮:”些許針線,也只老夫人慈愛,才敢拿出來獻丑。只圖這紋樣有點說頭,盼老夫人萬福萬壽,萬事如意?!?/br>
    這話說得略諂媚了些,然而若論一論蔣蘇兩家的門第,謙卑些卻也不算有錯。蘇老夫人沖她點點頭,就叫丫鬟將抹額收起來:”待天再冷些便好戴了?!鞭D(zhuǎn)手又拿起香囊來,”這顏色鮮亮,里頭又裝了什么?”

    每個香囊里頭裝的香藥方子都不盡相同,隨著節(jié)氣各有改變,但都有安神助眠的功效。桃華一指點,蘇老夫人便拿了繡桂花的那一只遞給丫鬟:”這一只掛到我?guī)ぷ永锶?,其余的都收好了,這可是要用一年的。”

    丫鬟忙接了,打開里頭的紙封,便有淡淡香氣飄出來。蘇夫人正抱著蔣柏華逗弄,聞了這味道便笑道:”怎么聞著這里頭還有果香味兒?這般好聞,你也不送我一個?!?/br>
    蘇老夫人聞言便笑罵道:”人家上門拜壽,你竟硬要起東西來,也不知羞。這里頭都是藥,就跟那安神香似的,你好端端的要這些個做什么?!?/br>
    是藥三分毒。香料雖不是藥,卻也不是用起來就能無所忌諱的。蘇老夫人聽過見過的多,很知道有些因為用錯了香壞了胎的事例,因此家里無事是不得用香的。蘇夫人也知道這個道理,不過是隨口說說,為著博蘇老夫人一笑罷了。

    桃華便笑道:”老夫人說的正是這個道理。藥補不如食補,所以我今兒帶了新茶來?!?/br>
    蘇老夫人瞇眼看那茶罐上的圖案:”又是什么好東西了?這花倒像柚子花的模樣。”

    桃華拍手笑道:”到底老夫人經(jīng)過見過的多,雖不中亦不遠矣。這個東西跟柚子花還真是相似,藥名叫做福壽草的,一般都叫玳玳花?!睂㈢殓榛ǖ墓πдf了一遍。

    蘇老夫人就是個脾胃不調(diào),蘇夫人則因無孕之事免不了有些有抑郁,這玳玳花茶開胃疏肝,可不正對了她們婆媳的癥?蘇老夫人立時便道:”將這茶拿出一罐來,今兒席上就用這個,也叫客人都嘗嘗?!?/br>
    客人都嘗了,可不就等于替這新茶來了個廣而告之?桃華便起身笑道:”多謝老夫人替我作臉,這么著,我今天又能出一回風(fēng)頭了?!?/br>
    蘇老夫人笑道:”你這猴兒又打壞主意。不看在你孝敬的心虔,每回有新玩藝都先送來,才不給你做這臉面?!碧胰A借著蘇家推銷新貨的意思,蘇老夫人怎么看不出來?只是桃華送來的東西全都是她和蘇夫人用得著的,那不宜她們用的東西絕不會送來,并不是為了賺錢就不管不顧。

    且這些東西每次用了效果都甚好,譬如那蘆薈藥油。蘇老夫人體弱怕熱,又不敢多用冰,太陽xue上擦了那藥油便覺得頭都輕快許多,味道又好,故而也樂得替她宣傳。

    眾人說著話,后頭的客人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到了。先來的便是縣丞家的女眷,后頭主簿也到了。這些雖然品級低也是官家,且是縣令的左右手,蔣家二房不過有個秀才功名,不能相比。桃華便帶了燕華和柏哥兒漸漸退出來,讓了地方讓她們與蘇老夫人說笑。

    蘇夫人心里明白,叫落梅引了他們?nèi)@子里走動。玉簪開得滿枝雪白,臨著一彎碧水,色香兩全。水邊一個亭子,里頭已經(jīng)設(shè)下了茶點,專供女眷們休憩。

    柏哥兒好動,園子里又再沒生人,他便撒起歡來。桃華和燕華在亭子里坐了,他便繞著亭子跑,累得薄荷桔梗兩個跟了他,寸步不敢離。

    落梅與另一個落英同是蘇夫人貼身大丫鬟,蘇夫人一刻離不得的。桃華坐下無事,便催她回去伺候。落梅也不與她客氣,屈膝笑道:”姑娘體恤,婢子就先回去了?!绷粝乱粋€小丫鬟叫小橘的在亭子下邊聽吩咐,自己先回廳堂里去了。

    這會兒亭子里只有萱草在旁,蔣燕華才吁了口氣道:”來了這許多人,總覺得有些緊張……”摸了摸自己頭上的珠花,有些羨慕地道,”主簿家那個姑娘,戴的那根珠釵真是好看。”

    主簿家姓李,今日帶了個女孩兒來,年紀十五六歲,腰身柳條一般,臉蛋兒瓜子一般,穿著銀紅衣裙,說起來話來都嬌怯怯軟綿綿的。烏黑的發(fā)髻上插一根釵子,釵頭一顆粉色湖珠襯著粉臉,倒顯得格外出色些。

    蔣燕華在旁邊瞧著,覺得這李家姑娘生得并不算頂好,只是肌膚白嫩些。若論眉眼精致,她自認不輸李姑娘,然而人家衣裳精致,首飾貴重,就原有七分姿色也變了十分;而她只戴這么一對兒珠花,身上衣裳也不如人家鮮亮,便遜色許多了。

    桃華只笑了一下,沒有接話。李家那個姑娘,一舉一動的不像個正經(jīng)教養(yǎng)出來的,便是南方姑娘本就嬌軟些,也不能看人的時候還半垂個眼皮。說難聽一點兒,竟是有些姨娘做派。

    姨娘這東西,蔣家二房是沒有的。然而南邊讀書人風(fēng)雅,喜歡那紅袖添香,有點身份的身邊沒妾也有個侍奉筆墨的丫鬟。桃華十歲之前,蔣錫還帶著她出過門,最遠到過南京。雨花臺上,鐘山腳下,多是攜了一家子賞花看酒的,這樣的人也見過幾個。

    蔣錫對這些個不大在意,可是桃華并不是真正八九歲的小孩子,一眼就能看出來。正妻的作派,跟妾那是斷不相同的。就是正經(jīng)教養(yǎng)的女孩子,雖然出入都要幃帽遮面不見生人,可也不是教你不拿正眼看人。李家那姑娘,可真不像個正經(jīng)樣子。

    等客人到得差不多,有幾戶鄉(xiāng)紳人家也到了,蔣家放進去也差不多的時候,落梅過來請她們過去。桃華起身,囑咐了蔣燕華一句:”父親雖然不是白身,但官家的人,咱們搭不上,敬而遠之就行了?!?/br>
    這輩子沒看見過,上輩子難道沒讀過小說看過電視劇的?她大學(xué)畢業(yè)在外地找了工作,上班的時候忙得腳打后腦勺,下了班無處可去,除了看那一箱子行醫(yī)手記,偶爾也看看小說打發(fā)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