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到了趙志文家,見他們一家胳膊臉上也都是被蚊子咬的紅疙瘩,聽趙志文揉著眼睛抱怨一晚上看不到蚊子卻一直被咬,點蚊香點艾草渾身擦花露水全不管用,也是邪門兒。到這里幾人就都感到不對了。 等去馬仁善家集合的時候,在場的人除了景臨和嚴璐,無一例外的沒有精神,臉上手上頂著一片紅疙瘩,一個個站在原地困頓的打哈欠,好幾個人景臨看著感覺他們站著都能睡著。 景臨見嚴非臉側的疙瘩都抓出血了,趕緊制止他:“破皮了,別抓了?!?/br> 嚴非皺著眉,景臨不讓抓他就拿手掌去蹭,“太癢了?!?/br> 趙少乾也被咬的不輕,他今天穿著長袖,一邊隔著衣服搓揉手臂,一邊道:“今天我們出去,看能不能買點藥品回來,到時候我配一些止癢的藥水,大家都可以來領一點?!?/br> 馬仁善的兒子馬淳正說:“是要配一點藥水,我家欣欣昨晚被咬得直哭,背上一片紅疙瘩,心疼死我了?!彼易蛲戆胍剐褋砗缶鸵恢睕]睡,找不到蚊子的蹤影還以為是家里進了跳蚤,換了床單枕巾卻依然沒用??磁畠合胨瘏s不敢睡的模樣,拿著扇子守著她到天亮。 景臨看著一群人跟猴子似的動個不停,卻一點都笑不出來。當初樂樂身上的疙瘩都是很規(guī)則的圓形,這些人身上的都是不規(guī)則的形狀,與樂樂當初身上的疙瘩還是有區(qū)別的。 而且,這一群人,怎么就樂樂和他還有嚴璐沒有被咬過。他這時想起昨晚被他拍死的那只蚊子。那只蚊子在他看來很小,針尖大,理論上,在不明亮的煤油燈下他應該是看不見的。但他就是看見了,還拍死了。 難道是因為他修煉心法的緣故?樂樂是因為之前就起過紅疙瘩的原因所以對蚊蟲的叮咬有了免疫?那嚴璐呢?難道是因為她力氣大? 身上再難受,但是到了集合的時間該走還是得走。去的人并不多,就八個人。村里有些人愛占便宜,想著反正都有人去了自己不去也沒事,等人回來他再來問外面的情況就行了。 從村里的情況就能看出外面的路況并不好,所以都是步行。昨天大家都忙著清理村里的大路,沒時間去關注周圍,所以一到了村口,眾人就仿佛進入了另一個世界。路中間蔓延的草叢,兩邊是三四人才能合抱的高聳的大樹,頂上茂密的枝丫,將頭頂?shù)奶炜照诒?,只有稀稀疏疏的空隙漏出一點光,所以光線很暗,周邊響著不明動物的高聲低吟高唱,讓人升起置身大山叢林的錯覺。 李飛宇望著這看不到邊際的的草叢,驚愕道:“這……進去了我們會不會迷路???” “順著馬路走不會的?!眹婪钦f。路兩邊都是大樹,只要以大樹為路標,想要迷路還是有一點難度的。 因為一群人,就屬嚴非最高,隨后是趙志文和景臨,所以三人走在最前面,手里拿著腕粗的木棍,一邊撲打著草叢一邊開路。 他們打算去的是黃臺鎮(zhèn),離村里最近。到下一個村子的時候,見路上的草叢和他們村一樣都被清理掉了,眾人都松了一口氣。在草叢堆里走路實在太累了,雖然有高個的在前面頂著,但是到底不如平敞的路走起來輕松。而且雖然頭頂都被樹丫遮了陽光,但是高溫天氣里,草叢堆里很是悶熱,好不容易出了草叢堆,一行人感覺衣服脫下來都能擰出水了。 第29章 黃臺鎮(zhèn) 一行八人就坐在路邊歇息,趙少乾去敲了一戶人家的門。這家人的女主人也是醫(yī)生,和他父親同在黃臺鎮(zhèn)鎮(zhèn)衛(wèi)生院里工作。 門敲了好一會兒,才有人應了一聲。 開門的是女主人,她看到趙少乾的時候吃了一驚,“小趙?你找我有事?”不過即便是認識的人,目前的情況,她也只把門打開了一點。 趙少乾理解她的防備,問:“紅姐,就是想問問你們村的情況,除了草木瘋長,還有什么奇怪的事情發(fā)生嗎?” 紅姐聞言道:“蚊子特別多算嗎?對了,我們村昨天傍晚有人從省城回來了,從他口中得知外面情況不好,你們?nèi)羰窍胫谰唧w的,就去他家問問吧?!?/br> 說著,往斜邊一棟兩層小樓指了指。 不同于茶山嶺是雜姓村,這個村子里的人大部分都姓謝。紅姐叫謝紅,她剛剛指著的人家男主人叫謝文,傍晚回來的是他分家多年定居省城的弟弟謝書一家。 謝書見趙少乾等人是來問外面的情況的,便把自己所見大體說了一下:“剛開始情況還好點,每天都有政府派的水車到特定地點發(fā)水,每三天還能領一次救濟糧,可那些水也就夠人解渴的,連洗臉的水都不夠,糧食也只是勉強讓人吃個半飽的量。隨著時間越久,越來越多人沉不住氣。打砸搶劫的情況,隨時隨地都有發(fā)生。等到地震后,情況更加混亂,一些街頭混混開始組織起來到各個小區(qū)收保護費,為了爭奪地盤當街火拼,那不要命的架勢簡直太嚇人了,警察都沒法管。后來我們實在受不了了,決定回老家。我們離開的前一天,我們樓下一家住戶半夜被人闖進門,一家老小全被殺光,屋里能吃的東西全都被搜刮走了?!?/br> 謝書剛開始情緒還挺平靜的,說到后面自己眼眶忍不住紅了起來,他的妻子和兩個女兒形容憔悴,在旁邊忍不住哭,其他人都沉默著。三言兩語的,雖然他們能想象,但旁聽的人完全沒法感同身受當時身處困境之人的那種絕望驚慌。 “前天晚上,我們剛到縣城,因為天晚了,所有商鋪旅館都關門了,我和妻兒們就找了家被砸開門的店鋪過夜。”說到這里,謝書臉上出現(xiàn)恐懼的表情,“睡之前我仔細觀察了一下附近的店鋪,所以我記得很清楚,當時我住的那家店鋪對面街邊,擺了一盆牽?;ǎ_了許多花朵,還挺好看的。因為連續(xù)趕路,我們一家都很累,再加上已經(jīng)到了家鄉(xiāng)的縣城里,所以心境上有一點放松,往常我們都不敢睡太死,但那晚上我們一家都睡得很沉,直到早上被一聲大叫驚醒?!?/br> 隨著謝書的一言一語,眾人漸漸地瞪大了眼睛。 謝書驚乍之下猛得從地上跳了起來,順便還叫醒了妻兒,他自己小心翼翼的往外面看,然后就看到讓他當場腿軟的一幕。對面的牽牛花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變成了一大蓬,花朵變得有水盆大,花朵的顏色也從原本的單一紫色變得艷麗駁雜,藤蔓占了半條街,而就在謝書能看清的距離內(nèi),一個男人的身體被藤蔓緊緊裹住,其中一朵漏斗形狀牽牛花的花瓣將男人的頭部緊緊包裹住了,男人掙扎了一會兒,就不動了,隨后,花瓣離開男人的身體,隨之帶走的,還有他的頭?;ò昃尤粚⒛腥说念^生生擰了下來!而他的身體,被藤蔓像運輸帶一樣運回到整叢花的根部,很快就被層層藏住。而含住頭的那朵花,因為染了血,更加血腥詭異。 這恐怖景象讓謝書害怕極了,但是想到身后的妻兒,他又詭異的鎮(zhèn)定下來,轉身讓妻兒都不要發(fā)出聲音,幾人提著隨身包裹悄悄的出了店鋪的門。但是那牽?;ǜ炙频?,謝書他們剛出店鋪,幾乎所有的花瓣都像長了眼睛似得,齊齊轉向他們。 謝書知道被牽牛花發(fā)現(xiàn)了,行蹤已經(jīng)暴露,當即便大吼一聲,拉著兩個女兒不要命的往前沖。他們一動,那牽?;ㄌ俾裆咭粯涌焖儆蜗蛩麄?。幸好那牽?;ㄕ紦?jù)的是另一半街道,離他們還有一段距離。就在快跑出牽?;ǖ墓舴秶鷷r,他的妻子突然大叫一聲。謝書回頭一看,原來妻子背上的背包被距離他們最近的一朵牽?;ㄒё×耍B帶著她整個人都被牽?;ㄍ笞?。 謝書把兩個女兒往前一推,大吼了一聲快跑,自己轉身一把抓住妻子的兩只腳,叫她抬高手,然后把人往自己身邊拽。他妻子雖然慌亂,但也并未完全慌神,聞言雙手一抬,配合著謝書往后拽的力氣,一下子脫離了背包的束縛。 兩人不敢往后看,拉著站在原地哭泣舍不得離開的兩個女兒繼續(xù)跑,直到跑了好遠才敢停下來。停下來后的他們才發(fā)現(xiàn)整個縣城都大變樣了,道路變得坑坑洼洼,許多地方雜草叢生,而且到處都是參天的大樹,一些樓層都被樹木頂?shù)脫u搖欲墜,不知道從哪里跑出來的巨大猴子在樹木間來回游蕩,張著一口尖利的獠牙沖他們耀武揚威。 剛從死地逃生的謝書一家,立即驚慌得往自家村子里走。但只有每年大節(jié)日才會回來的謝書,對每年都在變化的縣城并不熟悉,他們在縣城迷路了半天,見到了許許多多變了樣子的,或者完全沒見過的動物和植物。短短半天,他們見過與植物廝殺的狼狗那么大的貓咪,磨盤大正在結網(wǎng)的蜘蛛,水桶大咬著一只體型巨大的野狗正在進食的巨蟒……最后一家人頂著滿心的恐懼和饑餓,在情緒即將崩潰前終于找到了正確的出路,小心翼翼的趕路,終于在天黑之前回到了自己的村里。 對謝書一家來說,之前在省城的日子,每天都感覺度日如年,但是這些都比不上在縣城的短短半天。那種自己隨時會被當做食物獵取的恐懼感時刻不在,到現(xiàn)在感覺還如影隨形。 謝書聽說他們要去黃臺鎮(zhèn),便叮囑他們:“現(xiàn)在不管走哪里,記得隨身帶著防身武器,現(xiàn)在任何一株不起眼的植物不起眼的動物都可能化身獵手,還有聽我大哥說我們縣城周邊類似的小混混不少,道德約束不了他們,法律管束失去了效用,只會讓他們變本加厲的為害別人,人心可怕,這些也都要注意著?!?/br> 雖然環(huán)境驟變,但是在村子里的人還是沒想到外面的情況居然如此嚴峻。 嚴非問道:“縣城里的人呢?” 謝書臉上止不住的疲憊,說:“大概躲起來了。畢竟現(xiàn)在城里人除了靠政府救濟沒有其他食物來源,之前就夠亂的,再加上動植物的變化,還不知道將來會怎么樣。昨天我們在縣城里轉了大半天,也只見到幾個出來找食物的居民?!?/br> 之前停電之后,縣城里搶購如潮,幾乎家家戶戶都屯了點東西在屋里,一時半會兒的還不缺吃,但是時間久了,食物總有吃光的一天,一直待在屋里肯定是不行的。除了把求生希望放到國家上,更多的還是得靠自救。 到這時,屋里不少人在想,雖然在此之前,他們作為靠苦力掙錢的打工仔生活得挺辛苦的,但現(xiàn)在真正的困難來了,他們反倒是更容易生存下來的一類人,畢竟他們有田地作為保障。 聽說城里這么危險,當場就有人猶豫道:“要不咱回吧,不去了?!?/br> 嚴非看那人一眼,說:“聽謝二叔這么說,可想而知不少變化的動植物已經(jīng)開始在城里劃地盤了,以后很大程度上和人類是對立狀態(tài)。植物在生長在變化,萬一哪天劃地盤劃到我們村里了,你是不是會為了躲開它而搬家?” 嚴非這話說得比較嚴厲,但是沒有辦法,一個村子里的,以后嚴峻的情況肯定是不容人退縮的。人多力量大,作為一個村里的人,肯定要擰成一股繩,剛開始就怕這樣那樣,沒得到鍛煉,一味想往后縮,等到那些植物有足夠的時間生長后,再想著去面對,那就晚了。 生活就是這樣,不進則退。 那人被嚴非說得面紅耳赤,不過人品正值,不然也不會想著一起跟出來去查看外面的情況,所以雖然覺得尷尬,但也沒往心里去,還覺得嚴非說得確實挺對,只訕笑著抓了兩下腦袋。 很快,一行人跟謝書一家告辭,之前趕路消耗的體力也回來了,就繼續(xù)往黃臺鎮(zhèn)上走。 眾人很快來到了通往鎮(zhèn)上的一個岔口,左面通往金河鎮(zhèn),右邊黃臺鎮(zhèn),前方的路通往另一個村子。往常這個岔口兩邊都是小超市,還有不少的菜攤子和rou攤子,中間混著幾家茶館,還有兩家小診所。以前不管什么時候經(jīng)過這里,這個路口都非常熱鬧。但是現(xiàn)在路上不見一個人影,安靜得很。 路上的草沒人清理,但是有人走過的痕跡,勉強算是一條路。小路彎彎曲曲的,繞過的地方要么有樹根擋著,要么是當初爛在路上的車。一些車被突然冒出來的樹根撬得翻了車,或者是被當成寄生體繞滿了藤蔓類植物。 第30章 打架 一行人不作聲,心里都有點慌,經(jīng)過那些把汽車勒變形了的植物,心里直發(fā)憷。一路慢慢吞吞的來到了鎮(zhèn)上的派出所。派出所自動伸縮門半開著,入口處的不銹鋼公示欄上貼著一張通知單,上面寫著讓附近居民盡量待在家里少出門等等安全警告,而派出所里不見半個人影,和派出所隔著一條馬路的服務中心也是一樣。 最后眾人跟著趙少乾來到了鎮(zhèn)衛(wèi)生院,衛(wèi)生院一片狼藉,三層樓幾乎所有的門窗都被砸爛,一些醫(yī)療器械也被砸變形扔在角落里,中西兩個藥房里全是散落在地上的藥材藥片,混著被打碎的鹽水瓶子。趙少乾一邊可惜的看著那些掉在地上的藥品,一邊搜著藥房里還沒有被搜刮走的藥材。 黃臺鎮(zhèn)這條街有一些年頭了,前幾年鎮(zhèn)上開辟了一塊地修建了幾排民居,鎮(zhèn)上的人大部分都買的那里的房子,稱之為黃臺鎮(zhèn)新街,但是那里除了開了家幼兒園之外,還是沒什么變化,大家擺攤都還是習慣性的擺在老街。老街兩邊的房子也有新修沒幾年的,但更多的還是以前的老店面,瓦房木門。所以環(huán)境一夕驟變,不少瓦房都被植物弄倒塌了。 離開衛(wèi)生院之后,眾人把這條街道從頭到尾走了一遍,街上唯一一家信用合作社卷簾門被撬開,鋼化玻璃門都被砸碎了,柜臺里一片凌亂,atm機也面目前非,能猜出這是當時一些民眾因為取不出錢而憤怒之下的手筆。 銀行對面是一家手機營業(yè)廳,景象和銀行一般無二,地上不少碎裂的手機殼。最后眾人進了一家被破門的五金店,在角落一個破紙箱子里找到幾把狼錘,和十幾把大規(guī)格的兩用扳手。兩樣東西拿在手里都頗有分量,倒是比較趁手的防身好工具。 街道一路幾乎所有店鋪的門都被砸的稀巴爛,一些小超市更是被洗劫一空,里面更是鉆進去不少草木。他們出去時很不巧,遇到了另一波出來觀察情況或者說是搜集東西的人。對方一行五個,全是成年男人,手里全都拿著甩棍,正從一家小店里走出來,嘴上罵罵咧咧。 景臨記得這家店是小飯館,里面就三四張桌子,是給來趕集的一些老爺子上點酒和花生打發(fā)時間的場所,中午賣點米飯小炒菜之類的。大概主人家已經(jīng)走了,走的時候把里面所有能吃的東西都搬走了,所以這些人什么沒撈著,分外火大。 兩方人馬一照面,都愣了下。 景臨看著對面一個頗眼熟的胖子,眸色更是一深。 這胖子叫劉二奎,不像當初送鹽給景臨的那個小胖子那么和善。劉二奎從初中起就在學校里拉幫結派,打架斗毆,當時狂妄,自稱黃臺鎮(zhèn)中學一霸。他皮膚偏黑,滿臉的橫rou,神情略為兇惡,且非常好色。當年景臨jiejie快要高考的時候,被正在縣城里讀職高的劉二奎多次sao擾。當時景臨剛上初一,有次放假去給正在補課的jiejie送東西,恰好就遇到了劉二奎將自家jiejie堵在角落里語言調(diào)戲。 景臨小時候聽多了周圍鄰居說他命硬的閑言碎語,漸漸的養(yǎng)成了他孤冷的性格,所以后來的他從來都是非常冷靜的這類人。他見jiejie被為難,當時沒有出面,只是很快的去找了學校保安告訴他xx點有女學生被流氓sao擾,甚至當時保安將劉二奎這群人趕走后,景臨見到自家jiejie表情都沒什么變化。離開學校后,景臨回到家也沒把這事告訴他爺爺,而是找了一條麻袋一卷粗繩,麻袋里裝了細砂,獨身一人往劉二奎回家必經(jīng)之路蹲守。 黃臺鎮(zhèn)的學生都是附近村子的人,景臨班上恰好就有和劉二奎同一個村子里的人。那人也不是個好的,認為劉二奎中學一霸的混混身份很是霸氣,每次說起劉二奎都是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經(jīng)常在班上吹噓劉二奎如何如何,所以劉二奎家住哪,回家是哪條路,景臨知道個大概。 那天景臨從下午蹲到晚上,終于等到了劉二奎。他把砂子撒了劉二奎一臉,并趁著劉二奎眼里進了砂子慌亂的那一刻從背后給他套了麻袋,接著便是棍棒教訓,把劉二奎打得嗷嗷直叫。劉二奎先是放狠話,然后就是求饒,求饒失敗就是嚎哭。最后景臨打累了把人裝進麻袋捆起來,吊在路邊的大樹上就直接走了。 而劉二奎當時被打是全程懵逼的,他常年囂張得罪的人也是很多的,暗地里被人陰也不是一次兩次,所以這次他完全沒想到會是一個比他小五歲的初中生下的手。被吊了一晚上的陰影還是比較大的,第二天被路過的人救了的劉二奎很是老實了一段時間,因為他平常偷雞摸狗的事情就沒少做,所以也不敢去報警,就只能啞巴吃黃連,自認倒霉的請了假在家里養(yǎng)傷,等他養(yǎng)好傷后高考都已經(jīng)結束,再想著去sao擾景臨jiejie已經(jīng)找不到了。 但是,自始至終,劉二奎都不認識景臨,也不知道是景臨打的他。所以這段恩怨,算是單方面的。 劉二奎當年初中留級,普高沒考上職高沒讀完,這么多年一直無所事事的當著街邊混混,自然不是什么好人。這會兒見到幾個漢子加一個漂亮妹子,再看趙少乾提在手里的白色袋子,里面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裝的是什么,想到自己可能來晚了一步吃的被他們拿走了,頓時就起了搶奪的心。 景臨他們幾個雖然都是人高馬大的,但是從小打架打習慣了的劉二奎在這一帶囂張跋扈慣了,自然不虛。他伸手點了點趙少乾:“兄弟,不知道這片地是奎哥我罩的啊。在我地盤撈東西,膽兒挺大??!識相的把東西放下,麻溜兒滾?!?/br> 趙少乾找的這些藥材都是要帶回村里配藥水的,村里那么多人等著用,這么點量夠不夠還再說。劉二奎這么囂張的言語,絲毫不將他們一行人放在眼里,光聽就夠不爽了,再給他不是更憋屈? 還沒等趙少乾開口拒絕,馬淳正就開口了:“這地盤寫你名字了嗎?我們找著的東西憑啥給你!”他還指望著拿這些藥材給自家閨女擦背上的紅疙瘩呢,怎么可能對方一句話他們就得乖乖奉上。 “就是,臉真大!”趙志文開口。剛劉二奎色瞇瞇的盯著嚴璐看就讓他很不爽了。 劉二奎和他身后的四人臉色都是一寒。劉二奎看著他們,陰測測的開口:“你們可想好了,哥兒幾個可是皮糙rou厚不怕疼,要是等會兒不小心對這嬌滴滴的姑娘做了什么事兒,可怪不得我們。” 嚴璐把背在背上的大號斧頭拿下來,不耐煩的開口:“要打就打,廢話多!” 嚴非趕緊制止要往前沖的自家meimei,沉著臉說:“一邊去,我們這么多爺們兒還輪不到你動手?!彼@當哥的雖然不如meimei力氣大,但是也是他從小寵著的,當著他的面兒威脅她meimei,這不是找打么。 景臨和趙志文把剛分到手的扳手都拿在手上,把自帶的木棍扔到一邊叫嚴璐看著。趙少乾也把藥材放過去,手里拿著狼錘,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要知道他身為醫(yī)生,在醫(yī)患關系日益緊張的時候可是從沒忘記鍛煉身體的。李飛宇有點緊張的握著他從家里帶來的鐵棒,緊跟著大家嚴陣以待,他長這么大,還沒跟人打過架呢!馬淳正從初中起就跟著隊長父親處理過不少糾紛,這種場面自然也不怕,剩下一個之前在謝書家那里被嚴非說了幾句的高長輝膽子雖然略小卻也強忍著害怕拿著狼錘站在旁邊,他知道他不能退。 一個村子里的,必須共同進退。 而那邊,劉二奎等人先是被嚴璐拿出來的大斧頭震了一下,現(xiàn)在又看到對面一副團結備戰(zhàn)的模樣,覺得作為這一片兒混混頭子的威嚴受到了挑釁,當即爆粗一聲,cao著甩棍就沖了上來。 于是兩方人馬就這么在雜草叢生的狹窄街道里打了起來。 不會打架的趙志文和高長輝吃虧最多,但是兔子急了也會咬人。連著挨了幾棍之后,高長輝大吼一聲,舉著扳手一通亂舞,毫無章法可言,但是錯有錯著,他想打的人沒被他打著,無意中倒是打著另外一個正和趙志文糾纏的人,那人下巴猛挨了一記,牙齒都從嘴里飛出來了,一口的血。沒等那人回過神,對視一眼的趙志文和高長輝同時大吼一聲,也不管其他人了,兩人聯(lián)手對著那人就是一頓亂打亂踹,直把那人打得爬不起來才喘著氣罷手。 而景臨那邊,他以前一直缺乏鍛煉,同樣也沒有打架的經(jīng)驗,但或許是修習了心法的緣故,他閃躲都很及時,對方對著他打了半天一下都沒挨著他倒把自己累得不行,然后猝不及防的就對上了打紅了眼的趙志文和高長輝,下場和第一個人一般無二。 倒是嚴非和趙少乾還有馬淳正,打起架來游刃有余的樣子,趙少乾和馬淳正少說也挨了幾下,嚴非是見招拆招,輕輕松松就能回擊,而年紀最小的李飛宇,晃在旁邊時不時補一棒,靈活得很。 第31章 祈禱 景臨他們戰(zhàn)斗力不低,加上對方只有五個人,形勢幾乎一面倒。很快的,劉二奎五個人全倒在地上,鼻青臉腫還算是輕傷。劉二奎最嚴重,肩膀被嚴非用扳手狠狠砸了一下,已經(jīng)完全抬不起來。下巴也被打脫臼,求饒的話都說不利索,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但是沒有人同情他。以前尚且平和的時候這人就稱王稱霸的,這次見面就想搶他們的東西,還拿嚴璐的安全威脅他們。如果嚴璐是個普通姑娘,今天他們稍微弱一點,那被打得爬不起來的就是他們,嚴璐的下場可想而知。 不打就不打,打了就要把對方徹底打怕了。 景臨撿起劉二奎幾個掉在地上的甩棍,順便問了他們一句:“還怕不怕疼?” 那幾個剛剛還“皮糙rou厚”的漢子點頭如搗蒜。 嚴非冷聲道:“這世道眼看著雖然亂了起來,但也不是你們隨地作惡的天堂。打架么,誰還不會呢?!?/br> 劉二奎他們雖然傷得重,但也死不了。嚴非等收繳了五把甩棍,拿上東西出了街道走上外面的大馬路,轉身往回走,很快就離開了那里。 直到草叢里看不到那一群人的蹤影后,劉二奎才從地上爬起來,和兄弟幾個互相攙扶著,盯著景臨他們消失的地方神情陰狠。 “這仇我們記下了!”劉二奎口吃不清的放狠話,隨后哎喲哎喲的被兄弟攙著走。今天出來吃的沒找著還挨了一頓打,吃大虧了。 五個人罵罵咧咧,動作艱難的往與景臨他們相反的右邊走去。 很快,這條街道了再次沒有了人影,若非地上的斑斑血跡,沒有人知道剛剛這里有過一場戰(zhàn)斗。風吹著草叢簌簌作響,帶著血腥味道飄了很遠。 不久后,一只足有兩米長的巨型蜈蚣忽然從草叢里爬了出來,它的頭是紅的,背部卻漆黑發(fā)亮,步足粗壯彎曲,足鉤鋒利。兩條長長的觸角在空中擺動,巨大的腭牙不停開合。它圍著地上那些血跡轉了一圈,然后往街道外爬去,上了大馬路,它的觸角動得更厲害了,先是往劉二奎等人離開的方向爬了一下,隨后猶豫的停下,很快轉身,往景臨他們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蜈蚣體型巨大,馬路上的草叢完全不能遮掩住它的身影。關門躲在家里的一些居民無意中打開窗簾往外看,恰好就看到了飛快往前爬的大蜈蚣,頓時驚恐的捂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