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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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片海域附近都有食人鯊,她當初敢把琴笙推下去,自然是因為她發(fā)現(xiàn)自己帶著小粉粉爬堡壘高墻的時候,那些在海里鯊魚原本發(fā)現(xiàn)了人影,便會聚攏過來等著享用‘美味’。 但是那些鯊魚一靠到她這里便像見了鬼似地,逃也似地飛游而去,完全不敢靠近。 一開始,她還以為是自己的元毒之體的作用,結(jié)果后來才發(fā)現(xiàn)是背包里那只小章魚的能耐。 屢試不爽。 她推琴笙下去的時候,也是因為隨身背包里背著小粉粉,自然不擔心鯊魚會來。 事實也證明了,方圓十幾丈的距離之內(nèi),根本沒有鯊魚敢靠近他們。 但是琴笙就這么下水捕撈,還堅持不帶小章魚小粉粉,那些鯊魚為何不敢攻擊他? 琴笙淡淡地道:“我以前服用過的藥物里,有一味算是驅(qū)鯊的劇毒,所以它們不會過來的。” 楚瑜聞言,將魚架上架子烤的手不禁一頓,隨后她將魚在火上架好之后,看向琴笙,正色道:“你當初的傷和鳳棲長公主說的那些事情有關(guān)系么,你可愿意親自給我講一講過去到底發(fā)生過什么,我從不信人性本惡,如果你……?!?/br> 她頓了頓,輕聲道:“信我?!?/br> 她不信他會逼死他的娘親,有些故事,她更希望他能親自講給她聽。 琴笙原本尋了一塊大石,準備坐下來的動作在半空停了停,隨后,他還是坐了下來,靠在大石邊,曲起一邊長腿,姿態(tài)閑逸而慵懶地看著火堆——沉默。 楚瑜也不著急,只專心地烤著手上的魚,待手里的魚再次發(fā)出焦熟的香氣,她看了看眼巴巴地趴在海菠蘿樹邊,只露出兩只大眼睛畏懼地看著琴笙的小章魚,不禁有些好笑,這小東西是怕琴笙這大神再剁它小爪子了。 她想了想,隨手又扔了一小塊魚rou過去,看著小粉粉躲在海菠蘿樹后不敢出來又眼巴巴地看著掉在不遠處的烤魚rou的糾結(jié)小模樣。 楚瑜忍不住暗笑了一會,隨后提著烤好的魚坐到了琴笙的身邊:“吃罷,折騰了一晚上,別餓壞了?!?/br> 琴笙看著那焦香的烤魚片刻,隨后抬手接了過來,不過他接過烤魚的時候?qū)⒛竟骱统さ氖侄家话盐赵诹耸掷?,隨后將她一把拉下來。 楚瑜一愣,但也沒有抗拒,只是撞在他寬厚的懷里后,自動調(diào)整了一個舒服的位置窩了進去。 琴笙將下巴擱在她的頭頂,似笑非笑地輕道:“不要用對待腦子不好時候的我的語氣說話,那會讓本尊覺得自己像抱著一個慈祥的老嬤嬤?!?/br> 楚瑜輕哼一聲,抬手在他光潔結(jié)實的胸口上拍了一巴掌,揶揄道:“你在琴園里睜開眼的那一刻就是叫我娘的,還追著我叫了好些天呢,這就翻臉不認賬了?” 話音剛落,挽住她細腰的手就狠狠地一收,琴笙淡柔的聲音在她耳邊輕道:“小魚,你確定你喜歡聽見我在要你的時候叫你娘……?!?/br> 楚瑜瞬間漲紅了小臉,抬手就捂住他的嘴:“行行,不叫,不叫。” 琴笙微微瞇起眸子,楚瑜手上一顫,又立刻松開手,紅這臉沒好氣地嘀咕:“你屬貓的么,還舔人手心?!?/br> 話音剛落,她就忽然想起自己不就把白白當成貓兒養(yǎng)么? 琴笙俯在她耳邊意味深長地輕笑,:“本尊還喜歡吃魚,這是天性,小魚?!?/br> 楚瑜別開臉,紅著臉就要站起來:“算了,你別說了,我烤魚去,吃死你這臭貓?!?/br> 之前在海里要她抱的時候,那種溫柔虔誠和現(xiàn)在這種混賬樣子,真是天差地別,仙仙一清醒就變成大魔神了! 只是她才起身,腰肢便梭然一緊,又落回了琴笙懷里。 “這般沒有耐性,怎么聽故事?!鼻袤现讣饴龡l斯理地在她光潔的背上滑了一下。 楚瑜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乖巧地在他懷里坐好,免得他一不小心就從背上滑到她胸口去了。 別故事沒聽成,他又折騰她一回。 …… “你不相信人心本惡,也是你沒有見過世上有一種人,也許生來便享受別人的痛苦?!鼻袤下唤?jīng)心地慢慢地開了口。 楚瑜沉默著,聽著身后幽淡的聲音在耳邊繚繞。 “鳳棲,那蠢貨,在這一點上并沒有撒謊?!?/br> ☆、第九十五章 孽種 (二更) 楚瑜一怔,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克制著自己發(fā)問的*,只沉默地靠在他懷里聽著琴笙說話。 他握住她的柔荑,慢慢地把玩著:“很奇怪是么,但那種人的行事,只遵從于自己的*和喜好,并不能體會所謂的痛苦,在他們心中,沒有愧疚,只喜歡享受心中的*和因此產(chǎn)生的快感和歡喜……?!?/br> 琴笙淡淡地道:“那個男人就是這樣的東西,正如鳳棲說的一樣,他被他的長姐照顧著長大,他的長姐知道他很聰明,只是她大概沒有想到自己照顧著的漂亮而孱弱的孩子會聰明到恐怖,并且他享受他的聰明帶來的一切便宜和好處,并不斷地攫取更多。” 他輕嗤了一聲,不知是譏還是諷:“他聰明到跟隨著他的長姐,以旁觀者的姿態(tài)學會了‘帝王心術(shù)’,譬如怎么成為一個優(yōu)秀的帝王,怎么控制朝臣,政事利益上怎么取舍,怎么決斷,一切的陰謀和陽謀,他都學會了一切,卻唯獨沒有學會他長姐身上的作為帝王應有的寬宏與慈悲。” 楚瑜下意識地喃喃自語:“若是這樣,那么這樣的人即使登上帝位,永遠成為不了明君,只能成為隋煬帝那樣‘聰明’的暴君?!?/br> 琴笙頓了頓,是有些訝然于楚瑜的話語,隨后,他幽幽地輕笑了起來,指尖輕滑過她的掌心:“你總是有能讓人驚訝,小魚?!?/br> 楚瑜反手握住他的指尖,沒有再多言,只繼續(xù)安靜聆聽。 “那個男人……在他的心目中,他想要的東西就都是他的,即使他不過是一個庶子,又或許是因為他是一個庶子,所以他想要的更多,更多的關(guān)愛,更多的享受,而不知什么時候開始,他的目光放在了他的長姐身上,也許……?!鼻袤项D了頓,繼續(xù)道。 “是從他的長姐十六歲嫁人那一天開始,他才第一次發(fā)覺原本他認為一輩子理所當然是他私人所有物的長姐,原來并不能真的陪伴他一輩子,眼里不可能永遠只看著他?!?/br> 琴笙的而聲音很平靜,楚瑜卻聽出了里面的譏誚,她輕嘆了一聲。 琴笙繼續(xù)漫不經(jīng)心地道:“他的長姐從來都不是他的專屬,即使她親自照顧著他長大,即使她對他的寵愛超過任何人,可她身邊會有御君,她的枕邊會染上完全陌生的男人的氣息,并且隨著他的成長,她也不會再毫無芥蒂地抱起他?!?/br> 楚瑜頷首:“嗯,就算不是男女七歲不同席,兒大尚需避母?!?/br> 這是肯定的,隨著男孩子的長大,不要說長姐,就是母親都不可能再隨意地與自己的弟弟或者孩子同床共枕,就算是后世也是會被詬病的。 琴笙輕笑了起來:“可那個男人從來就不是在乎別人看法之人,他只發(fā)現(xiàn)他的長姐卻會任由別的男人用擁抱,甚至做出更親密的,他都不被允許的動作,然后等著長姐懷上御君的孩子之后,她的關(guān)愛也會更多地給了那個孩子,他覺得自己的私有物被別人奪走了,可惜他那時候太弱小了,空有一腔惡毒心機,卻抵不過別人一巴掌。” “所以,他選擇隱忍到十四歲,然后跟著邊關(guān)大將一起前往律方,伺機奪取兵權(quán)?”楚瑜若有思的問。 “可是他憑什么認為他一定能在邊關(guān)活下去,或者說他一定能得到 琴笙淡漠地道:“你并不知道,那樣的男人為了達到目的,可以做出什么事情來,他教會我唯一的一件事,就是——對自己夠狠,你才有資格對別人狠?!?/br> 楚瑜一怔,想要回頭,琴笙卻忽然抬手輕輕地擱在她臉頰兩側(cè),固定住了她的頭顱,側(cè)臉在她耳后輕聲道:“不要回頭,等我說完故事,魚?!?/br> 他的聲音有一種陰郁的、潮濕又詭譎的氣息,仿佛從極深之處的傳來的幽邃之感。 楚瑜輕嘆了一聲,沒有轉(zhuǎn)頭,只微微將身體再靠進他懷里一點,試圖溫暖他冰涼的身軀。 “好?!?/br> 她知道他愿意將那些故事說出來,無異于展露那些遙遠的腐爛的傷口,已是不易。 琴笙繼續(xù)悠悠地道:“那個男人就如鳳棲說的一樣,他享受鮮血,享受死亡,享受脆弱的生命被他折夭的快感,少年時他動不了任何人,更不要說明烈皇太女,他開始學會將他的憤怒發(fā)泄在那些弱小的動物身上,比如貓兒,比如小鳥……看著它們無力掙扎地死去,他發(fā)現(xiàn)他內(nèi)心的憤怒平息了,并且很享受這種掌控生殺大權(quán)的愉悅感” “于是漸漸地,隨著他的成長,他的手伸向了身邊的宮人……?!?/br> 他輕道:“一開始是因為他過分耀眼的美貌和看起來瘦弱的身形,加上失去母妃的身份,多少會讓幾個愚蠢的宮人有些輕薄冒犯的念頭,然后他就動手了,他第一次殺人,對方眼里的恐懼和鮮血,讓他很愉快……?!?/br> “有一,就有二……?!背す硎股癫畹叵肫鹆撕笫婪缸镄睦韺W大師的一句箴言——每個人心中都有魔,有人無意之中就放出了心中的魔,從此便不再是人。 琴笙聲音幽涼詭譎:“沒錯,那也不過是個開始,他發(fā)現(xiàn)他對殺人這件事沒有絲毫恐懼和擔憂,但他最初會將之歸于他在替天行道,但慢慢的……他開始享受這種‘快樂’,于是宮里一些不起眼的宮人們會動輒得咎,有些犯錯的宮人會被神秘地死去,而且死狀慘烈,尸體多半五官離體,血rou模糊。” 楚瑜聽得莫名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背脊直冒寒氣:“難道沒有人發(fā)現(xiàn)他有問題么?” 秋玉之這種東西,真是貨真價實的變態(tài)。 琴笙輕笑了起來,冰涼地道:“不,小魚,你并不明白那個男人是多麼善于撒謊的魔,他從很小開始就有一張舌纏蓮花的嘴和狡猾,犯了錯,總有人替他扛,譬如鳳棲那個蠢貨,一直都知道他在做什么,卻以為他不過是在自保?!?/br> 楚瑜咬著嘴唇道:“明烈皇女也不知道,她不是很聰明么,不是皇位的繼承人么,自己眼皮底下的事情,都沒有發(fā)現(xiàn),她怎么能成為一個合格的繼承者?” “她……呵呵?!鼻袤献I誚地瞇起眸子:“她或許是除了鳳棲之外,第二個發(fā)現(xiàn)那個男人不對勁的人罷,可惜,她愚蠢的慈悲和對家人的疼愛讓她居然選擇了包庇他,畢竟對于至高無上的皇族而言,死那么幾個刁奴又如何?” 楚瑜真是有點忍不住火大,氣悶非常,很想吐槽難怪后來明烈是那個下場,但她還記得那是琴笙的母親。 他頓了頓,淡淡地道:“嗯,那個時候他還太弱小,也不敢做得太過火和打眼,畢竟他算是除了南皇后嫡出子女之外,最受矚目的皇子,于是選擇下手的對象大部分都是犯了大錯關(guān)進宮刑司的宮人,只有極個別是無辜的宮人,她大約以為她最疼愛的弟弟不過是因為年幼失母,心性陰郁了點,總能教上正道?!?/br> 楚瑜聞言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也對,不光是過去,就算是后世,因為‘愛’而暴斃自己的犯罪了的親人也不是稀奇的事情。 何況在這個等級分明的時代,高貴的皇子打殺一些奴才,還是犯罪了的奴才何罪之有? 至于這位皇子用了什么樣殘酷的手段把人折磨致死,也不過是也許他心情不太好或者最多品性暴烈而已。 “只是明烈大概也沒有想到她的婦人之仁,最后會害得她家破人亡,連她自己最后都落進那個男人的手里。”琴笙抬手有意無意地輕輕地在楚瑜光裸的脊背上滑過。 “就像她大概也不會想到有一天她最疼愛的弟弟會為她打造一副沉重的黃金鐐銬,黃金質(zhì)軟,以她的本事要弄開易如反掌,可她卻根本就不敢打開那副鐐銬,任由那個男人日日譏諷她的軟弱。” 楚瑜一愣,努力忽略脊背嬌嫩皮膚上傳來的瘙癢酥麻,有些小心翼翼地道:“你是說……明烈皇太女最后被圈禁的那三年?” 琴笙淡淡地道:“是,大元皇室這一輩里因為她年長眾人,又實在太過才華出眾,性情豁達明睿,很會收攏人心,所以兄弟姐妹之間雖有些嫌隙,但是在對待她的事情上卻難得的和睦,畢竟一個人若是站得太高,所有人都無法企及的時候,就只能仰望與憧憬,也沒有人想要奪走她的權(quán)力,反而都極維護于她,但是……?!?/br> 琴笙譏誚地道:“但她為她的愚蠢和婦人之仁付出了此生最慘烈的代價,那些崇敬著她的、保護著她兄弟姐妹一個個在她面前慘烈的死去,就因為那個男人試圖逼她低頭與臣服,那個男人要的很絕對,他私人的東西就必須是他的,徹底地跪在他面前,永遠順服于他?!?/br> 楚瑜莫名其妙地想起了琴笙之前在云州時對待她的手段,忍不住身形微僵。 “怎么,想起來了,雖然不想承認,但我是他的血脈,很難不像他呢?”琴笙輕嘆,在她耳邊似笑非笑地幽幽道:“明烈被迫生下他的孽種的時候,大約也想到了這一點,所以她倒是很愿意處理掉這個孽種。” ------題外話------ ☆、第九十六章 人生長恨水長東 楚瑜一僵,下意識地握住他白皙的手,在他吐出‘孽種’二字時,她只覺得心中一痛,有些茫然無措,她不喜歡聽見他這么平靜地形容他自己,她咬著唇道:“但是明烈太女到底怎么會著了他的道,她不是有御君么,宮里那么大……難道沒有人知道……說不定那個孩子是她御君的?” 說到最后,她都不知道自己語無倫次地在說什么! 琴笙看著懷里的少女一副無措的樣子,眸光微閃,隨后輕輕地將下巴擱在她的頭頂,反手握住她的小手,悠悠道:“他那樣聰明到可怕的男人,當然不會在宮里那種明烈勢力眼線遍布之處對明烈下手,他選擇了宮外,那一年,他從律方歸來……?!?/br> 秋玉之名聲大噪,回朝第二年,天降寒潮,律方城顆粒無餿,朝廷的賑災糧食尚且未及邊關(guān),忽然出現(xiàn)平民暴動,打開了律方城門,放了犬戎人進入劫掠,原本就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的律方,頓時死傷無數(shù)。 邊關(guān)十二城全部岌岌可危,這種情況下,需得朝中身份貴重而具有威望的皇族表明朝廷的立場,而明烈皇太女自然是不二人選。 她奉命前往律方安撫民眾,分發(fā)糧食,安定民心,同時驅(qū)逐犬戎。 但是明烈乃儲君,儲君親臨,自然需要強悍的武力以備不測,這個護送儲君的人選自然也落到了有‘戰(zhàn)王’別號,又在律方駐守四年,與律方外族打過多次交道,戰(zhàn)無不勝,威名赫赫的秋玉之身上。 這個人選甚至是明烈自己選出來的,但是她并不曾想到這一場邊關(guān)之行會成為顛覆她光明人生的噩夢之旅。 一切都很順利,不管是賑災還是安撫民心,她都做得很完美,事必躬親,處理事情殺伐果決,懲處了許多貪官污吏,手段之干脆利落,贏得無數(shù)贊頌之聲。 而秋玉之在驅(qū)逐犬戎人,與斬殺圍攻他們的刺客之事上,也很順暢。 時間一晃便是三個月,就在眼看著一切事情都完美地進行到尾聲時,明烈徹底放松下來時,秋玉之對她出手了。 被刻意灌醉了,又下了狠藥的明烈輕而易舉地著了道,她并不能區(qū)別摸進帳篷里與自己纏綿的人是誰,只本能地回應。 直到三日后,藥性過了,她才發(fā)現(xiàn)將一絲不掛的她抱在懷里的人竟然是自己疼愛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