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跪著的男子抬頭掃了一眼,很快畏縮著跑了。 我勾唇一笑:“原來這就叫真心?!?/br> 廬陽惡狠狠的目光向我掃來,“蕭翎,都是你!” 她猛地?fù)P起巴掌向我臉上扇來,我連忙避開,到底晚了一步,被她狠扇了一巴掌,腮幫子火辣辣的疼。 我捂著臉,一言不發(fā)。 “從小你就風(fēng)光無限,皇后死了你還一副全天下都該寵著你的樣子,你憑什么?你憑什么讓父皇特意囑咐母妃說不準(zhǔn)管你,你憑什么當(dāng)初打了我只有軟禁的懲罰?!憑什么!”廬陽擼起袖子,吩咐宮女:“給我抓住她,本公主今日要好好出一口氣!” 幾個宮女圍上來卻又瑟縮,廬陽怒吼:“怕什么!她如今一介臣婦,我打了她又能怎樣?給我抓住她!” 宮女再次圍過來,我冷道:“我看誰敢?!” 廬陽怔愣,就這一瞬間,“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我俯視著跌坐在地、不可思議捂著臉的廬陽,冷道:“還你的,不謝!” 作者有話要說: 公主威武! ☆、詩會 “剛剛你問我憑什么?” 我掃了一眼趕來要扶她的宮女,冷道:“就憑我是嫡出,而你永遠是庶出!” “時刻謹(jǐn)記著你的身份,這是我作為jiejie給你的忠告。” 廬陽猛地站起,朝我吼:“我沒有你這樣的jiejie,你只是一個從小到大都搶去我東西的人,你居然還敢打我,我要告訴母妃,讓她整死你!” 呵,你母妃?你母妃給我使的絆子還少么? “悉聽尊便。”我轉(zhuǎn)身就走。 “你站?。∧阆脒@么一走了之?!你……”廬陽尖叫,我回身冷冷道:“如果你想把人引來,看見你和剛才那男人親熱留下的痕跡,就盡管叫?!?/br> 她的話卡在一半,恨恨瞪了我一眼,吩咐宮女:“回宮!” 直看見她們身影消失在拐角處,我才轉(zhuǎn)過身去。 廬陽給我的那一掌不輕,稍微碰一碰都疼。我低頭,捂著臉往回走,一個不注意就撞上一人,那人眼疾手快,忙扶住我。 柏嶼溫潤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想什么呢,這么出神,路都不看?” 我低頭,“沒什么?!币墙邪貛Z知道我這副樣子,可不得丟人丟大了? 許是我捂著臉的動作實在太明顯,在他再三追問下,我只能放下手,將和廬陽的過節(jié)草草說了一下。 柏嶼臉色有些沉:“廬陽公主未免太恃寵而驕,怎可對自己的jiejie下此狠手?” 還真別怪廬陽,我給她的那一耳光并沒有多留情,只怕她現(xiàn)在也正是惱得無處躲藏呢。我淡淡笑了下,也沒答話。 見他不忿,我扯開話題道:“對了,前幾日那位亭月姑娘的事可解決妥當(dāng)了?” 柏嶼定了定,道:“你放心,亭月已經(jīng)回豫州了。” 這樣也好,雖然以蘇行止的身手不怕亭月,但總是暗箭難防嘛,亭月這番遠走豫州,也算少了一個隱患。 想想我又覺得自己多事,蘇行止才不要我為他擔(dān)憂呢!他若知道我考慮這些,肯定會說我多管閑事,他肯定不屑地說,這點小事他根本不放在眼底。他這人一貫驕傲自大,也不知哪來的底氣…… “公主?”柏嶼喊我。 “嗯?”我忙回過神,郝然道:“抱歉,你剛剛說什么?” 柏嶼微微一怔,很快輕聲道:“我是說,我過去游學(xué)的時候曾經(jīng)和亭月的兄長有過命的交情,所以才在亭月家族敗落后幫扶她……并非是……招妓才認(rèn)識的?!?/br> 我點點頭:“我知道,當(dāng)初你不就說過,亭月是故人嘛?!?/br> 他有些詫異:“你信我?” “當(dāng)然信你?!蔽覜]覺得不對勁啊,我想了想,“是不是蘇行止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哎呀,他那人一貫說話口無遮攔的,你不要生氣啊?!?/br> 柏嶼抿了抿嘴,“你信我就好?!彼┫骂^,緩緩湊近我,長長的睫羽根根分明,眸如星點,奕奕明光,我的腦子一剎那空白……他這是要干嘛?不會是想要…… 就在我心撲通撲通跳時,越過他肩膀,猛地看見不遠處蘇行止朝這邊走來,看見我眉頭一皺。 柏嶼最終在距離我?guī)状缣幫A讼聛?,他頗為憂心:“公主,你臉上傷痕又重了一些,要回去抹點藥?!?/br> 說完他就要后退,眼看蘇行止就要過來,再多幾步就能看見我臉上的巴掌印,我不知道他知道了廬陽打我會不會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來,心一慌,忙拉住柏嶼的手:“你再看仔細點,看看會不會留疤?” 柏嶼被我動作嚇了一跳,笑道:“這倒不至于?!?/br> 他說完就要讓開一點距離,他退一步我進一步,拉著他手放在臉邊,“你仔細點看嘛!像這樣,捧著?!?/br> “呃……”柏嶼僵硬地捧著我的臉,尷尬地不知所措。在我目光灼灼下,他輕呼一口氣,捧著我臉低頭俯了下來,近在眼前的如畫眉眼,柔如飄絮地手指在臉上拂過,麻麻的,還有點癢。 柏嶼離我這么近,柏嶼居然離我這么近!近得我?guī)缀跻货谀_就可以輕薄他……我還在等什么?我心癢難耐,幾乎就要湊上去親他時,不遠處猛地一聲冷笑。 我和柏嶼迅速各自退開,柏嶼轉(zhuǎn)過身時,我看見蘇行止背對著我們,柏嶼大驚失色:“蘇公子……” 蘇行止理也未理,甩袖就走。柏嶼轉(zhuǎn)過身看我,憂道:“蘇公子誤會了?!?/br> 我望著蘇行止遠去的背影,好似很生氣的樣子,悶悶道:“唔,清者自清。” 柏嶼無言,他頓了會對我道:“我送您回去敷一下藥吧。” 我默默的跟著他,望著這個我肖想了三年的男子,他依舊身姿如松,朗朗晏行,依舊是我喜歡的樣子,可剛剛那樣的機遇下未曾能發(fā)生點什么,遺憾之余,居然又有點兒慶幸。 托柏嶼的福,我悄悄從小路返回客居的時候并無一人發(fā)覺,送我回去后,柏嶼很快就離開了。 寒露見了我免不了又是一陣埋怨,好在她跟廬陽打過交道,也沒有多責(zé)怪我的不是。 銅鏡里,我的半邊臉腫的不像樣,寒露取了玫瑰露給我敷上,啰里啰嗦:“駙馬見了又該心疼了。” “所以呀!”我忙握住寒露的手,“你千萬不能告訴他?!?/br> 寒露橫了我一眼,“難得公主你也能體諒駙馬?!?/br> 我吐了吐舌頭,經(jīng)了剛剛那一遭,我是怕寒露再去跟蘇行止一說,火上澆油。 “蘇行止回來過嗎?”我在寒露面前一貫直呼蘇行止名字。 “回來過兩次,頭一次還嘻嘻哈哈地跟我說了個笑話,第二次直接氣沖沖走了,也不知誰招惹了他?!?/br> 我心虛不已,問寒露:“他跟你說了個什么笑話?。俊?/br> “說的是他手下一個隊列,是某個公府旁支的旁支出身,家里給他說了個很不錯的貴家小姐作媳婦。誰知道今天詩會看見未婚妻跟某個同進士勾搭不清,這不,隊列一時氣不過,就把同進士暴打了一頓。那同進士也是個小公子,家里有些勢力,兩人爭執(zhí)不已,駙馬就是親自去處理這樁事的?!?/br> 寒露說完,又道:“這也怪不得隊列,是個男人看見自己未婚妻跟別人勾搭都要生氣的,要是被戴了綠帽還能忍,那跟烏龜王八有什么區(qū)別?” 寒露這話,似乎把蘇行止一同罵了進去,因為剛剛我似乎給蘇行止戴了綠帽子,盡管那真的只是一個誤會。 我看著銅鏡里依舊紅腫著臉的自己,泄氣道:“寒露,我們回去吧,我這樣可沒法見人了?!?/br> 寒露為難,“可入夜還有詩宴呢,您不是說要看柏小姐艷壓群芳嗎?” 今年詩會不單單是新科仕子的詩會,還是涵苑貴女們的詩會,柏清的確說過,今夜會有夜宴,以詩聯(lián)名,促進貴女和仕子之間聯(lián)姻。柏清能設(shè)置得這么大膽出格,自然也是猜到了父皇的意思。說起來,這還真是難得一見呢。 正為難時,柏清板著臉走了進來,道:“大哥說你受了傷,我來看看。” 我記掛著初時為了蘇行止跟她爭吵的事情,紅著臉不知道該說什么。柏清仔細瞧了我臉,不遺余力的嘲笑:“真難見人,跟五條黃瓜似的?!?/br> “柏清!”我氣得撓她。她一邊躲一邊笑,“別鬧別鬧,我怕癢?!?/br> 打鬧了好一會兒才停了下來,我悵然道:“詩宴我就不參加了,這臉實在沒法見人?!?/br> 柏清認(rèn)認(rèn)真真看了下,問寒露:“到晚上還好不了嗎?” 寒露搖搖頭:“很難?!?/br> 柏清擰眉想了會,忽然對我笑道:“我有辦法了?!?/br> “什么辦法?” 她眨眨眼,賣了個關(guān)子:“到時候你就知道了?!?/br> 果如寒露所說,夜幕降臨時,我的臉也沒好,而蘇行止和我賭氣,竟然跑回了家。 我真正煩心的不是他,我煩心的是詩宴快要開始了,柏清還沒說有什么法子讓我的臉好起來。 明月朗照,天地乾清。 月桂低影,紛紛窣窣,落葉堆了幾層,踩在腳下發(fā)出吱吱的聲音。紅燈點點,大殿巍巍,這里華燈璀璨,遠處寒鴉凄鳴。 我站在后院廊下,焦急地轉(zhuǎn)圈子。 “別轉(zhuǎn)了,我來了?!卑厍鍚赖溃骸斑@一下午,你派人催了我?guī)状瘟四阏f?” 她從侍女手里接過一個輕紗斗笠,往我頭上一罩:“走吧?!?/br> 我呆在原地,憤憤把斗笠摘了下來,氣道:“這就是你想的好法子?你想讓我成為眾矢之的嗎?!” 哦,沒錯,眾人是看不見我了,可待會兒我頂著個斗笠出席,那不是欲蓋彌彰嗎? “你就這么信不過我?”柏清無語,不耐煩地拉我出門,“自己來看!” 咦?滿座都是輕紗斗笠……活像一個個粉嫩的蘑菇…… 我驚奇的看向柏清,她撇了撇嘴道:“下午我命人購置幾十頂斗笠,讓貴女們在詩宴戴上以避嫌。正巧上午龍廷尉隊列鬧了樁丑事,貴女們也無人反對,還夸我想法清奇?!?/br> 我嘖嘖嘆道:“我也覺得很清奇!” 柏清淡淡瞥了我一眼,“是嗎?那待會兒安排的對詩活動你也記得夸夸我?!?/br> “嗯?” 詩宴開始后不久,我頂著斗笠,心安理得地坐進女眷行列,看著對面?zhèn)€個興高彩烈的仕子,心里還有點小激動。沒準(zhǔn),我今天還能吸引哪個青年的眼光,惹他日思夜想呢!然后我會幸災(zāi)樂禍地告訴他本公主名花有主了,然后看著他頹然懊惱,哈哈哈! “咳咳!”旁邊寒露狠狠剜了我一眼,我忙收起笑聲,端莊坐好,再坐好。 期盼著,期盼著…… 當(dāng)我聽完柏清宣布完對詩活動的規(guī)則時,我的愿望—— 落空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咱們一起吹粉紅泡泡哈! ☆、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