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節(jié)
萬俟晏掃了他一眼,李勛立馬明白的帶路趕去,如今吃了毒藥他也不敢隨意逃走,之前那顆藥丸對他有多見效,方才吃下的那顆毒藥他就有多相信,毒醫(yī)一家啊! 萬白也緊跟著,他的作用無非就是在找到沈銀秋的時候怕她受重傷,能及時的救治。 萬俟晏隨手就換了一張普通的面孔。 李勛將他們帶到還熱鬧著的醉香樓門前,轉(zhuǎn)身跟萬俟晏兩人說到了。一看到萬俟晏那張臉?biāo)痛糇×耍荒槅柼柕目聪蛉f白。 “進(jìn)去,把人帶出來?!?/br> 萬俟晏一出聲,李勛才從聲音上辨認(rèn)出來,再看他身上的月牙白衣裳,心里對他的敬佩更上一層,隨手便能易容,難道他就是傳說中的千手臉? 李勛收起心里越想越遠(yuǎn)的心思,咳嗽了兩聲便進(jìn)去了醉香樓。 萬白看著他道:“主子,不怕他跑了?” “你的藥只有三個時辰的時間,現(xiàn)在這個點(diǎn)無論他去哪里都無法配出解藥,他想死,我為何要阻止?”萬俟晏聽著醉香樓里面的熱鬧道,他想要的不過是沈銀秋的下落,他以為他能保護(hù)她的,卻讓她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被擄走。 “可是,失去他這條線索,少夫人怎么辦……”萬白有些擔(dān)心道。 “大不了屠殺全陽教,自然會有人替我們找出他的蹤跡?!?/br> 他說的很平靜,放在背后的雙手卻不自然的磨搓著,沒有確認(rèn)沈銀秋是否安全時,他很想殺人。 等了接近一刻鐘,李勛才帶著兩個充滿酒味的人出來,他們也是穿著全陽教的校服,這讓萬俟晏多打量了幾眼,不尋常的地方太多了,穿著門派的校服進(jìn)出花樓,干些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當(dāng)真是目中無人了么? 他想到某個層面,果然江湖和朝廷半斤八兩。 李勛還在跟那兩個全陽教弟子道:“張師叔他真的太過分了,平時我們叫他張哥也算是給他面子,不暴露他,可是你看看他把我坑成這樣!你們兩個好歹也是我表兄,不求你們幫我,把他的行蹤告訴我就成,我得找?guī)讉€人堵堵他出口氣。不然他真當(dāng)我們李家人好欺負(fù)?!?/br> “表弟別急,嘖你傷的太重了,這張期確實(shí)太過分,仗著他的武功好一點(diǎn),賺來的錢總是拿大頭!不過你可別傻到親自懟他,我見你的傷勢,只怕他對你是下了殺心的?!逼渲幸粋€成熟一些的青年道。 雖然喝了酒,但是他們都還很清醒的樣子。 李勛聽到殺心,下意識的看向萬俟晏,他對他下手的時候眼也不眨一下,毫無手軟,還有那個女魔頭也是,可不是下了殺心?沒當(dāng)場一劍捅死他也是因?yàn)樗€有一點(diǎn)用。垃圾張期!他必須找到,不然他橫豎都是死?。?/br> 李勛的兩個表兄也看向了萬俟晏和萬白,這兩人就這么站在門口,也不像來這里玩的,便問李勛道:“你認(rèn)識?” 李勛點(diǎn)頭,捂著胸口道:“這是我花了一百兩銀子請來的幫手。”他又跟萬俟晏介紹道:“大哥,這是我的兩個表哥,李鑫,李柏,他們知道那垃圾在哪,我們把他引出來之后就靠你們了。” 李鑫就是方才說話的人,他瞧著萬俟晏和萬白,眼神有些懷疑,也不避諱直接問李勛道:“表弟,你花一百兩就請來兩個這樣的人?能不能行了?張期那個老東西,我們?nèi)齻€都打不過?!?/br> 李勛不知道萬俟晏和張期對上誰輸誰贏,反正這人手下一個比一個兇殘,最文弱的人還會用毒,簡直沒有人性! 萬俟晏直接彈出一個東西,朝著李鑫貼面而過,速度之快,銳氣之強(qiáng),李鑫完全沒有反應(yīng)過來,臉上就開了一個口子,流出絲絲鮮血。 李鑫當(dāng)下大怒,李柏也拔劍相向,這可愁死李勛了,為了活命不得不把這兩個表哥拉下水,這還沒有引出張期那個垃圾,這兩人就要杠起來了。 沒吃毒藥之前,他自然是樂意看到這些場面,可他娘的,他肚子裝著一個要命的毒藥!沒有解藥他就要死了,他們還有心情在這里互相懟? 萬白手上沒有兵器,直接扔一個小藥瓶給李勛,“給他涂上?!?/br> 李勛慌忙接過,沒有選擇,開蓋挖了一點(diǎn)就往李鑫的臉上抹,李鑫許是沒有想到他會這么聽話,被抹到藥膏之后急忙退開,像似要?dú)⑷说溃骸袄顒?,你竟然幫著他們來害我!?/br> 李柏也跟著嚷道:“你們到底是什么人!哥,你快把臉上的東西擦掉!” 李鑫這才從憤怒中回神過來,伸手要去擦,萬白這才譏諷道:“ 你現(xiàn)在看看你臉上的傷口還在不在、” 李鑫一摸,沒有什么感覺,看向李柏,李柏也很吃驚道:“哥,你的傷口好了,不流血了,還剩下一條淡淡的疤痕,不對,疤痕也開始慢慢縮短,誒?!哥,什么傷疤都沒有了。” 李勛看著自己手上的東西,這藥膏竟然這么神奇,他眼中閃過一絲貪欲,不過還是自己的命重要,命都沒了,要這藥有什么用。 萬白哼了一聲,“你還要拿著不放到什么時候?” 李勛趕緊回神,雙手把藥瓶遞回去,用方才手指沾到的藥膏擦自己臉上的傷口,一點(diǎn)都不浪費(fèi)。 “人在哪里?”萬俟晏冷眼看著他們。李鑫和李柏打了寒顫,終于相信這是李勛花了大價錢請來的殺手了。 李勛不敢惹這位爺生氣,立刻扯著李鑫的袖子道:“表哥,你快去找出張期!”片刻他又低聲解釋道:“這人的耐性特別不好,張期現(xiàn)在躲起來,我找不到他,生怕他等久了不爽起來,把我也給剁了?!?/br> 李鑫摸了把冷汗,“確實(shí),他可比張期厲害多了,你不會弄成人命來吧?” “表哥,張期死了對我們又沒有什么壞處!我不殺他,他不得殺我?幸好我的輕功好才逃過一難。哎呀別磨蹭了,快快去找人,別浪費(fèi)我的一百兩銀子?。 崩顒状叽俚?。 “你和他因?yàn)槭裁雌鹆藸巿?zhí)?他雖然陰晴不定,但也不會隨便殺人吧?!崩铞伪⌒闹辽希瑘?jiān)決不涉水的信念,狐疑問道。 李勛哪里不知道這兩個表哥的目的,一臉忍痛的胡編道:“還能是因?yàn)槭裁?,我和他合作干了一票大的,拿到五百兩,他竟然只分了我一百兩!你說我怎么能甘心?干掉他,他的東西我們?nèi)值芤蝗艘环莶贿^分吧?” 干他們這行的,良心都喂了狗,眼中只有利益。李鑫想到張期平時拿到的銀子,怎能不動心!三兄弟一人一份……也挑不出錯,反正張期的東西都落入他李家人的口袋。 “他應(yīng)該在黃水發(fā)那一塊,我先去探探,如果他在,我就用讓小柏溜出來給你報(bào)信。你先去南臺口等著,那里離黃水發(fā)的地方近,你也能及時趕到?!崩铞魏翢o心理壓力的答應(yīng)下來,說完帶著李柏要走,臨走前還沖萬俟晏討好的笑笑,無論是他方才讓人看不清的那一手,還是旁邊那個文弱之人的藥膏,看起來都顯得那么深不可測。 李鑫和李柏兩人踏著三流的輕功離開,萬白都自認(rèn)自己的輕功比他們的好。 萬俟晏盯著他們離去的背影,跟萬白道:“你跟他去南臺口等著?!?/br> 萬白來不及阻止,就見萬俟晏悄無聲息的跟在了李鑫他們后面。他幽幽嘆了一口氣,這么多年,他的失態(tài)都是因?yàn)樯蜚y秋啊。 李勛不知道他嘆息什么,默了默,小心問道:“大哥,比如我們先去南臺口等著?” 萬白瞥了他一眼,“走吧?!?/br> “誒!這邊這邊?!崩钚駧返?。 萬白見他們?nèi)紝β尻柡苁?,邊走邊道:“你們是怎么知道我們會來洛陽??/br> 李勛不明白,“???我不知道啊……”但他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道:“大哥,你真的誤會了,張期說的要去干一票,我才跟著他去,我不認(rèn)識你們,你們和張期認(rèn)識?” 他可是還記得莫少恭一眼就認(rèn)出他們是全陽教的話。 萬白見他著急的不似說謊,“不認(rèn)識,你們抓走了我們少夫人,要是少夫人少了一根毫毛……有什么下場自己想?!?/br> 李勛要哭了,趕緊保證道:“不會的,張期絕對不會對你們少夫人下手!這么美的人,身上有傷賣出去會打折扣,張期不會和銀子過不去的?!?/br> 聽見賣出兩字,萬白想到人販子的案件,露出厭惡的神色,但很快就被他隱藏下去,就是這樣,他們才能更方便調(diào)查下去不是么? ☆、第二百二十一章 套路誰深 “你們這樣干,就沒有被人追殺過?”萬白問道,他們作案絕對是頻繁的,可竟然沒有引起大問題,京城中的那件事,不也是因?yàn)槟掣吖俚牡兆颖还兆?,鬧到皇上面前才查起來。 然而查著查著就沒有后續(xù)了,總感覺是有什么在庇護(hù)著這群人作亂。 李勛很是傷心道:“沒有,如果不是遇到你們,我完全不會被你們抓到,那些人對被我擄走的人都無計(jì)可施?!?/br> “擄的人多了,就不怕終有一天被他們家人遇上?”萬白對人販子的了解不是很深,只知道他們讓很多家庭骨rou分離,把人當(dāng)做商品賣,從中牟取暴利。 對此,李勛竟然還笑的出來,“長得還可以的都會賣給方才那些地方,能和家人遇到的幾率小的可憐,即使遇到了估計(jì)也不敢相見。就算真的遇到了相見了他們還能拿我們怎么辦?反正錢我們都已經(jīng)到手了。” 萬白呵呵笑了聲,讓人分不清是冷笑還是什么,“你們也會把我們少夫人賣去那種地方?” 李勛這個時候才想起這茬,急忙道:“當(dāng)然不會,對于這種極品,我們會采用拍賣的形式?!?/br> 萬白有時候真懷疑他會不會說話,不過這樣口無遮攔的人才更好的套話。 “你們、原來還有拍賣場?!?/br> 李勛又說道起來:“稀有的東西我們都會通過地下拍賣場進(jìn)行拍賣,雖然那邊的人會抽取百分之五的報(bào)酬,但仍比賣去青樓賺多了。而地下賣場三天才開一次,前天才開了一次,所以張期到明天晚上之前都不會動你們的少夫人?!?/br> “希望如此,不然我家主子會給你們所有人血洗清零?!比f白又問道:“地下拍賣場在哪里?!?/br> 李勛這回猶豫了。 “不要命了?”萬白冷呵道。 “不是,大哥,您別一言不合就拿命來威脅呀!那地下拍賣場只有張期才有資格進(jìn)去過,我們根本就沒有身份進(jìn)去,一般人也進(jìn)不去的?!崩顒资挚鄲赖?。小命被人戳到手里真他娘的憋屈!都是張期這個王八蛋害的! 萬白看也不看他,“我問,你就回答地名,其他并不需要你擔(dān)心。我是不動手開口問的人,還是說你想被其他人問?” “就在醉香樓下面!”李勛想也不想就立馬回答,那個男人和其他護(hù)衛(wèi)兇殘成那個樣子,還是回答這個毒醫(yī)的問題好,如果他不給他喂毒藥就更好了?!跋癖镜啬切┯忻母簧潭紩姓?zhí)?,拿著請?zhí)娜丝梢詭蓚€人進(jìn)去。” “我就問你一句,是誰在罩著你們?” 李勛搖頭,思考半晌才道:“是我們厲害,沒有誰罩著我們。我們那么有眼力勁,根本不會招惹麻煩。這次是意外,張期這孫子沒有跟我說他劫的人來頭這么大!” 萬白有些失望,想來有些東西李勛這個底層人物,根本接觸不到。 兩人走在靜寂無人的街道上,間隔一段距離就掛兩盞燈籠,說照明又完全沒有起到作用,只是給人看到那么一點(diǎn)星光在前方,還有希望。 李勛又不是純良的人,雖說暫時手頭上沒有害過人命,但是間接幫忙可不少,他根本不害怕殺人,前提是他得拿到解藥。 現(xiàn)在那些人都不在身邊,他也將這個毒醫(yī)帶到了和南臺口完全相反的方向。他制住了他,也就能逼他交出解藥! 萬白什么都不知道,悠然的繼續(xù)往前走著,忽然發(fā)現(xiàn)李勛停了下來,他轉(zhuǎn)身問道:“難道這里就是南臺口?” 李勛一直盯著他,忽然從背后掏出一般匕首,猛地?cái)R在他的脖頸下,“把解藥交出來!” 萬白也就是驚愣了那么一會,低頭看著自己脖子上的匕首道:“這是你表哥借你的?” 李勛身上的武器早就被搜光丟掉,除了他進(jìn)醉香樓那會兒他們沒有跟著,其他時間一直在他們的眼皮底下。 李勛很討厭他的這種從容,同樣是命被別人捏在手里,憑什么他就要跪下求饒,而他卻這么鎮(zhèn)定,還問他匕首是不是他表哥借他的,匕首從哪里來重要嗎?王八蛋! “廢話少說!趕緊把解藥拿出來,不然我就殺了你!反正我?guī)湍銈冋业綇埰谥?,你們也不會打算放過我!”他說著情緒更加激動,手臂有些抖動,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害怕的。 萬白感覺脖子上有些火辣,應(yīng)該是被割破了點(diǎn)皮,他暗自計(jì)算著時間,繼續(xù)拖延道:“原來你也知道,我們不會放過你。也看不出來,你是這么能忍的人,我以為你已經(jīng)完全認(rèn)清我們這邊的實(shí)力,會放棄抵抗了,看來并非如此。” “哼!我不表現(xiàn)的怕死,你們還會跟現(xiàn)在這樣對我放松警惕,讓我有機(jī)可趁嗎?”李勛惱怒中又帶著絲絲得意。 “時間到了?!比f白忽然笑懂。 滿臉戾氣的李勛來不及問什么時間,就被肚子里劇痛折磨的四肢發(fā)軟,連匕首都在抖,為了避免被誤傷,萬白緩緩的取下他的手中的匕首。 他看著李勛一點(diǎn)點(diǎn)的面露痛苦,隱忍著,咬緊牙關(guān),最后還是倒在地上滾來滾去,帶著低聲的呻吟,他制作的藥,能讓人痛到無法大聲尖叫,這就是噬腸丸。 “氣游若絲的感覺如何?”萬白蹲在他面前含笑道,“你不知道話多的下場多數(shù)都是你想給對方的下場么,從你沒有直接殺我的那一刻起,你就輸了。你不敢殺我是因?yàn)槟闩滤?,你不確定我身上是不是有解藥,更不確定我身上那么多藥到底是哪一瓶才是。所以我不說出來你就不會下手。放心吧,不會要了你命,就是每隔半個時辰發(fā)作一次而已,第一次輕松,后續(xù)會逐漸加重,好好體會,祝死的輕松?!?/br> 李勛痛的喉嚨沙啞,他嘴巴一張一合,努力了好久才道:“我——錯——了,求、求求你,給我解藥吧……” 萬白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手中把玩著他到那把匕首,在他手中旋轉(zhuǎn)啊翻轉(zhuǎn)。 忽然刀子從他手脫落,筆直的朝李勛刺去,李勛瞳孔驟縮,沒想到他竟然會死的那么慘,本來就不帥的臉還要戳個窟窿! 然而,很險的,匕首落在了他到臉龐邊,并沒有戳中他,萬白彎身撿起匕首,很可惜道:“剛才手有點(diǎn)抖?!?/br> 李勛:“……”你大爺。 萬白靜靜的看著李勛在地上疼的死去活來,一刻鐘后,李勛終于緩過來了,大冬夜的,一身汗水。 他連爬坐起來的力氣的都沒有了,萬白把匕首遞給他道:“歡迎你下次再對我一擊斃命?!?/br> 李勛不敢看他,他錯了,怎么會覺得軟柿子好拿捏呢! “現(xiàn)在、起來,去南臺口。”萬白收起言笑命令道,自己倒是掉轉(zhuǎn)頭率先朝著男臺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