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片无遮挡高清免费久久,在线亚洲高清揄拍自拍一品区,成熟女人色惰片免费观看,久久噜噜噜久久熟女精品,综合激情平台夜夜做,avt天堂网手机,久草色网视频国产

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不計其庶在線閱讀 - 第194節(jié)

第194節(jié)

    周姨娘又捂著嘴大哭,好半晌才死死抓著庭蕪的手腕道:“小七……小七……你不知道……小八他……是我害的!”

    第382章 汪汪汪

    庭蕪看著周姨娘的嘴一張一合,大腦一片空白。幾個仆婦聽到如此迷辛,皆變了顏色。良久,庭蕪勉力冷靜下來,扯出一個笑臉道:“姨娘可是驚的糊涂了?”

    周姨娘抓著庭蕪的手越發(fā)用力:“你同大姑娘說,我憑她處置!別記恨你哥!小七,小七,你哥哥就靠你了!你要好好求她,你只有一個哥哥,將來還指著他替你出頭呢!”

    庭蕪不關心那亂七八糟的,直問:“你說你害了小八,是怎生動的手?我們怎地不知道?四jiejie那般搜查,甚都沒有!”庭芳頭一個懷疑的便是周姨娘,有人被害時,且看受益者是哪個,通常八九不離十。小八亡故,于庭樹還在兩可之間,不說外頭,哪怕葉家三房爭家當,多個兄弟就是多個臂膀。唯有周姨娘,最是得利。唯一有兒子的姨娘,非陳氏娘家實力雄厚,早被踩到泥地里了。可周姨娘房里沒有毒藥,小八身上也沒有傷痕。庭蕪強調,“姨娘,此事非同小可,你萬不可亂說。”

    周姨娘滿面淚痕:“四姑娘聰慧,可她年紀小,不知世事。害人的不止毒藥,還有鹽?!?/br>
    “鹽?”

    周遭有懂的仆婦一個激靈,驚恐的看著周姨娘,小八竟真的是她所殺!嬰兒沾了重鹽即刻就會死,羅剛家的后退了一步,好狠毒的婦人!葉家大房人丁那樣單薄,還殺了男丁!怪不得要遭報應!小八死前也是不住抽搐,還有孫姨娘,那是人家的冤魂來尋仇。怪道好端端的,庭樹就抽起羊癲瘋來!眾人看周姨娘的眼神飽含了復雜,有懼的、有厭的、還有佩服的。

    周姨娘不肯再提小八,無助的問庭蕪:“七丫頭,你哥哥只是生病吧?太醫(yī)能救他的對吧?”

    庭蕪還能說什么?她心亂如麻,她的親娘害死了她的弟弟!把自己生下來的人,在殺了人后歡欣鼓舞,毫無愧意,直到庭樹出事,才想起舉頭三尺有神明!庭蕪失魂落魄的站起身,往外頭走去。一個仆婦拉住她問:“姑娘哪里去?”

    庭蕪游魂一般:“去找大jiejie?!辈还苤芤棠镒鲞^什么,庭樹總是無辜。

    仆婦生怕庭蕪點了自己陪同,悄悄的放開手,溜的不見人影。庭蕪飄到門口,門房忙道:“姑娘……”

    庭蕪有氣無力的道:“你能帶我去福王府么?”從未獨自出過門,外頭的路都不認得。庭蕪忽然覺得自己比起庭芳,簡直一無是處。

    家里此般亂象,門房無可奈何的答應了。他很不想出門,但眼瞅著庭樹咽氣,待庭瑤騰出手來,他九條命都不夠賠的。做人家奴還有什么選的呢?葉家家底還在,后頭養(yǎng)了匹馬,并有一輛小車。日常不出門,都沒收拾,積了極厚的灰塵,乃當日舊物。庭蕪對著污糟視而不見,徑直上了馬車,出得門去。

    車里的灰塵嗆人,放下簾子后更是呼吸困難。庭蕪在一個隱蔽的空間里,終于哭出聲來。她已不記得什么時候與周姨娘生分的,只記得周姨娘不止一次的在背地里罵她傻,罵她被庭芳騙了。她以為周姨娘不過嘴碎,不過小心眼,萬沒想到她還有如此瞞天過海的手段!庭蕪想起周姨娘當時的得意,不寒而栗。七月酷暑,悶熱的馬車里,庭蕪冷的牙齒都在打顫。

    我怎會有如此惡毒的親娘???庭蕪閉上眼,看見了小八只長了兩顆門牙的笑臉。痛苦的捂著臉,小八……小八……陳氏的絕望,葉閣老的痛哭,庭瑤與庭芳的難過歷歷在目。庭蕪抑制不住的想,庭樹知道么?庭樹有參與么?或者,就如孫姨娘被攆時那樣,就算知道,也只有冷漠?

    巷子口遇到一個街坊,好心勸了句:“外頭正打,你們出門作甚?還不快回去!”

    門房苦笑著解釋:“我們大爺不大好,去請大夫?!?/br>
    街坊道:“是看了劉二哥唬著了?”

    門房頹然的搖頭:“不知道?!?/br>
    街坊同情的看著門房,又掃了眼馬車,嘆了口氣道:“仔細些看著吧,有事兒別想著馬車,趕緊撒丫子跑?!?/br>
    門房都快哭了,吸著鼻子點頭道謝。告別街坊,門房抖著聲音問:“姑娘……”

    庭蕪沒答話,她知道前方有危險,或許此一去便再也不得回,或許就似那間壁的劉二哥,做了歹人的刀下亡魂??墒峭涞木皼r不由人,他有個三長兩短,大房就真的絕了后。庭樹再無用,他總能生孩子,總能替葉家延續(xù)血脈。庭蕪垂下眼,或許需要庭樹的只有她們母女,對陳氏而言,都不是親生,庶出與過繼又有什么區(qū)別?面對至親,她做不到袖手旁觀。她不是葉庭樹,憑天大的事,躲在殼子里不出來。她問過庭芳,為什么待她好?庭芳理直氣壯的答道:“因為我們骨rou相連?!?/br>
    隔了肚皮的庭芳待她尚且如此,她與庭樹一母同胞,又怎能見死不救?

    走出巷子,嘈雜鋪天蓋地的襲來。有婦孺的哭聲,有男人的喊聲,有傷者的呻吟,有不知什么的撞擊。門房盡量靠邊趕車,一群群的人在街上亂竄,不知是追人的,還是被追的。街邊的人家店鋪都關門閉戶,比起往日的熱鬧,街上的人算不得多,卻是亂的叫人心焦!京城那么大,葉家離福王府那么遠!

    一隊騎兵從他們身邊掠過,再一隊步兵跑過。門房咬咬牙,回頭對庭蕪喊:“姑娘抓好了,咱們用跑的!”話畢,不待庭蕪答應,駕著馬小跑著朝目的地而去。

    庭蕪被顛的五臟翻滾,身體的難受加重了情緒上的惡心,她很想吐。真不想見庭瑤,見了面她該說甚?告訴庭瑤讓她殺了自己親娘?還是隱瞞真相,讓該償命的周姨娘逍遙法外?庭蕪從未混亂至此,世間果真有報應,她先逼迫仆婦出門,立刻就被事態(tài)逼出了家門。周姨娘昔日的得意,今日的淚水,攪的她頭痛欲裂。方才極力壓制的恨意噴薄而出。想大聲質問親娘:你為什么殺我弟弟!為什么?為什么!?娘縱不愛我們,也從未苛責過,你怎么就狠的下心去殺了她的命根子!

    看著腕上的蝦須鐲,是春日里庭芳送過來的生日禮物。庭蕪痛苦的抓緊鐲子,四jiejie,你知道了一切齷齪時,會不會像丟下大哥一樣毫不留情的丟下我?四jiejie……四jiejie……你能原諒我么?

    馬車突然停住,門房掀開簾子拉起沉浸在思緒中的庭蕪狂奔。庭蕪才聽見后頭的肆意的狂笑與追趕的腳步,不敢回頭。門房帶著庭蕪飛快的轉彎進入胡同,七拐八彎后街面的聲音漸漸遠去,被隔絕在重重房屋之外,寂靜如同雪洞。無聲,比喧鬧更可怕。庭蕪跟著門房,在胡同里鉆來鉆去,追兵卻好似能聞見氣味一般,怎么都甩不脫。

    門房滿心憤懣,媽的他都趕上些什么主子!有謀反的,還有送死的!葉家人能消停一日嗎?庭蕪是個嬌小姐,門房牽的尤其吃力。又拐進條小路,暫不見了追兵的蹤影。門房氣喘吁吁的停下來,對庭蕪道:“姑娘,我看見他們腰間的黃繩了,是勇王的人,同前夜殺了劉二哥的是一伙的?!?/br>
    庭蕪勉強定神問:“我們離福王府還有多遠?”不管朝哪方走,都是危險,不如去福王府,至少有親衛(wèi)。

    門房看著庭蕪,跪下,磕了個頭:“姑娘,我?guī)е闩懿粍??!?/br>
    庭蕪瞪大眼。

    門房起身把庭蕪往草叢里一推,頭也不回的跑了!庭蕪根本來不及呼喊,方才張狂的笑聲越過土墻在庭蕪耳邊炸響。庭蕪無助的縮在草叢里,一動也不敢動。恐懼,比前日晚上更甚!庭蕪覺得自己快要窒息,屏息凝神的看著一群人從眼前呼嘯而過。眼淚如決堤的江水滑落,她家的門房是用自己引開了追兵么?是救了自己一命么?腳軟的摔倒在泥土上,庭蕪都不敢想自己落入叛軍手里的下場。不管門房是何目的,都應謝他。

    從草叢中艱難的爬出來,庭蕪立時呆住了。陌生的巷子,陌生的房屋,她不認得在哪里,不知道家在何方。緊閉的門戶敲不開,她連問路都做不到。茫然的沿著巷子走著,出門太急,她穿的是軟底的繡花鞋,石頭膈的她腳底生疼。胡同縱橫交錯,庭蕪在里頭徹底迷失了方向,她好像一直在原地打轉,又好像走了好遠。見不到大街,更見不到人。各色的土墻阻擋了視線,她知道皇城在北方,福王府離皇城很近,可是怎么都無法直線向北。明晃晃的日頭照著她,京城的白日,也有鬼打墻么?

    天漸漸黑了,庭蕪沒有回家,門房也沒有。羅剛家的怕的發(fā)抖,她根本就沒去福王府,她一直躲在巷子口,故意弄的滿身狼狽裝作從福王府回來。街坊告訴她,外頭在殺人,她不敢出去。庭瑤的人三五不時的會來查看,她害的姑娘丟了,庭瑤會殺了她,會殺了她……她不想死!不能等死!羅剛家的伸腳慢慢挪向大門。沒人注意她,庭樹一直高燒不退,所有人都在看著那顆寶貝蛋。悄無聲息的走到門口,依舊沒人。羅剛家的深吸一口氣,摸了摸袖中藏著的碎銀,朝著黑暗中絕塵而去。外頭再可怕,至少此刻逃得一線生機。

    京城足足亂了五日,皇宮的大門堆的尸山血海。所謂人海戰(zhàn)術,便是用人命填出一條生路,確保皇家的安全。朱色的宮墻染上了焦黑,顯的異常頹廢?;蕦m附近的王府燒的七零八落,不復往日光鮮。一直被夜襲火攻的福王疲憊不堪,聽得叛軍終于撲殺干凈,癱在水榭的地板上無法動彈。總共五六百壯丁,得護著福王府,并護著隔壁兩處省的被連累。親衛(wèi)加仆從累的脫力,沒人來得及考慮做飯,庭瑤叫廚下只做饅頭與眾人果腹。熬到第四日,福王再無食欲,至此刻已是粒米未進。什么都不想吃,只想睡,太累了!原來打仗是這般滋味!原來小舅舅遭受了十幾年的荼毒!

    庭瑤趴在竹床上,床下就是呼呼大睡的福王。五天五夜,筋疲力竭。早顧不得男女大防,最安全的水榭里睡的橫七豎八,往日的規(guī)矩純是閑的蛋疼!庭瑤的眼皮重如千鈞,她想睡,又不安。叛軍打退了,可她好似落下了什么重要的東西。好困,想不起來,到底是什么?眼睛慢慢的合上,劫后余生的福王府徹底陷入了安靜。

    第383章 汪汪汪

    京城遇襲,天下震動。上一回的小打小鬧已讓各地都生出了花花腸子,今次整整打了五日,有那動了心思的,即刻散播謠言,說了好些甚紫微星暗淡,李家氣數(shù)已盡的話來。也確實是氣數(shù)已盡,京城的城墻最為堅固,駐守亦是大同調回的精銳,還非得等到薊鎮(zhèn)總兵帶人來助才把叛賊打敗,簡直奇恥大辱!薊鎮(zhèn)總兵也是想不明白,這起子流民組成的叛軍如此孱弱,竟打的京城落花流水,連他心里都犯嘀咕,難免動了動心思。不過一瞬,便想起了駐守大同的趙總兵,打了個寒顫。那可是能把蒙古大軍攆回草原的狠角色,倘或不是福王舅舅,尚可一搏。既是宮中養(yǎng)大,旁人誰都能反,就他不能忘恩負義,還得比尋常人更為忠勇,必是不容人謀奪李家江山。薊鎮(zhèn)總兵趕緊斂了神,進宮陛見。

    圣上祖孫三人憔悴不堪,勉強接見了有功的薊鎮(zhèn)總兵,隨手扔了個國公出去,因是打了“勇王”的人,偏就封了個勇國公。新出爐的勇國公抽抽嘴角,這小心眼的毛病!見圣上實在精力難濟,趕緊退出宮廷,又往福王府去。

    福王才睡了不到一個時辰就被劉達死命搖醒。艱難的爬起來見人。薊鎮(zhèn)總兵名喚武遠,家中世代武勛,原世襲的千戶,一步步爬到總兵,亦是有為之人。五十來歲的年紀,恰是武將最好的時光。經(jīng)驗足夠豐富,身體尚未垂垂。除了趙總兵,邊疆最高指揮多是差不多的年紀。

    福王的景況比圣上還糟糕,至少大火不曾燒進皇城,而幾個王府則與火舌奮斗了好幾個日夜。勉強整肅衣冠,遮蓋不住的雙眼浮腫,面色潮紅。勇國公頓時覺得自己來拜見福王是個愚蠢的決定,可人都來了,禮便要走上全套。

    福王十分客氣的將人扶起,抓住勇國公的胳膊激動的道:“此番當真多謝總兵,圣上可有封賞?”

    勇國公有些得意的道:“賞了個國公。”

    福王登時滿面笑容:“圣上英明,恭喜、恭喜!”

    勇國公說了句套話:“皇恩浩蕩!”

    福王攜了勇國公的手坐下,吩咐左右:“去整治一桌酒菜來,我與國公喝兩杯?!庇謱τ聡溃皩嵡槟阋睬埔娏?,不是我慢待,恐難有珍饈,借點國公的喜氣。待來日天下太平,我再設一桌好酒好菜,通飲至天明!”

    勇國公心中納罕,福王不熊??!挺會來事的!以往是藏拙?或是長大了?想想福王的年紀又釋然,才二十幾歲,先前且是孩子,又是幼子,不任性作甚?勇國公既來拜見福王,便是公然站了隊,主上和氣再好不過。忙道:“殿下賞飯已是天恩,豈敢挑剔。”

    福王:“……”天恩……他要造反終于人盡皆知了么?打著哈哈道,“無需客氣!我最喜武將,爽快!咱們今日不醉不休!”

    要接待勇國公,廚房又亂糟糟的,長史拿不定主意,只得報到了庭瑤跟前。庭瑤困的想抓狂,對著手背狠咬了一口,才徹底清醒。定了定神,知道關鍵時刻,每一個總兵都輕忽不得,親去了廚房撿了些許能用的叫細細做好。菜是不能出彩了,幸而庫里藏了許多好酒,起出兩壇子,又收拾出二十壇好酒,兩百壇粗酒,吩咐道:“二十壇金華酒裝箱,回頭給武總兵帶回去。兩百壇粗酒亦交給他,是犒勞兵士們的。使人去左近幾個王府說一聲兒,叫他們醒著的點一點菜蔬,做了往營里送去?!?/br>
    分派好活計,庭瑤稍松了口氣,喚來夏波光道:“福王妃身上不好,恐驚著了,你把她們都一一安頓,按著排位年紀請?zhí)t(yī)瞧過去。唔,先瞧孩子們吧。內宅瑣事你且接過手,我不得閑兒,別拿那些煩我。”

    夏波光應了,外頭又來報:“嚴掌院來了?!?/br>
    庭瑤急急出去,福王在正殿接待勇國公,庭瑤便引嚴掌院往后頭來。嚴鴻信急急的來了福王府,一面往里,一面問引路的太監(jiān):“殿下呢?”

    太監(jiān)答道:“殿下在同薊鎮(zhèn)武總兵說話,王妃驚著些,無甚大礙??ぶ髋c五爺都好?!?/br>
    嚴鴻信又問:“秦王妃可好?”

    太監(jiān)道:“亦是累著些許?!?/br>
    嚴鴻信松了口氣,跟著進了花園子見庭瑤。見了禮,庭瑤疲倦的道:“家中可好?”

    嚴鴻信道:“勞王妃惦記,都好。掛心殿下,消息不通,趕來瞧瞧?!?/br>
    庭瑤吁了口氣:“我實抽不開人手,還勞掌院大人帶人去我家看上一眼?!?/br>
    嚴鴻信知道事情緊急,也不廢話,點了幾個人就往外跑了。庭瑤心中不安,家里沒有頂用的人,可能護得孩子們周全?想到此處,就恨不能打死庭樹。憑誰家二十歲的男丁不是家主?不當家理事?偏他們家的長子竟拿自己當孩童,什么都要人照看。庭瑤此刻方才想起,京城動亂之時,她把所有的心力都放在福王身上,全顧不上弟妹,不知此刻情形如何。一時心亂,睡意全飛,在園子里打著轉兒等消息。

    嚴鴻信不算很老,如今大家綁在一處,葉家自是要緊。騎著馬小跑一路,三房離的近些,先到了三房瞧了瞧,只受了驚嚇,不足為奇。又忙忙去大房看。這一看就出了大事!

    大房一團亂,仆婦溜的不剩幾個,三五個人稀稀拉拉的在周姨娘屋里哭。嚴鴻信咯噔一下,他是知道葉家情形的,最是陰盛陽衰,張嘴第一句話便是:“你們姑娘呢?”

    周姨娘登時嚎啕大哭,嚴鴻信臉色一變,一個仆婦回道:“姑娘出門去福王府請大夫,不曾回來!”

    福王府根本沒有庭蕪,嚴鴻信氣不打一處來,外頭打仗叫個姑娘出門辦事,豈不是羊入虎口?年輕貌美的姑娘比金銀財寶還招人些!暗罵了句死了的葉俊文,找個姨娘當家,你真能耐。再想起往日葉俊文寵妾滅妻,更是替他羞恥。然事已至此,只得問明細節(jié),得知三日前已不見,就知道為何只剩眼前兩三個了!不跑等著庭瑤砍死她們嗎?

    周姨娘哭道:“嚴老爺,還請舍個大夫,我們大爺燒的好幾日,人事不知,看著只怕是……只怕是……哇!”

    嚴鴻信才往床上看去,只見庭樹臉色灰白,已是出氣多進氣少的模樣,忙對跟來的人道:“快!快去福王府報信!把太醫(yī)請來!”

    護送嚴鴻信來的兵丁知道躺床上的乃秦王妃親弟,驚的不要命似的上馬狂奔。嚴鴻信又問周姨娘:“他是怎么了?著涼了?還是唬著了?”

    周姨娘哭的說不出話,仆婦帶著哭腔回道:“那日晚上有人殺了進來,叫街坊殺退了。偏倒在咱們家門口,街坊受了傷,找咱們討藥。姑娘送了出去,大爺也跟著出去瞧。哪知姑娘沒唬著,大爺唬著了,夜里就發(fā)起了燒,又磕了破了頭,姑娘才急著去找大夫,就再沒回來了。”

    嚴鴻信怒道:“送藥叫姑娘去?”

    仆婦瑟縮了一下,不敢言語。當時眾人都怕的要死,哪里敢動彈。嚴鴻信又瞪著庭樹,葉家的陰盛陽衰名不虛傳,庭蕪都沒給嚇著,他倒嚇著了。倒不是他多關心葉家,就是覺得葉家風水未免詭異。紛紛亂世,女孩兒一個比一個狠,男的一個比一個慫。女孩兒狠些沒什么,可男的慫了,是滅門之禍!

    等待總是漫長,好容易等來了外頭的動靜,竟是庭瑤帶著太醫(yī)親至。進了門先扔太醫(yī)瞧庭樹,自己先審周姨娘:“小七呢?”

    周姨娘抱著腿坐在地上哭,庭瑤怒不可遏,揪起周姨娘的頭發(fā)往上拖:“庭樹不好了,你不知道自己出門?你一個老婦值幾個錢?人稀罕的要你?”說著眼睛發(fā)酸,強忍著淚道,“你知道七meimei生的多好嗎?除了庭芳,家中姐妹通不及她。你把她送出門去,跟要她去死有什么區(qū)別??!有你這樣的親娘???”

    周姨娘只是哭。庭瑤氣的連推了她幾把,罵道:“糊涂油蒙了心!你自家來也罷,使人來也罷,沒人搭理你們才能走得到福王府!你用指甲蓋也能想得到庭蕪走不到地界兒!一命換不來一命!你個蠢貨!蠢貨!”

    太醫(yī)從不曾見過秦王妃如此發(fā)怒,如同市井潑婦一般,嚇的一個激靈,再探一回脈,又連抖了好幾下,求救的望向嚴鴻信。

    嚴鴻信看太醫(yī)眼神,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太醫(yī)蠕動著嘴唇道:“耽擱了……”

    他不說還好,一說庭瑤更怒!耽擱了?病了四五日,能不耽擱么?庭蕪都已失蹤,周姨娘竟能干看著兒子病榻上掙扎求生,親娘???呵呵!若是陳氏,爬都要爬去福王府求救!周姨娘就知道哭,哭有個屁用!

    庭瑤氣的眼前陣陣發(fā)暈,幾年來殫精竭慮,此番又連熬了五日,身體已到極限,搖晃著站立不住。隨來的丫頭忙扶她坐在椅子上,低聲勸道:“王妃,您別慌!太醫(yī)在施針,大爺必無事的?!?/br>
    庭瑤癱在椅子上,雙手捂臉。連丟了兩個meimei,老太爺,孫女兒再沒臉見你了。庭芳被算計,她還能安慰自己,那貨死不了,果就大大咧咧的回來了,攪的滿城風雨。庭苗與庭蕪皆是弱質女流,她如何能昧得下心來說她們一定會回來?庭瑤終是痛哭出聲,為兩個meimei,也為被時局裹挾著無可奈何的家族。

    四meimei,你什么時候回來?jiejie已經(jīng)快撐不住了……

    第384章 汪汪汪

    太醫(yī)仔細診治了一番,細細問過仆婦。原是庭樹驚著些,眾人想著外頭,便沒仔細照管他。他打生下來起就錦衣玉食,次后葉家敗落,條件不如以往,對唯一的男丁卻是異常精心,生怕有不妥之處。如此養(yǎng)大的孩兒休說與尋常人家比,單論葉家,也比姐妹們嬌貴??柿擞腥颂聿瑁淞擞腥思右?。時日長了,自家身體如何反倒不清楚。受驚發(fā)燒乃常事,發(fā)燒便熱,迷迷糊糊退了衣裳,夜里又著了涼,立刻變作了高燒。待到高溫驚厥,眾人又不懂,只顧著著急。本是小毛病,幾個人每隔一兩個時辰與他用溫水洗個澡,再吃上兩貼安神的藥,妥妥兒沒事了。

    然打周姨娘起就無人懂醫(yī),庭蕪出門后杳無音訊,仆婦畏罪潛逃,硬生生的把個小毛病拖成了重癥,如今臟腑受損,又如何救得?太醫(yī)看著在一旁流淚的庭瑤,不知如何勸說。葉家大房通只有一根獨苗,二房遠在海南不知狀況,三房的父親那個樣子,大房想過繼都艱難。

    周姨娘本十分難過,見了庭瑤更添了害怕。庭瑤哭了一陣,迫使自己冷靜。深吸了幾口氣,再問太醫(yī):“怎生能救他?”

    太醫(yī)沉默不言,庭瑤心寸寸下沉。她與庭樹感情不好,但再不好那也是自己弟弟。怨他不爭氣,說到底還是想讓他有出息頂門立戶。他們大房統(tǒng)共姊妹六個,竟是零落了一半兒。起身坐到炕邊,伸手摸摸庭樹凹下去的臉,又頹然放下。太醫(yī)不是神仙,有些事強求不得。

    嚴鴻信自家一堆老小,不欲在葉家耽誤,指了個借口道:“我且去五城兵馬指揮司走一趟,使人尋七姑娘?!?/br>
    庭瑤朝嚴鴻信點點頭:“有勞掌院?!?/br>
    嚴鴻信對庭瑤行了個禮,躬身退下?;丶抑埃壤@了一段路去了五城兵馬指揮司。才打了仗,司里死傷慘重,指揮使見了嚴鴻信,忙問:“嚴掌院有何吩咐?”

    嚴鴻信把事兒說了一遍,指揮使郁悶的道:“怎地葉家總丟女孩兒!?”

    嚴鴻信不好答言,只笑了笑。

    指揮使卻又嘆道:“也不稀奇,丟孩子的多了。不獨掌院您來,打今早上起就不知多少人來尋孩兒。那起子反賊,見了姑娘就擄,竟是強搶。我們也顧不得那么許多了,此事我權且記下,待日后搗毀了賊窩,再替葉家尋孩兒吧?!闭f來正兒八經(jīng)丟了的也就庭蕪,庭芳是太子算計,庭苗是親父謀害。年成不好時,一年不知多少把親女兒賣入煙花柳巷的父親,庭苗的結果不稀奇。指揮使不想得罪太子,亦想巴結福王,討兩面的好兒,客客氣氣的送走嚴鴻信,到底使人探尋。找不找的著另說,上頭問起來才好回話。

    庭瑤守著庭樹,心里盤算著到底要把弟妹安頓在何處才保得住他們全須全尾。福王府是不能住的,誰都盯著那處,太子發(fā)個瘋許就一鍋端了。最好依附鎮(zhèn)國公府,有點子本事,又不至于日日被人惦記。夾在眾多族人里頭,有事大可相互照應。偏偏庭蘭是個有氣的死人,再指望不得她。

    時間一點點過,庭樹毫無好轉跡象。庭瑤心中煩悶,福王打發(fā)人來接她,她不肯回去,福王又只得派了幾十個人保護。庭瑤直直坐著,思緒繁雜。京城被攪和,分明是里應外合,圣上必要嚴查,京城又將血洗。福王的爪子不大伸的進朝堂,他在朝堂的耳目多是先太子舊部。因此要倒霉的不是圣上自己人,便是太子的人了。此次是福王極好的機會,代價卻是如此慘重?;蕶嗟耐阂稽c點削弱,諸侯紛爭來臨。庭瑤開始質疑最初的決定,輔助福王真的對么?如果不尋福王,又該找哪一個呢?群雄逐鹿,庭芳亦無十足把握。眼前霧氣環(huán)繞,使得人沒有一條道走到黑的勇氣。庭瑤瞇了瞇眼,兩個兒子之間,圣上還要猶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