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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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婢女笑道:“您莫要忘了,那位世子爺是南國公折在邊關(guān)的兄長的唯一嫡子,被南國公養(yǎng)在膝下的,畢竟不是親兒子,說是看得比自己兒子還親,但到底不是親生的,自不在乎?!?/br> “這倒也是?!蹦切〗愕溃S后她見道路恢復(fù)了正常,便道:“走罷,回府?!?/br> 楚瑜一聽南國公府,就忍不住挑了挑眉,暗中琢磨了一會,又見那小姐的馬車走了,便也敲了敲門對著駕車的霍三娘道:“沒熱鬧看了,咱們?nèi)チH王府罷?!?/br> 霍三娘一扯馬韁:“嘚嘚!” 車子一路搖搖擺擺地轉(zhuǎn)向朱雀大街盡頭的廉親王府邸而去。 一番通報(bào)之后,那廉親王府的管家領(lǐng)著不少人匆匆出來,給她齊齊行禮之后,抬手就命人將門檻拆了,殷勤萬分地引著馬車進(jìn)了府邸,搞得楚瑜都有點(diǎn)不好意思。 親王府雕梁畫棟面積雖然不算大,甚至沒有乾坤院大,但是由于上京豪門聚集,所以這塊地盤已經(jīng)算極好極大的了,可見南太后對這個小兒子的寵溺。 楚瑜馬車直到了內(nèi)堂里才停下來,她下車的時候就看著一個滿頭銀發(fā)的宮裝嬤嬤領(lǐng)著人在門口等著她,一見她便親自上前行了禮,含笑道:“老奴是親王身邊伺候的,見過縣主,您喚老奴一聲吳嬤嬤就是了,主子已經(jīng)在花廳等著您了?!?/br> 楚瑜下了馬車,趕緊去扶了那吳嬤嬤一把,也笑吟吟地道:“不敢當(dāng),嬤嬤快起?!?/br> 這老嬤嬤一看地位在親王府就不低,周圍的人對她也很客氣尊重,十有*不是南太后派來照顧廉親王的就是廉親王的**母之類。 老嬤嬤見楚瑜笑容可親,舉止有禮,鵝蛋臉上一雙大眼明麗烏黑,水洗過的葡萄似的,嬌俏可人,忍不住暗中點(diǎn)頭,難怪自家主子對這個平民姑娘如此疼愛,竟與自家小郡主有那么幾分神似。 楚瑜跟著吳嬤嬤進(jìn)了房間,果然見廉親王正坐在暖榻上,眼望著門的方向,一見楚瑜進(jìn)來,他就要起身:“小魚兒……?!?/br> 吳嬤嬤一驚,正要喚人趕緊攔住廉親王,楚瑜趕緊幾步上前將廉親王扶住了,不讓他下床:“殿下,身子要緊!” 廉親王含笑坐了回去,卻又忽然板著臉,責(zé)備地叱了一聲:“你這丫頭,喚本王什么?” 楚瑜一愣,吳嬤嬤輕咳一聲:“今日縣主難得歸寧省親……。” 楚瑜瞬間了然,隨后大眼一彎,含笑喚道:“義父?!?/br> “哎。”廉親王這才含笑應(yīng)了:“小丫頭,終于舍得來看你義父了,說說看這都回京幾天了,今兒都初四了!” 廉親王因?yàn)樯眢w不太好,尤其受不得冷,所以太后和皇帝大年三十賜了一桌豐盛的席面給廉親王,卻不讓他進(jìn)宮參加筵席,在大年初一又太后又親自來王府探望小兒子,叮囑了不許皇親朝臣們來打擾。 所以廉親王基本上都在府邸里哪里都沒有去,也只偶有關(guān)系極好的朋友往來那么一兩回,更不要說見楚瑜一面了。 楚瑜坐在丫頭們搬來的酸枝木紅軟墊小椅上,有些無奈地嘀咕:“我這不也是沒有法子么, 回來這三四天,哪天不是被架在了火上烤?!?/br> 廉親聞言,看了眼吳嬤嬤,隨后那吳嬤嬤有些遲疑:“但是房內(nèi)沒有人伺候……?!?/br> “擔(dān)心什么,當(dāng)初在云州可還是這個丫頭照顧本王最精心。”廉親王搖搖頭。 那吳嬤嬤聞言看向楚瑜,眼里閃過滿意的目光,隨后點(diǎn)點(diǎn)頭,輕咳了一聲,示意房內(nèi)伺候的婢女全部都跟著她退了出去。 楚瑜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尖:“我不該當(dāng)著這么多人面前抱怨的?!?/br> 她這也是,都差點(diǎn)忘了廉親王是南太后嫡親的小兒子,廉親王雖然性子軟和又有些老天真,但是卻并不蠢,約摸也知道了最近自己的處境,自己方才那話等同于在抱怨人家娘不好。 廉親王卻有些無奈地拍拍楚瑜的手,嘆了一聲:“母后啊……她對你有些偏見,大約還是覺得你心思重罷……咳……?!?/br> 楚瑜見廉親王輕咳了起來,便左右看看,從旁邊的小桌上取了一盞熱湯來遞給廉親王用:“我本來心思確實(shí)也重,太后也沒有看錯我?!?/br> 只是她心思不得不重,若不然攪合進(jìn)了琴笙的局里,大概墳頭草都三丈高了。 她以前活得那確實(shí)才叫沒心沒肺。 廉親王見楚瑜眼神里閃過一絲無奈,他把嘴里的熱湯咽了下去,緩和了下胸臆間的難受,才正色道:“義父知道小魚兒是個好姑娘,太后那邊交給義父罷?!?/br> 楚瑜聞言,笑了笑:“其實(shí)太后也不會這么為難我的?!?/br> 她并不認(rèn)為廉親王能說服心思深沉的南太后不討厭她,認(rèn)她這個干孫女,畢竟太后眼里廉親王只怕還是那個需要老母親看顧的小兒子。 但她在宮里,太后幾乎連正眼都沒有看她,這種不喜是骨子里的不喜歡,沒道理可講,這種不喜歡甚至讓太后都不屑料理她,她只是太后敲打皇帝和皇后時順帶收拾的。 這種程度的不喜哪里是三言兩語能改變的,可她也能夠理解太后為什么這么不喜歡她——?dú)w根結(jié)底是在琴笙的身上。 “您啊,要真為我好,就還是不要在太后面前提起我太多?!背さ馈?/br> 她既沒有打算讓琴笙和太后、整個王朝撕破臉,就還是不要往那固執(zhí)的老太太面前湊了。 琴笙的存在就已經(jīng)是讓那老太太最心塞,卻又無可奈何的懲罰了,尤其是他還如此逆天—— 老子知道你們都看不慣老子,可老子就是喜歡你們這種看不慣我,又干不掉我,還得捧著我的樣兒。 “你那祖母不是壞人,她也只是個苦命的母親罷了,人人道我是他最疼愛的孩子,但明烈長姐才是她最驕傲和不舍的孩子……。”廉親王握住楚瑜的手,削瘦的面孔上閃過一絲哀色,有些黯然地道。 “我知道,所以我沒打算讓三爺對她干點(diǎn)啥?!背c(diǎn)點(diǎn)頭,其實(shí)很認(rèn)同這點(diǎn),但至于外祖母…… 楚瑜眼角一跳,暗自搖頭,算了她可沒有那么一尊大佛當(dāng)外祖母。 琴笙的存在,說白了簡直是扎在皇室所有人心頭的那根針,一動就鮮血淋漓,有人傷,有人痛,有人不舍,有人恨,然而所有人都很統(tǒng)一的情緒就是——無可奈何。 廉親王忽然抬起眼,很是震驚:“小魚兒,你……知道了?” 知道什么,他沒有說,但是楚瑜卻懂得他在說什么,只坦然點(diǎn)頭:“琴笙與我說了一個與明烈太女有關(guān)的故事?!?/br> 廉親王呆了半晌,才眼神有些復(fù)雜地看著面前的人:“小魚兒……想不到他竟會親口將曾經(jīng)的那些事兒告訴你?!?/br> 楚瑜挑眉,自己也去倒也了一杯熱茶來喝,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樣兒:“他是我夫君,對于夫君的過往,哪里有女子會不想知道的,何況義父你也不是不知道他那陰陽怪氣的性子……又驕傲又悶sao又敏感,不把那種嬌氣包里的餡兒扒拉出來,誰知道他賣的什么藥!” 廉親王原本有些復(fù)雜哀沉的情緒,在聽見楚瑜如此形容琴笙之后,都變成了震驚——這小丫頭說的那個人是他認(rèn)識的那個琴笙,琴三爺? 還嬌氣……嬌氣包? 那是什么?! 只是看著楚瑜說到最后一臉怨氣的樣兒,廉親王就蹙了下眉:“怎么,你和琴笙吵架了,他可是欺負(fù)你了?” 楚瑜沒好氣地點(diǎn)點(diǎn)頭:“可不是么,就知道整天拿我出氣……?!?/br> 廉親王忽然掀了被子抓了拐杖就要下地往門外走,楚瑜一呆,趕緊伸手架住他搖搖晃晃的身子:“等等,義父,你上哪里去?!” 廉親王一臉惱火憤怒地道:“去哪里,去揍那臭小子,居然欺負(fù)到本王的女兒頭上來了!” 楚瑜看著他吹胡子瞪眼的樣兒,瞬間有點(diǎn)無言,您那身板子能揍得了琴笙?一千個你都是被揍的份兒。 但她心中有些好笑,卻很又有些感動廉親王的這種……她幾乎很少能體會到的——舐犢之情。 “哎……也不用您揍,只是……總之我把他給打了,然后才回您這兒的。”楚瑜撓撓頭,也不知道要怎么說:“總之這事兒有點(diǎn)復(fù)雜,義父你就別cao心了。” 說著她小心地扶著廉親王坐回去。 廉親王一個哆嗦坐了回去,又瞪大了眼,一臉震驚地看著楚瑜:“你說什么,你把琴笙給……給打了?” 楚瑜看著廉親王一副不可置信自己的義女居然是個河?xùn)|獅的樣兒,她暗自翻了個白眼,隨后點(diǎn)點(diǎn)頭,有些含糊地道:“嗯……?!?/br> 廉親王忽然忍不住失笑了起來:“以前本王還覺得你不該嫁他,想不到你們倆還真是……絕配,當(dāng)初那小子在京城里橫行霸道四處招禍的那樣兒啊……竟是一物降一物?!?/br> 這次換楚瑜愣了:“三爺在京城里橫行霸道?” 可她記得東宮大火之后琴笙應(yīng)該很快就離開了京城,游走武林和海外之間。 廉親王沉默了一會,嘆了一聲:“其實(shí)母后以前并沒有對琴笙有那般的……偏見,只是琴笙十六歲快十七那年,皇兄暗中一紙?jiān)t書將他召進(jìn)了上京,后來……?!?/br> ------題外話------ 意外咩……嗯,鏟屎官表示挺意外的,貓主子的疑似初戀居然嫁給了對頭的兒子? 貓主子:‘誰告訴你我那是疑似初戀? ☆、第六十三章 俗,實(shí)在俗 (二更) “后來他就應(yīng)召從云州進(jìn)了京?!绷H王眼神有些悠遠(yuǎn)。 楚瑜有些疑惑:“陛下為什么要召見三爺,他身份如此敏感?!?/br> 若她是南太后,處理不了這么個身份尷尬的孩子,也會將他遠(yuǎn)遠(yuǎn)地放逐出去,永世不得進(jìn)京。 廉親王沉默了一下,還是嘆了一聲:“當(dāng)年長姐曾在火燒東宮前暗中托付過二皇兄照顧好琴笙,當(dāng)時二皇兄也被軟禁在宮里,他并不知明白明烈長姐給他的這個秘信是什么意思,但是長姐從不求人,這是她第一次對二皇兄開口,二皇兄雖然不解又豈有不應(yīng)之理?!?/br> “后來……東宮出事之后,二皇兄才明白長姐當(dāng)初已經(jīng)是存了死志,二皇兄登基之后,他就一直沒有放棄尋找琴笙?!?/br> 楚瑜有些怔然:“陛下在尋找三爺,為什么……難道三爺他一直隱藏自己蹤跡?” 她忽然想起琴笙在江湖上和海上的那些傳說。 廉親王頓了頓,苦笑了一下:“是的,那孩子在東宮大火之后,就不見了蹤跡,怎么都找不到他,琴大都督也曾懷疑母后和皇兄找琴笙是為了滅口,所以也只裝聾作啞,說找不到琴笙,或者要么就說琴笙出海去了,不知何時能回?!?/br> 楚瑜聞言,嘆了一聲:“沒錯,如果是我,我也懷疑。” “不可能,母后和皇兄不是那樣的人,何況琴笙身上雖流著宸王的血,難道他就不是明烈長姐的孩子了么,他們不可能對長姐的孩子下手?!绷H王蹙眉,略拔高了聲音道。 楚瑜見狀,心中有些好笑—— 她這位義父也是個貨真價實(shí)的老好人,被南太后和明烈太女保護(hù)得太好了。 說如今這位皇帝陛下沒有對琴笙動過殺心,她也許勉強(qiáng)相信,畢竟如今的陛下也并不是作為一個皇位繼承人來培養(yǎng)的。 但是南太后……那樣子的一個女子,她若是個圣母,只怕早不知死在哪里了,能熬過如此大風(fēng)大浪的女性,怎么可能不知道琴笙的存在就是一個隱患,何況秋玉之害死了她最驕傲的女兒,在她眼里只怕琴笙除了是明烈的骨血,更是毀了明烈,給所有人帶來痛苦的存在。 看昨日南太后的表現(xiàn),她一個局外人都能感覺到了,她這位義父卻還是堅(jiān)信血比水濃,若真是如此,又哪里來那一場東宮浩劫。 但楚瑜也不和他爭,只抬手拍了拍他的胸口,寬慰道:“我知道了,義父,你別激動。” 廉親王又就著楚瑜端來的碗,喝了一口熱湯,楚瑜見他緩和了下心情,方才繼續(xù)問:“那既然如此,三爺三年多后又怎么會那么乖地進(jìn)京?” 那時候琴笙的性情應(yīng)是遭逢大變之后,乖戾桀驁,怎么會乖乖奉密詔進(jìn)京? 難不成是皇室用了什么威脅手段? 廉親王聞言,嘆了一聲氣兒:“那孩子當(dāng)年抱著什么心情進(jìn)京,我不是太了解,只是他進(jìn)京之后皇兄對外道琴笙是遠(yuǎn)房宗室子,卻又沒有封號地把他放進(jìn)了京城禁衛(wèi)里去了,要知道當(dāng)初皇兄原本與我說的是不想再讓那孩子受苦,要讓他做個富貴閑王!” “可琴笙拒絕了那個皇兄的提議,明明是長姐的孩子,流著皇族的嫡血……你說這不是戳咱們這些長輩的心么?” 楚瑜一頓,默默地垂下眼皮,暗自嘀咕,沒錯啊,他本來打的就是戳你們心的注意罷?! 按照她對琴笙‘成長’三個階段經(jīng)歷的了解,剛進(jìn)化成白白那樣乖戾性情的少年琴笙,已經(jīng)是孑然一身,大約也沒有什么能威脅到他了。 所以他會乖乖進(jìn)京大約是他玩膩了江湖和海上,又一直不耐煩京城里不斷派來找他的人和想要?dú)⑺娜?,于是干脆進(jìn)京去光明正大地當(dāng)大家伙的‘眼中釘和rou中刺’罷? “不過那孩子真的質(zhì)如美玉,天資出彩,竟短短半年內(nèi)就坐上了禁軍副統(tǒng)領(lǐng)的位置,不愧是明烈長姐的孩子。”廉親王很有些感慨,眼里露出贊色來。 楚瑜:“哦,呵呵……可是我想太后那一段時間大概睡不好罷?” 她的大"qing ren"出色優(yōu)秀本來就是事實(shí),能收伏獸營,又把武林和海道攪渾得一片混亂或者腥風(fēng)血雨,難度都比當(dāng)上禁軍副統(tǒng)領(lǐng)要高得多。 可是她怎么覺得琴笙選擇當(dāng)這個禁軍副統(tǒng)領(lǐng)就是為了膈應(yīng)很多人,比如太后、南國公之流…… 明明是很多人忌憚的血脈,又如此不可控的少年,如果是一個富貴閑王,尚且無害,可他卻是掌控了宮中安危的禁軍副統(tǒng)領(lǐng),這個是等于像一把不知道什么時候會炸的大炮仗放在知"qing ren"的枕頭邊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