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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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小姐你還挺狠的,說話一點情面都不留,舍得?”霍二娘睨著楚瑜。 楚瑜淡淡地道:“難不成呢,要一直不清不楚?” 霍二娘嘿嘿一笑,抬手勾住她肩膀,比了個大拇指:“我就喜歡小姐這爽利勁兒,有咱們魔門風(fēng)范。” 楚瑜嘀咕:“別介,我可沒你們那么灑脫?!?/br> 楚瑜話音才落,便看見船舷處站著負(fù)手而立的白影。 她不禁一愣:“白白?” 他們自從那日冷戰(zhàn)之后,就已經(jīng)好些天沒有好好說話了。 霍二娘見狀,拍了拍她肩膀:“我先回艙房去睡了?!?/br> 楚瑜點點頭。 霍二娘離開之后,楚瑜看著那一道熟悉的白影,想了想,干脆地也轉(zhuǎn)個身就要往自己房間走。 只是她才一轉(zhuǎn)身,就見面前白影一閃,琴笙已經(jīng)站在她的面前冷冷地道:“去哪了,見著本尊便心虛?” 楚瑜垂下眸子掩去眼底一絲笑意,隨后抬起眼看著他笑了笑,忽然答非所謂地道:“白白,我不想去唐家堡了,也不想找藏寶圖了,咱們回云州罷?” 琴笙一愣,隨后垂下長長的睫羽睨著她,冷哼一聲:“一時一個主意,早不來,何曾這般多事,一會你自己去找刀疤臉,讓他調(diào)船頭?!?/br> 楚瑜聞言,看了他半天,有些發(fā)愣:“你就不再想想了?” 琴笙疑惑地瞇起琥珀色的妙目:“還要想什么,廉老頭死不死,你用不著cao心,還是你想繼續(xù)跟那只狼繼續(xù)一路?” 楚瑜聞言,大眼彎彎,忽然輕笑了起來:“其實我是說著玩兒的,好了,晚安?!?/br> 說著,她一轉(zhuǎn)身徑自回了艙房。 琴笙有點怔然,隨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是來興師問罪的,怎么被岔開了話題。 他瞬間有一拳頭打進(jìn)棉花的感覺。 “……?!?/br> ……*……*……*…… 樓船一路前行,因著船上沒有閑雜人等,便干脆地一路不停直奔唐家堡所在地去。 這水王寨的旗幟高高打起,竟真一路平安沒有再遇到任何麻煩,連巡江的官船都只偏身而過,視若無睹。 眼看著唐家堡所在的唐鎮(zhèn)就要到了。 天空難得放晴,日光明媚,春風(fēng)拂面,那一點軟風(fēng)撩過臉頰,和著暖陽舒服得楚瑜趴在船舷邊忍不住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輕吟一聲:“舒服……!” 太久沒有曬太陽,這一曬,四肢百骸都通透了,里頭腌得潮氣都蒸發(fā)了個干凈似地。 她哪里想到自己貓兒曬太陽似地?fù)伪臣沟淖藨B(tài),細(xì)腰纖纖,又似一朵花在陽光下展開花瓣,勾得一船男人都眼珠子轉(zhuǎn)不開,只暗自咽口水—— 這把年紀(jì)的女人怎么看著像個小姑娘似的鮮嫩,果然是徐娘半老,別有風(fēng)韻么? 樓船上艙里,宮少宸靜靜地靠在窗邊看著楚瑜,發(fā)現(xiàn)那些男人盯著楚瑜的目光不對,他眼底閃過一絲陰沉。 卻忽然感覺另有一道殺氣深重的目光掃過去,他下意識地抬頭,正撞見船上最高處一道翩然如仙的白影冷冷地看著底下人。 此時對方也正抬眼看過來。 兩人目光撞在一起,銳意森然,空氣都有點扭曲。 上頭的眼睛官司,甲板上的人不曾留意。 刀疤臉正屁顛屁顛地跑過來,端著一盤子新鮮的瓜果:“老祖宗,天氣好,您要不要用點果子,都是時下山里的野果子。” 楚瑜瞅著里頭各種小瓜、小果子都是自己沒有見過的,便興致盎然地挑了幾個試試:“哎,不錯,酸酸甜甜的,味道很好,給大當(dāng)家他們都送點去?” 刀疤臉一臉諂媚:“放心,早就備下了,一會都送去?!?/br> 當(dāng)然,倒插門的老爺那里是沒有的,但他也是不會告訴老祖宗的。 “是了,下午咱們到了唐鎮(zhèn)還要住上一段時日,銀錢可夠?”楚瑜一邊往自己的嘴里送果子,一邊起一個比較現(xiàn)實的問題。 他們可是要帶上這一幫子人在唐鎮(zhèn)住的,這么多人的吃喝嚼用都是錢,她若是沒有記錯,琴笙毀了他們不少船,也殺了不少人,他們這段時間也沒有出去打劫。 刀疤臉一聽這話題,笑得臉都開了花:“夠的,夠的,跟著大當(dāng)家是咱們的福氣?!?/br> 楚瑜一愣,聽著這意思,琴笙是給了他們銀錢? 不過想想也是,曜司最不缺的就是錢了。 大棒子加胡蘿卜,琴笙只是馴得一手好兔子,馴得這群水匪心悅誠服。 她心情有點復(fù)雜—— 琴笙做事忽然這般滴水不漏,讓她忽然有點失落。 那種感覺也不知道是稱做——吾家有兒初長成的失落,還是那種自己也許不被需要的一點遺憾。 嗯,不被需要。 在云州城里,她不在的時候,他諸事不理,日日便是調(diào)息打坐,總要等著她回來才肯好好用晚膳。 有時候會不顧金大姑姑的反對,戴了兜帽跟著她身邊去繡坊,在一邊看她做事,偶爾受著封逸笑里藏刀的冷眼冷語,鬧將起來,他就要抬手要揍人,總被她勸下。 市場嘴犟卻心軟,跟著她頂嘴,吃穿都總要她cao心。 真真就像養(yǎng)了只嬌氣又傲氣的華麗貓兒。 犟惱起人來,著實讓她很想揍他,但軟和起來,晚上依在腿上,蜷縮在她懷里懶洋洋又溫順的模樣,卻依然是那個漂亮乖巧得讓人心軟得一塌糊涂的大寶貝仙仙。 若是曾經(jīng)忠犬似的仙仙以命來換,讓她不得不背負(fù)他一腔毫無保留的莫名地依賴和柔情。 如今的白白,則是直接讓她體會了一把什么叫長姐養(yǎng)幼的滋味。 和老胡、干娘、嫂子他們不同,她是享受被寵愛的那一個,如今她是寵人的那一個。 養(yǎng)著養(yǎng)著,習(xí)慣他前后腳這些跟著,沒事兒一天都要氣她一回,于是就一點點地就這么撒不開手了。 如今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家的貓兒開始不再繞著她打轉(zhuǎn),更多的心思放在別的上面,似乎開始慢慢地不再需要她cao心了。 連晚上,他都不回她艙房,獨自一個人住著。 倒是她開始擔(dān)心他夜里會不會還是那種四平八穩(wěn)的僵尸睡姿,會不會晚上做了噩夢,卻僵固依舊,連動都不會動。 這是她后來夜里觀察的發(fā)現(xiàn)—— 琴笙幾乎每日夜里都會做噩夢,但是他做噩夢與常人不同,常人難受痛苦會掙扎會醒。 他就跟魂魄被禁錮在那仙兒似的軀殼里似的,臉上毫無動靜,但是身上肌rou僵如木石。 那種僵硬的程度,幾乎讓楚瑜都感覺痛苦,一個人的肌rou能緊繃到這種程度,簡直像撕裂一般。 尋常人卻根本看不出,只有貼著他睡的時候,才能發(fā)現(xiàn)。 這般狀況,要么她弄出動靜來,他就醒了,但睡了以后照舊,至少維持一個時辰。 第二日,他雖淡然如無事人一般,但是她看著心中就不忍。 這毛病,她試探過他身邊人。 連貼身伺候的金曜和火曜都不知道,更勿論金姑姑。 只有半夜他蜷進(jìn)她懷里,跟個孩子似的死抱著她的腰的時候,她才能感覺他渾身是放松的。 看著他靠在自己懷里一臉安心的模樣,睫毛纖長下的脆弱暗影,她忽然就沒法就為了所謂的男女大防,踢開他讓他自己睡。 如今他夜夜自己睡,也不知會不會還那般難受? 楚瑜托著腮,想著想著,就覺得心里有點空落落的。 那天在船舷她忽然心血來潮套了白白一回話,自己心滿意足地睡覺了。 但第二日看見他,卻見他身上寒氣仿佛更重了,一臉冷漠的樣子,像她欠了他八百萬兩銀子沒還,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見她就轉(zhuǎn)身走,要不就渾身是刺地說話蜇得人難受。 后來轉(zhuǎn)了念頭仔細(xì)地琢磨一回,這才明白,他估計是覺得她那晚說的話是在耍他,甚至懷疑她是惦記著宮少宸,才不肯回云州了。 原先是鬧別扭,這會子是真惱上她了。 罷了,她還沒琢磨透那貓兒到底對她啥情緒,還是不要往上湊了。 若真是霍家姐妹說的那樣…… 楚瑜心頭打了個突,往嘴里塞了一把酸澀的野果子。 這種養(yǎng)成的戲碼,雛兒戀上養(yǎng)自己的,也不是沒有先例的,連話本子里都不缺。 但白白不是宮少宸,他是她徹徹底底放進(jìn)了心底的人,難道能像割舍宮少宸那樣,干脆地割舍了他么? 少年不識情滋味,他那性情,雖然說不上得不到就毀了,但也絕不可能繼續(xù)當(dāng)什么‘朋友’‘長姐’的。 她舍得與那貓兒徹底翻臉,看他真恨上她? 可她…… 可她要接受他? 這感覺簡直像……亂了倫常,她想想就覺得別扭又古怪。 尤其是想起和琴笙若有親密接觸…… 她腦海里瞬間閃過那天在琴學(xué)繡房里被那魔神按翻在桌上時的畫面,還有他頂著自己的…… 楚瑜瞬間臉色變了變,莫名其妙地漲紅,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趕緊吐出三個字:“呸!呸!呸!” 她想想就覺得詭異非常,都是心理障礙。 她苦笑嘆了一口氣,心情復(fù)雜地又塞了一大把野果子進(jìn)嘴里。 可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原先剛被抓回曜司,所有打算利用琴笙脫身的心思,全都變了。 罷了,既然想不出對策,就先如此罷,還是遠(yuǎn)著點。 …… 刀疤臉看著楚瑜在那發(fā)呆,遲疑了一會,伸手在她面前輕晃了一下:“老祖宗?” 怎么說話說到一半,這位就神游天外了,一會兒笑得一臉溫柔,一會吹胡子瞪眼,一會又懊喪的模樣? 楚瑜頓了頓,回過神來,摸了摸自己的臉,干笑了笑,轉(zhuǎn)了個話題:“總歸不短缺銀子就好,只是上了岸……?!?/br> “您放心,大當(dāng)家的早已交代過咱們,會有人來安排接應(yīng),咱們只需要照平日樣子就好。”刀疤臉笑瞇瞇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