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上天入地喜歡你、重生之少女玉石緣、超人力霸王冒險記、偏執(zhí)的沈先生、寒天帝、銀色山泉(1v2 3p h)、你是我恰如其分的落腳點、行香子(1v1 h)、饑餓的盛世(出書版)、穿越之緣夢
只有干的沖動,沒有想理由的腦子。太后真是欲哭無淚,只得擺擺手道:“你且去吧,待我再想想?!?/br> 皇后從壽仙宮出來,已有轎輦停在宮門之外。一個在長街上掃地的小內(nèi)侍窺探著她的臉色,待一行人走遠之后,仔細掃罷了路徑,這才提著掃帚匆匆走了。 明光殿之中,皇帝正悠閑地坐著打棋譜。朝廷要到正月十五之后方才開印,這段時間也算是皇帝難得的假期了。 杜內(nèi)監(jiān)輕手輕腳地走進來,皇帝瞥了他一眼:“春冰招了沒有?” 杜內(nèi)監(jiān)搖搖頭:“她一口咬定什么都沒做過。直到奴婢拿出瓶玫瑰露要給她灌下去,她才嚇得不行,只是仍舊咬死了說不知道?!?/br> 皇帝笑了起來:“一瓶玫瑰露又毒不死她,為何嚇成那副模樣?” 杜內(nèi)監(jiān)低頭不語。會害怕玫瑰露,自然是因為她所下的毒藥看起來很像玫瑰露。 “盯住皇后宮里?!被实塾值拖骂^去看棋盤,“皇后手里多半還有那藥,這會兒應該是不敢留的。若能拿到一點藥是最好。”太后的壽仙宮經(jīng)營多年,即使他是皇帝也伸不進手去,倒是鳳儀宮有不少漏洞,十余年來終于安插進了幾個人。 杜內(nèi)監(jiān)連忙答應,又道:“皇后娘娘從壽仙宮出來的時候,神色倒似是輕松了些,并不似進去時那般——” “那般氣急敗壞?”皇帝又笑了,“太后比她老到得多,知道朕如今也沒有什么實證,不過是要阻止她抱走皇子罷了。不像皇后,看著張牙舞爪,真有些風吹草動就又如驚弓之鳥一般?!闭f著,嘴角微微一彎,露出一絲不屑,“朕記得她初進宮時還不是這般模樣,怎的十數(shù)年居于中宮養(yǎng)尊處優(yōu),竟養(yǎng)成了這副德行?!?/br> 這話杜內(nèi)監(jiān)就不好回答了?;实蹍s沉吟了一下又道:“朕總覺得,皇后這些年的脾氣頗有些變化,你覺得呢?” 杜內(nèi)監(jiān)仔細想了想:“奴婢一日日的見著倒還不覺,但皇上這樣一說,再往當初剛進宮的時候想想,果然是變得極大?!?/br> 皇帝微微搖了搖頭:“不只是與剛進宮時相比——罷了,回頭朕問問安郡王妃去?!?/br> 提到安郡王妃,杜內(nèi)監(jiān)就更不好接話了,遂換了個話題,有些擔憂地道:“那太后會不會想到陸婕妤……” “會?!被实鄣氐?,“以太后的精明,縱然一次兩次想不到,次數(shù)多了終會想到的。畢竟袁氏這些日子也太招搖了。” 袁氏素來自以為聰明,事實上哪次也沒有打好算盤。從前投奔于氏,固然是位至淑妃,可皇后只許她享尊榮,卻不許她生育,直到如今身子垮了,才想明白。這轉(zhuǎn)頭來投奔他,卻又把這塊擋箭牌立得太明顯了,只差在上頭寫上“此地無銀三百兩”! 這種法子,對付一下頭腦不清的皇后還可以,太后可不是吃素的。 “那陸婕妤豈不是……”杜太監(jiān)對宮里的嬪妃們自然并無什么好惡,但皇帝心愛的人,他自是要多表示一下關(guān)切。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被实圩旖抢?,露出淡漠冷酷的表情,語氣里卻帶著些淡淡的無奈,“她若有福氣過了這道坎,日后福報無窮。若是過不了……你著人多加小心吧,這會兒秋涼殿應該是沒有外人,若這樣還能出事,只算她沒有福氣了?!?/br> “奴婢必定叫他們用心衛(wèi)護陸婕妤。”杜內(nèi)監(jiān)連忙答應,“他們的身家性命都系在婕妤身上呢。” 皇帝稍稍出神片刻,才道:“還有陸氏那個貼身宮人叫櫻桃的,也要仔細盯著,不要以為是親近的人就能完全相信。”前車之鑒,其猶未遠呢。 杜內(nèi)監(jiān)連連點頭,又問道:“那依皇上看,太后會不會給陸婕妤升位份呢?” 皇帝微微皺起眉頭:“朕也實在說不準太后的行事。不過,倘若真給陸氏升了位份,那就證明于家所圖者大。” 這“所圖者大”四個字從皇帝口中慢悠悠地說出來,讓杜內(nèi)監(jiān)不寒而栗,連忙低下了頭。片刻之后,才聽皇帝又笑了一聲:“不過,倘若升了位份,陸氏這些日子大約也就能平安了。” 原來心里還是惦記著陸婕妤的。杜內(nèi)監(jiān)暗暗地想,表面上卻低頭垂手恭敬答道:“是。想來陸婕妤是有福分的?!?/br> ☆、第228章 真病 整整一個正月,桃華除了按例進宮請安之外都縮在郡王府里不出門,實在也憋得有些無聊了,接到皇帝送出來的病例垂詢倒有些興趣。 “脾氣大變?”她不出門,沈數(shù)卻不能不出門,也不知他整天在忙些什么,不過好在天色稍黑就會回府,還往往會給她帶些美味回來,“這也算?。俊?/br> “當然也是病。”桃華正忙著吃他帶回來的琥珀核桃,“七情所郁,情志之傷,自然也是病。哎,這個核桃真不錯?!?/br> 琥珀核桃,就是把核桃仁裹上一層晶亮的糖汁,凝結(jié)之后色如琥珀,因而得名。 這東西做起來并不難,京城之中各處都有售賣,然而吃到嘴里味道可就大不一樣了。沈數(shù)帶回來的這一份,濃香酥脆,甜而不膩,真是吃了一個又一個,簡直停不下來。 沈數(shù)笑瞇瞇地看著她吃:“當然好了。這一家是老店,做的琥珀核桃是招牌,家傳秘方?!?/br> “又是春掌柜指點的吧?”桃華往他嘴里也塞了一個,撇撇嘴,“你自己才找不到呢?!?/br> 春掌柜就是春華軒的掌柜,他在京城住了多少年,街頭巷尾有什么吃食都一清二楚,沈數(shù)帶回來的美味,多半都是他指點的。 沈數(shù)立刻叫起撞天屈來:“怎么我就不能自己找一回么?春掌柜一家子都不愛甜食,哪里會知道這些。這可是我在兩營里一個兄弟告訴我的,他家娘子孕中就愛食甜,專好這一家的琥珀核桃?!?/br> 桃華笑著又給他嘴里塞了一個:“這么說來,是我錯怪王爺了?!边@才多久啊,就在兩營軍里也有兄弟了? “那是自然。”沈數(shù)擺出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既然知是錯怪,王妃要如何向本王賠罪?” 桃華側(cè)頭想了想:“那就給王爺行一遍針吧?!?/br> 沈數(shù)頓時苦了臉。雖說針灸主要是桃華受累,但挨針的人也不會很好受啊。尤其最近桃華據(jù)說給他換了治療方法,那些藥喝起來味道古怪不說,挨針的感覺也不大一樣了,酸脹麻癢,說不出的難受。每次行完針,還要用藥泥熱敷某些部位,熱騰騰的藥泥糊上去,真要燙得人嗷嗷叫。 然而雖然如此遭罪,沈數(shù)卻萬不敢說一個不字。他知道更換的新療法是從何而來——蔣方回留下的手冊。 沈數(shù)不知道桃華從這冊子上研究出了什么,他曾問過一次,桃華也試圖給他解釋,然而最后的結(jié)果仍舊是聽得一頭霧水,只知道這上頭記錄的大約是解毒之法,至于是解誰的毒,桃華沒有說。 其實她不說,沈數(shù)心里也很明白:雖然冊子上沒有提名道姓,但從所記錄的病者年紀、脈象等情況來看,蔣老太爺說是他的母親、先賢妃的醫(yī)案,是肯定不錯的。 既然是先賢妃的醫(yī)案,那么中毒的是誰自然不言而喻,所以一切都與當初殷家人所想的不同,蔣方回不是誤診導致賢妃身亡,甚至不是用藥有誤導致他天生瞀視,而是用盡手段為賢妃診治,保住了她順利產(chǎn)下皇子。只可惜有些事回天乏力,他雖然活了下來,他的母親卻力竭血盡而去了。 至于桃華并沒有點明這件事,沈數(shù)也明白理由:一切都是推測,蔣方回在冊子里并沒有說自己是在為先賢妃解毒,更沒有證據(jù)證明下毒的是太后,所以即使桃華說自己的祖父才是救了賢妃的人,也無憑無證。 這不過是為了別讓他為難。沈數(shù)心里清楚得很。 從定北侯夫人遍查殷家族親并未發(fā)現(xiàn)有瞀視之人開始,定北侯一家雖然因為救治疫癥及建立救護隊而接受了她,但心里未嘗就沒有一絲芥蒂——這芥蒂倒未必是因為蔣方回未能保住賢妃性命,而是因為桃華試圖將他的目疾推到殷家血脈上去,這種類似栽贓的說法,讓殷家人打心里不舒服。 倘若現(xiàn)在桃華告訴他,蔣方回其實要算是殷家的恩人,那他該如何是好呢? 按理說,他就應該將此事告知定北侯府,一家人都該對蔣家感恩戴德才是??墒?,定北侯府會相信嗎? 有了“瞀視之癥血脈相傳”之事在前,現(xiàn)在無憑無證,就靠一份蔣方回手書的藥方記錄,就能證明此事嗎? 單說蔣老太爺認定此手冊為先賢妃的醫(yī)案,乃是因為他看過宮內(nèi)為先賢妃所記錄的醫(yī)案,將脈象做過比較,從而確認??墒沁@份本事,別人有嗎?就是他自己,如果不是相信桃華和蔣老太爺,他也不能確認這份醫(yī)案說的就是他的母親,畢竟除了年紀相同之外,那些脈象、面色什么的,他也一竅不通。 那么,定北侯府怎么能相信呢?倘若他們不信,他夾在定北侯府與蔣家之間,又將如何自處?是說服定北侯府,還是反駁蔣家呢?如果是前者,他無憑無證,如何讓他們相信?如果是后者,證據(jù)已然確鑿,他還要否認嗎? 所以,倘若桃華現(xiàn)在把這件事說破,他就將進退維谷,左右為難。而桃華不提此事,正是因為了解他的難處。 “看我做什么?”桃華已經(jīng)把銀針取出來了,吩咐薄荷去熬藥,一回頭便見沈數(shù)緊緊盯著自己,不由得有些詫異地摸了摸臉,難道是剛才吃琥珀核桃的時候把糖渣粘在臉上了嗎? 然而手摸了一圈并沒有,桃華就愈加疑惑了:“可是有什么事?”想來想去,覺得只有一個可能,“是你那些朋友家中有人需要求醫(yī)?” 如今京城之內(nèi),她的神醫(yī)之名又上一層,高官顯貴家中都以能請到她為榮。然而她因為要養(yǎng)胎,整個正月都足不出戶,連拜年都是讓鄭嬤嬤和薄荷等人代去的。人人都知道現(xiàn)在不宜來打擾,能讓沈數(shù)為難的,大約也就是要請她出診的事了吧? “不。”沈數(shù)略有些艱難地吐出一個字,伸手抱住妻子,把頭埋在她肩上,也把心里洶涌的話語都埋了下去。說出來做什么呢?桃華只會笑笑而已。如果說他在夾縫之中,桃華也是一樣。與其如今說破讓大家都為難,倒不如他對她更好一些,此生此世,不負此情。 桃華完全沒理會到沈數(shù)心中沸騰的情感,不知是不是真的一孕傻三年,她現(xiàn)在覺得腦子不大夠用,除了在醫(yī)術(shù)方面沒有退化之外,其余的日常仿佛只剩下了吃和睡。譬如說,她現(xiàn)在就想不出來沈數(shù)到底是為什么有點反常,腦袋呆鈍鈍的,碰到這種事就不想轉(zhuǎn)動,實在是太可怕了。 “快點躺好,現(xiàn)在給你行針,一會兒行針完畢,藥泥也恰好能敷了,再拖下去藥煎老了也不好?!蹦X子轉(zhuǎn)不動,桃華也不想轉(zhuǎn)了,推了推大狗一樣扒在自己身上的人,反正若有什么事該讓她知道,沈數(shù)最后總會說出來的。 薄荷端了熱騰騰的藥泥進屋,恰好桃華把針全部起出,撈起一塊藥泥,啪地就貼到了沈數(shù)后背上,燙得他立刻就嗷了一聲。 “忍著!”桃華自然知道這藥泥貼上去什么滋味,她自己的手插進去也覺得燙呢。不過究竟會不會燙傷,其要點就在于時間上的把握:將十四處xue位全部貼好藥泥之后,第一處xue位就可以把藥泥剝下來了。時間若是短了,不起作用,時間若是長了,又會燙傷皮膚。 沈數(shù)咬牙忍著皮膚上的熱燙,歪頭看看桃華被燙紅的指尖:“讓薄荷來吧?!?/br> “她拿不準時間?!碧胰A吹了吹手指,啪地又把一塊藥泥糊到沈數(shù)背上,“你別管那么多了,放松?!?/br> 這怎么能放松啊,燙得很呢。沈數(shù)一臉委屈地趴下去,轉(zhuǎn)頭就見薄荷在一邊端著盆偷笑,便沖她瞪了瞪眼睛:“笑什么!” 薄荷現(xiàn)在并不怕他,抿嘴笑道:“奴婢看王爺和王妃好,心里高興。” “算你會拍馬屁?!鄙驍?shù)被這句話恭維得身心舒坦,好像后背上的藥泥都沒那么難熬了,“回頭去賬房領(lǐng)賞?!?/br> 薄荷屈了屈膝,笑道:“王爺這賞得也太容易了,回頭府里的人都學起來,王爺每日賞人都來不及了?!?/br> 桃華好笑:“賞了你還這么多話,不要就算了,正好省錢?!?/br> 薄荷連忙道:“這可不成。王爺都說賞了的。” 沈數(shù)接口道:“王爺說賞沒用,王妃既說不賞,那就算了,賬房支不出錢來?!?/br> 桃華笑得一手捧住了肚子:“我這會兒可不能大笑大說的,你們少逗我?!倍亲永锏暮⒆臃路鹨哺杏X到她的愉快,很會湊熱鬧地伸出小腳踢了一下。 鄭嬤嬤從外頭進來,嗔怪地瞪了薄荷一眼:“凈打擾王妃?!壁s緊繞過來扶住桃華,“王妃仔細些。”這都七個月的身孕了,還自己不當回事呢。要不是王爺這治療不能停,鄭嬤嬤真想勸勸桃華。 桃華看鄭嬤嬤的表情就知道她想說什么:“嬤嬤不用擔心,這藥療做滿三個月,也可以暫停一段時間了?!钡綍r候大概是三月中,她也快要到生的時候了。 鄭嬤嬤嘆了口氣:“王妃心里有數(shù),那老奴就放心了?!?/br> 桃華摸摸肚子,孩子的小腳已經(jīng)縮了回去,不由得微微一笑:“嬤嬤放心,明天伯祖父就該來給我診脈了,若有什么,我必定小心?!?/br> 鄭嬤嬤嘴上說放心,其實心里哪能放心得下,不由得往桃華肚子上看了又看,但見桃華臉色紅潤眼神明亮,又的確不像是有不適的樣子,只得又嘆了口氣道:“正是老太爺讓人送了信來,明日要去瞧瞧三太太,怕要晚些才能過來,讓王妃別等,該歇著只管歇著。” “太太怎么了?”桃華眉頭不由得也皺了皺。自從白果進了門,曹氏先是不裝病了,爬起來管了一個月的家,之后臨到過年,就直接躺下了,把家務全扔給了白果。 她這一個月的家管得稀里糊涂不說,臨到年下了,該走的節(jié)禮之類全沒準備,就把個亂攤子扔給了白果。 蔣錫離京半年多,這一回來,好多人家都要應酬,曹氏卻弄出這么一手,當即把蔣錫氣了個倒仰。幸好白果雖然離家日子不短,原來的事卻還記得,加上安郡王府這邊幫忙,節(jié)禮最終還是一份不落地送出去了。 那之后曹氏就再沒起床。蔣錫也不再理她,直接將家事交給了白果,曹氏就這么一天天地臥病起來。蔣柏華倒是曾經(jīng)跟桃華提過兩次,說曹氏如今越發(fā)的瘦了,但他知道桃華有孕不能過多cao心,所以也不曾細說。 “太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桃華也實在是頭痛,“都已經(jīng)告訴過她,白果喝了絕子湯,不會再有什么庶子女了?!?/br> 要說這一點上,白果還真是決絕。桃華聽說她自己喝了絕子湯的時候,也嚇了一跳。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姑娘——好吧,雖然在這個時代大概算是年紀不小了,可還是在生育的黃金時期——為了留在蔣錫身邊,竟然放棄了生育的機會……到了這個地步,誰還能說不讓她進門呢? 然而曹氏也不知怎么回事,按說知道白果不能生育,她也該放下心了吧?之前來找桃華的時候,不是哭著說只為蔣柏華擔心么,如今不必再擔心這個,怎么反倒看起來病情更重了。 對此,桃華也只能嘆口氣而已。蔣家到如今這般情境,每個人、包括她在內(nèi)都有錯處,可情況已經(jīng)不能改變,曹氏就算是病一輩子,又有什么用呢? 鄭嬤嬤暗地里撇了撇嘴。她在宮里看這樣的事看多了,各家夫人太太們的后宅之事也聽了不少。依她看,女子要么就像郡王妃這樣,牢牢把住了夫君,根本不給別的女子機會。若是沒這份本事,就干脆大方些,只要拿住了正室的權(quán)柄,不給小妾做反的余地,靠著兒子也能過好下半生。 只可惜曹氏既沒有這份本事,又沒有這個心胸。之前想拿著節(jié)禮的事來難為白果,只顯示出她根本不是一個合格的主母。之后又一直裝病,干脆把管家之權(quán)都交了出去,簡直是愚不可及。 鄭嬤嬤實在是看不上曹氏,然而不管怎么說曹氏也是桃華的繼母,若是家宅不寧,煩惱的還是蔣錫,因此那邊有事,她還不能不來回稟,更不能勸桃華撒手不管。 “難道是真病了?”如今蔣錫在診脈上也不是如從前那般一竅不通,若是曹氏沒事,他也不會驚動蔣老太爺。 薄荷忍不住道:“奴婢看,說不定還是裝的。只是這不好生吃飯,沒病也要餓出病來了。”曹氏真是沒挨過餓,若是挨過餓,才不會不好好吃飯呢。 桃華微微搖頭。想到蔣柏華提過兩次曹氏瘦得厲害,隱隱地覺得有點不大好:“明天我也去瞧瞧吧?!?/br> 鄭嬤嬤就怕這個,當即就表示了一點反對:“王妃如今月份大了,外頭可還冷著呢,路上不好走啊。再說老太爺都去了,就有什么事也會告訴王妃的,王妃何不等著老太爺過來呢?” 薄荷在旁邊幫腔:“嬤嬤說得是,王妃若是去了,就怕太太又要說什么不中聽的話。不但氣著了王妃,老爺也為難呢。”曹氏正月里就總在蔣柏華面前提起陳燕,說自己活不久了,想見見陳燕一類的話。蔣柏華沒敢到桃華面前來說,但伺候她的丫鬟可不會不把這事兒告訴薄荷。 這一點確實讓人頭痛。曹氏不是個會看眼色的人,絕不會因為桃華有孕就閉上嘴,真要是去了,聽她絮叨心煩,拉下臉色來斥責她也一樣并不讓人心情愉快。桃華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也有點打退堂鼓。 鄭嬤嬤乘勝追擊:“別人就罷了,老太爺?shù)尼t(yī)術(shù),王妃總該信得過的。” 桃華不禁失笑:“看嬤嬤說的。我若這會兒去了,就變成不相信伯祖父了不成?”雖然話是這么說,到底松了口,“那罷了,想來伯祖父也不會瞞我的。” 鄭嬤嬤這才松了口氣,等桃華給沈數(shù)揭了藥泥,把熱水送進凈房,便跟薄荷一起退了出來,在外屋說話:“依我看,三太太這回怕是真不大好?!?/br> 薄荷現(xiàn)在整日圍著桃華打轉(zhuǎn),外頭的事知道得少,聞言便道:“嬤嬤這話怎么說?難道真不是裝???” 鄭嬤嬤搖頭道:“這裝病裝成真病的,我從前見過。人哪,最要緊是心胸開闊,若是整日里似三太太這般的,實在不是長壽之相。再者,若不是真有事,老太爺何必專撿來給王妃診脈的日子去瞧,怕是給三太太診過脈之后,就要拿來跟王妃商議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