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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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來書讀得怎樣?”據(jù)桃華所知,現(xiàn)在各書院都有些亂,主要是科考之事與他們將來的前程也休戚相關,所以一些年長的學子,尤其是身上已經(jīng)有功名要下場的,都十分關心,把下頭這些年紀小的學子也帶得有些浮躁起來。 蔣柏華笑笑:“年長的學兄們關心時局,不過先生已經(jīng)告誡過我們,如今讀書才是最要緊的,外頭的事聽聽尚可,不要惦記太多……”那都是為官之后的事了,這些年紀小的連個童生還沒開始考呢,想那么遠有什么用。 “先生是老成之人,你要聽先生的話?!碧胰A看著他有點感嘆,“一轉眼,你也大了。瞧著仿佛又高了些。”男孩子,到了躥個子的時候,幾天不見就覺得好像又高了似的。 蔣柏華見了桃華還是跟以前一樣親近,只是到底年紀大了知道男女之防,笑容里就帶了點羞澀:“是高了一點,我這一年長了一寸多呢。” “就是瞧著瘦。”大概這時候的男孩子都這樣,看起來簡直三根筋挑了一個頭,桃華不覺伸手摸摸蔣柏華的頭頂,“家里飯食可經(jīng)心?” 蔣柏華臉紅了紅,一方面被jiejie摸頭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另一方面又覺得親切:“林姨娘很是經(jīng)心的。父親說我這時候只顧著長高,難免要瘦些的。父親最近,都胖了一點呢?!?/br> 桃華不禁笑起來。蔣錫也是人到中年,本來就該發(fā)福了,最近沒有再出門,白果又照顧得周到,胖一點也是應該的。 旭哥兒一直乖乖地站在旁邊,他知道大人說話不能亂插嘴,但到底小孩子心性有些忍不住,見桃華不說話,馬上抓住這個機會向蔣柏華道:“舅舅,好——東西!” 蔣柏華和桃華一起笑起來,拿出個面人給他:“這是藥王菩薩?!?/br> “……孫……”旭哥兒把那個精致的面人接在手里,左右看看,突然蹦出一個字來。 桃華頗有些驚喜:“旭哥兒還記得孫思邈?”上次她給旭哥兒講過藥王孫思邈,沒想到今天聽見藥王他就想起來了,雖然說藥王菩薩跟藥王不是一回事,但難得他這么小,居然真記住了。 旭哥兒點著小腦袋,比比劃劃:“藥……治病……”家里乳娘和丫鬟們都說娘會治病,那一樣能治病的藥王,他當然記得。就是那個名字好難記,他只記得孫了。 桃華把兒子抱起來,狠狠親了一下:“旭哥兒真聰明!”雖然嘴笨點,腦子倒挺好使。 玉竹從外頭進來,看見這姐弟母子的其樂融融,真不想把外頭的消息報上來,但最后還是不得不說:“王妃,成親王妃——又來了……” 按說她一個下人,不該用這個“又”字的,難免有點兒嫌棄的意思,然而玉竹實在忍不住——你說身上帶著夫孝,又剛死了兒子,這時候不應該在家里呆著嗎?跑到別人家算怎么回事呢?沒見蔣家小舅爺每次來了都不久留,不就是因為身上有孝嗎?這還是已經(jīng)過了一年多的。成親王這死了還沒百日呢,就帶著熱孝往別人家跑,真是不嫌自己晦氣。 “成親王妃?”桃華也不禁皺眉,“她來做什么?”這時候人都死了,依著成親王妃的脾氣,這會兒應該怪她沒能救活人,根本不想看見她才對啊。 然而不管怎樣,人既然來了,還得去見。桃華只得把兒子交給弟弟:“陪著他玩一會兒,也不必那么早回去,吃了飯再走。自己家里人,無須這許多禮數(shù)?!逼鋵嵥龑Р粠⒉⒉缓茉谝?,尤其是自己弟弟。一直都是蔣錫和蔣柏華守著禮數(shù)不肯久留。不過如今都一年多了,其實也可以適當放寬一點了。 看著蔣柏華點頭答應,桃華才去了客廳。成親王妃正呆呆地坐在椅子上,聽見腳步聲才有些遲鈍地轉了轉頭。 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不復當初那個端莊賢惠的模樣,兩頰瘦得深陷進去,臉上的紋路全是往下拉的,教人看著既可憐又可畏。一見桃華,那有些摳進去的雙眼亮了一下,猛地站了起來:“弟妹!” 說實在的,她一叫弟妹,桃華就覺得沒什么好事,但也只能客氣地笑了一下:“二嫂坐。不知今天來有什么事?” 成親王妃非但沒有坐下,反而往前走了一步:“弟妹,我有件大事求你,你務必要幫我這一回?!?/br> 我憑什么又要幫你啊?桃華忍不住腹誹了一句,勉強扯一下嘴角:“二嫂,我不過一介女流,能做得了什么大事。二嫂不妨說說看,我能幫的就幫,幫不上的,也實在沒有辦法?!爆F(xiàn)在她寧愿自黑,也不想聽成親王妃的恭維了。 成親王妃兩眼發(fā)亮:“弟妹,這事你準能幫得上,也只有你能幫上了!” “到底是什么事?”桃華有些頭痛地問。 果然,成親王妃的回答簡直是石破天驚:“弟妹,你把旭哥兒過繼給我吧!” ☆、第246章 謀劃 成親王妃這句話一說出來,整個客廳頓時連呼吸聲都聽不見了。玉竹在后頭情不自禁地張開了嘴巴,卻半點聲音也發(fā)不出來——這說的是什么,要過繼旭哥兒?這可是王爺和王妃的長子,到目前為止還是獨子呢! 連桃華都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親王妃說什么?” “把旭哥兒過繼給我們成親王府!”成親王妃卻并不覺得自己說錯了什么,激動地道,“弟妹,四弟不過是郡王,旭哥兒將來最多也就是承郡王爵。可我們王府卻是親王,若是他過繼過來,將來承的就是親王爵?。 ?/br> 桃華的臉唰地沉了下來:“我看親王妃是急糊涂了。旭哥兒可是我和王爺唯一的兒子?!敝辽倌壳笆俏ㄒ坏?。 成親王妃急切地道:“弟妹,你還年輕,能生一個就能生第二個,旭哥兒過繼給我,你可以再生?。 ?/br> 大哥兒死后,成親王府就像被抽了脊梁骨似的,半點生氣都沒有了。 老實說,就是成親王死,王府都沒這么跟個墳墓似的死寂。因為那時候還有大哥兒,成親王死了,他就是新的成親王,王爵延續(xù),親王府的尊榮自然也就能延續(xù),能保住所有的人富貴安享。 然而現(xiàn)在大哥兒也死了,且他死后成親王再無子嗣,親王府絕嗣了!如此一來,這爵位還有誰繼承?等爵位沒了,成親王府還算個什么,王府里的人又算個什么呢? 成親王妃第一次覺得有些后悔了——若是當時她留下胡側妃腹中那個孩兒,至少現(xiàn)在還有一線希望,只要生下兒子,她握在手里,就等于握住了整個王府??墒乾F(xiàn)在…… 如今想要保住成親王府,就只能過繼了。成親王妃曾經(jīng)想過上表過繼自己的侄兒,但隨即打消了這個念頭:若是什么沒根基的人家,或許也就胡亂過繼一個,只要墳上香火不斷就是了??蛇@是皇家!皇家血脈豈容混淆?過繼她的侄兒,皇帝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可若是過繼成親王的侄子,又讓她過繼誰呢?皇帝那里只有一個暉哥兒,別說皇子一般不會出繼,就算能出繼,皇帝年過三十才得這么一個獨子,將來那是要登大寶的,誰會過繼到一個親王之家?算來算去,就只有安郡王府的旭哥兒是合適人選了。 成親王妃知道旭哥兒如今也是安郡王府的寶貝,可畢竟沈數(shù)和桃華還年輕,將來有的是機會生兒子。再者她現(xiàn)在拿出來的籌碼可是親王!親王品級尚高于郡王,桃華就算為了兒子的前途著想,也應該答應過繼的不是嗎? 須知爵位只有一個,就算是郡王府,長子能承王爵,次子以下就只能得個鎮(zhèn)國將軍了,之后就要代代降爵,直至降無可降,成為普通宗室??扇羰切窀鐑哼^繼出來,至少桃華的第二個兒子就能承了郡王爵啊。這一下子有利于兩個兒子的事兒,桃華為什么不做? 桃華聽成親王妃這一番滔滔不絕,只覺得又是可氣又是可笑。成親王妃這番生意經(jīng)倒是沒錯,可惜,她只在算計利益了。這樣的人,桃華怎么可能把旭哥兒交給她,那會教導出個什么來? “親王妃請回吧。別說如今我和王爺只得旭哥兒一個,就算后頭再有子女,也斷不會出繼的?!碧胰A說罷,直接站起身來就走,一句話都不想再跟成親王妃多說了。 “弟妹!”成親王妃伸手想攔,被薄荷橫眉豎眼地擋住了:“親王妃請回吧,我們王妃今兒剛從種痘處回來,要歇息了。” “弟妹,你再想想!”成親王妃也知道現(xiàn)在是求人的事兒,并不敢硬闖,只好沖著桃華的背影又大聲喊了一句,這才悻悻地走了。 桃華包著一肚子氣回到自己院里,恨得又換了一身衣裳才去看旭哥兒:“把這套拿去洗!別沾了晦氣!” 玉竹答應一聲,抱著衣裳就跑了,桃華這才覺得氣平了一點兒,等走到廂房門外,聽見旭哥兒咯咯的笑聲,剩下的那些氣惱也就都消散了——成親王妃癡人說夢,就讓她做白日夢去吧,早晚要醒的。 這件事兒,桃華沒跟沈數(shù)提,一則怕他生氣,二則也是沒顧得上,朝廷上這一番狗咬狗的混戰(zhàn)還沒結束,皇帝那邊先提出了重開春闈。 雖然副主考至今還在大牢里關著沒定下罪名,關于受賄舞弊一事究竟是否牽扯于閣老也沒有定論,但皇帝提出重開春闈,讓舉子們另考,就等于已經(jīng)表明了他的態(tài)度——他是認為副主考有舞弊行為的,而且還不止是夾帶幾名考生的事兒,所以必須重考。 重考可不是件小事,尤其距離春闈發(fā)榜已經(jīng)過去一個多月了,有些落榜的考生已經(jīng)黯然離京,現(xiàn)在還得再趕回來,可折騰著呢。 不過朝廷這邊將重開春闈的時間定在了七月,讓已經(jīng)返鄉(xiāng)的舉子們有了充足的時間回頭。且朝廷這邊也要重選主考,再擬考題,也需要時間呢。 只是這次再選主考,于黨的人就驟然減少了,而太后在宮里也突然病倒,只得傳于閣老夫人進宮探視。 壽仙宮里一股子濃重的藥味,從今年正朔開始,太后的藥就沒有斷過,不知是不是被藥味熏得太久,整座壽仙宮都似乎被這苦味兒滲透了,連磚縫里都透著股子藥味。 雖是盛夏,壽仙宮里卻有兩座大冰山散發(fā)著涼氣,將暑氣完全拒于門窗之外。無論是誰,若是從外頭走進來,無不覺得沁涼入心,通體舒泰。 但壽仙宮里坐著的人,卻絲毫感覺不到這份愜意,反而都覺得心里焦躁,仿佛揣了團火似的。 “皇上這是已經(jīng)不信任閣老了?!庇陂w老夫人于夏日之中坐著馬車過來,也是悶出一頭汗來,一邊說著話,一邊忍不住就用帕子抹著額頭,“閣老的意思,實在是不得不防了。娘娘無孕之事,閣老已經(jīng)查明,八成是真的……” “果然……”太后的眼睛微微瞇起來,“十幾年了,他是早就防著我們啊。” 于閣老夫人低聲道:“怕是當年皇長子妃的事兒,皇上知道了……” “若是知道,他不會還這般寵愛袁氏?!碧髶u搖頭,“當初那碗藥,可是袁氏端給夏氏的。依我看,他也并不知實情,只是猜測是我們做的罷了。也罷,這也沒什么兩樣了。閣老是什么打算?” “閣老說,娘娘手里須有個皇子,還得是于家血脈?!?/br> 太后皺了皺眉:“這時候再送人進來,皇上也不會要?;屎竽抢?,更是休想了?!爆F(xiàn)在皇帝初一十五去皇后處,那真是蓋被純睡覺,根本就不再碰皇后了。 于閣老夫人壓低聲音:“閣老說,只要外人都說是于家血脈就行了?!?/br> “借腹生子?”太后聽了這句話,眉毛也沒動一下,顯然心里也早就有這個打算了,“這也不易,皇帝可不是好糊弄的?!?/br> 若是皇帝跟皇后還行房,那這事當然好辦。若是皇帝是個糊涂的,用點什么酒啊香的催一催,再換個人來,也能糊弄過去。無奈皇帝精明,而皇后偏偏辦起事來根本不教人放心,說得難聽點兒,她連撩撥皇帝都干不好,這事兒放在她這里,就更難辦了。 于閣老夫人沉默良久,終于低聲道:“閣老說,遺腹生子,也是一樣……” 遺腹子,指的是丈夫死時還在妻子腹中尚未生出來的孩子,于閣老說這話,那等于是在說要皇帝死了??v然于閣老夫人一路上都反復準備,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仍舊膽戰(zhàn)心驚。 太后的眉梢也終于跳了一下:“竟至于此了?” “閣老說,皇上已經(jīng)派人去查福州倭寇侵襲一事……” 倭寇襲擊福州城那件事,其實到最后也是和了稀泥,陸大將軍只罰俸不降職,又以失察為名草草處置了一個衛(wèi)所指揮使,就算把這事兒含糊了過去??涩F(xiàn)在又重新查起,那就是要水落石出了。 “那件事……”太后緊盯著于閣老夫人,“銳兒也在其中?” 于閣老夫人含糊地道:“這個,臣婦實在是不清楚……” 太后頹然往后靠了一下:“銳兒怎么……山東那事兒就險些——他怎么還敢這么干!”山東那件事,她還覺得于閣老太過膽大,現(xiàn)在才知道,于銳膽子更大啊…… 于閣老夫人沒吭聲。自打作為繼室嫁入于家,對于家人,她素來是多聽少說,有些話太后說得,她可說不得。尤其于銳是于閣老看重的人,她就更極少評點了。 太后出神片刻,才道:“這事兒,就不能掩過去?” 于閣老夫人欠身道:“閣老必然是要想辦法的,但……皇上對于家已經(jīng)……日后,怕是總要下手的?!币坏┑弁鯇δ闫鹆讼有?,縱然你沒有絲毫錯處,也難逃厄運,更何況于家并不是無懈可擊呢。 太后苦笑了一下:“到底還是要走到這一步……”沒想到她到了這個年紀,又要經(jīng)歷一場惡戰(zhàn)了,這一場,甚至比她年輕時跟著先帝那一回還要危險。如果說去年乍聞皇后一直無孕是皇帝動的手腳,那種被背叛的憤怒支持著她還有斗志,那么之后接連不斷的病痛已經(jīng)將這雄心消磨了大半,此時此刻竟然有些打不起精神。 于閣老夫人也不知該說什么好。她是個女人,如今的尊榮已經(jīng)足夠,只想兒孫能一路平穩(wěn)。可是于閣老動了這個念頭,她也只能跟著,夫妻一體,她還能怎么辦呢? 兩個女人面面相覷了一會兒,太后強打起精神道:“若做這事兒,必得仔細籌劃,萬不可cao之過急。” 于閣老夫人道:“閣老說,西北那邊進展順利,定北侯府也不是鐵板一塊,再者皇上也想把定北侯拉下來,這倒是可以借用皇上的手……”皇帝想利用于家扳倒定北侯府,那于家也可以利用皇帝。 太后搖頭道:“定北侯斷然不會輕易放了兵權的?!边@可是定北侯府立身之本,甚至也是保住沈數(shù)的資本。 于閣老夫人想了想道:“閣老說,此次趙黨鬧事,里頭就有安郡王和定北侯府的手筆。閣老猜測,皇上跟安郡王說不定已經(jīng)握手言和?!边@件事于閣老也只是猜測,曾跟她說如果太后不問就不必說,免得太后過分擔憂。 太后果然一下子變了臉色:“這可是真的?”她是知道蔣氏給趙充儀診治之事,但蔣氏本就是個醫(yī)者,為人治病也并不問是否一黨,因此她還真不知道趙家跟安郡王府竟然聯(lián)手了。 “他,他竟然與老四言和了?”太后仍舊不敢置信,這可是關系到當初爭奪皇位?。?/br> “怕是因著安郡王妃。”于閣老夫人低聲道,“若是處置了安郡王,郡王妃又如何自處呢?再說安郡王如今也沒有爭奪皇位的機會了……”皇帝已經(jīng)坐穩(wěn)了那把龍椅,甚至連兒子也有了,安郡王還憑什么去爭呢?倒不如反過頭來討好皇帝,扳倒于黨建功,將來倒可保住一世安穩(wěn)。 “為著一個女子……”太后簡直不敢置信,“他,他倒長情……就為著蔣氏生得與夏氏有幾分相像……” “怕也不單是為了皇長子妃。”于閣老夫人雖然不常見桃華,但那些事情卻早已耳熟能詳,“安郡王妃確是與眾不同。”皇帝縱然后宮佳麗三千,可卻沒有一個能跟安郡王妃比的,這樣特立獨行的女子,焉能不吸引皇帝的目光呢? 太后怔了片刻,喃喃道:“早知如此,還不如當初就遂了皇帝的心意,讓她進宮……紅顏禍水,果然不錯!” 于閣老夫人對此事當然不好置評,進宮不進宮的,當初可都是太后做下的事,太后自己后悔也就罷了,可輪不著她來說:“閣老說,如今皇上還不知道咱們家已經(jīng)曉得了此事,正可利用這個機會。” 既然安郡王愿意臣服于皇帝,那定北侯手中的兵權是必定要放下的,皇帝想得這兵權,于家就可乘機入手,偷梁換柱,李代桃僵。唯一的麻煩在于,西北軍離得太遠,如何能調(diào)動他們?nèi)刖?,這卻是個難題。 “這,這太冒險了……”太后一聽到皇帝與沈數(shù)言和聯(lián)手,便隱隱覺得事情有些不好。 “可若不如此,皇上與安郡王一旦沒了嫌隙,同心協(xié)力對付咱們家……”那就更沒希望了啊,一個有權一個有兵,于家還有什么活頭。 太后頹然向后靠在椅背上。是啊,從前先帝需要于家,是因為他要與兄弟們爭位,皇帝需要于家,也是因為有沈數(shù)在后虎視眈眈。倘若現(xiàn)在沒有這只虎了,那皇帝還要于家這群狼做什么呢? “不能讓他們聯(lián)手……”太后喃喃地說出一句來。 “若能如此,當然最好……”于閣老夫人苦笑了一下,“可如今——有什么法子呢?” 太后眼里閃過一絲冷光:“既然是因為蔣氏,那蔣氏死了,又當如何?” “死了?”于閣老夫人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太后慎重啊。若是郡王妃死了,皇上萬一震怒……”那不是更恨于家了嗎? 太后頭痛地揉了揉太陽xue,只覺得那里仿佛有兩把鼓棰在拼命地敲:“讓我再想想。鄭院使怎的還沒來?”她雖然是借病召于閣老夫人進來傳話,但為掩人耳目也傳召了鄭院使,按說鄭院使今日雖不當值,這時候也該被傳進宮來為她診脈了。 “太后先讓當值太醫(yī)診一診脈?”于閣老夫人見太后臉色真的不大好,也擔心起來,萬一她進來傳個話,太后就真病倒了,又是她的錯了,“這事兒可不好耽擱?!?/br> 太后勉強搖搖頭:“前些日子用鄭院使的藥,好了許多,如今我只信他……”前一陣子鄭院使換了藥方,她果然覺得好了許多,即使出了這重開春闈的事兒也沒怎樣,可是現(xiàn)在聽說皇帝與沈數(shù)聯(lián)手,這可實在有點讓她撐不住勁了。當值的太醫(yī)倒是于黨的人,可醫(yī)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