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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桃華在線閱讀 - 第198節(jié)

第198節(jié)

    銀柳忙道:“奴婢們省得,給老太太披了披風(fēng)的?!?/br>
    蔣老太爺點點頭,抬腳就要走,于氏這才道:“桃姐兒的胎怎么樣了?”

    “已經(jīng)無妨了。”既然是問桃華,蔣老太爺?shù)哪_步便停了下來,“她身子好,前些日子不過是累了些,略一調(diào)養(yǎng)也就好了?!?/br>
    果然是要談起二房才肯跟她多說幾句話么?于氏心里苦澀,嘴上卻道:“聽說老三前些日子納了個妾,是從前伺候過李氏的丫頭?”

    納妾不算什么大事,蔣錫也不曾擺宴開席,不過是按時下規(guī)矩,在家里給白果擺了一桌,也算是告知一眾下人,家里又多了個姨娘。至于眾親友處,有自己知道的就知道了,不知道的,蔣錫也不會特地為了此事去送信。

    蔣老太爺?shù)溃骸半m說以前是丫頭,如今已經(jīng)放了籍出去,算是良民了?!?/br>
    于氏臉上露出一點淡淡的譏諷笑意:“原來還是良妾。如此一來,只怕老三家無寧日了。不說別的,將來若是生下庶子來,瞧這份家產(chǎn)可如何爭競?!彼@里朱姨娘還是個通房提上去的,都把日子過得亂糟糟,那白果精明能干,將來還不為了自己兒子打算?

    蔣老太爺對著她臉上的笑容看了片刻,才道:“老三家無寧日,你高興得很?”

    于氏噎了一下,連忙斂了笑容道:“我怎會是這個意思。只是覺得有些——桃姐兒自己都不讓安郡王立側(cè)納妾,如今老三納妾,她倒撒手不管了?”

    蔣老太爺冷笑了一聲:“老三家這個能與桃姐兒比?何況——我也不妨告訴你,老三納的這個妾,是不能生的?!卑坠麨榱吮砻餍囊猓呀?jīng)自己喝過絕子湯了。

    于氏怔了怔,說不出話來了。蔣老太爺冷冷地看著她,老夫妻兩個相對而立,竟然都覺得根本再沒半句話好說。半晌,蔣老太爺抬腳走了,于氏卻捂住了胸口。

    跟著她出來的丫鬟嚇得魂都快飛了,正要喊蔣老太爺,于氏已經(jīng)搖搖手止住,低聲道:“扶我坐一會兒就好?!敝皇切奶糜行┛?,她還撐得住。何況叫蔣老太爺回來又能怎么樣呢?過去的事已經(jīng)做下,后頭且還一錯再錯,再也沒有挽回的余地了。

    “老太太——”銀柳看于氏嘴唇顏色倒還正常,并未發(fā)青紫之色,心才稍稍放下一點,急忙取出藥瓶,“含上一顆吧?!边@是蔣老太爺跟桃華商量之后制出的藥丸,讓于氏心悸之時就含一顆壓在舌下。

    于氏閉著眼搖了搖頭。胸口發(fā)緊,心跳得難受,然而這樣也好,這樣,就沒有人會懷疑她的痛苦從何而來了。年輕時總覺得自己是對的,到如今發(fā)現(xiàn)錯了又能怎么樣呢?她和蔣老太爺之間,畢竟是隔著兩條人命了。如今,她只看著蔣松華仍舊是蔣老太爺看重的孫子,心里才能舒服一點兒。

    “母親——”蔣鈞今日難得早些回家,一進門先來向母親請安,卻見母親坐在園子里,急忙過來攙扶,“這里冷,如何倒坐下了?”

    于氏一個眼神止住銀柳,就著蔣鈞的手站起來:“不過看著今日天氣好,出來走走罷了。你今日怎的回來這樣早?”

    蔣鈞搓搓手,臉上帶著點興奮:“皇上已經(jīng)定了,明年必開恩科,松兒榆兒明年秋日都下場去!從現(xiàn)在開始,可不能懈怠了?!彼昧诉@個消息就跑回來準(zhǔn)備督促兒子念書了,當(dāng)然,蔣松華現(xiàn)在在書院,他鞭長莫及,就只能監(jiān)督蔣榆華了。

    “定下來了?這也好?!庇谑弦残α诵?,“松哥兒若中了,也好說親事?!笔Y松華年紀實在已經(jīng)不小了,蔣楠華只比他大一歲,明年開春就要成親了。就連蔣蓮華,聽說親事也差不多要定了。如此一來,就只剩蔣鈞這一邊還沒著沒落的呢。

    “兒子也是這個意思?!笔Y鈞一直不催促兒子的婚事,就是想等著他們拿了功名,再說一門更好的親事,其實他心里哪有不著急的。從今年年底開始,京城里不少高門大戶都在陸續(xù)辦喜事,蔣鈞今日恭喜這個同僚,明日恭喜那個同僚,也盼著哪日誰能恭喜他一聲呢。

    “榆哥兒那里……”于氏想了想,到底還是道,“你也別催得太緊了,他還小呢。”聽小于氏哭訴過幾回,說蔣榆華被蔣鈞管得都沒有活泛勁兒了,整天都被拘在書房里,人都要拘呆了。

    說起蔣榆華來,蔣鈞就生氣:“這個頑劣的東西,哪里用心讀書了!”上回被他從書房里搜出兩本風(fēng)月話本來,當(dāng)時他就想動板子,硬被小于氏攔下來了。小時候明明讀書挺聰明的,怎么越大越差,果然是小時了了大未必佳?

    “不然,明年也把他送到書院去?”于氏想起長孫的變化,盡量委婉地道,“到底書院里那些先生們教導(dǎo)起來有些經(jīng)驗?!?/br>
    蔣鈞擺擺手:“他跟松哥兒不同,真放進書院,還不野了心?!弊约旱膬鹤樱挂部吹们宄?,蔣榆華不是笨,只是不用心,跟蔣松華是根本不同的。

    于氏又沉默了,片刻道:“這幾日你父親常往郡王府去,外頭都說桃姐兒動了胎氣。你媳婦已經(jīng)遣人去問候過,也沒說出什么來。不如,你去問問你父親?”

    蔣鈞皺了皺眉:“既然已經(jīng)遣人去過,我一個做伯父的,總不好去問侄女的胎……”小于氏遣人去的時候,他已經(jīng)囑咐過要厚厚備禮。

    于氏心里明白,他哪里是不好去問侄女的胎象,分明是不想去跟蔣老太爺說話:“鈞兒,那是你父親。有些事,你不明白……其實,其實娘也有錯……”

    蔣鈞不愛聽這個:“娘,回屋歇著吧?!?/br>
    于氏苦笑一聲,把后頭的話咽了回去。除非說出自己當(dāng)年做過的事,否則兒子絕不會相信她有錯的,只會把一切都歸咎于蔣老太爺。老天,她這究竟是做的什么孽,到如今父子不和,而且眼見著連重歸于好的機會都沒有。如此一來,教她死了也閉不上眼睛啊……

    ☆、第226章 新年

    皇家的新年,其實過得實在沒有什么意思,尤其是大年初一你還得一早爬起來進宮朝賀,不管你究竟有沒有懷孕。

    因為身懷有孕,桃華也沒有守歲,除夕晚上早早睡了,第二天天還沒亮,就得爬起來按品大妝,備車進宮。

    “王妃,外頭下雪了?!庇裰裥ξ靥崃藷崴M來。今年過年,因為王妃有孕,節(jié)下發(fā)的是三倍的月例,這會兒郡王府的人個個都咧著嘴呢,干什么都起勁。

    玉竹的干勁更與別人不同。沒聽說么,王爺身邊那個大丫鬟——哦,現(xiàn)在是王妃的得力助手了,蝶衣姑娘,怕是很快就要跟顧太醫(yī)定下親事了。

    顧太醫(yī),那可是正經(jīng)有品級的太醫(yī),而且如今名氣大得很,都說品級還要升的。蝶衣論起來不過是個奴婢,就因為跟郡王妃學(xué)過醫(yī)術(shù),在西北參加了救護隊有了名氣,這會兒就能嫁出去做太太了。

    話說做奴婢的,這一輩子圖什么呢?不就圖跟了個好主子有前程嗎?

    那什么叫前程呢?男人不外乎升官發(fā)財,女人不就是圖嫁個好人家嗎?有蝶衣在前,那前程就是看得見的——瞧瞧,只要你忠心肯干,主子絕不會虧待了你!

    當(dāng)然,在前頭做榜樣的也不只是一個蝶衣,還有個蟬衣呢。

    當(dāng)初安郡王剛回京城的時候,身邊兩個貼身大丫鬟那是人人都知道的,定北侯府出身,陪著王爺從小到大,感情深厚。這樣的雖說是丫鬟,但普通人家就是主母嫁進去都要客氣幾分的。

    可是現(xiàn)在怎樣呢?蟬衣究竟是怎么死的,雖然沒有宣揚出來,但下人們彼此之間也都有些打聽消息的渠道,連聽帶猜的也能猜到些真相——就是因為對王妃不忠,暗地里打自己的小算盤呢。結(jié)果不但王妃不能容,就連王爺也不能容她了。走投無路,除了死還能怎樣?

    兩個同樣出身的大丫鬟,一個悄無聲息地死在西北,一個卻要做官太太了,這結(jié)局判若云泥,你若還是看不明白,那你活該一輩子被人踩在泥里!

    玉竹可不是傻子,看得明白著呢。都是伺候過王爺?shù)?,其區(qū)別不過是一個有私心,一個沒私心罷了。要說蝶衣也沒在王妃面前多獻什么殷勤,甚至伺候的時候都不多,就得了這樣的好前程,可見在王妃這里是用不著什么溜須拍馬之類的門道,你只要好生當(dāng)差就行了。

    玉竹窮苦出身,最不怕就是出力。眼看著不必弄什么勾心斗角的事兒就能出頭,她現(xiàn)在簡直渾身上下都是勁兒,走起路來都跟跳舞似的。

    薄荷看她那樣兒忍不住想笑:“瞧你骨頭輕的。下雪這地上更難走了,還不去給王妃撿雙合腳的靴子來呢?!毕铝搜瑢m內(nèi)那石板地就要打滑,桃華進了宮雖說有轎輦,可也不能一步不走,必得擇靴底上刻了花的那種,穿上才不致打跌。

    玉竹一邊放下熱水回身去找靴子,一邊笑道:“都說瑞雪兆豐年,這開年頭一日就下雪,定然是好兆頭,我才高興的?!?/br>
    桃華用熱水洗漱過,困意退去,也往窗外看了一眼,果然雪片如梅花瓣似的紛紛揚揚,煞是好看。

    沈數(shù)從外頭進來,頭上臉上都蒸騰著熱汽,幾片雪花落在他頭發(fā)上,瞬間就化成了小水珠:“好大雪,也不知西北怎么樣了?!?/br>
    “你去練武了?”桃華連忙叫人拿干布巾,“快把頭發(fā)擦了?!?/br>
    玉竹連忙遞過干凈帕子去,而后很識相地退開一步,讓沈數(shù)自己擦頭發(fā)。沈數(shù)倒并不很在意,胡亂抹了兩下便道:“外頭濕滑,不如你不要進宮了?!?/br>
    “何苦再讓太后和皇后挑出毛病來?!碧胰A梳好了頭,親自拿過布巾給沈數(shù)擦頭發(fā)。大年初一朝賀是苦差事,可是除非太后那邊說不必她進宮,她就不好自己先提出來。當(dāng)然太后是肯定不會給這個恩典的啦,所以還非得進宮不可。

    “也好,我也能順便去看看陸婕妤,再說還有……”還有蔣梅華姐妹。雖說這兩個孫女進宮,蔣老太爺極其不滿,但畢竟是自己孫女,還是在桃華面前隱晦地提過一句——并不是要在皇帝面前薦她們什么的,只要她時??匆谎郏瑹o病無痛,在宮里能過安生日子就好。

    “你且先顧著自己吧。”沈數(shù)輕輕摸了摸桃華的小腹,“宮里又不是什么好地方,千萬當(dāng)心。”他今日進宮是在前頭武英殿朝賀皇帝,后宮就只能桃華自己去了。

    “兒子,你說是不是?”沈數(shù)對著桃華的小腹說了一句,忽然就覺得掌心被撞了一下,“瞧瞧,瞧瞧!兒子應(yīng)了!”

    桃華抿著嘴笑。孩子在五個月的時候開始胎動,沈數(shù)第一次被這樣撞到掌心的時候,驚嚇得好像天要塌下來似的,連聲叫著去請蔣老太爺,險些沒把她笑抽過去。等到跟他解釋清楚了,他就天天盼著孩子動了。

    不過,肚子里這個也的確是個好動的,比一般的胎兒都要活潑一點,說不定真是個皮小子?不過這也難說得很,女兒還不照樣有頑皮的。不過沈數(shù)顯然是認定這是個男孩了,天天對著她的肚子叫兒子,萬一到時候生出來個女兒,看他怎么辦。

    桃華胡思亂想著,那邊丫鬟們已經(jīng)將早膳流水般擺了上來。如今小廚房是鄭嬤嬤一手掌管,每日的飯菜都是花樣繁多,唯恐沒有對她胃口的菜色。若不是每樣菜的份量都不多,還真有點浪費呢。

    進宮照例不能吃喝太隨意了,一桌子精致的點心小菜,桃華也不過就動了幾筷子就罷了。自有人收拾了容易攜帶的點心放到馬車上去,以備不時之需。

    馬車駛出郡王府大門的時候,雪已經(jīng)下得更大了,路面上鋪了一層白。因出門得早,還沒有被踐踏過,看起來煞是好看。

    沈數(shù)卻沒有這個賞雪的心思,喃喃道:“京城這邊雪都這樣大,西北定然更冷,也不知兵部發(fā)下去的棉衣夠不夠厚實。”說著,就拉了桃華的手,“多虧了你知道那番椒的吃法,否則軍中更要受罪了。”

    如今番椒在西北已經(jīng)大片種植,冬天軍中最流行的就是酸辣湯,熱乎乎一大碗喝下去,竟似比燒刀子還痛快。現(xiàn)在西北都知道這番椒還是安郡王妃發(fā)現(xiàn)了其用法的,少不得又要稱頌一番。

    桃華笑著搖了搖頭:“我不過動動嘴罷了?!彼植皇欠N田的,只知道辣椒能種,可不知道究竟怎么種,這全都靠西北那些農(nóng)人去摸索出力。

    “王妃,前頭是成親王府的馬車。”玉竹坐在車門處,從車簾縫隙里窺著前頭,忽然有些不大高興地道。

    這大年初一的,碰上成親王一家子,真是有夠晦氣的。成親王妃幾次跑到郡王府來,說是求醫(yī),可說的那些話夾槍帶棒的,在屋里近身伺候的人都聽見的,誰會高興?何況那府里才死了一個孩子,說句不好聽的,可別把晦氣沾到她們王妃身上。

    “不必理睬,只管走咱們的就是?!鄙驍?shù)也有些不大痛快,“一會兒你進了宮,離她且遠些?!?/br>
    桃華嘆口氣:“遠不了啊?!被适铱偣矁蓚€兒媳,自然是比肩而坐,哪里能遠得了呢。

    “不過,諒來她如今也沒心思顧著別人了?!敝皇O乱粋€寶貝兒子,身體還比從前更糟了,成親王妃這會兒若還有精力想別的,那才叫奇怪。

    “自作孽?!鄙驍?shù)厭煩地皺皺眉頭,“以前只聽說那府里安安生生的,還當(dāng)她是個規(guī)矩懂事的人,想不到竟能鬧騰成這樣?!?/br>
    以前那是因為沒有什么刺激到她,所以才顯得規(guī)矩安分。人往往是這樣,總是要到生活出現(xiàn)了某些變化的時候,才能看出本性來。

    做皇室兒媳雖然也不是什么美差,但說起新年朝賀來,倒是比一般外命婦們占好些便宜,至少以桃華的身份,才一到朝賀之處就被迎進了暖融融的內(nèi)殿坐下,而品級低些的命婦們,只能在冷嗖嗖的外殿站著等了。

    這還是因為今日下著雪,皇帝特許命婦們都進殿等候,否則這會兒,該有好些人在冷風(fēng)里跺腳呢。

    桃華坐的位置還真是正好在成親王妃旁邊。也不過才一個月不見,成親王妃看起來就憔悴了許多。她的小兒子尚未成人,只算得夭折,又是時近年下,連喪事都不好大辦,可算去得無聲無息。這些日子她又要照顧大兒子,原先保養(yǎng)得還十分豐潤的面頰已經(jīng)凹了進去,雖然用了點脂粉,仍舊沒能遮住眼下的青黑。

    說實在的,成親王妃也不愿意坐在這個位置上。她現(xiàn)在只覺得所有的人都在用目光窺伺著她,用手指指點著她,用各種言語議論著她,簡直是如坐針氈。饒是如此,還不能不向桃華點頭為禮:“弟妹?!?/br>
    如今京城里人人都知道,安郡王妃為了救成親王府的大公子,連自己的胎都顧不得。成親王已經(jīng)連續(xù)送過幾次厚禮酬謝,她若是態(tài)度上稍有點什么,豈不是要被扣上忘恩負義的帽子?

    桃華一眼就看出成親王妃眼底的不情愿,心里只覺得可笑。上輩子她遇見的病人也多了,可如成親王妃這樣的倒也少見,明明是自己不聽醫(yī)囑害了孩子,現(xiàn)在找不到替罪羊,心里卻還恨著她呢。真不敢想像,倘若兩個孩子都死了,成親王妃現(xiàn)在會做什么,說不定早就沖到郡王府去跟她拼命了吧?

    能進內(nèi)殿的都是三品以上的誥命夫人們,一個個的年紀都不小,全都是人jingzi。兩位王妃打的眉眼官司,她們縱不能看出十分來,聯(lián)系一下自己得到的消息,也能猜個七八分了。

    這種官司誰也不想摻進去,于是一時間內(nèi)殿安靜得跟個墳?zāi)顾频?,桃華倒是泰然自若,成親王妃就難受了。還是靖海侯夫人輕咳了一聲,向桃華問起她的胎象來。

    已經(jīng)成親的女人,談孩子是最好的話題。靖海侯夫人開了這個頭,以靖海侯太夫人為主,就紛紛詢問起來。說著說著,又轉(zhuǎn)到靖海侯府馬上就要嫁姑娘的喜事上,然后你娶我嫁說得不亦樂乎,總算是把之前的尷尬遮掩了過去。

    成親王妃也勉強堆著笑臉跟幾個坐得近的命婦說話,然而她本不大出來交際,說不了幾句,就發(fā)現(xiàn)別人的心思根本不在她身上,也只得住了口。

    好容易等到太后和皇后出來,一眾命婦們各歸其位,列隊下拜,足足折騰了小半日,才算把這大禮完成了。之后就是賞新春宮宴,嬪妃們也出來,大家足足坐了一整座宮室。

    桃華是太后的兒媳,自然在內(nèi)殿跟嬪妃們同坐,她用眼睛掠了一圈,見蔣梅華和蔣杏華都在,兩人頭上身上都十分鮮亮,蔣杏華臉色尤其的紅潤,顯然日子過得頗為自在。不過蔣梅華就沒那么輕松,雖然也用脂粉畫得眉黛唇紅,然而雙眉之間一道豎紋已經(jīng)顯現(xiàn)出來,可見是時常皺眉之故。

    桃華掃過一眼,確定這兩人日子應(yīng)該還不錯,也就把心思全移到了陸盈身上。

    陸盈的臉色看起來倒是不大好,透著一股子黃氣,眼下也有兩塊脂粉遮不大住的青黑,引來許多命婦的窺探。不過桃華看看她黑白分明的眼睛,還有豐潤的臉頰,就知道那黃氣和青黑都是抹上去的顏色——說起來,那還是她給的方子呢,畫一次能頂好幾天,水洗不脫色的彩妝!

    不過,這樣能擋住皇后的企圖嗎?桃華不是很肯定。

    果然,宮宴才開始呢,就有人笑問起小皇子來了。皇后立刻眉飛色舞地描述了一番,說孩子如何如何的活潑結(jié)實,洗澡的時候如何有勁,把水踢得到處都是。單聽她的話,只怕還真要以為她是親力親為照顧孩子的呢。

    “皇后娘娘若這般喜愛小皇子,何不抱去中宮撫養(yǎng)呢?”有人在底下便說了一句。

    皇后矜持地笑了笑:“那是陸婕妤懷胎十月辛苦生下來的骨rou,本宮怎么好奪人之子呢。”

    “娘娘這話說得就不是了?!币粋€頭發(fā)斑白的老婦人咳嗽了一聲,慢悠悠地道,“這宮里的皇子皇女都是皇上的骨rou,那也就都是娘娘的兒女,何必分是誰生的呢?!?/br>
    這話聽起來好像是在說皇后要分個親疏遠近,但仔細一聽就知道,這分明是在告誡陸盈,即使皇子是她生的,說起來也是皇后的兒子。

    這話若用在普通人家的確是沒錯的。妾室所出的庶子女,管自己的親娘都只能叫聲姨娘,只有管嫡母才能叫母親的。從名義上來說,他們確實都是正室的兒女。

    不過放到皇家,這可就不一樣了。不為別的,就為將來那把九龍交椅,誰坐上去誰就是贏家,那時候再想扶自己的生母,自然是心想事成。

    故而有人說,皇家是最有規(guī)矩的地方,但也是最沒規(guī)矩的地方。其實無非因為歷史是勝利者書寫的,只要你坐上了至高無上的寶座,規(guī)矩還不是你定嗎?

    因此這老婦的話說出來,殿內(nèi)便有一瞬間的安靜,不少嬪妃們神色不動,肚里卻都在暗暗反駁。

    老婦又咳嗽了一聲,目光在殿內(nèi)掃了一圈,仍舊慢悠悠地道:“淑妃娘娘,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桃華陡然間知道這老婦是誰了。此人應(yīng)該是已故文國侯之妻段氏。

    文國侯這個爵位是從本朝開國時便有了。第一代文國侯是本朝始祖的謀士,為始祖得天下出謀劃策,更為始祖作文立傳,奠定了這一支的“出身”正統(tǒng),因此才以文封侯,世襲罔替。

    之后的每一代文國侯,大抵都是以文著名的,比如這位段侯夫人,她的丈夫生前曾任過兩次春闈主考,袁淑妃的父親就是他手下取上來的,正經(jīng)的座師。

    這年頭,天地君親師,師僅僅排在親長之后,可見其地位之高。別看袁淑妃現(xiàn)在是皇帝的寵妃,段氏以文國侯太夫人的品級,兼袁氏之父座師之妻的身份,還真敢這么問到她臉上去。

    果然袁淑妃臉上的笑容有點發(fā)僵,卻仍不得不答道:“太夫人說的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