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因為怕又遇上像劉二奎這樣的一言不合就開搶的人,所以景臨他們回去的時候腳程比來時的要快很多,等終于踏上村里除了草的水泥路后,眾人都松了一口氣,這才有興致說說笑笑。 趙少乾拍了拍嚴(yán)非的肩膀,說:“看不出來你還是個練家子啊?!?/br> 嚴(yán)非道:“小學(xué)的時候被高年級的敲詐過生活費,之后我爸就去給我和璐璐都報了個武術(shù)班,一直練了十幾年?!?/br> 李飛宇和高長輝都在旁邊崇拜的看著他,誰小時候沒個大俠夢呢。 趙志文摸著手臂上的紅痕,無比郁悶的想到要是自己也會武功就好了,今天自己被打得這么狼狽全讓嚴(yán)璐看到了,太丟臉了。 村里不少人都在田里除自家田地里的雜草,見景臨他們回來,頓時扔下手中的活圍了過來,東一句西一句的問著外面的情況。 所有人都沒注意到,終于循著氣味追上來的那只巨型蜈蚣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他們身后。觸角興奮的舞動,充斥著發(fā)現(xiàn)獵物的喜悅。然而,蜈蚣向前爬了一步,整個身體便僵住不動,然后用比來時更快的速度往后縮了回去,它發(fā)出微不可聞而害怕的聲音,仿佛身后有巨大的威脅一般,很快的逃離了此地,消失在草叢里。 而那邊,馬淳正讓大家還是到他家去,等會兒一起說,省得這會兒說了有些人不在場。 幾人把甩棍分了一下,嚴(yán)非和嚴(yán)璐主動表示不參與甩棍的分配,李飛宇有鐵棒了,景臨把自己分到的狼錘給了他,自己分到了一把甩棍,其他四人一人一把剛好。隨后嚴(yán)非和嚴(yán)璐先回了家,出去這么大一圈,身上的衣衫都掛鹽霜了,得先洗個澡換身衣服再過去。 至于景臨,則直接回家。蛤蟆不在那個位置了,景臨以為它走了,結(jié)果在后院里看到了它。景臨沒管它,熱水壺里還有大半壺昨晚燒的開水,景臨兌了井水洗了澡,然后才去了趙志文家。到家的時候,趙志文已經(jīng)光著上身讓周玉擦藥酒了。他身上挨了好幾棒,被打的地方充血腫起來了,和上次那條結(jié)了疤的刀傷交錯在一起。 趙志文一邊忍著痛一邊沖景臨臭美:“看,男人的象征?!?/br> 樂樂眼睛紅紅的,睫毛上還掛著淚水珠兒。景臨把他抱在懷里,“你志文舅舅沒事的?!?/br> 景臨進來的時候周玉兩口子就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前趙志文把衣服一脫,樂樂看到他背上交錯的紅痕就嚇得直哭,以為景臨也會這樣,嚷著要回去看舅舅。還是趙承懷哄了一會兒才忍住了。 周玉說:“幸好你沒事,不然樂樂又得哭。” 景臨哄著樂樂:“我們樂樂是要做小男子漢的,不能總哭鼻子,知道嗎?” 樂樂勉強的點了點頭,至于做不做得到,到時候再說吧。 擦完了藥,趙志文穿上了衣服,齜牙咧嘴的說:“身上又癢又疼,這感覺簡直酸爽!” 一家人往馬仁善家走,走到半路,前面響起“鐺鐺鐺”的聲音。幾人以為出啥事兒了,加快腳步往聲音方向走,到了后才發(fā)現(xiàn)是馬淳正拿著個鐵盆,手里拿著分到的甩棍往上面敲。見到景臨他們,馬淳正笑呵呵的說:“懶得挨家挨戶去叫人了,這方法不錯,以后有事通知大家,就這么辦了?!?/br> 幾人虛驚一場,周玉說:“好是好,就是突然響起來怪嚇人的?!?/br> “習(xí)慣就好?!壁w承懷說。 村里人都聽到了“鐺鐺”聲,原本還在路上散漫的走著的人也都匆匆趕了過來。等人來齊了,馬淳正滿意的收起了鐵盆,集合速度比往常起碼快了半小時,效果不錯。 這次開會,馬淳正先講,他把在謝書家聽到的情形說了,把他們在路上與鎮(zhèn)上的所見也說了,還說了和劉二奎他們打架的因由,“我們村子附近都是山林,像那種變大變兇的動植物肯定是有的,我剛才回來看到不少叔伯在清理田地,從今天起,凡事要出去的,最好結(jié)伴而行,像清理田地這種事,最好田地相鄰的幾家人約好一起出工,萬一出了什么事,也來得及搭把手。” 留在村里沒出去的人聽著馬淳正所說的話,臉上出現(xiàn)了和當(dāng)時他們在謝書家時一模一樣的驚駭表情。 “這,外面怎么就這樣了?” “牽?;〞匀??騙人的吧?我家后院的牽?;ǔ嘶▍沧兌嗔耍哟笮『鸵郧皼]啥變化啊。” “我家咪咪已經(jīng)不見好幾天了,會不會也變大了,遇到我它還認(rèn)識我嗎?” 陳雪芳大哭出聲:“我苦命的兒子兒媳還在外面,遇上那些吃人的動物植物他們可怎么辦??!我兩個大孫子還那么??!” 馬仁聰也被老妻絕望的哭泣弄紅了眼眶。 劉英華在旁默默地流眼淚,她最近幾乎天天哭,已經(jīng)哭不出聲了。 為此,馬淳正不得不反駁自己之前的說辭來安慰這些傷心哭泣的叔伯,“你們也不要這么絕望,剛才蘭蘭不是說了嘛,她家后院的牽牛花就和縣城那個牽?;ú灰粯樱@種情況應(yīng)該是個別的。謝書一家能平安回來,我相信他們也能從外面回來的,況且他們在外面也不是獨身一人的,在一起工作的都是附近鄉(xiāng)親,走得時候成群結(jié)伴,沒道理回來的時候就單打獨斗了?!?/br> 陳雪芳等人聽了,雖然還是傷心,但是情緒也穩(wěn)定了不少。 馬淳正說完了,就輪到馬仁善了。他也是剛回來沒一會兒,帶著一群人去附近村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大家都有想外出尋找親人的想法,可是細細商量起來,才發(fā)現(xiàn)這個想法在如今做起來,非常的困難。沒有車,沒有電話,行動起來食宿是個問題,加上滿目的雜草,都是擺在面前的阻攔。且就算這些被解決了,出去了能順利找得到嗎?說不定你剛出去人家就回來了。 所以他告訴村里人,目前大家能做的,還是只有在家里靜靜等待,為外面的親人祈禱,希望他們能平安歸家。 會議結(jié)束后,趙少乾開口讓今天一起出去的幾個人直接去他家領(lǐng)止癢藥水,藥水已經(jīng)配好了,如果村里其他人還想要止癢藥水,就拿東西去換。 沒錯,是換。 大部分人都沒有什異議,但就有人酸言酸語:“都一個村子里的,怎么你還區(qū)別對待啊?” 趙少乾看著說話的那人,好脾氣的沒與他計較,只說道:“當(dāng)然區(qū)別對待。先不說這和你從前生病看醫(yī)生給醫(yī)藥費一個道理,為了這么點藥材,我們幾個可是和別人打了一架,身上都掛了彩的。你半點力沒出就想要,哪那么便宜的事?!闭f著挽起袖子露出自己身上被打的棍子印。 趙志文更直接,撈起自己的衣衫讓他們看了看自己的背。 那人被嗆個滿臉通紅,不服氣地冷哼一聲,縮在他媽后面不吱聲兒了。 第32章 審美 散會的時候,周玉小聲的說:“吳建雄一個大小伙子跟他媽廖淑芬一個樣子,就愛占小便宜。” 趙志文冷嗤:“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家人都那德行,全世界的人都欠他家的活該被他家占便宜,二十好幾的小伙子了還不上班兒,天天窩家里打游戲。” 因為景臨和廖淑芬家的恩怨,所以趙志文一家和他家關(guān)系也不好,一個看不上對方人品,二是自己拿景臨當(dāng)兒子當(dāng)親人看,自然舍不得景臨被人欺負(fù),所以兩家人也沒少針鋒相對。 趙承懷不愿妻兒多嘴多舌的,聽他們說了幾句就開口喝止:“好了,讓別人聽見又得吵?!?/br> “我說兩句怎么了?!敝苡癜籽圩约依习閮海贿^到底住了嘴。 趙志文和景臨都忍不住默默的笑了。 去趙少乾家領(lǐng)了藥水,回家?guī)讉€人都擦了擦。景臨問感覺怎么樣,趙志文說是有止癢作用,但作用不是很大,偶爾還是會忍不住伸手抓一下。 忙了一上午,飯點已經(jīng)晚了。因為周玉白天帶著樂樂,不方便出門,也不放心趙承懷一個人出去,所以今天也沒有出去摘菜,中午周玉就煮了一頓雞蛋面條,一家人湊合著吃了。吃了飯休息的時候,景臨聽豬圈里的豬一直叫,就問周玉怎么回事。 “餓的,食槽里的東西都沒怎么吃?!敝苡癜櫭颊f,昨晚上豬就一直嗷嗷叫,她還以為生病了,但是觀察了許久也不見生病的樣子,雖然叫得慘但看起來也很有活力的樣子。 景臨想到自家那群雞崽,“喂的什么?” “昨天拔下來的草?!弊蛱扉T口那么大一堆草,挺新鮮的,她就沒出去砍野莧菜,把草切碎了拌了谷糠,先喂的雞,后喂的豬。 雞一切正常,活蹦亂跳的。就豬一直叫,叫得她也頭疼。 景臨說:“可能那些草有問題。一夜瘋長,味道、營養(yǎng)之類的都變了?!?/br> 周玉頓時站起來要往豬圈跑,“那豬不會出什么問題吧,雖然剩的多,但還是吃了一點的?!币彩撬笠饬藳]往這方面想。 趙承懷父子倆也緊張的看著他,要知道這兩頭豬可是花了不少糧食才換回來的。 “應(yīng)該沒啥問題?!本芭R趕緊道,“可能就是味道不好,所以豬才挑食。” 隨后他讓趙志文騎著三輪車和他過去一趟,進門前,景臨檢查了一下之前布置的低階幻陣,果然和聚靈陣一樣,都被破壞掉了,他把之前畫好的三套聚靈陣陣符拿了兩套裝上,把自家前院的小白菜拔了一半拉回去,讓周玉扔一點到豬食槽里試試。順便揪了一片葉子遞到鴨鴨嘴邊。 鴨鴨湊上去嗅了嗅,張口吃了,然后豆豆眼瞪大,動作越來越快,等吃完了,就在在樂樂膝蓋上憤怒的跳來跳去嘎嘎叫著:混蛋!這么好吃的菜葉葉居然瞞著不給它吃,害它昨晚為了飽肚子那么辛苦的去草堆里翻找,簡直累死鵝了。還把那么多菜葉葉送給別人!我噠!都是我噠! 景臨聽懂了鴨鴨的意思,拍了拍它調(diào)皮的小腦袋,看著過了一會兒才出來的周玉。 周玉一臉不解:“怎么你給的小白菜豬會吃?。俊?/br> 自然是因為景臨布置了聚靈陣的原因。景臨也是從聽周玉說豬不吃野草的時候冒出這個想法的,空氣中應(yīng)該不只多了靈氣,還多了一種不知名的東西,這種東西配合著靈氣,讓動植物出現(xiàn)了兩極分化,一種是植物只是普通的瘋長,動物像鴨鴨這樣的,開了靈智了但是不會給人安全威脅的。一種就是植物像縣城里的食人牽?;ㄒ粯?,開了靈智,并且會獵食,動物則像滿口獠牙的巨猴,對人存在一定的安全威脅。 聚靈陣,非靈氣不聚。那種不知名的東西就被完全排除在外,小白菜的瘋長,超過生長極限的生命力完全是依靠純粹的靈氣催發(fā)出來。就好像你站在一輛汽車后面呼吸和站在一株植物前呼吸,一種帶著汽車尾氣,一種帶著植物清香,前者讓你不適,后者讓你舒適,很明顯的區(qū)別。 而這里的“你”,其實就是在不同環(huán)境下被催發(fā)生長的動植物。 周玉他們沒想到一個陣法還有這樣好的效果,要知道那些被除掉的雜草,雖然第二天路上又冒出一些,但都只是一些嫩芽芽,與第一波的井噴似的生長速度完全不可比,若是有陣法在,那以后豈不是不愁吃了? 對此,景臨搖搖頭:“這個目前不能確定,畢竟野草和小白菜都是生長期很短的物種。”至于其他的,都還是要試過才知道。 但這也很不錯了,至少給了眾人一個定心丸,就算以后糧食短缺,光靠這個小白菜也餓不死。 趙承懷掰了一片葉梗吃了下去,只覺口感清脆,味道甘甜,吞下后還齒頰留香,頓時眼中一亮:“這個味道不錯,喂豬可惜了。” 周玉和趙志文也掰了一塊扔進嘴里,紛紛點頭,確實不錯。吃完還忍不住又掰了一塊在手上慢慢吃,跟吃水果一樣,也不在意洗沒洗。 趙志文說:“這樣吧,我們?nèi)フ尹c野草種子,專門在一塊地種上,你給布置一下陣法,可以吧?”這樣就沒有豬不吃東西而被餓死的擔(dān)心了。 景臨自然沒有不答應(yīng)的。 下午景臨先幫著趙志文把他家房子周圍的草都拔掉,然后趁著天熱外面沒什么人把陣法布置了,隨后帶著一套陣符去了嚴(yán)非家。 嚴(yán)非家景臨是第一次去,到的時候周菲菲和嚴(yán)璐坐在屋檐下?lián)u著扇子,看著嚴(yán)非和嚴(yán)銳鋒帶著手套在拔菜地里的草,時不時指點一下,哪里哪里的草還沒拔干凈。 周菲菲看到景臨和趙志文帶著樂樂來了,忙從凳子上站起來,笑道:“阿臨來了啊,快坐快坐。小趙屋里有凳子呢你去搬幾張出來,哎喲樂樂今天還是這么可愛,璐璐啊快去給樂樂拿些吃的出來。” 一通忙活,洗了手的嚴(yán)家父子倆也搬了凳子在旁邊坐下。 景臨覺得周菲菲笑得很詭異,對他和樂樂也太過親近了,使得他有點不自在,左右看了一下,見他家已經(jīng)把周圍的雜草清理干凈了,便直接說正題:“其實我過來,是想給你家布置一個陣法?!?/br> 啥?陣法? 嚴(yán)家人一臉茫然的看著景臨,表示有聽沒懂。 這會兒就是趙志文掙表現(xiàn)的時候了,他說:“是這樣的,景臨呢從小就跟著咱們村里一個老爺爺學(xué)些東西……” 聽完了,嚴(yán)家人驚奇的說,“那阿臨就是傳說中的世外高人了!” 景臨搖頭,“我現(xiàn)在也只是懂個皮毛?!彼F(xiàn)在只會布置一些簡單的陣法,還要依靠符紙才能保存住靈氣成就一張陣符。 嚴(yán)非說:“那也很厲害了?!边€沒追到手的未來另一半有這么大本事,而他現(xiàn)在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一點拳腳功夫,他突然覺得壓力好大,看來得加油充實鍛煉自己,增加技能才行?。?/br> 布陣的時候,周菲菲簡直越看景臨越滿意,而嚴(yán)非則為景臨周身氣場所迷,捂著又不聽話胡亂跳動的胸口沉默不語,眼中光芒卻熾烈灼人。 布陣的時候,景臨一直感覺一道灼熱的視線若影隨行,好在他布置聚靈陣已經(jīng)很熟練了,沒過一會兒就沉浸在陣法的玄奧之中,花了十幾分鐘,就完成了布置。 陣法完成后,第一個進去的是嚴(yán)璐,隨后才是嚴(yán)家其他人。大家感受了一下,嚴(yán)加父母和嚴(yán)非都表示目前感覺不出什么不同,只有嚴(yán)璐,說挺舒服的。 嚴(yán)璐天生巨力,從根本就與其他人體質(zhì)不同,這也是她沒被蚊子咬,能輕松感覺出陣法的原因。 依著景臨的想法,他是想去荷塘邊看一下那幾朵荷花的,但是周邊雜草沒除,可能走著走著就摔進了田里,所以暫時就沒去成。 坐著聊了會兒,景臨就說要回去了,他想把后院整理出來也種上小菜,小白菜也要補種一些。嚴(yán)非跟著站起來,一臉嚴(yán)肅認(rèn)真的表示他要跟著過去學(xué)習(xí)一下,他還不會鋤地不會種菜。 年輕人都愛湊堆玩耍,最后趙志文和嚴(yán)璐也跟著去了。 一進后院,趙志文去開后門,結(jié)果一打開就看門前蹲著一只大蛤蟆,頓時大叫一聲往后跳,“這什么東西!” 樂樂說:“呱呱。” “呱!”被樂樂稱呼為呱呱的蛤蟆回應(yīng)了一聲。 景臨忘記說這回事兒了,趕緊給解釋了一下,“這是變異了的蛤蟆,應(yīng)該是沒危險的?!?/br> 趙志文還有點發(fā)怵,遠遠兒的伸手吆喝了兩下,“好蛤蟆不擋道,快讓開?!?/br> 但是呱呱一動不動,反而往客廳了跳了一步,眾人趕緊閃開給它讓道,然后就見呱呱選了個角落,像昨天那樣蹲著不動了。 嚴(yán)非看了一會兒,見呱呱一直在安靜捕食,就說:“青蛙,蛤蟆一類的,不是都吃蒼蠅蚊子嗎?它是不是也在捕食?” “應(yīng)該是的?!本芭R說,呱呱昨天待在前院,今日上午它在后院,這會兒又進了屋子,一直都是捕食的姿勢。 嚴(yán)非看了眼景臨露在外面光滑的胳膊,說:“你和樂樂都沒被蚊子咬過,是不是都被它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