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節(jié)
當時場面雖然混亂,但是魏家村的人不可能對小莉出手,研究所的保安都在前面,警察在外圍,那害死小莉的肯定是陶家的那些打手。 “關于這點,調查組也進行了調查,陶沫當時是為了防止大規(guī)模械斗的發(fā)生,所以才會讓陶家的保安過來研究所這邊,本意是好的。”周組長說到這里,也不得不佩服陶沫的手段,打開一旁的筆記本,一段陶沫和盧經(jīng)理對話的錄音放了出來。 魏家村這邊一旦有什么事就是上百號男人拿著武器找上門,陶沫和盧經(jīng)理商量,防止發(fā)生械斗,畢竟不管是那些昂貴的實驗器材還是所里的研究人員都不能有半點損傷,所以陶沫防止發(fā)生意外就調集了幾十個陶家的保安過來了。 而且錄音里陶沫也說的很清楚,如果真的發(fā)生了什么事,不要傷了人,控制住局面等警方來處理就行了。 有了這段錄音,再加上當初械斗發(fā)生時,警察的不作為,即使是周組長也不得不承認如果沒有陶家的保安,當天的事情絕對一發(fā)不可收拾,絕對不是死了小莉一個人這么簡單了,要是魏家村的人真的沖擊了研究所,打死了某個教授,那就是不可挽回的損失。 “誰知道這錄音是不是假的,是她故意這么說的!”小莉母親可不認為陶沫有這么好心,惡狠狠的指控著,“一個黑社會家族的大小姐,有這么善良?不要將我們當傻子騙!” “抱歉,周組長,我的當事人因為喪女之痛,情緒不太穩(wěn)定?!甭蓭熯B忙拉住情緒又失控的小莉母親,小莉的死亡是意外,整個案件里,唯一能爭取的就是死亡賠償金這一塊了。 在律師看來,如果不是因為事情鬧的太大,小莉父母根本拿不到這六十萬的死亡賠償金,刑事責任這一塊根本處理不起來,那么混亂的場面,能說誰是兇手? 真的論起來,那魏家村的人責任才最大,是他們上百號人聚集在研究所門口鬧事,陶家的保安只是被動防守,畢竟除了小莉一個人死亡之外,魏家村的人最多就是一點輕傷,所以從這一點上來說陶沫和陶家的保安根本一點過錯都沒有,誰讓當時現(xiàn)場的警察不作為呢。 就在律師安撫好了小莉父母,縣委其他領導也很滿意這個處理結果,畢竟封惟堯算是被趕出去了,整個事件也可以平息下來了,市委調查小組也算滿意,雖然事情鬧的有點大,好在后續(xù)工作處理的不錯,完全控制住了局面。 “我有異議!”就在眾人都滿意的時候,陶沫突然站起身來,在眾人詫異的目光里將一份調查報告遞給了周組長,“當時袁莉被送魏洋抱著送上救護車之后,我拍照取證了現(xiàn)場的血跡,也進行了化驗,現(xiàn)場的血跡是a型血,而小莉在旅行社的體檢報告上顯示她是o型血,所以我可以肯定小莉當時流的血并不是她的,小莉并沒有懷孕,也不存在流產(chǎn)?!?/br> 一石激起千層浪!所有人都傻眼的愣住了,呆愣愣的看著來了一個神轉折的陶沫,周組長倒是第一個回過神來,翻看著手里頭的報告,越看表情越是凝重。 陶沫不單單是檢驗了現(xiàn)場遺留下來的血跡,而取證了當時救護車上急救小莉時所有的醫(yī)療器械和醫(yī)療用品,證據(jù)齊全。 李自強猛地繃緊了身體,目光銳利的看了一眼陶沫,他一直防備的是封惟堯,卻沒有想到陶沫行事竟然如此的縝密,不過好在小莉的尸體已經(jīng)沒有了,陶沫的說法根本得不到驗證。 “你這是污蔑!”魏洋猛地站起身來,身后的椅子哐當一下砸在地板上,吃人般的目光兇狠的盯著陶沫,如果不是一旁的磊子幾人拉住了,估計魏洋都要沖過來找陶沫拼命了。 “是不是污蔑進行尸檢就可以了,而且我派人調查了袁莉在旅行社的朋友,在事發(fā)的一個星期之前,袁莉幾人還在海鮮自助餐廳吃了大量的海鮮產(chǎn)品,甚至還吃了冰激凌,這些跡象都可以說明袁莉并沒有懷孕?!?/br> 陶沫的一切調查都在暗中進行的,可以說是證據(jù)確鑿,“所以我想要周組長調查當時救護車上的醫(yī)護人員,一個沒有懷孕的人是怎么流產(chǎn),甚至大出血死亡的,這根本就是謀殺!” “立刻進行尸檢,將當時救護車上的醫(yī)護人員立刻看押起來。”周組長雷厲風行的下達著最新的命令,他也不傻,陶沫這邊的證據(jù)齊全,而且小莉死亡的案件里,陶沫根本沒有刑事責任,最多就是賠償二十萬而已,這對陶沫根本不算什么。 可是陶沫卻進行深入的調查,這說明陶沫并沒有說謊,小莉不是意外死亡,而是被人謀殺,想到這里,周組長看向李自強的目光就多了一抹不易察覺的詭異了,整個案子,陶沫算是受害者,不過只是賠償一點錢而已。 真正受牽連的則是封惟堯,一個從政的人,黨內(nèi)記大過的處罰,就地免職副縣長的職位,而且毆打縣委書記,這一條條的如果記錄到了封惟堯的履歷里,他的政途絕對完了。 周組長甚至懷疑這是不是封惟堯家族的政敵在暗中cao控的,目的就是毀掉小一輩的前途,畢竟一個家族最終需要靠年輕一輩來支撐,封惟堯如果不能從政,絕對是他們家族的一個重大損失,這一刻,周組長的思路已經(jīng)完全陰謀化了。 半個小時之后。 “什么?小莉尸體已經(jīng)被火化了?這是怎么回事?”周組長臉色陰沉到了極點,之前的種種還只是推測的話,那么此刻,周組長已經(jīng)可以肯定小莉的死就是謀殺,目的就是為了打擊封惟堯。 “是殯儀館那邊出了錯?!币慌詤R報人苦笑的將事情說了一遍,殯儀館雖然也是事業(yè)編制的單位,但是一般人都不愿意來這里上班,尤其是負責尸體焚燒這一塊,整天和尸體打交道,一般人就更不愿意了。 川渝縣殯儀館焚燒尸體的是一個五十來歲的老酒鬼,孤寡老人一個,膽子比較大,結果他偏偏喝多了酒,看錯了記錄。 原本要焚燒的是川渝縣一個老乞丐,不知道是從什么地方來的,不是川渝縣的人,死在這里之后,公安局這邊稍微比對了一下失蹤人口,查不到,尸體放在了殯儀館,等過了三個月,依舊無人認領,按照規(guī)定就可以焚燒了,骨灰就放到公墓里。 可是老酒鬼喝多了,將小莉的尸體直接被他在火化間給推進焚燒爐了,結果,周組長這邊要進行尸檢,到殯儀館一查,小莉尸體沒有了,再核對了數(shù)據(jù),這才發(fā)現(xiàn)原本該火化的老乞丐的尸體還在,這肯定是弄錯了尸體。 小莉的尸體沒有了,這就是死無對證,所以被看押的醫(yī)護人員也一口咬定小莉就是流產(chǎn)之后大出血死亡的,當時的醫(yī)療記錄還有之后的死亡證明,一應俱全,完全不怕查,甚至還要上告陶沫誣陷他們,追究他們的責任。 死無對證,沒有了小莉的尸體,陶沫這邊事先所有的調查證據(jù)可以說都是空談,小莉父母原本就不滿意小莉的死就只有幾十萬的賠償,再加上被有心人一挑撥,小莉父母堅定的認為這是陶沫不想賠錢,想要推脫責任。 魏村長雖然一輩子都在村子里,但是因為年齡的積累,這個老村長有自己的思考方式,他知道陶沫沒有責任,但是人心都偏的,魏村長不得不為了自己兒子還村子里磊子幾個小輩考慮,更何況一切和他想的一樣,陶沫只是要賠償二十萬,人不會坐牢。 可是魏村長卻沒有想到陶沫竟然說小莉沒有懷孕,她的死亡是蓄意謀殺,魏村長在房間里抽了一夜的旱煙,他清楚的知道,如果小莉死亡就這樣了斷,對魏家村的人而言是最好的結果。 如果真的繼續(xù)調查下去,會出事的肯定是自己兒子和磊子他們。所以在思考了一夜之后,這個身體還健碩的老人有了決定,他要將事情鬧大,鬧到上面無法再調查,只能草草結案。 毫無征兆的,第三天一大早,魏家村幾百號人連同小莉父母這邊的十多個親戚,再加上被調查的幾個醫(yī)護人員的親戚家人,幾百號人突然沖擊了川渝縣政府大樓,眾人怒吼著,要嚴懲兇手。 而陶沫這個黑幫大小姐首當其沖就是最大的兇手,魏家村的人高喊著一命還一命!陶沫草菅人命,甚至連二十萬的賠償金都不給,反而誣告醫(yī)院人護作假,說小莉沒有懷孕,這種說法一傳出來,就讓川渝縣一直關注的百姓們都憤怒了。 而外圍聚集的群眾里,有不少是被李立濤和肖華暗中指使著,站在人群里不斷的散播不利的言論進行挑撥,激化矛盾,整個場面徹底的亂了,門口的保安嚇的逃走了,門口停著的幾輛公車被推翻之后就被打砸了。 今天一大早,陶沫和封惟堯還有李自強等人也都聚集在了會議廳里,原本周組長是要討論后續(xù)的調查,畢竟小莉尸體已經(jīng)被火化了,沒有尸體就沒有證據(jù),結果會議剛開始不到三分鐘,外面就亂了。 “你們快走,有后門嗎?”從窗口一看到下面混亂的局面,周組長表情立刻嚴肅起來,其他人或許沒有危險,但是陶沫和封惟堯就不一定了,這么多人已經(jīng)鬧起來了,混亂里被打死或者被踩死絕對都有可能。 縣委的領導也都嚇得夠嗆,下面人的吼叫聲清晰可見,這幾百人一旦沖進縣政府大樓,到時候天知道誰會倒霉的被打死,而且死都白死了,法不責眾,更何況這么多人,誰知道是被誰給打死的。 站在窗戶口向下看的陶沫也是一怔,眼神凝重起來,她沒有想到魏家村的人如此的瘋狂,原本今天早上,陶沫和封惟堯已經(jīng)通了氣,打算將小莉的尸體拿出來,而且是市公安局的法醫(yī)進行的尸檢,可是此時如此混亂,說什么都沒用了。 “快走!”封惟堯冷著臉推了陶沫一把,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下面目測一下至少有三四百人,而且封惟堯可以肯定,除了魏家村的人,這聚集的人中,絕對有李自強的手筆,群情激憤的時候,隨便派人帶頭挑撥一下,就能亂起來,這一亂起來,死個把人太簡單了。 “他們想逃,大家快將這些兇手給堵?。 ?/br> “不要讓兇手逃走了!” “大家沖啊,打死兇手!” 混在人群里不斷挑撥的正是李立濤事先安排的人,此時眾人蜂擁的沖進了大樓,有些人被推搡的摔在地上,被踩的直叫,有些人則紅了眼,順著人群又是打又是砸的,還有順手偷走辦公室里桌子上的手機。 “我們分開走,你們兩個從這邊,我們走這邊,老所長你們找地方躲起來?!标P鍵時候周組長還算冷靜,因為防備著李自強,周組長讓陶沫和封惟堯第一個出了會議廳。 整幢大樓幾十個辦公室,一時半會那些人也找不到他們的行蹤,如果李自強跟著,他若是通風報信,陶沫和封惟堯那才是真的危險。 直接到了六樓,進了一間辦公室,關上門之后,陶沫打開后面的窗戶,現(xiàn)在從樓梯口出去是絕對不可能了,只能從窗戶,這是六樓,陶沫倒是可以徒手從六樓順著下水管道或者懸掛在外面的空調外機爬下去,然后從行政大樓后面的圍墻翻出去。 “你行嗎?”陶沫看向鐵青著臉的封惟堯,這里是六樓,又沒有什么防護措施,樓下就是草坪,這要是摔下去,絕對會死人的。 封惟堯在經(jīng)常張狂了二十多年,第一次如此的狼狽,即使關了門,還可以聽見樓下的噪雜聲,他知道最多就分鐘的時間,幾百號人絕對會找到這里,可是封惟堯畢竟沒有接受過專業(yè)訓練,此時根本無法從六樓徒手下去。 陶沫眉頭微微一皺,從樓梯出去必死無疑!只是魏家村的人還好一點,若是李自強安排了其他人混在憤怒的人群里,到時候封惟堯就危險了,就算他的背景再強大,在這種混亂里被殺了也根本查不到一點的線索。 “你能下去就快走,不要管我!”怒喝一聲,封惟堯狠狠的抹了一把臉,年輕而桀驁的臉上劃過一抹狠戾之色,這個時候能逃一個是一個了,他也沒有想到這些人這么瘋狂,竟然敢沖擊政府大樓,這簡直是造反。 “你找地方躲起來,我從正面窗戶出去,吸引他們的注意力,你小心一點?!狈馕﹫蚺啦幌氯?,那也沒有辦法了,陶沫快速的開口,隨后將包里防身的手槍遞給了呆愣的封惟堯。 “如果被發(fā)現(xiàn)了,用手槍挾持一個人質,震懾住他們就行,里面絕對有李書記的人,如果有人帶頭挑唆,記得拿他們開槍,殺雞儆猴,打大腿就好,別鬧出人命?!?/br> “你?”震驚的一愣,封惟堯是沒有想到陶沫在這樣危機的時候,竟然將手槍給了自己,他知道外面這些混亂的人群是被人挑唆的,真的看到槍了,看到死人了,絕對不敢輕易上前。 畢竟誰都怕死,他們會沖擊大樓,也是一時腦子發(fā)熱被人挑唆的,但是封惟堯根本沒有想到陶沫會將生存的機會留給自己。 “我們一起躲起來,周組長在外面,一定會聯(lián)絡公安局和武警大隊的人,只要再拖延幾分鐘我們說不定就安全了?!蔽站o了手槍,封惟堯正色的看向陶沫,眼眶莫名的發(fā)酸。 他和陶沫只是認識,因為這一次的案子才多了接觸,可是這樣危險的時候,她竟然將手槍給了自己。 “不,我出去引起他們的注意,拖延時間,放心,我掛在外面短時間里會很安全,而且大部分人都進了大樓,我如果能下樓就更安全了,別婆婆mama了,快躲起來,我不會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碧漳χ戳艘谎鄯馕﹫?,隨后打開大樓正面的窗戶,動作靈巧的上了窗檐,然后快速的開始下著樓下爬了去。 封惟堯喉嚨堵住了一般,快步的沖到了窗口,卻見陶沫已經(jīng)慢慢的順著外墻開始往下爬,大樓背面外墻還有下水管道和空調外機,而正面這邊卻什么都沒有,即使是陶沫,速度卻也慢了很多,也危險了許多。 將一個大木柜推到了門口,將門給堵住了,躲在狹小的儲藏室里,封惟堯藏身的地方選的很好,這是大樓五樓的一個儲藏室,十來個平米,很是狹窄,如果真的被發(fā)現(xiàn)了,他完全可以挾持一個人質站在門口,不用擔心腹背受敵,只要拖到救援來了即可。 封惟堯知道陶沫這么做是為了給自己爭取時間,狠狠的抹了一把臉,外面的噪雜聲越來越大,身為世家子弟,封惟堯知道京城那些狐朋狗友,除了幾個發(fā)小之后,其他人更多的是因為封家的利益而圍繞在自己身邊,如果有一天封家倒臺了,那些人絕對跑的比誰都快,甚至還會落井下石。 只有在危險的時候才知道誰是真正的朋友!粗重的喘息著,封惟堯腦海里再次浮現(xiàn)出陶沫翻下窗戶時那輕柔的笑容,那一雙黑眸干凈透亮,閃爍著他不曾見過的冷靜鎮(zhèn)定,明明那么瘦弱的一個小丫頭片子,此時卻在封惟堯的心里寫下重重的一筆。 “人在這里,在窗戶外面!”突然,噪雜聲大了起來。 封惟堯一驚,快步的向著窗口趴了過去,卻見相隔足足有十多米的外墻上,陶沫故意踢碎了一塊窗戶玻璃,引起了室內(nèi)正在找人的那些人的注意,而隨著這一嗓子,不少人都順著窗口向著外面看了過來。 見到陶沫之后,很多人都放棄了尋找,紛紛開始下樓,這個時候陶沫已經(jīng)到了四樓,躲在五樓儲藏室的封惟堯可以清楚的聽見不遠處咚咚的腳步聲,陶沫剛剛那一腳踢碎了玻璃,幾乎將所有人都引走了,封惟堯更安全了。 而此時,一樓的地面上也站了三十多個人,不少人都沖到了三樓和四樓的窗戶,甚至有人搬著椅子,向著掛在外面,抓著電線管道的陶沫砸了過去。 身體一晃,陶沫右腳對著砸過來的木頭椅子踢了過去,砰的一聲,椅子直接從四樓掉到了下面,樓下仰頭看著的三十多個人驚恐的連連讓開,椅子砸在地上碎成了一截一截的木頭。 這邊看到有人砸椅子了,窗口的其他人也開始拿東西紛紛向著陶沫砸了過去,茶杯、花盆、書,一時之間,掛在外面的陶沫眼角抽了抽,將精神力運用到了雙手上,快速的順著大樓外墻向下爬著。 幸好這是老式的大樓,外墻是以前的造型設計,每一扇窗戶上下都做了窗檐來防雨,這才讓陶沫有了可以攀爬的地方。 好了,到三樓了!陶沫稍微松了一口氣,此時已經(jīng)是滿頭的汗水,整個人狼狽不已,之前有人砸了茶杯下來,雖然沒有砸中陶沫,可是茶水卻潑了陶沫一頭一臉的,接著就是一個花盆砸下來,陶沫驚險的避開了,可是花盆里的泥土和沙子又潑了一頭一臉的,和著茶水,陶沫簡直不能看了,這個時候她也騰不出手來擦一下。 此時樓下已經(jīng)聚集了兩百多人,還有一百多人,分散在三樓和二樓那一排幾十個的窗戶口,一個一個伸長了頭和身體,因為下面站了不少人,倒是沒有人再敢用東西砸陶沫了,紛紛找了掃把和拖把,想要將掛在外面的陶沫給打下來。 遠遠看起來就像是打地鼠的畫面,不同的是只有陶沫一個地鼠,窗口橫七豎八的都是掃把和拖把,陶沫向著哪邊爬,哪邊的棍子就打了過來。 政府大樓前都不種上幾棵大樹!否則也可以跳到樹上逃走,掛在外面晃動的陶沫又踢開了一個揮舞過來的掃把,三樓也有點的高,跳下去可不好受,而且下面還有兩百多人,這一跳下去都能被人潮給淹沒了。 目前最安全的就是掛在三樓的外墻上等待救援,掛在二樓不安全,防止也有人從窗口爬出來,或者找了梯子爬上來。 四樓太危險,若是一不小心掉下去,不摔死也要斷胳膊斷腿的,所以陶沫就如同蜘蛛俠一般掛在三樓外墻上。 救援怎么還不到!陶沫粗重的喘息著,正想著,突然汽車喇叭聲在外面響起,呼啦一下,幾輛軍用大卡直接開了進來。 樓下聚集的人一看到軍綠色的大卡車并沒有停下來的趨勢,嚇得紛紛向著兩邊的花壇草坪躲避了起來,將卡車直接開到了大樓的入口處,隨著卡車的停下,一個一個綠色軍裝的大兵紛紛跳了下來,一部分人直接沖進了大樓里面,一部分人則是快速的控制著樓下面的兩百多人。 那是大叔和cao大哥?因為軍方的人突然到來,二樓和三樓窗口的人也都停止了手中揮舞掃把拖把的動作,得到喘息機會的陶沫愣了愣,卻眼尖的看到了人群里那兩個異常高大的身影。 如同有心靈感應一般,陸九錚第一時間抬頭看了過去,立刻就看見掛在三樓外墻壁上那晃動的清瘦身影,面癱臉在瞬間黑了下來。 “大叔!”果真是大叔,陶沫興奮的騰出左手晃了晃,激動的又嚎了一嗓子,“大叔,你怎么來了?” 留守在下面的士兵和cao權等人看到陶沫那晃動左手的動作,刷的一下,眾人的心臟都快要嚇的停跳了,那可是三樓,摔下來也是能死人的! 士兵的動作很快,二樓三樓窗口的那些人很快就被控制了,陶沫滿臉都是壓抑不住的笑容,如同小野猴一般,動作迅速的向著二樓爬了下來。 踩著地上散落的各種雜物,陸九錚的表情徹底陰霾下來,一股狂暴的怒火在黑眸里燃燒著,看著已經(jīng)爬到二樓的陶沫,低沉的聲音硬邦邦的響起,壓抑著無法言說的滔天怒火,“跳下來?!?/br> 聽到陸九錚的聲音,陶沫幾乎沒有絲毫猶豫的,直接從兩米多高的二樓跳了下來,陸九錚伸出雙手,強勁有力的手臂穩(wěn)穩(wěn)的接住跳下來的陶沫,對上她滿是泥垢的小臉,那一雙眼滿是驚喜的笑意,笑著露出一口小白牙。 “大叔,你怎么會在這里?”陶沫是真的高興,一開始她還以為軍方的救援來了,誰知道只是從三樓一掃,一眼就看到了一群士兵中鶴立雞群的陸九錚,此時小臉上的笑容是怎么都掩飾不住。 陸九錚面癱臉因為怒火而緊繃著,太過于憤怒之下,冷硬的五官顯得愈加的冰冷而駭人,只是抱住陶沫的雙臂用力的收緊了幾分。 從地上這幾把椅子摔碎才程度可以計算出,椅子至少是從四樓摔下來的,一想到陶沫一個人掛在外面,而這些人竟然用椅子砸,用掃把拖把打,陸九錚眼中的殺氣在瞬間實質化,若不是面對的這些是被煽動的普通群眾,陸九錚幾乎要殺人了。 同樣憤怒的還有cao權,地上散落的東西不少,破碎的茶杯、水瓶、花盆,各種辦公室里的雜物應有盡有,一想到陶沫被逼的只能爬窗,還被如此對待,cao權黝黑的臉龐滿是遏制不住的怒火。 發(fā)現(xiàn)了陸九錚那過于懾人的殺氣,陶沫掙扎的從陸九錚的懷抱里跳了下來,小手抓著他的大手安撫的晃動了幾下,“大叔,你看,我這不是沒事嗎?” 陸九錚大手幾乎在瞬間反握住了陶沫的手,這一生,陸九錚從不曾如此的憤怒過,那種怒火,讓陸九錚如同發(fā)狂的野獸,讓他第一次想要殺人,用鮮血來平息心頭那燃燒的怒火,他們怎么敢!他們怎么敢! 陸九錚甚至不敢相信,如果不是因為他一直派人注意著陶沫的安全,如果不是趕來的及時,到時候會發(fā)生什么,陸九錚鷹隼般的黑眸鎖定著笑靨如花的陶沫,猛地一個用力將人拉進懷抱里用力的抱住,差一點,他差一點就失去這丫頭了。 軍方的人來的更快,控制住了局面之后,縣公安局的警察和武警大隊的人才姍姍來遲,此時被扣押住的普通群眾,已經(jīng)完全的清醒過來,一個一個垮著臉,不停的哀求著,他們真的只是腦子一時發(fā)熱才會跟著魏家村的人發(fā)起了暴亂。 周組長等人此時也狼狽的從大樓里走了出來,任誰都沒有想到會突然發(fā)生暴亂,好在只是十多個人在踩踏里受傷了,政府這邊也有幾個人因為阻止暴亂的群眾而被打傷了,不過都是輕傷,沒有出人命。 封惟堯從五樓沖了下來,此時看到陶沫如同花貓一樣站在一個身穿軍裝的男人身邊,微微一愣,隨后急切的開口:“陶沫,你沒事吧?” 陸九錚目光掃過封惟堯手里頭抓著的手槍上,眼神陡然一冷,這樣危險的時候,他一個男人竟然躲在樓里,還握著陶沫的手槍,讓陶沫一個小姑娘面對危險。 陸九錚的眼神太過于銳利冰寒,封惟堯被看的渾身一繃,尤其是察覺到了陸九錚的目光落自己手中的手槍上,表情頓時尷尬的變了變,封惟堯知道陸九錚那銳利如刀的眼神代表著什么意思,那是赤裸裸的不屑和嘲諷。 一時之間,封惟堯表情變了又變,他性子高傲,脾氣也暴烈,可是此時卻如同小丑一般,他想要反駁,想要說這槍不是他愿意要的,是陶沫動作太快,他根本來不及阻止,陶沫已經(jīng)翻下窗戶了。 可是封惟堯知道再多的言語都是蒼白而無力的,事實就是事實,在危險的時候,他讓一個女人犧牲了她的安全來保護了自己。 可是這個當兵的他憑什么用這種看垃圾一樣的眼神看著自己,這也不是自己愿意的,封惟堯在惱羞成怒之后,火氣也蹭的一下冒出來了,尤其是看到陶沫親密的挽著陸九錚的胳膊,心里頭更是一股子說出來的煩躁和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