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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妖艷太子不過期在線閱讀 - 第32節(jié)

第32節(jié)

    就算她認(rèn)了命,打算就這樣與女兒相依為命度余生都不可以。

    溫澤軒地突然出現(xiàn),她不僅得到了他的秘密,還知曉了莫錦歌的身世。

    她,莫錦歌,難怪與憶蒼這般想象。她原來就是白蒼蒼的女兒,不,不是,是白蒼蒼與莫子木的女兒!

    十多年前,白蒼蒼帶著身孕離去,沒有留下只字片語,莫子木一直以為她是負(fù)氣而去,其實(shí)不然,她只是不想留下來阻礙他。一個(gè)女子,未婚卻有了身孕,遭盡人唾棄,她在破廟一個(gè)人生下了女兒,又含辛茹苦將她養(yǎng)活,最終抵不過日積月累的辛苦病,不得不丟下年幼的莫錦歌吐血而亡。

    流落在外的溫澤軒偶遇了失去了娘親的莫錦歌,得知她可憐的身世之后,見她孤身一人,便收留了她,一起相依為命地生活。同是天涯淪落人,溫澤軒便把她當(dāng)成了自己的meimei,自己有的,從不少了莫錦歌的,雖沒有血緣關(guān)系,卻比親人更親。

    本來是一切順利地進(jìn)行著復(fù)國大計(jì)的,他的計(jì)劃已經(jīng)是天衣無縫,而莫錦歌也誓死愿意追隨于他,生死與共,可是,卻在這場完美計(jì)謀的中,偏偏遇到了莫憶蒼。

    只不過是閣樓上的那一瞥,他只覺得這個(gè)小姑娘怎么與錦歌這般相像,只不過眉眼間沒有錦歌那般的柔媚,多了些許清純。他有意調(diào)笑于她,攔住了她的去路,而她突然就倔強(qiáng)地就像一頭小獅子,全身戒備地防備著他,不甘示弱。

    這胭脂巷里哪里來的小姑娘,這般地討他喜愛,讓他平靜的心湖蕩起了陣陣漣漪,他真想一個(gè)吻印在她的額頭,然后標(biāo)示這個(gè)姑娘以后就屬于自己了,可是,他知道小獅子不會同意。

    之后,她一次又一次的舉動,漸漸地在漣漪中掀起了軒然大波,她,那么瘦瘦小小的一個(gè)女孩兒,哪里來的那么大的力量,硬生生打開了封閉了那么多年的心。他就被被那個(gè)名叫莫憶蒼的女子打亂心神。然后,他所有的記憶中,便只有她的一顰一笑……

    他放緩了計(jì)劃的步驟,只為了接近她。他明明知道紅顏禍水,怎可為了一個(gè)女子忘卻了自己身負(fù)的責(zé)任?可是,遇到了愛情哪里又顧及得到這么多。他只能想著與憶蒼在一起時(shí),他不自覺的微笑,不自覺的幸福,有時(shí)候甚至只想靜靜地看著她就好。

    人生求得傾心之人,還有何不足。他自詡溫澤軒不是個(gè)多情的公子,卻仍是被她打亂了心神,還無怨無悔。

    可是……如今全亂了。

    她有她掛念的人,她有她在意的人,她甚至情愿將自己的情感扼殺在心里,也不愿施舍自己一絲。原來那一天,她只不過是隨口的“嗯。”了一聲,根本就沒有聽清楚自己的話。而自己,還開心到這般,竟然還恬不知恥地過來提親。

    他自嘲地笑,那笑容只不過是咬肌在勉強(qiáng)地抽動了一下,再也沒有以往笑起來那樣好看的弧度。

    他是誰?是宇文賾瑄!生死一線他都能處變不驚,卻將自己困死在了莫憶蒼的心里。誰也不知道他放棄了什么,或許是放棄了一直追隨于他的錦歌,或許是放棄了險(xiǎn)些送上性命換來的寶藏,或許是放棄了一個(gè)皇室太子該有的自尊,更甚是放棄了處心積慮的全盤計(jì)劃。

    為了什么?!

    第七十三章 各自保重

    統(tǒng)統(tǒng)只為了博憶蒼傾心,可是,到頭來,只憶蒼一個(gè)眼神,他便知道了自己什么也沒有換來。

    很久了,溫澤軒都是直挺挺地站著,滿屋子的聘禮,紅彤彤耀著眼睛,他眼睛被屋里昏暗的光線刺痛著,只覺得有股酸澀漲疼著,濕濕的,可是心卻比眼睛更痛。他握緊了拳,努力平復(fù)自己的情緒,只是定定地看著莫憶蒼,一動不動。

    “我走了。憶蒼保重?!辈恢肋^了多久,溫澤軒低下了頭,不再去看也是一動不動的莫憶蒼。他是覺得不知道還能說些什么,就算再怎么不舍,結(jié)局,憶蒼已經(jīng)說得夠清楚了,自己還不走就太不像話了。說清楚了,也好,這樣,他就能夠?qū)P膶R馊プ鲎约涸撟龅氖铝恕K?,他若有幸能活著得了天下,再帶著慕容無心一起來找她吧。

    莫憶蒼點(diǎn)頭,一股悲涼涌上心頭,簡單的一句保重,似乎跟訣別一般,她心里是清楚的,澤軒師傅,要走了。一時(shí)間,她只覺得啞然,想開口說些什么,卻又什么都說不出來,對于澤軒師傅,她也不知道究竟是怎樣的情愫,但是唯一能確定的是,她斷然是不能與他一起的,不僅僅是因?yàn)樗褜Ω星榻^望,更多的還是因?yàn)殄\歌姑娘。

    她不想做一個(gè)罪人,背負(fù)那些還不起的債。

    莫憶蒼沉默良久,溫澤軒卻一直在等著她的回應(yīng),他仍舊還是有著滿心的期待,期待她能說一句留下的話,同情也好,安慰也好,哪怕只有一個(gè)字,他都會欣然。然而,長久的等待,卻也只是將他再一次推向了絕望的邊緣。

    莫憶蒼也低下了頭,幾次想開口,都給生生地咽了回去,可是,最終她還是以極快的速度把要說的話給說了出來,“澤軒師傅,保重。”話音剛落,她甚至不敢抬頭看一眼他,便跌跌撞撞地想要逃離。

    “憶蒼等等?!睖貪绍庪m然早已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可是對他的打擊仍然是極大的,他眼見著莫憶蒼就要離開自己的視線,心中一緊,不舍涌上心頭。

    溫澤軒快步上前,匆匆?guī)撞奖銛r住了莫憶蒼,然后一只手猛地拉住了莫憶蒼的衣袖,反手將她手心朝上打開,再一只手撫上自己脖子上帶著的平安扣,一用力,便扯斷了下來,紅繩陷入了肌膚,他都未曾感覺到一絲疼痛,一邊說話,一邊將通透碧綠的平安扣小心翼翼地放入了她的手中,“這個(gè),收好。”

    “不,不……”莫憶蒼的手才觸碰到那還有他溫暖的平安扣,便立馬就縮回了手,她的第一反應(yīng)便是拒絕,她有何顏面收下他的東西?更何況是這么貴重的。

    “憶蒼,我不想多說什么,你收下,我走了?!边@一片心意,她為何總是拒絕?溫澤軒不想再這樣尷尬下去,一把將那平安扣塞到了她的手里,什么也未多說,一個(gè)轉(zhuǎn)身,決然離去。

    門口站著出神的單影影見溫澤軒匆匆地出了門,迎上去正準(zhǔn)備開口,卻被溫澤軒用手勢打住,他沒有止步,只是邊走邊無奈地?fù)u了搖頭,口里一個(gè)字也說不出。單影影只看見他本是清亮的眼睛里沒有一絲神采,然后他草草地?fù)]了揮手,留下蒼涼寞然的背影,漸行漸遠(yuǎn)。

    單影影當(dāng)然是清楚的,心里五味雜成,只覺得失望,卻又怪不得別人,這是自己瞞著女兒才辦砸了事情。于是她筆直地站在門口,進(jìn)也不是,不進(jìn)也不是。

    靜,不過一日。

    母親在柴房忙著晚飯,莫憶蒼便蹲在灶邊看著柴火,一點(diǎn)一點(diǎn)往火灶里家著干柴??此贫蓟謴?fù)了平靜,可是,她明顯的感覺母親的話比以往更少了,而自己,也沉默寡言,多半時(shí)候是在癡呆而已。

    怎么可能當(dāng)做什么也沒有發(fā)生了?不過一些時(shí)日,有些人便在她的生命里來來回回,走來又走去,抽空了她原本該有的無憂無慮。

    或許,自己真的長大了吧。

    簇簇往外涌來的火苗將橙光色印在莫憶蒼通紅的臉上,真是熱啊,可是她發(fā)著呆,又不去躲那火苗,竄出了的火苗咝咝地吞沒她細(xì)細(xì)揚(yáng)起的發(fā),那揚(yáng)起的幾根細(xì)發(fā)仿佛是嬌羞的姑娘,一碰到那火舌,便梭梭的蜷縮起來,瞬間一股焦臭的味道彌散開來,而莫憶蒼自己卻全然不知。

    “蒼蒼!”單影影聞到那股燒焦的味道,四下望去又沒發(fā)現(xiàn)燒焦了什么,突然緩神,心里一緊,朝莫憶蒼喊去。莫憶蒼這才反應(yīng)過來,急急往后退去。

    “蒼蒼,你怎么這么不小心啊,你叫娘親如何放得下心啊?!眴斡坝皝G下了手中的活,繞過了灶臺,抱著女兒哭了起來,邊哭便捶打著莫憶蒼的背,看似在責(zé)備她,真正打在她身上時(shí)又不由得放輕了許多,她無奈,她嘆息,面對這么個(gè)傻女兒,她真的是沒有辦法了。

    “娘親……”這算是今天母親對她說的最多的話了,她原本還以為她與母親之間的這層隔閡好很久才會好起來的。是啊,天下哪有不疼子女的父母,她也是想與母親說些什么的,可是,卻開不了口,她覺得自己的一切都糟透了,讀了那么多圣賢書,學(xué)了那么多的忠孝禮儀,為什么自己還是這么失???

    “姓莫的,你給我出來!”莫憶蒼還沒來得及去安撫母親,門外便傳來了一聲怒吼,那是旖紅閣何花姨的聲音,聲音極大,而且充滿了憤怒。

    旖紅閣?莫不是錦歌姑娘出事了?這是莫憶蒼當(dāng)時(shí)唯一能夠想到的。

    莫憶蒼輕拍了母親還在顫抖的肩膀,匆匆地便走了出去,急切地想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她一直都是覺得自己對不起的就是錦歌姑娘了。

    “何花姨……”莫憶蒼前腳剛踏出了柴房門口,還沒來得及說一句完整的話,就被何花姨一把拉住領(lǐng)口給拽了出去,旖紅閣的何花雖然已經(jīng)四十好幾了,可是力氣卻大得沒話說,加上莫憶蒼這段時(shí)間的消瘦,整個(gè)被她給帶了出去,腳都離了地。

    “你這個(gè)丫頭,你把我們錦歌弄哪里去了?!”何花姨氣急敗壞,將莫憶蒼拖到了院子里推搡著,口中振振有詞,四周圍著一圈旖紅閣的打手,助長著自己的聲勢。

    莫憶蒼整個(gè)人都懵了,任憑何花姨將自己推來推去,一臉茫然。單影影急急地跟了出來,見事情不妙,幾步上前將呆住的女兒護(hù)在身后,等著何花姨質(zhì)問道,“你搞清楚,這里不是旖紅閣,我家憶蒼可是哪里得罪你何花姨了?你要是再這樣我報(bào)官了!”

    “報(bào)官?”何花姨聽到報(bào)官二字,不僅沒有弱下,反而更加的激動,她眉一橫,伸出了食指,直直戳在單影影的肩胛骨處,一邊戳一邊惡狠狠地說,“好??!報(bào)官??!我們家錦歌昨天來了你們莫家之后就再也沒有回旖紅閣過,失蹤了,知道嗎?不見了!你們把我家錦歌弄到哪里去了?!?。磕銈儗ξ覀兗义\歌做了什么?!?。磕銈冎牢一硕嗌巽y子把錦歌給買來的嗎?你們洗十輩子的衣服也賠不起!這燁城的官,大大小小,哪一個(gè)沒有去過我家旖紅閣?我告訴你們,報(bào)官?!我現(xiàn)在就把你們給正法了……”

    何花姨口沫橫飛,越說越停不下嘴,也說越過分,那食指深深地戳在單影影的肩上,仿佛要戳出一個(gè)洞來才肯善罷甘休??墒?,這副彪悍的嘴臉,也是何花姨拼命給裝出來的。報(bào)官?有沒有搞錯(cuò)!當(dāng)今太子慕容南康要是知道錦歌不見了,誰都別想要命了!現(xiàn)在她根本就不敢到處宣揚(yáng),只得嚇唬這對母女,畢竟錦歌最后一次出現(xiàn)的地方是她們家,指不定就是她們把錦歌給藏了起來,她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她找了錦歌整整一天都沒找見,心里急躁的厲害,哭都沒地方哭,不來鬧騰這一番,她哪里肯善罷甘休!

    “什么?錦歌姑娘不見了?!”莫憶蒼本是心疼著母親,剛想上前拍下何花姨死命著戳人的手,失蹤了三個(gè)字如同石頭投進(jìn)了湖面,讓她的心猛地顫抖了一下,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你個(gè)賊精的丫頭,你裝什么糊涂?!”何花姨見莫憶蒼開口,火便不打一處來,一把推開擋在身前的單影影,扯起莫憶蒼的頭發(fā)便往四處拽,一邊拽著一邊尖酸刻薄地說著,“自從你黏上我們家錦歌,我們家錦歌就跟變了個(gè)人似地,陪你這個(gè)瘋子一起瘋!你個(gè)死丫頭,你給我們家錦歌吃了什么迷魂藥?!上次從馬上摔下來險(xiǎn)些去了性命,要不是溫澤軒罩著你,老娘早就扒了你的皮了!”

    單影影在一旁咬著牙,牙齒因忍耐磨得咯咯直響,看著女兒被那個(gè)彪悍的婆娘拽著頭發(fā)罵,她瘋了一般地沖上前去,眼看著手就要往扇何花的臉上扇過去,可是還沒挨著何花的邊,便被身旁站著的四大五粗的漢子給架了起來。她奮力掙扎著,用盡全力,手腳并用,卻始終掙不脫。她不由得急出了眼淚,朝何花吼去,“你放開蒼蒼!放開蒼蒼!你有本事沖我來沖我來??!”

    何花根本不加理會,她哪里肯放手,好好的一棵搖錢樹就給弄沒了,還指不定會招來什么禍?zhǔn)?,她氣正沒有地方撒,越說越火大,她不由得加重了手中的力氣,罵罵咧咧地繼續(xù),“你說我們家錦歌對你,那簡直是掏心掏肺的好,我都看得出!你他媽的個(gè)小兔崽子還偷她的衣裳,你有良心嗎你?!你偷了她多少?。?!偷了多少!?”何花越罵越起勁,老調(diào)重彈,陳年舊賬一股腦的,不分黑白地通通挖了出來。她心里是不舒坦的,又不能明里說出來,憋屈在心里,更加的郁結(jié),于是力道是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