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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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她回了云州,已經(jīng)有些天沒有接到封逸遞過來的消息了。 此時接到消息,她心中忽然有了莫名不太好的預(yù)感。 她低頭打開了信箋一看,隨后臉色驟然一變,一下子捏緊了信紙。 “我們,怎么辦?”霍二娘看著她。 “我,想想?!背つ筮M(jìn)了信紙,咬著牙,臉色不太好:“沒想到南國公居然這么迫不及待,他這才掌權(quán)幾日,居然就敢拿云州開刀,竟然……還敢勾結(jié)倭寇!” “我們現(xiàn)在馬上去通知天工繡坊的人,還有琴家的人,立刻撤離,還有時間。”霍二娘看了眼霍三娘。 霍三娘點(diǎn)點(diǎn)頭:“我們馬上通知繡坊的人!” “去罷。”楚瑜沒有阻止,心中有些發(fā)涼。 她知道南太后會動手,但是前幾日,蘇家送來的消息,還是朝廷兵權(quán)正在轉(zhuǎn)移,朝廷里還有琴笙的人和蘇家的人,與南家成犄角之勢,雙方都在角力,老夫人還讓她和琴笙這半年早做打算,可怎么著也沒有那么對方居然這么快就發(fā)兵動手,這才幾天! “逸哥兒那邊,我馬上再回信給他,讓他再想法子拖一拖,咱們撤離的時間還是太倉促了!”霍二娘蹙眉道。 楚瑜搖搖頭:“逸哥兒已經(jīng)是冒險給我們遞消息了,他一個人在上京,幾乎算是孤立無援,現(xiàn)在三爺不在,云州是我們的大本營,這里的事情,不要再給他添麻煩了,我們馬上去見金大姑姑他們!” 云州不能輕易丟了!三爺?shù)母荚谶@里! ------題外話------ 二更來啦,!~么么噠,謝謝大家的月票兒! 我看見有些長評,真的很贊,寫得很好,打賞地有! 我看到了評論里有妹紙說陳偉霆還蠻像三爺?shù)母杏X,哈哈哈,我也挺粉他的,話說,大家覺得三爺?shù)哪槕?yīng)該長得像誰,之前還有妹紙說楊洋的臉也有三爺?shù)母杏X,嗯,我也覺得這個小哥可攻可受的,一笑奈何的裝扮真的很好看啊。不知道大家心里誰的臉像三爺? ☆、第109章 動亂生 上京 寒風(fēng)簌簌,一片片的雪花飄然落下,掛滿了枝頭。 封逸走過長廊,抬頭看向那漫天的風(fēng)雪,忽然停住了腳步,抬手輕輕地接住那雪花。 幽幽的碎雪落下,落在他的掌心上。 他忽然想起那一年,云州落雪,他在繡坊里看著那少女燃了小爐,與霍家姐妹一起燃了火,笑嘻嘻地喚他…… “逸哥兒,看我烤的鹿rou!” 他唇角不自覺地彎起一點(diǎn)淺淡的笑容。 那點(diǎn)笑讓他溫文爾雅的清冷面容多了一種少見的溫柔與……惆悵,俊秀斯文的年輕官員,溫柔的模樣愈發(fā)地引得一些路過宮女們紅了臉,走路的姿勢仿佛都顯得多了幾分優(yōu)雅。 而封逸卻仿佛全無所覺,只靜靜地看著手心的雪。 一晃,也有幾年了。 人世間的面,果然,是見一面少一面。 “封御史。”一道沉穩(wěn)的聲音忽然在他身后響起。 封逸聽見的瞬間,臉上的笑容便微微收了一點(diǎn),變成了一種不卑不亢的得體笑容,客氣而疏遠(yuǎn)。 他轉(zhuǎn)過身來,看向來人,恭敬地頷首:“國公爺?!?/br> 一道著武將裝束的英偉高大身影款步而來,他看著面前的年輕官員,微微一笑:“不知道封大人在看什么,這般入神。” 封逸淡淡地道:“這是今年上京的第一場雪,銀裝素裹,著實(shí)讓人看得歡喜?!?/br> “是么,原來封御史是在看雪景,本國公還以為你在睹景思人,畢竟能讓咱們以清心寡欲,潔身自好之名聞名朝野的封御史露出那樣溫柔的表情,總該是一名罕見的美人才是,怎么,心有所屬了?”南國公看著封逸,露出一個有些莫測的笑容。 封逸直起身子,攏手入袖,微微一笑:“您多想了,下官只是想到家慈罷了?!?/br> 看著封逸那面不改色的樣子,南國公挑眉:“原來您是在睹景思家人么,但是本國公似乎記得當(dāng)年的封家就剩下你一個人了罷?!?/br> “是,所以才每到臨近過年時,越發(fā)地思念家中人,畢竟每逢佳節(jié)倍思親?!狈庖莸馈?/br> 南國公點(diǎn)點(diǎn)頭,也背了手,轉(zhuǎn)身看向庭院里的風(fēng)景:“本國公記得,大赦之后,你是在云州度過了你青少年的時期,對罷?” 封逸一頓,也轉(zhuǎn)身,在南國公身邊看向庭院里的雪景,輕描淡寫地道:“沒錯,我是在天工繡坊度過了自己的青少年,那繡坊的主人,說來,也許您也認(rèn)得,正是琴三爺?shù)钠拮印癜部h主,哦,不,現(xiàn)在她是郡主了,也是蘇家的唯一繼承人,蘇老夫人的孫女兒?!?/br> 他頓了頓,垂下眸子,睫羽毛隱去他眼底的一絲惆悵,淡淡地道:“我曾經(jīng)在她的手下,做事?!?/br> 南國公見封逸就這么坦然地承認(rèn)了,倒是有點(diǎn)意外,他的目光停在封逸眼下那一抹帶著郁色的陰影上,挑了挑眉:“封大人倒是坦蕩得很。” 封逸微微一笑:“本就是事實(shí),為何不能坦蕩,就像我從不掩飾,我入朝為官,用盡所有的手段,踩著那么多人,爬到現(xiàn)在,是為了給我封家平反,我封家……?!?/br> 他頓了頓,看向南國公,一字一頓地道:“從來就沒有參與過當(dāng)年的宸王之亂,我想您應(yīng)該比誰都清楚?!?/br> 南國公看向面前的年輕官員,他修長清雅的眸子里閃爍著冰冷的光,讓他想起某種優(yōu)雅的野獸踏雪而來,在等待獵食。 他看著封逸,慢慢地翹起唇角,神色有一種奇異的輕慢:“是么,呵呵,本國公并不知道,當(dāng)年處置一應(yīng)謀反叛臣,都是陛下下的旨意。” 封逸也不著急,他微微一笑,對著南國公輕道:“人非圣賢,豈能無過,陛下若有過,也是被小人蒙蔽了,我想太后和國公爺一定會幫下官查明真相伸冤的是不是?” 南國公看著他,瞇起眼:“若你一直這么的……識時務(wù),并且聰明,太后是自然不會讓忠臣良將受到冤屈的?!?/br> 封逸欠身,對著南國公斯文地一揖:“那下官就有勞國公爺了?!?/br> 南國公看著他,隨后微微一笑,抬手略一托他的手:“不必客氣,本國公還要多謝你當(dāng)初在朝廷上那一番漂亮的辯論,舌戰(zhàn)群臣,為我正名,陸錦年,陸御史果然沒有看錯人,真真是我大元的棟梁之材,前途不可限量?!?/br> 封逸含笑:“您客氣了?!?/br> 說罷,他退到一邊,不卑不亢地道:“下官就不打擾您了。” 南國公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身領(lǐng)著他的人徑自離開。 跟在他身后的謀士模樣的中年男子,回過頭遠(yuǎn)遠(yuǎn)地看了眼,那站在那里仿佛還是在目送他們離開的年輕官員,便冷嗤了一聲:“國公是真的相信那個小子的話,他可是從云州出來的人,萬一是那孽種的人?” “他不會是那孽種的人,他眼里看著的是那孽種的小夫人,蘇老夫人的孫女,才是真,君武沒看出來么?”南國公負(fù)手,慢悠悠地向前走著。 “什么?”李俊武愣住了,有點(diǎn)怔然地看著南國公。 “年輕人,眼里的一切都是新鮮的,連愛恨都不會掩飾,真是教人羨慕?!蹦蠂p笑了一聲,俊朗成熟的面孔看起來像是籠了一種飄渺的霧氣。 “可是……?!崩羁∥溆行┗砣婚_朗:“難不成他忽然投靠咱們,除了封家的事,還是因?yàn)槟莻€蘇家的小姑娘,想要取代那個孽種,得到她?” “一念生,則愛恨起,憂怖生,愛若成執(zhí)念,嫉恨化作毒液與利刃,又有何奇怪,何況蘇家的姑娘,一向……?!蹦蠂亻_口,頓了頓又道:“有這個惑人的能耐?!?/br> 李君武看著南國公的表情,他忽有些不明白南國公是在說他自己,還是在說封逸。 “您居然連這個就看出來,還真是……厲害,難怪一抹紅顏可傾天下一直都是古今文人墨客樂此不疲著墨之事?!崩罹鋼u搖頭,嗤道。 “這個年輕人,太有野心了,雖然是把好刀,但您就不怕他割傷咱們的手么,別忘了,當(dāng)年的封家滅門之事……可是您一手主導(dǎo)的,他們究竟有沒有叛國,那封逸說得沒錯,您是最清楚的?!?/br> 南國公腳步微微頓,看向身后的中年謀士,輕描淡寫地一笑:“封家是我借著陛下的手滅的門,那又如何,他們護(hù)主不利,沒有完成本國公交付的任務(wù),本來就該死?!?/br> “您就不怕封逸發(fā)現(xiàn)了真相,會向您復(fù)仇么?”李君武實(shí)在不太能理解為什么南國公還是這樣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南國公卻輕蔑地勾了下唇角:“他要是真有那個察覺真相的本事,就不會向太后和本國公獻(xiàn)媚了,就算他知道了一切,要向本國公復(fù)仇,也要有那個本事,封家人都死光了,毫無根基,憑借著先是攀附蘇家的那個姑娘,后來攀附陸錦年,憑借著裙帶關(guān)系,抱著女人的腿走到太后面前,破格提拔,再有才華,也還是在抱女人的大腿之輩,太后會用這么一把刀,卻絕對不會信任這么一把刀?!?/br> 他是武將,骨子里到底有些瞧不上那些,尤其是只會耍嘴皮子的文官。 “何況,有野心是好事,若是一個男人,不想要女人,也不想要權(quán)勢,卻竭力向上爬,那才是最可怕的,無欲則剛啊……不是么,有他這么個帶路黨,咱們也輕松些?!蹦蠂芭匦α似饋怼?/br> 李君武看著他的背影,卻蹙了下粗眉,就算那個年輕的官員只是被利用的一把刀,卻也絕對不是一把簡單的刀,他們同為文士,他見過那個年輕人的字和文章,總覺得能寫出那樣雋永沉穩(wěn)卻隱含飛揚(yáng)之勢筆力,文采非凡的男人,絕非只知獻(xiàn)媚的小人。 可是,現(xiàn)在多說無益。 他也只是猜測罷了。 何況現(xiàn)在,南國公明顯也并不信任封逸,有警惕就好。 李君武頓了頓,看向南國公:“那個蘇家的小姑娘,您會因?yàn)樗翘K家人而手軟么?” 南國公淡淡地道:“為什么這么問,本國公為何要對她手軟。” 李君武沉默了一會:“我看到您將當(dāng)初夫人的水晶珍珠簪子送給她做了賀禮。” 面前的男人,也許對天下所有的人都冷酷無情,甚至對自己的親外甥下手,也不會手軟,但他唯一可能留情的卻絕對是姓蘇的人。 南國公眼角浮現(xiàn)出一絲冷酷又嘲弄的笑紋:“送她發(fā)簪,確實(shí)是因?yàn)樗仗K,與本國公的夫人有血緣關(guān)系,但本國公對蘇老夫人都不曾手軟,又怎么會對她手軟?” 李君武聞言,想起被騙進(jìn)宮里,隨后軟禁起來的蘇家老夫人,卻莫名地松了一口氣。 “總之,您沒忘了所有人,所有事都要為我們的終極目標(biāo)讓道就夠了。” 只要那個魔頭之子死無葬身之地,他們可以付出一切代價。 …… 目送著南國公高大的身影和李君武等人一起消失在長廊的盡頭。 封逸方才緩緩地轉(zhuǎn)回了身子,繼續(xù)看向落滿的冰冷雪花的院子。 他抬手,再次看向自己的手心,雪水全部都融化了,濕了掌心和袖子。 他微微瞇了下自己的眼眸,眸里一片冰涼和譏誚:“風(fēng)雪將至,可未到最后一刻,誰知道葬身永凍原上暴風(fēng)雪之人是誰呢?!?/br> 看透了人心的南國公,我們的底牌都擺在明面上,就看誰能下得過誰。 ……*……*……*…… 與上京的風(fēng)雪漸大想比,云州的天氣也越發(fā)地寒冷了,靠近海邊港口,雖然尚且沒有下雪的云州,此刻卻也已經(jīng)濕寒逼人。 “沒錯,南國公已經(jīng)命人調(diào)動了云州府附近的官兵直撲云州府而來,我們已經(jīng)接到了消息?!苯鸫蠊霉每粗?,微微蹙眉。 “這一次,南國公的行為已經(jīng)近乎瘋狂,似全不在乎任何后果,一定要拿下云州?!?/br> 楚瑜目光冰冷:“他憑什么,就這么給我們套上一個冷冰冰的謀反罪名,證據(jù)呢!” “你覺得他需要證據(jù)么,現(xiàn)在南太后代替皇帝陛下擬訂了旨意,要急召三爺進(jìn)宮,如果我沒有猜錯,圣旨最遲明日就到了?!苯鸫蠊霉玫?。 楚瑜蹙眉:“可是三爺不在云州,很多人都知道?!?/br> “對,就是因?yàn)樗辉谠浦?,所以才有這一道圣旨下來,要的就是三爺不在,‘畏罪潛逃’,交不出船隊(duì),就是擁兵自重,試圖謀反!” 老金搖搖頭,三角眼擠在一起,冷笑一聲。 “你沒有發(fā)現(xiàn)這圣旨來得那么快,那么巧么?” 楚瑜看著桌面上的地圖,喃喃自語:“這圣旨,怎么可能從上京過來的,難道他們竟然敢就近使用矯詔!” 她忍不住心驚。 “老身看,他們不光敢矯詔,還虎符未到,邊令云州附近的大軍先行了?!苯鸫蠊霉锰贮c(diǎn)了點(diǎn)云州府不遠(yuǎn)處的州縣。 老金也點(diǎn)點(diǎn)頭:“云州府周邊一帶的兵馬都有三爺?shù)娜耸衷谄渲?,江南的兵馬不是那么好調(diào)動的,卻也不全不能調(diào)動,他們現(xiàn)在先用的是云州府附近能用的兵馬包圍云州府,若是我沒有猜測錯,很快西南大軍就會直接逼過來,那里的大將軍原本是南國公的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