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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桃華在線閱讀 - 第74節(jié)

第74節(jié)

    于鋌神色不屑:“不過是湊巧罷了,她哪會有什么醫(yī)術(shù)。”他是于閣老的孫子,消息自然比別人更靈通些,曉得那夜明砂的奧妙。事實上,于家有不少人都心知肚明,太后并不是病,而是被那夜明砂給惡心到了。這蔣三不過是將夜明砂換成了蚌粉,與其說是她治好了太后,倒不如說是機(jī)緣巧合,運氣到了。

    一眾人中有個一直沉默的少年卻忽然道:“并非如此。蔣姑娘的確醫(yī)術(shù)出眾。”他抬頭看了看周圍眾人,續(xù)道,“前些日子我祖母身子不適,請了王院判來都未能治好,蔣姑娘只開一帖藥,服了三日,祖母便痊愈了。若不是要來南苑,我母親還要設(shè)宴向蔣姑娘道謝呢?!?/br>
    其實與其說是道謝,不如說是賠禮。不過這樣大家的臉面都好看。

    “曹鳴,你說的是真的嗎?”一群人年紀(jì)都不大,自然好奇心重,紛紛問起來。

    曹鳴向桃華看了一眼,道:“自然是真的。”

    于鋌卻嗤了一聲:“算了吧。那王院判才被太后貶了,也不過是個沽名釣譽的罷了。他治不好的病,就算難癥了么?你們家若是能請到院使,自然也是藥到病除?!?/br>
    京里這些太醫(yī)們也不是人人都能隨便請的,如院使這樣的就是只侍奉宮內(nèi)皇帝太后等人,等閑連宮妃都請不動的,更不必說官員們了。也就只有于閣老一家子,才敢下帖子請院使診脈。而如曹府這樣,也只是在王院判不是院判的時候能請得到人。于鋌這話說的,自然是含著凌人之氣,滿是不屑之意。

    曹鳴頓時脹紅了臉。他也是年輕氣盛之人,雖然平日讓著于鋌,但現(xiàn)在這樣當(dāng)面被欺到臉上來,卻是壓不住火氣了:“蔣姑娘醫(yī)術(shù)若是不精,也不能在興教寺里一眼就看出來承恩伯服用奇藥?!?/br>
    這奇藥兩個字真是意味深長,旁邊已經(jīng)有人轉(zhuǎn)頭偷笑起來。曹鳴續(xù)道:“記得蔣姑娘當(dāng)日還說過承恩伯府那位有孕的姨娘若不安分,只怕胎兒不保,難道不是又說對了?如此一來,倒是方便了有些人,平白就撈了個爵位?!?/br>
    于思睿多年無子,族中已經(jīng)有人盯上了他的承恩伯的爵位,想著把自己兒子過繼與他為子,這其中就包括于鋌的父母。

    于氏一族人多業(yè)大,如今看起來雖然是轟轟烈烈,可內(nèi)部不成才之人卻極是不少。于鋌相當(dāng)不幸地就分配到了一對兒沒出息卻還想著享榮華富貴的父母。無奈因為于家人太多,就算有于閣老和兩朝皇后,也不可能保證每個族人都錦衣玉食揮金如土。于是這一對兒不成器的爹娘,先是想著嫁女牟利,等到發(fā)現(xiàn)利潤不符合預(yù)期之后就把主意打到了兒子身上。

    其實于鋌是獨子。一般說來,就算是想錢想瘋了的人家,也不會放了自己唯一的香火給別人,偏偏于鋌的父母不這么想。他們覺得:就算于鋌過繼出去,難道就能看著自己親生父母成了無祀之鬼不成?怎么的也要照顧一二吧。

    這個照顧,指的自然是活的時候錦衣玉食地奉養(yǎng),死了之后歲時年節(jié)上香。

    有父母若此,即使別家也有覬覦承恩伯爵位的,都能在背后指著這一家子嘲笑了。于鋌的父母怡然不覺,于鋌卻有些受不了,以至于這些年,他的性情都有些陰沉易怒了。

    曹鳴這一句爵位,算是正正戳到了于鋌的痛處,若不是現(xiàn)在站在太后的宮殿之外,皇帝又在里頭,于鋌就要撲上去動手了。不過不能動手,并不意味著不能動嘴,于鋌也冷笑了一聲:“這倒未必。我記得承恩伯府新納了一位姨娘,哦——仿佛就是府上尊親吧?或許尊親沾了靖海侯府的福氣過來,就給承恩伯府傳宗接代了呢?”

    這下輪到曹鳴的臉色不好了。靖海侯府有做妾的親戚,真是臉面無光。而于鋌還不肯罷休,目光往桃華身上一溜,隨口就道,“說起來這里還有一位,似乎跟府上也是沾親帶故的,日后進(jìn)了安郡王府為妾,府上可就跟郡王府又是姻親了?!?/br>
    只有娶妻才算是結(jié)姻親,納妾則根本不算,甚至妾的親戚根本就不能算親戚。于鋌這話,算是把靖海侯府扯到了承恩伯府與安郡王府的腳底下。

    桃華不禁皺起了眉頭。于鋌雖未指名道姓,可也已經(jīng)說得夠明白了,她若是不出去,難道是要默認(rèn)于鋌的胡說八道不成?

    不過還沒等她開口,已經(jīng)有個聲音從后面?zhèn)鱽恚骸坝诰殴诱f誰要與我郡王府結(jié)親?”

    沈數(shù)從小徑上大踏步走過來。他也穿著一身勁裝,右肩披掛皮甲。明明是差不多的裝束,穿在他身上卻是英武挺拔,往于鋌面前一站,就比得于鋌像棵沒怎么發(fā)育好的豆芽菜似的,平白的矮了一截。

    被人當(dāng)面問到臉上來,于鋌這嘴也有些張不開。但他生性倔強(qiáng),硬著頭皮道:“聽說安郡王大婚之后又有納寵之喜,我只是替郡王覺得高興罷了?!?/br>
    “聽誰所說?”沈數(shù)冷冷地盯著他,“不妨說出來,也讓本王看看,是誰不務(wù)正業(yè),只知道在背后敗壞女兒家的名聲?!?/br>
    哪有這個人能站出來呢?于鋌臉色脹紅,沈數(shù)說的分明就是他,只差指著他的鼻子說他只會背后造謠了。這口氣他可咽不下去,梗著脖子道:“怎么,郡王爺是說,不會納蔣家女為妾?”那這些日子,郡王府跟蔣家頻頻接觸,所為何來,難道就只是為了采買藥材?

    “自然不會?!鄙驍?shù)淡淡地道,“蔣姑娘自有父母做主,將來嫁人為妻,舉案齊眉。豈是外人所能任意誣蔑的?”

    這還有啥好說的?當(dāng)事人都明明白白地說不會納桃華為妾,難道于鋌還能一口咬定他將來總會出爾反爾不成?那可真成了無理取鬧了。沈數(shù)再怎么說也是皇家血脈,而他不過是于氏族中一個旁枝罷了,有什么身份敢跟沈數(shù)這樣對峙呢。

    沈數(shù)目光往其余人臉上依次掃視過去,冷冷道:“還有人要說話嗎?”

    院子里一時靜默無聲,所有的人都不大自在地轉(zhuǎn)開了目光,只有曹鳴興奮地對沈數(shù)點了點頭。沈數(shù)也對他微微頷首,而后轉(zhuǎn)身走到了桃華面前:“本王行為不謹(jǐn),連累蔣姑娘的名聲了?!?/br>
    他注視著面前的女孩兒。一件月白繡淺黃色桂花的長褙子,下頭露出寶藍(lán)色裙邊,更顯得腰身纖長,如同一株亭亭玉立的桂花樹,似乎還有淡淡的甜香從烏黑的頭發(fā)里飄溢出來。

    沈數(shù)個子高,兩人站得太近,桃華又微微低著頭,沈數(shù)就只能看見那劉海下面白生生的額頭,以及小小的鼻尖。一支銀簪別在那綢緞般的黑發(fā)里,仿佛一抹流光似的,頂端鑲著一雙蓮子米大的珊瑚珠,看在沈數(shù)眼里卻是灰色的。

    這應(yīng)該是紅色的吧。沈數(shù)悵然地想,可惜他看不見。

    在知道自己的病之前,他曾經(jīng)迷惘過,為什么身邊侍候的宮人們那么喜歡戴一些在他看來是灰撲撲的小飾物,她們說那是紅色,是很好看的顏色。

    后來知道了自己的病,他倒也沒什么特別的遺憾。在西北,舅舅指著那成堆的尸體對他說,那就是血的顏色,那就是紅色。那時候他看著那些深深淺淺的痕跡,覺得看不見紅色也很好。

    但是現(xiàn)在,他忽然有點恨了,恨自己為什么會得這種病,為什么會看不見那鮮艷的,據(jù)說是很好看的紅色。為什么會看不見這個女孩子嬌艷的紅唇、臉頰上嫵媚的紅暈,以及點綴著她頭發(fā)的璀璨寶石。更遺憾的是,即使是這不夠完整的美麗,以后也不會屬于他了。這女孩子終將嫁為人婦,那時候即使能再相見,只怕他也要避嫌了。

    桃華沒想到沈數(shù)會說這句話,有點吃驚地抬起頭來,就望進(jìn)了那雙深沉的黑眼睛里。

    沈數(shù)的長相據(jù)說是隨了母親,輪廓俊美五官出色,只是在西北多年,膚色已經(jīng)被風(fēng)吹日曬成了蜂蜜一般的顏色,放到京城來說就嫌不夠高貴文雅了。不過在桃華看來,男人實在沒必要那么白,是要當(dāng)小白臉么?而且他有這樣一雙眼睛,如同深深的潭水一般……

    桃華突然意識到自己盯著那雙眼睛已經(jīng)看得夠久了,連忙轉(zhuǎn)開目光,重新低下頭來:“王爺何出此言,這本也不是王爺?shù)倪^錯,乃是有人心眼俱臟,才視人如己罷了?!?/br>
    院子里這些年輕人當(dāng)中,也不是人人的家族都與于氏一族交好的,且于鋌不過是于家旁枝,也不是人人都看得上他。桃華這話一說出來,便有輕微的嘻笑聲響了起來。

    于鋌一張臉脹得血紅,憤然抬頭去看,卻見那女孩子站在廊上,背后是一大棵開著粉紅色花朵的木芙蓉,襯托得那個淡藍(lán)色身影清雅如一泓湖水,而簪子上鑲的兩顆紅色珊瑚珠映著正午陽光成了兩團(tuán)艷紅,就如波心的倒影之中突然閃起亮光一般,明亮得讓人不敢正視卻又舍不得移開目光。

    忽然之間,于鋌的惱怒都沒了。他看見那個女孩子忽然又抬起頭,小聲跟沈數(shù)說了些什么。她比沈數(shù)要矮一頭,要說話的時候就得把頭仰起來,微尖的下頜揚起,修長的頸子像他從前在于閣老府上湖中看過的天鵝一般。

    桃華是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能不能,請王爺幫我一個忙?”

    “你說?!鄙驍?shù)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小臉,目光落在兩片花瓣般的嘴唇上——紅,到底是個什么顏色呢?

    “如果明日太后不準(zhǔn)我去觀獵,能否請王爺替我注意一下,太后拿出來做彩頭的那塊玉雕水仙,最后是落入了誰人之手?”雖然江恒說去向太后說情,但桃華實在沒有把握太后答不答應(yīng),也或者雖然答應(yīng)了,但回頭把她安排到遠(yuǎn)遠(yuǎn)的后頭去,說是觀獵,其實啥也看不見。到時候江恒反正是要到場上去狩獵的,太后要想敷衍他簡直太容易了。而且老實說,不知怎么的,桃華覺得江恒這個說情,恐怕比不說還要糟糕。

    “那塊玉有什么蹊蹺嗎?”沈數(shù)想起當(dāng)時桃華就對它頗為注意,“你想要?”

    幸好宮人們在沈數(shù)走上回廊的時候就都后退了,這時候應(yīng)該也聽不清他們說什么,但桃華還是壓低了聲音:“那個,那個是我母親的遺物,因為——因為某些原因落到了承恩伯手里……”實在是沒臉說是繼母偷的。

    沈數(shù)神色一凜:“我知道了。”

    他正想再說句話,江恒已經(jīng)從殿內(nèi)輕快地跑了出來,一見沈數(shù)和桃華站在一起,腳步不由得頓了一頓。沈數(shù)看他一眼,向桃華略一點頭示意,就退了開去。

    “蔣姑娘——”江恒先向沈數(shù)抱拳示意,然后才笑嘻嘻地轉(zhuǎn)向桃華,“太后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明日帶你一同去看圍獵?!?/br>
    “多謝二公子。”桃華含笑向他行禮,江恒是個很陽光的少年,對世界都抱著善意,自然也應(yīng)該得到善意。

    “恒兒——”殿門處傳來聲音,南華郡主由文氏陪伴著走了出來,一臉威嚴(yán)地站在臺階之上,挑剔地掃視著桃華,“沒想到蔣姑娘也來了。”

    桃華只得對她又行了一禮:“見過郡主。民女是隨駕侍奉太后的?!?/br>
    “既然如此,這是太后的恩典,要用心侍奉才是?!蹦先A郡主倒是聽說了桃華治好太后的事,可沒想到她會跟到南苑來。剛才兒子跑進(jìn)殿去提起桃華,她就覺得心里不悅起來——靖海侯夫人帶著女兒就坐在底下呢,那可是她看好的兒媳,原盼著此次來圍獵,兒子能跟曹家姑娘親近些,怎么反而又惹上蔣家那丫頭了?

    江恒輕咳了一聲:“母親,我還得了一只野雉,毛色鮮亮得很,給您送到院子里去了,您回去瞧瞧?”聽著南華郡主用這樣傲慢的口氣跟桃華說話,仿佛在吩咐自家的奴婢一般,他心里說不出的不自在。

    文氏也跟著笑道:“聽說野雉顏色鮮艷不遜孔雀,尾羽插瓶也頗為好看,兒媳還沒見過呢。母親,快回去瞧瞧吧。”她自然明白南華郡主為什么這般態(tài)度,但她能做的也不過是幫著轉(zhuǎn)移一下話題罷了。

    南華郡主心里更是不悅,但也不愿掃了兒子的臉面,便道:“那就回去看看??茨氵@一身草葉,也回去好生沐浴一番。”

    此刻殿內(nèi)來拜見太后的命婦們都陸續(xù)走了出來,江恒也不好再停留,只得匆匆給了桃華一個歉意的眼神,便扶著南華郡主走了。

    桃華剛松了口氣,就聽見崔幼婉的聲音似笑非笑地道:“原來蔣姑娘還認(rèn)識江二公子呀,真是交游廣闊。”

    這丫頭怎么陰魂不散的。桃華心里煩得很,決定不理會算了。誰知道崔幼婉也不知犯哪門子病,竟然不知道見好就收的,反而又笑吟吟地說了一句:“聽說南華郡主正在為江二公子說親,蔣姑娘知道嗎?”

    “誰家在說親呢?”后面又傳來一個聲音,靖海侯夫人攜著曹蕙走了過來,也是似笑非笑地看著崔幼婉,“崔二姑娘真是消息靈通,連這事也知道,比我家蕙兒強(qiáng)多了?!?/br>
    崔夫人的臉色一下子就黑了。說親這種話,其實不應(yīng)該從未出閣的女孩兒家嘴里說出來,靖海侯夫人說曹蕙不如崔幼婉消息靈通,其實就是暗指崔幼婉打聽了不該她聽到的東西,這不單是說崔幼婉不知分寸,也是暗指崔家家教不佳。

    哪里料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

    崔夫人心中暗罵,臉上卻還要堆起笑容:“此事京中知道的人怕也不少,曹夫人想是有些日子不曾出門,所以不知?”靖海侯是有爵人家,又頗得皇帝看重的,崔家縱然是皇子岳家,也并不敢怠慢。且論起來,靖海侯夫人身上的誥命還高過崔夫人,也只有崔秀婉將來成為郡王妃,其身份才能比靖海侯夫人更高。

    靖海侯夫人微微一笑:“這倒也是。太夫人近日有恙,我自然不能出門。說起來多虧蔣姑娘妙手醫(yī)治,不然今日我怕還不能在此與崔夫人說話呢?!?/br>
    崔夫人略有些驚訝地看了一眼桃華,算是知道為什么靖海侯夫人會跳出來維護(hù)她了。想不到這丫頭醫(yī)術(shù)當(dāng)真不凡,才治好了太后,如今又治了靖海侯府的太夫人,如此下去,難道她真要名揚京城不成?

    不過靖海侯夫人這話也提醒了崔夫人,桃華怎么說都是給崔秀婉治過病的,雖然現(xiàn)在似乎還沒有什么人知道,但倘若桃華說出去,那崔幼婉的舉動就未免更有些忘恩負(fù)義之嫌了。

    一念及此,崔夫人便不太自然地笑了一下:“蔣姑娘醫(yī)術(shù)自然是極好的,不然也不能隨駕侍奉太后?!彼饍蓚€女兒的手,“我們先回去了,曹夫人請。”

    靖海侯夫人看著崔家母女遠(yuǎn)去,輕輕嗤笑了一聲,轉(zhuǎn)頭看向桃華,有些歉疚地道:“蔣姑娘,方才——方才我在殿內(nèi),看見太后拿出來做為此次圍獵彩頭的——”

    “是玉雕水仙是嗎?”桃華笑了笑,“我已經(jīng)看見了?!?/br>
    “真是抱歉……”靖海侯夫人也不知說什么好了。

    桃華搖搖頭:“這與夫人有什么關(guān)系。且方才夫人出言維護(hù)于我,我還要向夫人道謝呢?!?/br>
    靖海侯夫人嘆了口氣,與桃華道別,往園外走去。曹鳴已經(jīng)跟上母親,悶聲道:“母親放心,我明日定然全力以赴,若是能爭個名次,或許能將那玉雕贏回來?!?/br>
    彩頭自然不止一樣,到時候會讓前幾名依次挑選。那玉雕水仙只是心思精巧,論其價值總歸不如皇帝拿出來的彩頭,怕是排在最前頭的人不會選取。曹鳴只要能拿到前三名,或許就有機(jī)會了。

    靖海侯夫人看了看兒子,終于還是道:“你不要如此爭強(qiáng)。弓馬狩獵總是危險之事,須以安全為重。”即使對桃華有所愧疚,終究也比不得愛子之心,“且看那玉雕花落誰家,母親想辦法去換回來便是。”

    ☆、第90章 爭勝

    牛角號長鳴,在山林之中帶出一連串沉沉的回響,宏大悠遠(yuǎn),似乎整座山脈都因此而震動起來。

    桃華站在太后身后不遠(yuǎn)的地方,放眼望去,也有幾分激動起來。

    她們現(xiàn)在正位于一片緩坡之上。幾個隨駕而來的嬪妃們都是精心妝扮,個個都盼著一會兒皇帝策馬歸來的時候能被她們驚艷。還有跟來觀獵的年輕女孩兒,有好幾個都換了騎馬的衣裳,打算一會兒也下場去跑幾圈。這些騎馬裝都是顏色鮮艷引人注目,仿佛秋日的山坡上忽然開出了一片鮮花似的。

    不過桃華無暇看這些女眷們又穿了什么樣子的衣裳戴了什么樣的首飾,她的目光完全被下面平地上的男人們吸引了。

    皇帝身穿明黃騎裝,背負(fù)長弓,騎著一匹高大的棗紅馬,在眾星捧月般的簇?fù)碇?,看起來威風(fēng)凜凜。從他左右手兩邊,是盔甲鮮明的侍衛(wèi)們雁翅般排開,一個個都是昂首挺胸,龍精虎猛的樣子。

    相較之下,那群勛貴子弟們就有點稚嫩,雖然看起來也是躍躍欲試的模樣,有幾個還腰刀背弓很有個樣子,但就像一群剛出窩的小老虎似的,有點兒亂,還有點兒不大靠譜的模樣。

    皇帝舉起手來,對著前方的山林笑道:“今日圍獵,不管侍衛(wèi)還是勛貴子弟,統(tǒng)統(tǒng)以獵物計數(shù)排行,朕與太后、皇后,為你們備了彩頭?!闭f著一拍手,后頭跑出一隊十個太監(jiān)來,每人手托一個托盤,里頭擺著一樣?xùn)|西。

    桃華一眼就看見,第二個太監(jiān)手中托的,正是那塊玉雕水仙。黃亮的銅盤里,青白色的玉雕看上去有些單薄,被兩邊的彩頭完全掩去了光彩。

    女眷們中間發(fā)出一陣驚嘆。第一個托盤里放著一副軟甲,色如白銀,那一片片葉形的甲片似乎是金絲編起來的,在陽光下反映著燦爛的光。第三個托盤放的則是一枝回鸞釵,金黃色的翅膀由細(xì)細(xì)的金絲累成,每片羽毛仿佛都栩栩如生,鸞口中銜一枚碩大的紅寶石,映著陽光鮮艷如血。

    后面的六個盤子里,有鑲嵌寶石的鋒利匕首,也有雕花嵌玉的馬籠頭,還有成把的明珠或累累的金錠,總之個個都足夠耀人眼目,湊在一起真是珠光寶氣。

    一眾侍衛(wèi)和勛貴子弟們的眼睛都亮了起來。勛貴們當(dāng)然要的是在皇帝面前露臉的機(jī)會,若能拿到皇帝或太后皇后備下的彩頭,那自是極長臉的事。而侍衛(wèi)們倒是更看重彩頭的價值,畢竟他們中有很多家境都并不富裕,若能拿到前頭的名次,便等于發(fā)了一筆橫財。

    不過今日能下場的護(hù)衛(wèi)少說也有百余人,勛貴子弟也有數(shù)十人之多,二百來人爭十個名額,委實不易。有幾個自知弓馬平平的勛貴子弟已經(jīng)打起了退堂鼓,畢竟侍衛(wèi)們身手都是極好的,比起他們這些只將弓馬視作戲耍的少爺們來說,簡直是沒法可比。

    “來,擂鼓!”皇帝將手一揮,隱于四面的百來張鼓頓時隆隆響起,聲如沉雷,驚得樹林之中的野獸也都躁動起來。

    來圍獵也是有講究的,第一箭總要皇帝來射,還得要射中獵物才行。因此看守獵苑的人早就在里頭準(zhǔn)備好了一批跑得略慢的野獸,等到鼓聲一響,就將這些野獸從林子里趕了出來。一時間羊頭攢動,鹿腿亂踢,大家都擠在一起,反而不知往哪里跑了。

    皇帝于是開弓放箭。他平日在宮里也是練過箭的,雖然在馬上射起來準(zhǔn)頭不好說,但此刻馬只是小步踱著,獵物又擁擠,倒也并不難射中。于是他一箭出去,正正射在一頭鹿的脖子上,那鹿搖晃了一下,就被急沖上去的侍衛(wèi)給撲倒了,頓時一片歡呼之聲:“皇上得鹿,皇上得鹿!”

    “皇上真是好箭法!”

    “百發(fā)百中!”女眷群中已經(jīng)有人歡呼起來,下頭的侍衛(wèi)和隨駕的官員們自然更是大聲呼叫,簡直比剛才的鼓聲還要響。

    皇帝自己倒是不很在意地笑了笑,眼看那群被趕出來的羊和鹿們已經(jīng)清醒過來開始四散奔跑,便將手一揮喝道:“你們?nèi)グ桑 ?/br>
    一眾侍衛(wèi)早就虎視眈眈,得了皇帝這一聲令下,頓時齊聲呼喝,百來匹馬縱躍而出,一下子就搶到了那些經(jīng)驗不足的勛貴子弟們前頭。

    不過還有一人比他們更快。只見青色的侍衛(wèi)服色之中,突然有一抹赤紅脫穎而出,沖到了最前頭。且一聲弦響,一頭尚未跑遠(yuǎn)的鹿已經(jīng)應(yīng)聲倒下,那身穿大紅勁服、肩上還系了一件同色短披風(fēng)的人絲毫不停,驅(qū)著胯下那匹烏云蓋雪,率先沖入了樹林之中。

    “那是誰?”太后瞇著眼睛,“誰家子弟搶在了侍衛(wèi)們前頭?”

    有眼尖的已經(jīng)看見了,但極識相地沒有說話。不過總有那腦袋轉(zhuǎn)不過來的,討好地回答太后:“仿佛是安郡王?!?/br>
    太后的臉色好像沒變,但不知怎么的,周圍的人都覺得天氣仿佛有點涼了,好像哪里吹過一陣?yán)滹L(fēng)來似的。只有那個腦袋還沒轉(zhuǎn)過彎來的,還在喋喋不休:“果然是定北侯府上教養(yǎng)出來的,弓馬倒還不錯,只是聽說也不怎么讀書——哎,聽說崔大姑娘是琴棋書畫皆精的,也不知大婚之后夫妻兩個能不能說到一塊兒去?!?/br>
    這個不怎么有眼力勁兒的是于閣老的三兒媳,今日陪著于閣老夫人前來伴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