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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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姑娘,本質(zhì)到底是善的,她從未看錯人。 但金大姑姑卻并沒有動作,仿佛沒有聽見一般。 直到琴笙淡淡地道:“去?!?/br> 隨后,他背過身去,在門邊負(fù)手而立。 他一轉(zhuǎn)身,整個房間里的陰冷沉郁的寒意都瞬間消散,陽光仿佛才能透入 金大姑姑方才慢慢地起了身,輕喘了一口氣,苦笑,只覺得而渾身僵木。 主上,這是……怒了。 她看見楚瑜望著自己有些不安和忐忑的神情,她安撫地伸手輕拍了楚瑜的肩膀,笑了笑:“主上等著你呢,來姑姑替你重新整理一下妝容?!?/br> 楚瑜見金大姑姑沒有什么太特殊的表情,也微微頷首,輕聲道:“嗯?!?/br> 兩人都不再多言。 楚瑜知道金大姑姑不會再敢對自己多言,而金大姑姑也暗自嘆息一聲,有些事情,依然是主上的忌諱,只怕要等主上親自與小魚說才是了。 只盼…… 這充滿生氣,小火苗似的少女,能成為主上的雪原里那一抹唯一的紅,燃亮他剩下的漫漫浮生。 而不是悄無聲息地熄滅在那無邊的冰原大雪間。 …… 楚瑜整理完畢,走出房門的時候,心情是忐忑的。 說真的,到現(xiàn)在為止,她見過仙仙不高興,見過白白發(fā)脾氣,但偏生是面前這人,她是真沒有看見過他真正的怒意是什么樣子。 她微微緊繃著身子,警惕地睨著他。 琴笙側(cè)身,垂眸看著楚瑜。 但見她一身淺色層林漸染的薄裙,一件深紫色的繡蓮花紋半臂,繡法盤成一個簡單的圓髻,再從上分挑了兩縷長長發(fā)結(jié)成了精致的辮子彎垂在臉頰邊,彎辮下墜著幾顆顆紫水晶雕刻的花鈴,發(fā)髻上戴著精致的紫水晶雕花小冠,并各自斜簪著兩只紫水晶的花簪。 剔透的紫水晶不及金銀翡翠紅藍(lán)寶石那般看起來奢華,卻愈發(fā)顯得女子容貌慧黠靈動,嫵媚俏美,像是荷塘里的嬌俏清美的睡蓮化作了人形。 他琥珀眸依然霧氣深濃,幽幽淡淡地凝視著她,隨后溫柔一笑:“小魚這般妝容,很美。” 隨后,他抬手,將手遞到她面前。 楚瑜一愣,他的情緒竟然收得這般快,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般? 這需要何等自制力? 這個男人不是太善于隱藏,就是太善于隱忍,總歸這兩種人都是可怕的存在。 隨后她面無表情地把手?jǐn)R在他的手心里:“多謝?!?/br> 琴笙握住了她的手,微微一笑,握在手里向門外而去。 …… 夏日炎炎,但還劍湖邊依然是楊柳依依,涼風(fēng)徐徐。 一點帶著潮濕氣息的輕輕吹過,撩起楚瑜馬車的紗窗。 窗外不少路人艷羨地看著那一長隊插著琴家旗幟,載滿了禮物的車隊。 楚瑜卻只心不在焉坐在車?yán)锿兄掳?,不知在想什么?/br> 她聽了金大姑姑的故事,卻并沒有什么頭緒,琴笙到底在這個故事里扮演的是一個什么角色? 他是肩負(fù)了為母親復(fù)仇的使命,又或者肩負(fù)了為父親復(fù)仇的使命? 曜司這般龐大,根基深厚,實力深不可測,就算她已經(jīng)成為了琴家的家主,卻依然不了解曜司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存在。 楚瑜嘆了一聲,有些頭疼地揉揉眉心。 目光無意地瞥見戴著白紗兜帽,快了半個馬身在自己馬車前的修白身影。 她原本以為他會和自己擠一輛馬車,看她不自在,卻不想他卻選擇了策馬慢行。 風(fēng)兒掠起他一身勝雪白衣,只這么看著便覺得君美勝似畫中人,他甚至不需要露出的他的臉,只那一身風(fēng)姿,便已經(jīng)站在哪里,舉手投足都像是一幅畫,吸引了一路路人目不轉(zhuǎn)睛的目光,甚至有路上賣畫的畫師都忍不住一路提著畫筆追著車隊跑。 江南十景里唯一的人景,到底名不虛傳。 楚瑜有些恍惚,若是她還是當(dāng)年的那個小捕快,又怎么會與他這樣的人物,有交集呢? 偏偏造化弄人,她和他就這么一路交集無算。 只是現(xiàn)在忽想起曾經(jīng)她拒絕宮少宸的話,再想想自己如今的處境…… “我們都是不擇手段的人,他和我有什么不同?”“我等著你有后悔的那一天?!彼鹩裣鄵粢话愕穆曇舴路鹁瓦€在耳邊回響。 不過是三四日之前的事情,如今仿佛像過了許久。 然而,他的話,卻似詛咒一般的應(yīng)驗了? 后悔么? 楚瑜問自己,那一瞬間,她忽然茫然。 她輕輕地摸著腰上那一只墜飾,那是一只活靈活現(xiàn),栩栩如生,鱗片都片片分明的以立體繡絕技繡出的小鯉魚。 這是金曜后來扔給她的,是那一次宮少宸在風(fēng)煙山上與她約戰(zhàn)第二局時,白白繡給她的。 那‘少年’總是那般的口嫌體直,矜傲又嬌氣,喜歡她陪伴在身邊。 可卻總是……時時刻刻將她擱在心間,卻總做些惱人的事兒,像只為了引起主人注意的傲嬌貓兒。 沉浸在回憶里,楚瑜忍不住輕笑出聲,笑容甜美。 忽然簾子一掀,琴笙修白的身影靜靜地站在車邊,聲音淡柔溫和:“到了,小魚,下車……?!?/br> 他的聲音陡然一停,目光落在她笑得甜蜜溫柔的笑顏上,神情有些怔然。 楚瑜卻一抬眼看見他,笑容忽然僵在臉上,隨后淡淡地道:“嗯?!?/br> 隨后便扶著他的手,跳下了馬車。 她如今已經(jīng)是琴家的主母,自然不能在外人前與他不睦。 琴笙卻看著她臉上淡漠的容顏,微微垂下妙目,輕翹起唇角:“我就這么讓你討厭?” ------題外話------ 小魚:這貨是什么來路? 琴三爺:呵呵,煎魚的來路 二更來也,明天會有個大尾巴~ ☆、第五十二章 回門 (一更) 不管是天工繡坊的人,還是這些合作的商行們,大都極喜歡楚瑜,在天工繡坊這些時間,絲毫沒有架子,再加上她天生就有能和三教九流等等打成一片的親和力,手上也是有真能耐的,為人公私分明之下,卻又很有人情味。這么個慧黠靈動又的會長,都希望她能得到夫君的善待。 但是琴三爺那樣不是人煙火的謫仙一般高不可攀的人物,卻仿佛和那煙火紅塵間打滾的一尾靈動的小魚兒本是截然不同路上的人,站在一起都覺得格格不入。 他們怎么也不會想到忽然有一天琴三爺就真的要迎娶了楚瑜。 但如今見著他握著楚瑜素手的模樣,卻仿佛有一種詭異……和諧。 封逸微微瞇起修眸,看著楚瑜。 那少女如今就算打挽起了長發(fā),妝容精致,形容嬌美清靈,除了眉宇間多了一抹迷人的嫵意之外,看起來卻絲毫沒有小婦人的模樣。 只依然俏麗得像個豆蔻少女。 “丫頭,這幾日可好?”吳老兒握住楚瑜的手,顫抖著笑問。 他的日子已經(jīng)不長久了,能看到自己的傳人和恩人過得好,他死了也才安心。 楚瑜點點頭,笑瞇瞇地道:“好,好。” 隨后,她又轉(zhuǎn)了臉兒與其他人說笑招呼了起來。 封逸的目光在在楚瑜看似燦爛的笑容上停了停,不禁冷了冷—— 隨后他冰涼銳利的目光梭然轉(zhuǎn)向琴笙,卻見他戴了兜帽正在吩咐身邊的金曜將回門禮搬進(jìn)天工繡坊,長紗飄蕩,擋住了琴笙的容貌,一時間看不清楚琴笙的表情。 封逸垂下眸子,按捺下怒氣,抬手扶著吳老兒,溫聲道:“師傅,大小姐剛過來,咱們還是不要在門口站著罷,您身子也不好?!?/br> 吳老兒咳了好幾聲,隨后笑道:“咳咳……也是,我這個老頭兒真是腦子不中用了,來來,快讓小魚進(jìn)去?!?/br> 一行人便浩浩蕩蕩、歡歡喜喜地往屋里去。 楚瑜經(jīng)過封逸身邊時,忽然低聲問:“胡大哥和我干娘嫂子他們……?!?/br> 封逸頷首,壓低了聲音:“一切都好,已經(jīng)送走,照著你的吩咐都換了身份路引。” 楚瑜松了一口氣,低低地,又有些惆悵地道:“走了就好?!?/br> 他們始終是她心中最深的牽掛之一,也是她最大的弱點,早走早好,雖然她很想很想他們,卻也希望他們永遠(yuǎn)不要再回云州城…… 封逸看著她,眸光微幽。 他很想知道,為什么楚瑜會在大婚第二天讓瑟瑟暗中送來口信,讓他立刻將老胡一家全部改換身份送走。 他明明記得她大婚前還對老胡他們笑得那般燦爛,道是接他們回來享福的,雖然不能相認(rèn),但一家人都住在天工繡坊里,她也能時?;貋砜赐麄儭?/br> 但是看著楚瑜并不想多言的模樣,他便又按捺了下心中疑惑與隱約的擔(dān)憂。 楚瑜攙扶著吳老兒進(jìn)了門。 琴笙亦跟著領(lǐng)人一齊進(jìn)門,但封逸卻似走得慢了一步,正好與琴笙并肩。 他忽然淡淡地開口:“三爺,小生一直覺得大小姐高攀了您,您說是么?” 琴笙腳步一頓,慢慢地向封逸轉(zhuǎn)過身。 封逸輕嗤了一聲,譏誚異常:“小姐如今到底也是玉安縣主之身,若是您厭了她,到底給她個體面,讓她回來……。” 只是話音未落,他的聲音忽然就僵住了。 琴笙慢條斯理地挑起了自己兜帽面紗的一角,露出了半張精致無雙的面容,還有一只幽幽妙目,妙目里暗光幽浮,又似深邃如沉海,煙波浩渺,幽影不明,眸底似有陰郁猙獰的巨獸游過,仿佛隨時會破海而出,吞噬撕裂它看見的所有一切。 無邊潮水?dāng)y帶著能割破人肌膚的寒氣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