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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桃華在線閱讀 - 第66節(jié)

第66節(jié)

    馬車到了宮門口,于氏身上并無誥命,桃華更是個民女,當(dāng)然只有走路進去的份兒,且連個丫鬟都不能帶。桃華也就罷了,于氏一路走到壽仙宮,已經(jīng)氣喘吁吁,要不是沉香和桃華左右架著,說不定走到半路就倒了。

    桃華兩次進宮,都來壽仙宮門口磕過頭,可能進壽仙宮還是頭一回。到了壽仙宮,先得在宮門外等著,里頭通報了,又要到廊下等著,這么一層報一層的,磨蹭了半天,總算踏進了壽仙宮的正殿。

    正殿深且廣,里頭的人居然很多。桃華微低著頭,跟在于氏身邊往里走了幾步就跪下去行禮。

    沒有人理她們。殿內(nèi)的人正在說笑,仿佛根本沒看見多了兩個人。

    桃華用眼角余光瞥了一下于氏。她有點捉摸不定,于氏今天為什么要來?按說太醫(yī)雖也是有品級的,可沒資格給妻子請封誥命,所以于氏也就是個平民而已,沒有太后的宣召,她就算在家里急死也不該進宮。于氏不像小于氏那么糊涂,那她為什么敢做這種不合適的事呢?難道她真的覺得自己姓于,就能讓太后消減對蔣梅華的不悅嗎?

    正殿的地面鋪著水磨青磚,死硬死硬,桃華跪了這一會兒就覺得膝蓋疼起來,于氏年紀(jì)大了,更有些搖搖欲墜。直到這時,才聽上頭傳來淡淡的聲音:“哪個是蔣三姑娘?”

    總共就來兩個人,一個老婦一個少女,哪個是蔣三姑娘難道還用問嗎?不過是有意讓她們多跪一會兒罷了。

    桃華腹誹著,口中卻還要回答:“民女蔣桃華,叩見太后娘娘。”

    “哦——抬起頭來我看看?!?/br>
    桃華稍稍抬頭,順勢往四周掠了一眼。太后的寶座離她還很遠,不過她眼力好,看得倒還是很清楚。太后年紀(jì)已經(jīng)五十多了,但看起來還如同四十許人,保養(yǎng)得極好,不過臉色有些憔悴,想來是這些日子不時嘔吐折騰的。

    離太后最近的女子穿著紅色大袖衣,衣襟上是織金鳳紋,想來就是皇后了。不過她跟太后的相貌倒是無任何相似之處,倒是眉梢高挑,帶著股子乖戾勁兒,看著就不是省油的燈。

    桃華這一眼也就看清最要緊的兩位,至于兩邊的妃嬪們她也來不及看,估摸著太后也看清楚她的臉了,便又微微垂下頭,免得被扣個失儀的帽子。

    太后卻又不跟她說話了,倒像是剛發(fā)現(xiàn)于氏似的:“怎么還讓人跪著呢,年紀(jì)也大了,快扶起來賜座?!?/br>
    所謂賜座,其實就是個小墩子,年紀(jì)大點的人坐在上頭憋屈得難受,恐怕還不如站著呢。但是于氏也只能先是推辭不敢,之后連連謝恩,艱難地坐下了。

    她是坐了,桃華卻還只能跪著,心里罵娘,臉上卻不能帶出一點兒不平來。正在猜想還要跪多久,便聽外頭內(nèi)侍的聲音高聲道:“皇上到,安郡王到。”

    滿殿的妃嬪們趕緊都起身來,桃華被宮女推了一下,只能移動僵痛的膝蓋往旁邊挪了挪,便見兩個人影從身邊過去,一個赭黃一個大紅,一起向太后行禮。

    “皇上怎么過來了?”太后也動了動身體,“小四也來了,今日有事進宮?”

    “安郡王聽說母后身子不適,特地來問安,并送了一盒黨參來?!被实蹘Φ卣f。

    “是嗎?”太后語氣中帶了幾分諷刺,“我還當(dāng)皇上聽了蔣家女的消息過來的呢。”

    這會兒除了皇后,其余的妃嬪因為有安郡王來,向皇帝行過禮之后就都避到偏殿去了,太后說話倒是沒了忌諱。不過她隨即就意識到,當(dāng)著安郡王的面,她不該給皇帝難堪,只是又拉不下臉說句軟話,只得對身邊的宮女發(fā)脾氣道:“怎么不給皇上加錦墊?別看現(xiàn)在是夏日里,那瓷墩子冰涼冰涼的,皇上從外頭大日頭底下過來,若受了涼激了汗可是不好。”

    皇帝忙笑道:“多謝母后關(guān)懷。”接了錦墊自己墊上,又道,“母親方才說蔣家女,可是蔣婕妤做錯了什么?”

    太后輕輕哼了一聲,指了指桃華道:“我說的是蔣婕妤的meimei。”

    ☆、第81章 心因

    “哦——”皇帝仿佛才看見桃華,“她怎么進宮了?”

    “是我召她來的。聽說她醫(yī)術(shù)不錯,陸寶林的病連太醫(yī)們都誤診了,還是她診出來的?陸寶林這些日子已經(jīng)好了大半,我也想見識見識,蔣家又出了個什么樣的神醫(yī)。能不能給我也診一診,治治我這腸胃的毛病。”

    皇帝笑起來:“神醫(yī)未必說得上,有幾分醫(yī)術(shù)倒是真的。母后既是要讓她診治,怎么跪得那么遠。”說著提高了點聲音,“蔣氏,還不快點過來給太后診脈?”

    桃華總算能站起來了,只覺得膝蓋疼得快麻木了不說,兩條小腿也跟針刺蟲咬一樣難受,咬著牙才算能維持正常的腳步走到太后面前,卻見宮女并沒有拿凳子過來,顯然是打算讓她再跪著診脈了。

    沈數(shù)從進來向太后行過禮之后就默然坐在一邊,這時卻忽然道:“蔣家雖說世代行醫(yī),但她一個女兒家,若說認點藥材也就罷了,可懂什么醫(yī)術(shù)呢,怕只是湊巧才治好了陸寶林的吧?若不是宮里太醫(yī)誤診了,難道她還能治好肺癆不成?”

    皇帝笑道:“安郡王也別總瞧不起蔣家,至少她診出陸寶林并非肺癆,也算有幾分本事呢。”

    沈數(shù)一臉不相信的神情,起身把自己坐的瓷墩拎起來,往桃華面前一墩:“那就趕緊給太后診脈,瞧瞧你到底有沒有本事?!?/br>
    桃華抬頭看了他一眼。沈數(shù)神色看著平靜,可鬢角已經(jīng)被汗?jié)裢噶?,好像在太陽地里急跑過似的。想也知道,皇帝不可能來得這樣湊巧,必然是聽見了消息趕過來的。但沈數(shù)住在宮外,為什么也會一起出現(xiàn)?總不會也是聽了消息趕來的吧?

    桃華在瓷墩上坐下。不管是為什么進宮,沈數(shù)現(xiàn)在遞了這個繡墩過來,免了她繼續(xù)跪著,已經(jīng)是很夠意思了。她還是應(yīng)該把崔秀婉的事情給他再多透露一點才好……

    太后不悅地看了沈數(shù)一眼,并未再叫宮女給沈數(shù)搬坐椅,只是斜倚在座位上,紆尊降貴地把手伸了出來。

    桃華收斂起雜念,仔細給她兩手都診了脈,眉頭不由得微微皺了一下。太后有些肝火上炎,脾胃也因夏日有些虛弱,可是并不應(yīng)該有時常嘔吐的癥狀,應(yīng)該是食欲不振,不思飲食才對。

    “請問姑姑,太后是從何時開始嘔吐的,那日的飲食與前幾日可有變化嗎?太后近日的飲食是否有所調(diào)整,以及近日所用的藥方,可否請姑姑取來容我一觀?”

    太后身邊的宮女不防桃華會向著她提問,怔了一怔,看向太后。

    沒等太后說話,皇后先哼了一聲:“你哪里來的這許多問題,不是已經(jīng)診了脈了嗎?”

    桃華立起身來,向皇后屈膝為禮,然后才道:“醫(yī)者四診,望聞問切,民女觀太后神色,診太后脈象,都不該有嘔吐之癥,因此疑心到日常飲食上,才要加以詢問?!?/br>
    皇帝笑了一聲道:“你這一套還挺像樣子的,不過那日給陸寶林看診,你怎么沒問她的飲食啊?”

    他說得這樣輕松,好像桃華給陸盈診脈是件很正常的事似的?;屎笕滩蛔〉溃骸盎噬希憣毩炙阶哉賹m外之人入宮診脈,這可不合宮規(guī)?!?/br>
    桃華連忙又屈了一下膝:“回娘娘的話,民女與陸寶林在無錫時是舊識。臣女并非應(yīng)陸寶林之召而入宮,本是隨著伯母來探望jiejie的,聽說陸寶林病重,本想著見最后一面……”

    “是嗎?這么說你醫(yī)術(shù)著實高明啊,比太醫(yī)都強了?”皇后心里不痛快極了。本來看著就要自生自滅的陸盈,現(xiàn)在居然快要好了,眼前這個蔣三姑娘真是多事!

    “并不是民女醫(yī)術(shù)比太醫(yī)們強,而是男女有別,太醫(yī)們只能給娘娘切脈,及詢問日常病情,可卻不好仔細察看娘娘面容身體。而民女仔細看過陸寶林的咽喉,并貼在陸寶林后背上聽了她呼吸的聲音,這才確定的。太醫(yī)們不能這樣做,所以辨起癥來更為困難一些?!?/br>
    這會兒宮女已經(jīng)在太后的示意下將藥方都取來了,桃華正一張張看著,外頭已經(jīng)有小宮女端了碗藥進來:“太后娘娘,該用藥了?!?/br>
    太后的眉毛頓時皺了起來,抬手掩住嘴,干嘔了一聲,驚得宮女們紛紛上前,連皇帝和皇后也忙著過去撫背的撫背,送水的送水。

    桃華忍不住看了一眼那碗藥,低聲問宮女:“這是什么?”

    “是治太后眼疾的?!睂m女是太后的心腹,雖然知道太后是有意要為難這位蔣三姑娘,但更盼著有人能治好太后,遂也仔細地回答,“太后從今年新年開始,眼睛有些昏花,還會迎風(fēng)流淚,后來一至夜間便視物不清,召了太醫(yī)來用藥,漸漸好了些。只是近來心緒不佳,這眼疾又重了?!?/br>
    桃華點了點頭:“肝主目,肝火上炎,便會影響雙眼?!币幻嬲f,一面找出了治眼疾的藥方看著,“太后服此藥已有好幾個月了,之前可有影響嗎?”

    宮女明白她的意思,馬上道:“沒有。太后服此藥效果一直不錯,并沒有嘔吐之癥。”

    看這藥方里也的確沒有什么會特別刺激胃腸道的藥,桃華一邊把藥方全部看過,一邊觀察太后的表情,同時問道:“太后第一次嘔吐是什么時候,當(dāng)時有發(fā)生什么事嗎?”

    宮女頓時為難起來。太后第一次吐,當(dāng)然是被黃公公氣的,只是這話怎么好說出來,只得含糊地道:“太后當(dāng)日有些發(fā)怒,用藥不久就吐出來了……”

    桃華立刻追問:“太后為何發(fā)怒呢?”

    這下宮人更不好回答了,只道:“也是底下人不懂事,惹了太后生氣……”

    太后將治眼疾的藥皺著眉喝了下去,轉(zhuǎn)眼看見桃華正拿著藥方在一張張地琢磨,忽然覺得一陣惡心,沒來得及轉(zhuǎn)頭便嘩地又吐了出來,桃華離得近點,也被吐了半身,一條裙子上全是污物。

    宮女們都驚呼起來,有人上前給太后撫背,方才說話的宮女便對桃華道:“蔣姑娘且換件衣裳——”

    她話還沒說完,桃華已經(jīng)急步上前,擠開一個小宮女,拉住了太后的手:“容我給太后再診診脈?!爆F(xiàn)在太后正在嘔吐,這是難得的發(fā)病時機,正該看看脈象有沒有什么變化。

    中藥熬出來的味道本來就不怎么好聞,又是喝下去再嘔吐出來的,氣味刺鼻?,F(xiàn)在正是盛夏時節(jié),桃華穿的衣裳少而薄,一條裙子連同里頭的綢褲都被太后吐出來的藥打濕,粘粘地貼在腿上,散發(fā)出難聞的味道,連一旁的小宮女都忍不住轉(zhuǎn)過頭去。

    桃華卻像根本沒感覺一樣,只管托著太后的手,仔細給她診脈?;实壅驹谝贿叄粗褂悬c出神。皇后也不由得仔細地打量她,忽然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目光微微閃了閃,不但不上前來服侍太后,反而稍稍往后退了一步,換了個方向仔細端詳桃華。

    這一切桃華根本沒注意。沈數(shù)原本也在看著桃華出神,但他站得略遠,眾人都在他的視野之中,皇后在眾人都擠著向前的時候反而退出來,便引起了他的注意。只見皇后看了桃華幾眼,又移動了一下位置,幾乎是站到皇帝身后去看,而后臉色就慢慢沉了下來。

    沈數(shù)將這一切盡收眼中,心里正琢磨皇后這些舉動的意思,就見桃華皺著眉頭放開了手,詢問太后:“娘娘可覺得有什么不適嗎?可有腹痛?”

    太后吐過一通,也弄得全無精神,沒好氣地道:“沒有。只是突然就覺得惡心作嘔。你這一身的氣味,快去換衣裳吧?!庇謱实鄣溃拔乙惨バ粫毫?,皇帝只管去做自己的事吧?!闭f著,便由宮女們簇擁著往后殿去了。

    小宮女上前來,正要引著桃華去更衣,皇后突然尖聲道:“蔣三姑娘,你可診出了太后的???”

    桃華尚未答話,皇帝已經(jīng)微有些不悅地道:“母后讓她先去更衣,這般氣味,如何還能回話。還不快去!”最后這一句卻是對小宮女說的。

    桃華進宮可沒帶替換的衣裳,只能在偏殿換了小宮女的衣裳。這小宮女年紀(jì)與她相仿,個頭卻矮了一截,衣裳穿在身上露手露腳,也只得勉強湊合著過來答話。

    這會兒皇后已經(jīng)在座位上重新坐了下來,冷冷地盯著桃華,嘴上卻向皇帝道:“皇上前朝還有事,就先去忙吧,這里有臣妾呢。”

    皇帝卻同樣穩(wěn)穩(wěn)坐著不動:“朕也惦記母后的病情,少不得要聽一聽?!彪S即不等皇后說話,就溫和地向桃華道,“你方才給太后又診過脈,可診出了病因?”

    桃華搖了搖頭:“太后即使在嘔吐之時,脈象上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對。”事實上,太后除了脈象虛弱一點之外,基本上沒有什么大毛病,能診出來的也就那么兩樣——肝火上炎,脾胃略虛。前者是因為心情不暢,后者是老年人在夏季常有的表現(xiàn),都不足以造成她這樣日日嘔吐。

    “就是說你根本什么都沒診出來了?”皇后提高了聲音,“那要你有什么用?”

    又不是我自告奮勇要來給你們看病的……桃華腹誹著,卻只能跪了下去,“民女自知才疏學(xué)淺,并不敢與太醫(yī)們相提并論?!?/br>
    皇后倒噎了一下。太醫(yī)院的院使都沒診出太后的病,桃華診不出來似乎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她剛想再說一句什么,皇帝已經(jīng)轉(zhuǎn)頭問道:“是誰在太后面前提議讓蔣三姑娘來給太后診脈的?”

    皇后不假思索地道:“是吳寶林關(guān)切太后,聽說蔣婕妤找了個神醫(yī)來治好了陸寶林,才向太后提議的。”

    “神醫(yī)?”皇帝冷冷地重復(fù)了一下,“蔣婕妤說她找到了一個神醫(yī)?”

    皇后理直氣壯地道:“蔣婕妤雖沒有說,可若不是神醫(yī),為什么放著宮里太醫(yī)不用,卻從外頭找人來診脈?”說罷鄙夷地看著桃華,“本宮還道蔣家真又出了什么神醫(yī),原來不過是騙人的。也難怪,蔣家當(dāng)年連賢妃都救不活,說什么大小太醫(yī),世代醫(yī)術(shù)——哼,街頭搖鈴起家的,有什么好醫(yī)術(shù)了,不過是運氣好治了幾樁小病罷了。若不然,怎么后頭就再沒個后人行醫(yī)了,是怕人戳穿了吧?”

    好不容易陸寶林自己得了病,都要挪出去自生自滅了,卻又被救了回來。皇后不敢對皇帝說什么,就把所有的怒氣都轉(zhuǎn)移到桃華身上,滔滔不絕地發(fā)泄著她說不出口的嫉恨。

    桃華開始還忍耐地聽著。太后的病她有了一點頭緒,但鑒于太后的態(tài)度,她不打算說出來。今日于氏跟她一起進宮,讓太后的召見虎頭蛇尾地結(jié)束了,甚至沒有明白地責(zé)怪她。雖然這里頭的蹊蹺她還沒看明白,但上上策顯然是早點離開皇宮為好。至于太后,反正不是什么大病,無非多吐幾回罷了。

    但是皇后的指責(zé)居然還沒完。桃華發(fā)現(xiàn)她不僅僅是遷怒,而是真的覺得蔣家有兩位太醫(yī)在宮中名不符實,真的把賢妃之死當(dāng)做是蔣方回的無能,而把蔣老太爺辭官當(dāng)成是心虛害怕了。

    皇帝微微皺眉,兩次試圖阻止皇后,但他總不能因為皇后關(guān)心太后的病而甩臉色——哪怕皇后只是表面關(guān)心,實際借題發(fā)揮,因此他兩次輕咳,皇后都根本沒有注意,仍舊自顧自地說:“……仗著懂些皮毛,就四處招搖。聽說你在無錫就攀上了南華郡主?能診出喜脈就敢到宮里來給嬪妃診治?本宮倒記起來了,當(dāng)初你祖父也是這般吧,因為制了個什么丸藥,被蔣大太醫(yī)薦了——”

    “皇后娘娘——”桃華終于忍不住了,“先祖父和伯祖父在太醫(yī)院奉職十余年,若是沒有真才實學(xué),早就呆不下去了。”

    “桃姐兒——”于氏從皇帝進殿來就像個影子似的默默站在正殿一角,這時候聽到桃華反駁,頓時嚇了一跳,連忙出聲阻止。

    桃華根本沒看她,只是直起腰來面對著皇后:“先賢妃娘娘故去,先祖父確有過失,但若因此將先祖父定為只懂些皮毛之術(shù),未免有些偏頗了?!?/br>
    “呵?”皇后氣得笑了,“你居然還跟本宮辯起理來了?你好大膽子!”

    “娘娘若責(zé)怪民女,民女無話可說,若責(zé)至先祖父,請恕民女不得不辯?!?/br>
    于氏看起來恨不得上來捂住桃華的嘴,倒是皇帝再次咳嗽了一聲:“罷了,都是過去的事了,多說無益。蔣氏,你既治不好太后,皇后責(zé)怪你也是應(yīng)該的,回去閉門一月,以后不要再這樣張揚了?!?/br>
    桃華忍著氣應(yīng)了一聲,正準(zhǔn)備起身退出去,皇后卻惱了:“閉門一月算什么懲罰?蔣家敢送這么個人進宮來給太后診治,治不好就該問蔣家的罪!”

    皇帝也有些惱了:“蔣家也并沒有讓她來給母后診治,不是母后召她來的嗎?究竟是誰在母后面前薦了她,若要問罪,問那個人去!是吳寶林不是?道聽途說的就敢引薦到母后面前來,把太后當(dāng)作什么了!這個寶林不要做了,立刻降為彩女!”

    彩女是本朝嬪妃中最低一等的了,由寶林而彩女,是連降兩級,若沒有大過錯斷然不會如此處置。皇后呆了一呆,原本不想為一個吳寶林而違逆皇帝,但一眼看見桃華微低的側(cè)臉,輪廓與某個人有六七分相似,忽然就騰起一股怒氣,冷聲道:“雖是吳寶林薦的,可蔣婕妤在太后面前也說了,蔣三姑娘自告奮勇進宮給她診脈,后來又為陸寶林診治,若不是有點本事,怎敢毛遂自薦?既然她敢自薦,吳寶林又為何不能薦她?”

    這番話其實強詞奪理,但桃華沒怎么注意,她注意的是皇后說到蔣梅華的話——蔣梅華說她自告奮勇來給她診脈?

    皇帝幾乎是在同時問了出來:“蔣婕妤說什么?”

    皇后一挺胸膛,理直氣壯地道:“太后召了蔣婕妤來,問她為何敢讓自家姐妹來給陸寶林診治,難道不怕耽誤了陸寶林的病情嗎?蔣婕妤說,她也曾阻止過蔣三姑娘,但蔣三姑娘說一定能治好陸寶林。而且之前蔣三姑娘已經(jīng)給她診治過,頗有效果,所以她才敢薦給陸寶林的……”

    于氏在旁邊聽得都有些駭然,忍不住轉(zhuǎn)頭去看沉香。

    沉香陪著于氏等人到了壽仙宮,便一直立在殿門外,此刻忍不住心里暗暗叫苦。這些事她本來打算去了蔣家告知小于氏的,但一路匆匆趕來,竟沒能找到機會單獨跟小于氏說。

    其實事情跟皇后說的還是有點出入的。吳寶林告訴了太后有人入宮為陸盈診治的事,太后便將蔣梅華召了過來,責(zé)問她為何敢違背宮規(guī)讓外人入宮為妃嬪醫(yī)病,蔣梅華為了不被扣上“私引外人入宮”的罪名,才把桃華供了出來,并說她是自己的姐妹,初時讓桃華入宮只為了姐妹多年未見,入宮一見而已。

    至于說她曾經(jīng)阻止過桃華為陸盈診治的話,蔣梅華的確說過,不過那只是為了在太后面前為自己脫罪,才隨口說了一句,沒想到皇后就能在皇帝面前像竹筒倒豆子一樣噼哩啪啦全給說了出來。

    沉香有些心驚膽戰(zhàn)地悄悄看了皇帝一眼。說起來蔣梅華這種說法,已經(jīng)遮掩了皇帝也有意找人來給陸寶林醫(yī)治的念頭,只是把錯都推到了桃華頭上,皇上應(yīng)該——不會對婕妤娘娘發(fā)怒吧?這種說法,其實對婕妤和皇上都是最好的……

    皇后見皇帝沒有說話,更覺得自己有道理了,抬手虛點了一下桃華:“既然這丫頭敢毛遂自薦,就該有點本事才是。連太后是什么病都診不出來,本宮難道不能罰她?”

    “太后的嘔吐之癥,應(yīng)是心因?!碧胰A跪在地上,突然開了口。

    “什么?”皇后一愕,“心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