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致秋臉上露出不悅聲音拔高：“這是我要翻的嗎？不是你們提起來的嗎？一邊要我花錢一邊又要我攢錢，我是銀行?。俊?/br>
    李母見兩口子又要吵架，連忙起身上前。對著顧致秋做低伏小，哄著她道：“都是媽的不是，都是媽不會說話。你快別生氣了，媽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你就當(dāng)媽剛才放了個屁，好不好？”

    顧致秋氣鼓鼓的扭身回到房間里，拿了手提包穿上大衣氣鼓鼓的走了出去。

    家里的大鐵門被她咣當(dāng)一下狠狠地摔上，只留屋里面一片靜謐。

    “哎！”李父長嘆一口氣，拍了拍大腿。

    “你們看看那樣子，仗著自己家有幾個臭錢就囂張跋扈。這才結(jié)婚多長時間，我都過夠了?！崩蠲饔顝拇皯艨匆婎欀虑镞h(yuǎn)去，憤然的拍了一下桌子。

    “哎，熬吧。等到生了孩子當(dāng)了媽，就能一心一意的過日子了。兒子，時候不早了，你收拾收拾上班去吧?！崩钅缚戳艘谎鄞嬲?，默默的從腰間掏出鑰匙。打開高低柜下面的抽屜，將李明宇的存折放了進(jìn)去。

    “不著急，今天不是我值班。我可以晚去一會兒！”李明宇盯著飯桌上的狼藉，心中的憤然又一次涌了上來。

    “咱們家都把她供起來了，天天好吃好喝的伺候著。一點(diǎn)都不知道感激，哪有這樣的兒媳婦？早上不起來做飯，吃完了發(fā)一抹嘴碗都不刷就走人。”發(fā)了一通牢sao，忽然想到母親說的那句“當(dāng)了媽就好了”又忍不住添了一句：“哼，連個蛋也下不出來。”

    李母一邊收拾碗筷一邊勸道：“她也懷了孩子，不是因?yàn)槭莻€女娃娃么。你可別說這話，再惹她生氣。你沒看見她娘家多金貴她，哎呦，我就說不能找這邊的女人，你這個孩子現(xiàn)在知道厲害了吧！”

    李明宇也是一臉的后悔：“我上學(xué)的時候覺得她人真的特別好。又開朗又大方，說什么也不生氣?！?/br>
    李父一直都在抽著旱煙，嘴巴吧嗒吧嗒狠狠地吸了兩口。吞云吐霧之后，冷哼一聲：“你不就是看她長得好看，家里頭還有錢嘛。我跟你媽都勸過你，不能找家庭條件太好的。尤其是不能找這邊的女人，有錢有見識的都不太安分。”

    李明宇追悔莫及，癱在椅子上慢慢回憶道：“上學(xué)的時候咱們家多困難啊，你們供我上學(xué)多難啊，家里還欠了那么多的錢。我一件棉襖穿了三年，鞋子都是撿別人穿剩下的?！?/br>
    提起那段時光，李明宇的心口就疼的發(fā)麻：“顧致秋是我們班上條件最好的那一個。她手里的飯票用不完的用，你知道我最羨慕她什么嗎？”

    李明宇低頭苦笑：“我們同學(xué)家里條件都很一般，平時最好的娛樂就是每個人買一瓶啤酒拎到cao場上喝。大家伙就看著從前面路過的同學(xué)，慢慢的就會品出來人跟人的不同。顧致秋從上大學(xué)開始，那衣服就變著花樣的穿。那個時候她嫂子給別人當(dāng)服裝設(shè)計(jì)師，手里面有的是樣品。我們班的女生都愿意跟她交朋友?！?/br>
    “是呀，她現(xiàn)在穿的也不差。那一件毛衣就敢買二百多的，你說她一個月才掙多少錢！”李母撇撇嘴，寒冬臘月把手泡在涼水里面唰唰開始刷碗。

    ☆、第四百一十二章 翻譯

    第四百一十二章　翻譯

    顧致秋死都不可能知道，當(dāng)初打動李明宇的不是她的一顆芳心不是她明艷動人的臉蛋。居然是一毛五分錢兩個的茶葉蛋！

    這種事兒李明宇肯定是不會說出口，他與顧致秋在一起也不是一味地低三下四沒有地位。他學(xué)習(xí)成績好，是學(xué)校里出了名的高材生。只此一項(xiàng)就可以甩顧致秋好幾條街，足以讓顧致秋像個小尾巴一樣每天追在他屁股后面崇拜他。

    正因?yàn)榘矘s富養(yǎng)女兒，顧致秋從來不認(rèn)為門當(dāng)戶對有什么意義。她正值妙齡情竇初開，只需要一份愛情就可以了。至于物質(zhì)上的需求，她有爸爸有mama有哥哥嫂子完全不需要擔(dān)心。

    而父母的突然離異讓顧致秋不知所措，還沒弄明白怎么去面對已經(jīng)煥然一新的生活的時候。她媽將離異的悲痛換做了給女兒找乘龍快婿的力量。自以為從自身上吸取了教訓(xùn)，一定會給女兒一個安穩(wěn)的幸福。

    顧致秋本來就是個溫室的花朵，可這朵花都沒想明白婚姻到底是怎么回事兒呢。就被她媽拉著到處相親找對象，終于抵擋不住壓力將李明宇這個人托盤而出。

    這簡直就是困了有人送枕頭，李明宇的出現(xiàn)算是正中安榮的下懷。有了這個開綠燈的丈母娘，李明宇迎娶嬌妻日程直接縮短了五分之四。沒有彩禮，沒有新房，連像樣的酒席都不用。放眼全國能夠做到這樣的丈母娘，恐怕也沒有幾個了吧。更何況顧致秋有令人羨慕的穩(wěn)定工作，豐厚的陪嫁。這樣倒貼丈母娘還一副不要女兒太任性的模樣。換做是誰心里都得泛起嘀咕，上趕著的買賣不能做，可這送上門的便宜也不好占吧？

    李明宇的父母心里一直犯著嘀咕，眼看著結(jié)婚之后顧致秋一日比一日更跋扈。又不敢用老家的規(guī)矩來教訓(xùn)顧致秋，只能背地里發(fā)牢sao。

    “行了，行了，別說了。時間不早了，趕緊上班去吧?！崩钅竸幼髀槔?，碗筷在冷水里涮了涮就撈了起來。

    等到李明宇垂頭喪氣的離開家，李母又開始催促著丈夫快點(diǎn)動作起來。李父將旱煙放到鞋底板上戳了戳，順手就將剩下的煙頭丟在地上。

    李母見狀尖聲罵道：“你個老東西怎地這么沒臉，屋里面有泔水桶你就不能扔在里頭？地上那瓷磚我剛拖完，你弄臟了晚上顧致秋回來了又該說嘴了。”

    李父滿不在乎的嘟囔道：“你是婆婆還是她是婆婆，活是你干她還有理了？兒子說的沒錯，連個蛋也下不出來，她還向上天？”

    李母用圍裙擦了擦手，走到丈夫身邊嘆氣道：“誰讓咱們沒能耐，誰讓咱兒子非要娶了她。她家里有錢自己又能掙錢，說話有底氣說離婚就能離婚?！?/br>
    李父重重的跺了跺腳狠聲道：“我就說這個女人不安分守不住?！?/br>
    李母搖搖頭：“女人啊生了兒子心就在婆家了，你看現(xiàn)在兒子說她那書店的事兒她不也不吭聲了么。態(tài)度緩和了，說明心也慢慢往咱們家偏了。咱們也不是非要她的陪嫁，還不是為了讓她老實(shí)在咱們家呆住。”

    李明宇的父母想得簡單，只要顧致秋把自己的家當(dāng)都拿出來。那就說明她確實(shí)是一心一意的愿意跟李明宇過苦日子，能夠過苦日子的就是好女人。

    而顧致秋今天也看明白了婆家人心思到底有多狹隘，沒有辦法他們的格局也就是這個樣子了。他們骨子里覺得農(nóng)村人找城里女人就是門不當(dāng)戶不對的高攀。李明宇骨子里的自卑也不是她一朝一夕就能夠改變得了的，那是李家世世代代刻在血脈里的自卑。

    坐在辦公室里顧致秋發(fā)著呆，連辦公室電話響了都沒聽見。還是同事提醒，她才反應(yīng)過來。接了電話這才聽出來是給她幫忙的老李，老李告訴她這邊來了兩個客戶?？墒撬艿艹鲞h(yuǎn)門一時回不來，求她過去給當(dāng)個翻譯。

    顧致秋高中學(xué)的是英語，到了大學(xué)鬼使神差的聽了張翠蓮的話學(xué)了俄語。張翠蓮的意思是這邊挨著俄羅斯，老毛子很多會俄語比會英語更實(shí)際。而且顧致秋在語言上極其有天賦，她們班俄語考生也不少，天時地利人和學(xué)的竟然比專業(yè)課還要好。

    左右沒什么事兒，顧致秋請了個假拎著包就走了?？赡芤?yàn)樽杂赘矘s的緣故，受到她的影響很深。在為人處世方面，顧致秋比她哥哥要圓滑的太多。

    自從來這邊工作，她就把辦公室關(guān)系上下打理的妥妥當(dāng)當(dāng)。每次從家里回來都會給同事們帶一些家鄉(xiāng)的小玩意，不過就是從省城買的紅腸、大列巴、格瓦斯。給領(lǐng)導(dǎo)則是送一些鹿茸、猴頭菇、人參這樣的好東西。就是為了讓領(lǐng)導(dǎo)多照顧自己，這種事兒不用安榮教她自己就能做。

    所以懷孕的時候她還沒顯懷，整個辦公室都給她開綠燈。她的工作就只有接個電話看個報紙，稍微有一丁點(diǎn)累的工作都被領(lǐng)導(dǎo)安排了出去?？杉幢闳绱怂耐聜円矝]有怨言，不為別的還不是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顧致秋每個月娘家都會郵過來一大箱子的東西，她挑出來一些分送給同事。就算是沒有合適的東西，她中午招呼同事出去下館子。席間端著酒杯感謝的話就跟不要錢似的往外說，哄得同事們都寵著她讓著她。

    可惜這樣一個人精在娘家是個寶貝，在單位是團(tuán)寵偏偏在婆家怎么都處理不好彼此之間的關(guān)系。

    聽說顧致秋有事兒要早點(diǎn)下班，領(lǐng)導(dǎo)大手一揮讓她走人。而同事們也樂意讓她早點(diǎn)下班，通常她有這種情況第二天一定會拿出點(diǎn)什么東西過來一起分享。管她是水果糖塊還是什么稀罕的醬菜，總之小恩小惠拿著活兒大家分著干了也就完了。

    顧致秋裹著大衣夾著包就出來了，深冬的m市寒氣逼人。白天溫度已經(jīng)低到了零下三十度，晚上更是冷的可以凍死人。

    老李看見顧致秋裹著大衣走過來，搓著手笑著迎了上去。頂著凌冽的寒風(fēng)打趣道：“領(lǐng)導(dǎo)，你咋不買個貂兒穿啊。那玩意兒抗風(fēng)?。　?/br>
    顧致秋好笑的說道：“那玩意多貴啊，我哪兒穿得起啊。我一個月工資多少錢，買了貂兒我老公得殺了我?！?/br>
    二人說話間進(jìn)了一家酒店，這家國際飯店檔次算是在m市里面數(shù)一數(shù)二了。住在里面的客人九成都是外國人，能夠在這里吃一頓飯那也是普通人好幾個月的開銷。

    老李將顧致秋請進(jìn)了包間，包間里還有兩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二人站起身來，其中一個頭發(fā)稀疏肚子已經(jīng)開始發(fā)福的男人笑著說道：“哎呦，還真是個女翻譯。大美女嘿，真帶勁！”

    顧致秋一怔，老李連忙呵斥道：“嘖，你胡說什么玩意。這是顧老板，人家是海關(guān)！”

    這兩個字足以讓眼前的男人收斂起玩笑，均站起身來伸出手做自我介紹。顧致秋也不含糊，大方的說道：“我就是來幫老李一個忙，也不是什么老板，兩位大哥別緊張?！?/br>
    四人落座下來，顧致秋先發(fā)聲道：“不知道一會兒的客人是什么身份，你們準(zhǔn)備聊什么，趁著還有一點(diǎn)時間跟我說一說，有沒有什么資料讓我看一看。”

    見顧致秋一臉的認(rèn)真，老李哈哈大笑道：“哎呀，小顧??！那個我虛長你幾歲，哥哥托個大，喊你小顧行吧?！?/br>
    顧致秋咯咯兩聲嬌笑，捂著嘴道：“那怎么不行，本來你們就是我的前輩。要不是李哥你幫忙，我上次也不能賺那么多錢啊?！?/br>
    老李大氣的哈哈大笑，跟另外兩位朋友說起了二人認(rèn)識的經(jīng)過以及如何幫助顧致秋賣了一車皮的木材。

    在場的人都是跟老毛子做進(jìn)出口生意的，也都是人精沒想到顧致秋這么一個小小年紀(jì)的小姑娘還挺厲害的。只不過她結(jié)婚太早，丈夫又是個老實(shí)本分的覺得可惜了。

    三個人給顧致秋大約講了一下今天宴請的客人，也簡單的說了一下其實(shí)就是一個簡單的飯局。就是想要擴(kuò)展一下人脈，能否簽大單還是要以后的。

    大約過了四十多分鐘之后，兩位貴客才姍姍來遲。老李只會說“都不累”也就是您好的意思，除此之外啥也不會。

    倒是兩個外國人會點(diǎn)中文，能說你好、謝謝、可以，不行這樣的話。顧致秋也不知道這幫人是怎么約好在這里吃飯的，估計(jì)也是有中間人做了翻譯。

    好在她的口語不賴，在這邊這么長時間有良好的語言環(huán)境。給雙方翻譯猶如行云流水，氣氛良好雙方交流愉快。說了兩個俄式笑話也逗得兩個老毛子很高興，當(dāng)然老李這邊兩個朋友也是海量。雙方五個男人喝了兩箱子啤酒當(dāng)前菜，后面開了白的氣氛更加熱烈了。

    飯飽酒足之際，老李丟給兩個貴客兩張房卡。顧致秋看都不用看，也知道在這樓上的客房里面肯定有額外的樂子了。

    而那兩個老毛子顯然也是輕車熟路，臉上泛著猥瑣的笑容。站起身來步履踉蹌的走出房間，也幸虧他們還守規(guī)矩從頭到尾并沒有對顧致秋有一丁點(diǎn)的不規(guī)矩的舉動。

    “妹子，沒害怕吧?！崩侠钅槑Ⅴ?，看了一眼旁邊已經(jīng)喝趴下的兩個朋友。他自己的舌頭都已經(jīng)喝大了，可那兩個老毛子除了喝的有點(diǎn)飄之外還是很精神的?？梢娫诰屏可?，東北老爺們依舊喝不過來自更加寒冷的西伯利亞老毛子。

    顧致秋搖了搖頭笑的有些勉強(qiáng)：“做生意都這樣，沒事兒?！?/br>
    說完她看了一眼窗外已經(jīng)全黑的天，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下班時間兩個小時了。不知道家里面會急成什么樣子，她的起身拎著衣服就要出去。

    老李連忙從包里掏出兩張票子遞給顧致秋：“小，小顧。你拿著，打車回家吧。”

    顧致秋想著以后還要多交往，這點(diǎn)小恩小惠肯定是不能收的。便推辭拎著包，疾步走了出去。

    ☆、第四百一十三章 自殘

    第四百一十三章　自殘

    顧致秋疾步出了酒店的大門，招了手打了一個出租車往家里趕去。c越往家走她的心越平靜，想著即將可能遇到的事情顧致秋的心細(xì)細(xì)的思量著。

    到了家顧致秋下了車輕輕的推著門，猛地發(fā)現(xiàn)家里的大門被反鎖了。顧致秋驚愕的楞在原地半天沒反應(yīng)過來，心里警鈴大作難道是家里誰忽然發(fā)了疾??？

    顧致秋想也不想的往外走了兩步，又覺得隱隱的有些不安起來似乎事情不是這樣的。她又往外走了兩步繞過巷子走到了房子的后面，雖然后窗用塑料布糊上了但這個時間也未必會拉上窗簾。且后窗安靜，顧致秋能夠隱隱的聽見屋子里面說話的動靜。

    聽見婆婆尖銳的聲音在罵自己：“這都幾點(diǎn)了，還不知道回來。我問了她們單位的門衛(wèi)，說她早都下了班不知道去哪兒了。還說平時她就喜歡裝闊經(jīng)常請同事吃飯，是單位里有名的富婆。兒子，你現(xiàn)在調(diào)到了清水衙門一個月連個油水也沒有。你媳婦兒就這么能花錢，還是兜里有錢啊。”

    顧致秋皺了皺眉頭，理智告訴自己應(yīng)該趕緊離開不要再偷聽下去。卻聽見公公甕聲甕氣：“也不是非要讓她把陪嫁都拿出來，誰也不是貪她娘家的錢。可你看她花錢大手大腳的樣子，實(shí)在不像一個能安分的女子。女人手里有錢就容易養(yǎng)漢子，女人家家的有個工作生個孩子伺候男人干干家務(wù)就行了。衣服沒有補(bǔ)丁，隔三差五吃一頓rou，還想要過啥好日子呀？那好日子是咱們能過的？”

    這話要是讓安榮聽見了，也一定會錯愕。她這一輩子最討厭的就是自甘墮落恨不得把自己貶低到塵埃里的人。

    顧致秋微微嘆了一口氣，明白過來自己與李家格格不入的到底是什么。說什么價值觀不同說什么出身不同，可為什么有的人家也跟他們兩口子一樣卻能過的好好地？

    上次生病全家人卯成一股繩給她依仗，她曾向干脆一口氣離婚算了。但嫂子那句淡淡的話給她很大的啟示，大嫂說如果所有人不把她當(dāng)一回事那就自己把自己當(dāng)一回事可如果所有人都太把她當(dāng)一回事兒，她去不能把自己當(dāng)一回事。

    聽起來有些拗口，可里面字字璣珠直擊她心?？刹皇锹?，嫁過來之后李家對于她的某些想法跟行為覺得太過矯情。常常用“我們那的女人都是這么過的，我們那的女的生孩子比拉屎都容易。”

    顧致秋當(dāng)場就發(fā)火了，指著婆婆的臉尖聲問道：“那你們怎不去娶鄉(xiāng)下老婆？你們鄉(xiāng)下老婆也滿屋子幾萬幾萬的倒貼？鄉(xiāng)下的親家逢年過節(jié)也成百上千的給你孝敬錢？”

    噎的婆婆說不出話來，氣的公公想掏出錢甩回給顧致秋?？深欀虑镞^節(jié)就給五百塊錢孝敬錢，這些錢可是她半個月的工資更是老兩口省吃儉用一個月攢下來的體己。

    想丟回去舍不得錢，想要面子就不再說這樣的話。當(dāng)然是在顧致秋面前決口不談，但在兩口子拌嘴的時候他們會在李明宇面前嘮叨幾句。

    李明宇口氣不耐的說道：“以前我也沒想過，她怎么這么勢利眼。那么喜歡錢，就不能過平平淡淡的日子?！?/br>
    顧致秋只覺得早就千穿百孔的心又一次針扎一樣的疼。喃喃低語道：“你居然這么想我，如果我真的勢利眼為什么會嫁給你？”

    可她憑什么要過平平淡淡的日子，誰生下來就注定貧賤富貴了嗎？憑什么要她自己作踐自己，憑什么要委屈自己過日子？

    想到這里顧致秋的火滕的從腳底板發(fā)出來，快走幾步回到家門前。本能的拉著門，隨后翻了個白眼暗罵自己一句“笨蛋”。然后伸出腳死命的踹門，扯著嗓子喊道：“李明宇！開門，李明宇！”

    喊了幾聲屋里沒有人吭聲，正屋連動靜都沒有了。顧致秋知道這是在給自己臉色看，她嘴角泛起冷笑。轉(zhuǎn)身在地上拿了兩個磚頭，用力往里面一丟。第一個仍的太高似乎砸到了房頂上，第二個仍的太低砸到了地面上，第三個大小正合時宜砸到了窗戶上。

    h市在中蒙俄三國交界，冬天極其寒冷老百姓各式各樣的御寒措施層出不窮。李家先是用漿糊將窗戶縫糊上，外面用塑料布訂好里面在用塑料布再鋪一層。

    顧致秋用磚頭砸在窗戶上，只發(fā)出悶悶的一聲罷了。但先前房頂上咣當(dāng)一聲，院子里砸地的重音加上這一個正中玻璃的動靜。足以讓屋子里面色厲內(nèi)荏的一家三口怕了。

    李明宇推開門沖著大門口喊道：“出來了，出來了，別撇了，別撇了?！?/br>
    說完他還靜靜地等了一下，然后箭步一竄沖到了門口。打開插栓推開門，沖著門外已經(jīng)凍僵的顧致秋嘶吼道：“你干什么呀？還想砸玻璃，顧致秋你還有理了你？”

    顧致秋怒氣沖沖，手都凍麻了。伸出手一巴掌就扇到了李明宇臉上。氣急敗壞的罵道：“李明宇，我平時給你臉了是不是？”

    說完大步蹭蹭的走進(jìn)了屋內(nèi)，看見公婆二人正襟危坐臉上帶著怒容?？蛇@怒火遇到了狂怒的顧致秋，立馬就蔫了下來。

    顧致秋一把將手提包丟在飯桌上，碰到了涼水杯落在地上咣當(dāng)一聲。嚇得李母渾身一個哆嗦，李明宇跟在顧致秋身后見到犯了錯還敢這樣跋扈。再也忍不住，伸手拉著顧致秋將她轉(zhuǎn)了個面。

    “你干什么？耍酒瘋??？”李明宇怒不可遏的盯著顧致秋，眼睛里冒出了火。

    顧致秋看了一眼自己被禁錮的胳膊，咬牙切齒的喊道：“你給我松開！”

    李明宇昂著頭手里的力氣又加了幾分，居高臨下的盯著顧致秋：“你干什么去了？”

    顧致秋忽然之間平靜下來，想著兩個人平時吵吵鬧鬧的都是盡量關(guān)著門避開老人。可聽剛才那兩句話，這兩個老東西平時顯然沒少在李明宇面前說自己的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