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這么回腸九轉,秦知絡失眠了。 凌晨一點,她要酒店服務送來了一瓶紅酒。喝了大半瓶后,秦知絡終于昏昏沉沉地睡過去了。凌晨三點,她又醒了,因為右下腹一陣陣的疼。 秦知絡強撐著意識,深壓了一下右下腹,壓痛,手放開,反跳痛,而且能感受到明顯的肌緊張。秦知絡基本已經(jīng)自己診斷出來了,她可能急性闌尾炎發(fā)作了。 撥了120后,秦知絡又給褚再清打了一個電話,畢竟除了孟方祈,她在這熟絡的也只有他。 神外科晚上十點多送過來了一個腦溢血的病人,接到秦知絡電話時褚再清剛剛從手術室回到辦公室。褚再清一邊換衣服一邊給周揚交代今天晚上要注意的事項,手術的病人二十四小時監(jiān)控很關鍵,一定要時刻盯著。 秦知絡在電話里告訴了褚再清,秉著就近原則急救中心給她安排的是延濟醫(yī)院,但沒說院區(qū)。褚再清下樓,想了一下她住的酒店的位置,開車直趨了主院區(qū)。他到時,秦知絡已經(jīng)進手術室了。闌尾炎手術很簡單,褚再清在手術室外瞇了會,手術就結束了。 秦知絡已睡沉,褚再清和醫(yī)護人員一起把她推回了病房。傾身給秦知絡蓋被子時,褚再清聞到了一股不甚好聞的酒味。他不自覺地擰眉,暗暗地思忖,秦知絡一向是個自控力很好的人,這回到了a市一次又一次的失態(tài),這次的估摸又是和孟方祈有關。 挨到了天亮,褚再清給岑矜打了一個電話。電話里岑矜剛睡醒,聲音沙沙的,人也混混沌沌,他說什么她都是單音節(jié)回復。 “矜寶,你請一天假到主院區(qū)過來一趟,幫我一個忙。” 岑矜終于清醒了一些,“我不好請假的。什么忙?” “你先過來?!?/br> “你住院了?”岑矜骨碌地從床上坐起來了。 “不能盼我點好?” “那你讓我過來干什么?”岑矜又躺回去。 “秦知絡昨晚動了個手術?!瘪以偾宄林曊f道。 作者有話要說: 看了評論,基本沒有支持莫筱筱的=_=大家意見很統(tǒng)一嘛^_^而且很多仙女還跟我分析了緣由,愛你們么么噠 岑矜對秦知絡真是自帶敵意,也不知道會不會請假過去嘿嘿 褚醫(yī)生這兩章有打醬油的嫌疑,我要把他拽過來^_^ ☆、第三十章 第三十章 褚再清說完那句話,電話里只能聽見兩人的呼吸聲。 岑矜這回沒有坐起來,“幫你個忙?怎么幫?去秦知絡病床前伺候她?以什么身份?褚再清麻煩你給我一一解釋一下?!?/br> 褚再清那頭沉吟了一下,“是我沒有考慮周到?!?/br> 岑矜心刺刺的疼,就會說道歉,這張嘴就不會說他和她秦知絡沒關系嗎? “你請個護工?!贬嬲f完這句話就撂了電話起床洗漱了。 岑矜早餐快吃完了,孟方祈才從房里出來,看神態(tài)睡得很好。岑矜抽了張紙巾擦嘴,慢慢地說道:“你昨晚倒是睡得挺好?!?/br> 孟方祈睨了岑矜一眼,大早上說話就陰陽怪氣,“我睡得好是我的福氣?!?/br> “那告訴你一個讓你今晚可能就睡得不那么好的消息,昨晚你那個青梅竹馬住院了 ,做了個手術。”岑矜輕飄飄的丟下這句話就去門口換鞋了。 孟方祈剛端起的碗又放下了,“知絡?她怎么了?” “我哪知道,只說動了個手術,具體情況你去醫(yī)院看看不就都知道了?!?/br> “你聽誰說的?”孟方祈問道。 岑矜臉上倏地變得不太自然,“我聽熟人說的,反正你要去我陪你去?!?/br> “我要去為什么要讓你陪?”孟方祈打量著岑矜,在心里猜測她說瞎話的可能性。 “她也是我?guī)熃悖叶Y貌地去看看不行?”岑矜拿過柜子上的包準備出門了,臨出門時又補了一句,“你中午到醫(yī)院接我,我們一起去?!?/br> 孟方祈重返餐桌,搖了搖頭,心里頭只有一個想法就是這丫頭快點嫁出去,然后家里就安寧了。 中午,孟方祈果然來接岑矜了。 岑矜下午并不忙,該做的工作也都上午差不多結束了,她和唐歷安求了情,假就請出來了。 兩人到了延濟醫(yī)院主院區(qū)門口,孟方祈下去買了個果籃,又買了束花。岑矜看著東西撇了撇嘴,“不買點補品?” “還不知道是怎么了,怕買不合適?!泵戏狡砜粗鎱s像是突然頓悟過來了,“你要和我一起來就是想省點錢吧,這又是我接你,又是讓我買什么東西。你來看人兩手空空?” “咱倆不是一家的嘛。” 孟方祈伸手彈了一下岑矜的腦門,“該用錢,要找人幫忙咱倆就是一家人了?!?/br> 孟方祈停車,岑矜卻摸出手機開始打電話了,而且還特意避開了孟方祈。孟方祈瞟了她一眼,臉上流露出不屑。 岑矜其實也沒打給別人,就是打給了褚再清。褚再清剛拿到給自己訂的外賣,接起電話正往回走。 岑矜的聲音多了幾分忸怩,“秦知絡住在哪個病房?” 褚再清腳下的步伐停頓了一下,“三樓19病房?!彼麤]有問岑矜怎么又決定過來了,繼續(xù)往回走,卻忍不住彎了彎嘴角。 秦知絡這會已經(jīng)醒了,麻醉藥效過了,傷口隱隱地疼。因為喝了酒,一夜睡眠不好,她的臉和眼睛都腫了,躺在病床上整個人看起來好不狼狽。這副模樣被褚再清看到她倒沒有沒什么心理負擔,然被孟方祈看到,她委屈得直想哭。想在某人面前維持好形象,卻屢屢出丑。 孟方祈和岑矜兩人,是孟方祈先進的病房。他剛一進來就瞧見秦知絡扭頭看向窗外,他側首看向褚再清,帶著詢問。 褚再清有點懂秦知絡的意思,淡定地替她解圍,“進來坐。知絡刀口疼,精神不太好?!?/br> 孟方祈點點頭,想著因為疼臉色不好,那還可以理解,誰肚子上割一刀了還有心情來顧這些禮數(shù)。 “是怎么了?”孟方祈問道。 褚再清給他和岑矜一人倒了一杯水,他先遞給了孟方祈,到遞給岑矜時,他看著岑矜別扭的表情不由得好笑。 “急性闌尾炎。麻煩二位來看她了?!?/br> 三人坐了一會,孟方祈發(fā)現(xiàn)在這照顧秦知絡的只有褚再清和一個護工,并沒有第三人,不由得有點好奇是誰告訴岑矜這個消息的。而且岑矜自進來這么久一句話都沒有說,就坐在一旁,眼神不知在看哪里。 “岑矜,你說來看你師姐,你傻坐在這干什么?去床前看看?!泵戏狡韺χ嬲f道。 岑矜被迫著起身,走到了床邊,看著秦知絡的臉這才發(fā)現(xiàn)她在哭,哭得無聲無息的。岑矜挨著床邊坐下,手足無措,以她和秦知絡的交情,她完全不知道說點什么。 秦知絡這會眼睛是看著岑矜的臉的,耳朵聽著孟方祈和褚再清壓低了的交談聲,她張了張嘴,沒說話,卻把手從被子里伸出來握住了岑矜的手。 岑矜全身被點了xue那般,秦知絡這是干什么?急性闌尾炎不要命的,不用交代什么,一個星期就恢復了。 “師姐,你是不是不舒服?”岑矜靠近她小心翼翼地問。 秦知絡搖頭,聲音低微地說:“謝謝你。”這一聲謝謝的意思很多層,岑矜能理解到哪一層或許需要時間。 岑矜緩緩地直起身子,“你好好養(yǎng)病?!睆牟〈才酝顺鰜?,岑矜覷了褚再清一眼,“病人要休息,我們就先走了?!?/br> “岑小姐,有個事想單獨問一下你,你能出來一下嗎?”褚再清突然說道。 岑矜看著褚再清正經(jīng)的神色,點了點頭,跟著他就出去了。 “問什么?” “請到假了?” “衣不解帶地照顧青梅竹馬的場面要邀請我過來圍觀?” “知絡只是朋友。我上午科里要開會,想讓你過來替我看著一會,找別人我不放心?!?/br> “你好,我是褚再清的前女友。我過來當免費勞動力,你有什么需要就告訴我。這樣說嗎?”岑矜瞪眼瞧著褚再清。 “醋勁這么大,我承認是我一夜沒睡腦子生銹了。”褚再清笑了,想伸手揉揉岑矜的頭發(fā)卻被她都躲開了。 “我要回去上班了。”岑矜看著褚再清眼睛里的紅血絲,憋了半天說了這一句話。 “好。” 病房外兩人一說一應,病房里卻是空氣凍住那般。孟方祈放輕了腳步走到床邊,端詳了一會秦知絡的臉色,“知絡,是不是昨天帶著你玩累著你了?” 秦知絡強扯嘴角笑了笑,然后搖了一下頭。 “聽說你今天也不能吃什么,等明天我過來給你帶點湯?!泵戏狡砜粗撊醯那刂j,想不到能為她做點什么。 “明天你忙,就別來了,不麻煩你了。”秦知絡在被子底下拽緊了床單。 “談不上麻煩,我休十幾天假。好不容易碰到你這個從小看著長大的meimei,又在外地生病,我應該的。”孟方祈伸手替秦知絡掖了掖她肩膀處的被子。秦知絡聞到了他手上的煙味,是讓人沉醉的味道,可他的話語卻讓她的心比傷口處還疼。 岑矜進去病房又呆了會,就和孟方祈一起離開了。褚再清把兩人送到病房門口止步了,轉身回到病房,望著秦知絡,擰眉,“決定怎么辦?” 其實今天給岑矜打電話,褚再清是有另一份私心在的,讓岑矜和秦知絡碰碰面,或許兩人會談到孟方祈,畢竟岑矜是孟方祈的meimei。但他沒料到岑矜直接把孟方祈帶來了,看來這幾人私下已經(jīng)見過了,只是他還不知道。 秦知絡眼角的淚流下來浸入發(fā)絲里,“我沒法強迫?!?/br> “還是說了罷,給他一個選擇權。愛情里不要講面子,你把自己高高掛起,那對方怎么看清你?”褚再清溫聲說。 “沒得到想要的愛情,還丟了面子怎么辦?”秦知絡哽咽。 “那就是最壞的情況。但在自己愛的人面前丟了面一點都不丟人?!瘪以偾逭f完,臉上鍍了一層柔光。 ** 孟方祈看著正在系安全帶的岑矜,篤定地問道:“告訴你秦知絡生病的人是褚醫(yī)生?” 岑矜手上的安全帶彈回原處,她唔了一聲。岑矜想也許不該隱瞞下去了,一個又一個謊言遲早會被拆穿。 “我就說他對你有意思!找著理由和你見面?!泵戏狡砼牧艘幌路较虮P,臉上笑意滿滿。 岑矜重新扣上安全帶,扶額,“快點送我回去上班?!?/br> 岑矜在心里默默地給孟方祈下了個定義,一個大寫的腦中樞神經(jīng)衰弱的直男。 “這個急性闌尾炎做完手術該喝點什么湯?”孟方祈開著車頗有興致的問道。 “我不知道?!?/br> “你不是學中醫(yī)的嗎?” “反正這樣的手術都是傷了元氣了,你回頭問問我媽就行了,她很清楚?!贬骊H上眼皮準備休息會,卻又猛地睜開,“你明天還要來送湯?” 孟方祈嗯了一聲,“有什么不可以?” “你跟秦知絡究竟什么關系?你別看上她了吧?” “你腦袋有洞。” 岑矜沒理孟方祈,重新閉上眼,想著秦知絡剛剛的行為。她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錯怪了點什么事? 大二寒假,岑矜在家接到了蘇曉的電話。 蘇曉在電話里磨磨蹭蹭,想說不說的架勢,讓她有些惱火,“你打聽到什么,或者看到什么都說出來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