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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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咱們好些人呢,可不是兇神!這回定北侯也殺了他們數(shù)萬人,殺得好!” “聽說這下子,他們得有好多年不敢再來進犯了,真是太好了!” 沈數(shù)端坐馬背之上,聽著下頭百姓們的議論,只覺得心潮澎湃。將士戍邊,金戈鐵馬,不就是為了保邊境平安,讓敵人不敢來犯嗎?有今日聽見的這些話,就是對將士們最好的報答了。 禮部尚書念完一卷文,只覺得氣都快要不夠使的了,喘了兩口才又高聲道:“開城門!迎獻捷!” 城門其實一早就開了,這會兒為了行禮又虛掩上,聽見發(fā)令,便有早就準備好的城門軍飛跑過來,用力將那巨大沉重的城門推開。銅龍長號再度鳴響,沈數(shù)一提馬韁,黑馬仰頭打個響鼻,高抬前蹄,第一個踏進了城門。 城門之內(nèi),乃是前來迎接的文武百官,個個身著朝服,按品級而立。于閣老站在第一個,身著深紫官服,頭戴七梁冠,腰圍青玉帶,一抬頭,便與沈數(shù)對上了目光。兩人一上一下,對視片刻,彼此微微點了點頭。 趙尚書站得離于閣老不遠,自沈數(shù)進城門他就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此刻沈數(shù)頷首的動作雖細微難察,卻仍是被他觀察到了,頓時只覺得心里一涼——安郡王這是什么意思? “百官迎——”禮部尚書又大聲喊道,自己首先躬下身去,于是一干官員也像被風吹倒的麥子一樣彎下身去,讓獻捷的將士和后頭的囚車從他們中間穿過,直行向宗廟方向而去…… ☆、第259章 宮變 一場獻捷轟動京城,即使后宮嬪妃們并不能前去觀看,也都情不自禁地關(guān)注此事。 “這會兒放心了吧?”陸盈聽了外頭傳回來的消息,一顆心也算是放下了,笑吟吟地問桃華,“王爺一點事都沒有呢?!比巳硕伎匆娏松驍?shù)英姿煥發(fā)的模樣,顯然是做不得假的。 桃華想的是另外一件事,然而看著陸盈的笑臉,心里也輕松了許多,笑著也點了點頭。 “那早些歇著吧?!标懹@一天也覺得疲勞,不停地叫人去打聽外頭的消息,這獻捷大禮從午時一直搞到此刻天都黑了,前朝皇帝和官員們固然累得不輕,后宮的嬪妃們因為利益相關(guān),也一樣要跟著cao心。 “王爺和諸位官員已經(jīng)出宮了嗎?”桃華追問了一句。 櫻桃連忙回答:“聽說祭禮已經(jīng)結(jié)束,應(yīng)該是要出宮了?!弊趶R畢竟與后宮不在一處,打探消息也不是那么方便的。 “娘娘,趙充儀來了。”外頭宮人匆匆進來報信,聽得陸盈一怔:“這般晚了,她怎么來了?” “恐怕是來找我的。”桃華立刻起身,“我避一避?!?/br> 這會兒前頭已經(jīng)傳來了喧嘩之聲,桃華避到后殿,陸盈便迎了出去,只見趙充儀帶來的宮人正在前殿跟秋涼殿的宮人纏成一團,竟是要直接闖進來的意思了。 “充儀jiejie這是做什么?”陸盈眉頭不禁皺了起來,“可是嫌我出迎晚了?暉哥兒今日睡得早,我這才晚了一步,jiejie見諒。” 往常只要抬出暉哥兒來,趙充儀早就不說什么了,今日卻仿佛沒聽見似的,徑直沖著陸盈就過來了:“陸修儀,安郡王妃可是在你這里?” “jiejie說什么胡話!”陸盈一驚,立刻沉下了臉。雖說秋涼殿如今能進內(nèi)殿伺候的宮人也都是忠心的,可此事又豈是能當著宮人們的面說的? 櫻桃連忙使了眼色,秋涼殿的宮人們一擁而上,把趙充儀帶來的幾個宮人拉了出去。趙充儀倒也并未反對,眼看著殿內(nèi)只剩下了她和陸盈,還有櫻桃三人,便道:“陸修儀,我想見見安郡王妃,我知道她在你這里!” “我看jiejie是糊涂了?!碑敵趸实郯烟胰A送過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交待過陸盈,陸盈又怎會在趙充儀面前承認,“安郡王妃的事,難道jiejie是不知道的?”桃華還活著,她也說不出“安郡王妃已經(jīng)死了”的話,只好含糊過去了。 趙充儀有些消瘦的臉上,一雙眼睛卻亮得嚇人,仿佛火堆將要熄滅時那最后爆出的幾點火苗,總是格外明亮些,但卻注定短命:“我沒糊涂!陸修儀,你讓我見見她,我一定得見她!” 自從西北大勝,趙尚書從宮外把消息送進來,趙充儀也同樣陷入了恐慌之中——若是于家再度得勢,她在后宮哪還有活路? 趙家跟安郡王聯(lián)手,是因為看見皇帝也想聯(lián)手安郡王扳倒于家,但現(xiàn)在皇帝奪了安郡王妃,還怎么聯(lián)手?若是如此,安郡王府完蛋了不要緊,趙家可怎么辦? 其實如果真的見到安郡王妃,又能說些什么?或者說,又能改變什么事實,趙充儀也不知道。這些日子她一直在旁敲側(cè)擊地打聽,可陸盈每次都搪塞了過去。今日宗廟大祭,去打聽消息回來的內(nèi)侍告訴她,趙尚書的臉色十分不好,她便突然按捺不住了。 獻捷是文治武功的大事,如果讓于黨因此一舉立功,那情形恐怕就要翻轉(zhuǎn)。趙充儀在這一股沖動的支配之下,帶著幾個心腹宮人,就直沖到秋涼殿來了。 “趙充儀!”雖然品級相同,但論起封號來,如今陸盈還在趙充儀之前呢,板起臉來的時候也有幾分威嚴,“安郡王妃之事,宗人府已發(fā)下訃文,連喪事都備好了,只等安郡王回來發(fā)辦。你這會兒胡言亂語,闖到我的秋涼殿來大鬧,究竟是何用意?你說安郡王妃在我宮中,又是何意?莫非,安郡王妃之事竟是我假傳出去的消息不成?” 趙充儀來的時候一路上腦袋里都像一鍋沸粥一般,除了找到安郡王妃之外竟沒有別的念頭裝得下,這會兒被陸盈一番訓斥,仿佛迎頭潑了一瓢冷水,突然清醒了些——是啊,安郡王妃的事兒,陸盈哪里安排得來,定然是皇帝做的呀!現(xiàn)在皇帝想將此事遮掩下去,若是被她抖了出來,用不著于黨重新站穩(wěn)腳跟之后皇后來收拾她,眼前皇帝只怕就容不下她了! “我,我不是……并無此意……”無論如何,君奪臣妻的事兒是說不得的。 “你并無此意就好?!标懹淅涞氐溃杆傧露藳Q心,“你方才帶來的人,帶兩個回去,其余的人都得留在這里!”萬一有出去胡說八道的呢? 趙充儀張了張嘴。她今日急沖沖過來,怕是宮里也都知道了。到了明日,再聽說她只帶回兩個宮人,其余的都被秋涼殿扣下了,那她的臉面還往哪兒擱呢?不過事情是自己辦莽撞了,真要是漏出去,別說臉面,怕是性命都要沒了。 “是——”趙充儀最終也只能低了頭,帶著兩個平日里貼身伺候的心腹宮人,蔫頭蔫腦地出了秋涼殿。 “娘娘,這——這如何是好?”兩個心腹宮人也沒了半點主意。其實趙充儀要來秋涼殿的時候,她們就覺得不妥,可是也再想不出別的法子。如今更好,連宮里的人都被秋涼殿扣下了,不說日后,就說明日該怎么面對宮里眾嬪妃的譏笑呢? 趙充儀沒精打采地正要說話,忽然抬起頭來:“什么聲音?” 宮里的夜總是安靜的,守空房的人總不會有什么心情笑鬧,何況還有宮規(guī)管著。故而每到亥時左右,后宮差不多就會靜得跟沒人住似的,若不是到處有燈火,還有巡邏的侍衛(wèi),真會像座大墳?zāi)沽恕?/br> 正因如此,但凡宮里有什么動靜,聲音總會傳得很遠,讓很多人都能聽到。即使是從宮外傳進來的聲音,有時也能聽得頗為清楚。 “好像是外頭的聲音……”一個宮人豎著耳朵聽了聽,“像是,像打雷一般……”沉悶地滾滾而來,時隱時現(xiàn),卻一直在持續(xù)著。 “是京城里出什么事了?”另一個宮人驚駭?shù)氐?。京城有宵禁,這會兒雖然不至于如宮里一般沉寂,卻也不該有這么大的動靜。 趙充儀不禁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了幾步:“好像是開遠門……”開遠門在京城西北面,離皇宮不遠,故而那邊的聲音,在這樣的靜夜里隱約能夠聽得見。 “娘娘,那邊也有聲音了……”一個宮人忽然轉(zhuǎn)身,指著南邊道。 的確,南邊也出現(xiàn)了聲音,但那聲音卻比西北邊傳來的更清晰,而且還在迅速靠近。 “不對,這是宮里的——”趙充儀聽了片刻,剛剛覺得不對勁兒,就見前頭出現(xiàn)了隱約的燈光,而且還星星點點連成一線,顯然有一群人正往這邊來,“快把燈籠滅了,咱們躲一躲!” 幸而秋涼殿較為偏僻,從那里往春華殿走,沿途有假山花木。若是在白日自然是藏不住人的,但是夜色之中,勉強隱住三人倒也可以。 只片刻之間,那一隊燈火就到了眼前。趙充儀凝目看過去,只見一群內(nèi)侍宮人擁著一架肩輿,燈火之下明黃耀眼,正是皇后穿著常服高踞其上,一閃而過的臉上滿是瘋狂之色。 這一隊人根本沒有注意到路邊還藏著人,事實上他們對兩邊根本看都不看,徑直就沖著秋涼殿的方向去了,轉(zhuǎn)眼走遠,又把趙充儀三人留在了黑暗之中。 “娘娘,這,這是怎么回事?”等皇后過去了很遠,一個心腹宮人才聲音有些打顫地問。雖然方才只是一眼,但她也看見了皇后臉上的表情,令人不由自主地后背發(fā)涼。 趙充儀又能知道什么呢?但是皇后去的方向,只有秋涼殿住了人,這是沖著陸盈去的無疑了,或許還有安郡王妃? 一念至此,趙充儀只覺得渾身都在打戰(zhàn)。自從安郡王妃的死訊傳出去之后,這宮里看起來仿佛一切如常,就連皇后都沒露出什么異樣來。 原先她是覺得,皇后也不愿為了一個蔣氏與皇帝翻臉,將這丑聞揭破開來??墒沁@會兒,若是皇后真的沖著安郡王妃去的,又為何會在此刻突然反常了起來呢?莫非說,今夜就會——發(fā)生什么事情,讓皇后有恃無恐,不必再顧忌皇帝了嗎? “我們,我們——”趙充儀想說回春華殿去躲起來,可是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整個后宮都在于氏的掌握之中,躲在春華殿又有什么用呢? “若不然——”心腹宮人牙齒打戰(zhàn)地道,“去,去找皇上?” “對對對!”趙充儀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連忙就朝著明光殿的方向走,只是才走幾步她就又站住了,“皇上,皇上如今在哪兒呢?”皇帝不在后宮啊! 皇帝此刻,正在宗廟東配殿中。 這里是供奉歷代皇帝神位之地,墻上掛著一張張的畫像,前頭供奉靈位與香燭,香煙裊裊,讓畫像上的臉看起來都有些模糊不清,仿佛真是從香煙之中降下來的什么神靈似的。 本朝雖說自稱傳于唐,但禮數(shù)上其實是承宋的,這宗廟之地,除了一些大典中規(guī)定由皇后主持或參與的祭祀之外,平日里是不許女子進入的。而太后因為并沒有什么需要參與的祭祀,基本上就是只有死后靈位才能到這里與先帝一同配享了。 然而此時此刻,太后卻正站在皇帝面前。 宮里人人都知道,太后已經(jīng)斷斷續(xù)續(xù)病了有大半年之久,而新任的太醫(yī)院院使醫(yī)術(shù)遠不如從前的鄭院使,始終沒能讓太后病情好轉(zhuǎn)??墒谴丝陶驹跂|配殿里的太后,看起來卻根本不像傳說中那個臥床不起的病人,反倒是臉上有些發(fā)紅,雙眼明亮,瞧著比誰都有精神似的。 這場景實在是詭異和反常,令皇帝也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母后怎么會在這里?太廟——可不是母后應(yīng)該來的地方?!?/br> 太后短促地笑了一聲:“是啊,依著本朝的規(guī)矩,我得到死了,靈位才能進來陪先帝呢?!彼曇暨€跟從前一樣響亮,只是話音短促,畢竟是不如從前那么氣息充足了,一句話說到最后,就有點兒氣不大夠用的感覺。也只有這一點兒氣促,才讓人覺得她的確身子不大好。 “這是規(guī)矩?!被实坜D(zhuǎn)頭看去,殿內(nèi)除了他和太后之外,再沒別人,倒是門口站了兩個中年宮人,看起來膀大腰圓的力氣不小。 太后又笑了一聲:“皇帝說規(guī)矩,那當著歷代先祖的面兒,我倒要問問,這不讓皇后有孕,也是規(guī)矩嗎?” “母后今日過來,是專門興師問罪的嗎?”皇帝說著又往外看了看,“杜魚呢?” 杜魚,就是杜內(nèi)監(jiān)。剛才皇帝在東配殿里叩拜先祖,自然是杜內(nèi)監(jiān)守在殿外,此刻人卻沒了,顯然是被太后弄走了。 “放心,我現(xiàn)在還不急殺他。”太后撣了撣袖子,環(huán)視了一下殿內(nèi)。然而這地方并沒有桌椅之類,只有地上放著黃緞蒲團,是供人叩拜而不是用來坐著歇腳的。太后沒找到能坐的地方,只好動了動身子,將重心換到另一只腳上:“他還活著呢。” “那母后究竟要做什么?”皇帝眉頭皺得更緊。 “自然是來問你的?!碧缶o緊盯著皇帝,“從皇后一進宮,皇帝就沒打算讓她有孕吧?我辛辛苦苦扶你上位,你就這般防著于家?” 皇帝與她對視片刻,嘴角緩緩繃緊:“朕原有元配皇子妃?!?/br> “果然是為了夏氏!”太后點了點頭,“你還真是個多情種子,這點倒是像了先帝,當年他也是如此,賢妃一死,他就灰了心……” 她似乎有幾分感慨,但隨即便收起了情緒:“只是做皇帝,太過兒女情長可不行呢。就為一個夏氏,你就不顧大局,不讓中宮有子,寧愿自己都不要嫡出子了?” 皇帝冷冷一笑,似乎也不想再掩藏自己的情緒了,“皇后身為中宮,迫害妃嬪,殘害皇嗣,這又是什么規(guī)矩?” “那是因為你不讓她有子!”太后提高了聲音,“若是皇后早些生下嫡子,后頭嬪妃們再生育,她自然不會干涉?!?/br> 皇帝輕蔑地笑了一下:“是啊。到時候于氏又坐穩(wěn)了第三朝的富貴權(quán)勢,自然可以寬容些了?!?/br> “所以你就是忌恨于家?!碧笄屏怂粫?,搖了搖頭,“你自小就養(yǎng)在我膝下,若是沒有我,沒有于家,你如何能得大位?想不到如今,你就這樣狼心狗肺,你對得起我養(yǎng)育之恩么?” “若是要對得起太后的養(yǎng)育,就對不起朕生母的生育之恩了?!被实鄣氐溃]有因為太后那句狼心狗肺而有什么激動和憤怒,然而他已經(jīng)將母后的稱呼換成了太后,那生母兩個字,更是如同驚雷一般,讓太后悚然一驚:“你,你知道了?” “也是——”太后才問了一句,就自嘲般地一笑,“你連夏氏的事兒都知道,還能十余年不讓皇后有子,這份兒城府,想要打聽你生母的事兒也不難?!?/br> “那太后是承認了?”皇帝仍舊淡淡的,“只不知道朕的生母是怎么死的,是否跟先賢妃用的是一樣的藥,就像前幾年皇后給袁氏和趙氏用的藥一樣?” “果然你連這個也知道了。”太后不怎么在意地一點頭,“是蔣氏幫你查出來的吧?蔣氏的確是有些本事,也難怪你看上了她。不過,我早說了,做皇帝的,太過兒女情長可不是好事。你不是跟老四都聯(lián)上手了嗎,怎么敢奪他的人呢?” 皇帝臉頰上的肌rou微微抽動了一下:“朕并沒有奪人之妻。” “所以這是怪我了?”太后嗤笑了一聲,“是啊,若不是當初我把蔣氏指給了老四,你就要納她進宮了,所以說起來,先是老四奪了你的人?只是你縱然要她,也該等事成之后才是,這會子急什么呢?是怕老四回了京城,就再沒有機會了?還是覺得如此就能不必撕破臉皮,大家仍舊裝著什么都不知道?” “朕能給安郡王府平安?!被实劾淅涞氐馈?/br> 太后嘖了一聲:“皇帝覺得,這樣老四就能忍下奪妻之恨了?”她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完全不顧平日里端莊雍榮的形象,“巧得很啊,老四也像先帝,一樣是個多情種子,為了蔣氏,那也是不管不顧的。說起來,蔣氏真是紅顏禍水??!” “母后今日來,到底是要說什么?”皇帝似乎有些忍耐不住了,“此事與蔣氏無關(guān)!” “到這會兒還護著呢?!碧笥謬K了一聲,不過到底換了話題,“皇帝別急,再等等?!?/br> 皇帝眉毛一揚:“等什么?” “等那個——”太后回手往西北方指了指,“方才,皇帝可聽見那邊有響動了,就像打雷似的?” “哦——”皇帝不怎么在意地點點頭,“大約是要下雨了?” “不是下雨?!碧笮α?,“那是開遠門被打開,西北兵馬入城的喊殺聲。哦,兩營軍雖然趕過來了,卻被關(guān)在城外,這會兒正在攻打開遠門呢。不過想來,一時半時的他們是攻不進來的。” 不知是巧合還得怎么,東配殿里這會兒忽然有股子風吹了進來,燭火晃動起來,照得皇帝的臉半明半暗,看不清是什么表情:“西北兵馬?是沈數(shù)?” “不是他是誰呢?!碧蠛谜韵镜氐?,“除非登上那大寶之位,否則他又如何能奪回蔣氏呢?” “他膽子竟如此之大,是要造反了?”皇帝轉(zhuǎn)頭看向殿門處,那里有更大的喧嘩聲傳了過來。從這個方向,他的臉就完全隱藏在暗處,太后根本看不清楚:“只是,他與于家就沒有仇了?等他登基,于家就能繼續(xù)富貴榮華了?” 太后又笑了:“當然不能。雖然我沒能毒死他的生母,最終賢妃是死在蔣大太醫(yī)之妻偷換的藥丸上,但那也是于氏女,老四這個人記仇,將來得了勢,絕不會放過于家的?!?/br> “既然如此——”皇帝仍舊看著殿門外,“想來他只是于家的一把刀了?” 太后笑而不答,只往外指了一下:“這會兒,百官們也回來了,皇帝是不是也該做點什么?” 文武百官方才在祭禮結(jié)束之后已經(jīng)離開了宗廟,應(yīng)該是各自出宮回家,這會兒太后卻說他們都回來了,自然是不對勁的?;实蹅?cè)耳聽著外頭的動靜,問道:“朕該做什么?” “自然是退位?!碧笳镜竭@會兒,已經(jīng)覺得很累了,兩邊太陽xue又突突地跳起來,胸口也有些煩悶憋氣,勉強支持著道,“到底你我母子一場,你若不生事,我也不忍殺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