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學老師一愣。

    但她很快就往后翻卷，“只有那一道是古——”

    竇晟又點頭，“這次不是分班嗎，我給他支招讓他專注物理的，我媽想讓我倆一個班讓我罩著他?！?/br>
    謝瀾：“？”

    化學老師呆住，轉(zhuǎn)向謝瀾，皺眉，“你是故意不好好答的？看不起我化學？”

    “……”

    謝瀾已經(jīng)分不清竇晟是想救他還是想讓他再死透點了。

    但許久，謝瀾還是輕輕嗯了聲。

    化學老師的神色開始復(fù)雜。

    “一次小破分班考而已，有什么的。這樣，下次月考，他——”竇晟回頭一指，“化學七十，我保了?！?/br>
    “能七十嗎？”化學老師瞬間松氣，又對謝瀾說：“其實國內(nèi)外教育不同，起點高低都是能理解的，無論是七十還是五十六十，只要讓老師知道你大致是什么程度就好，別交白卷?！?/br>
    “嗯?！敝x瀾低聲說，“我知道了，謝謝老師?！?/br>
    他頓了頓，又說，“下次考試，達到四班平均分。”

    辦公室里一下子安靜了。

    正偷偷摸摸在辦公桌筆筒里挑糖吃的竇晟動作一頓，而后輕輕勾起唇角，挑了片進口的巧克力餅干。

    “有志氣啊?！鄙锢蠋熢谝慌杂挠牡溃骸澳俏疑锬??！?/br>
    謝瀾又一下子垮了。

    “我先學學試試。”他沉默半晌說。

    生物老師：“……”

    從辦公室出來，謝瀾隔著門依稀聽見幾個老師正順嘴討論這幾天聽到的他的事，原來數(shù)學滿分已經(jīng)廣為流傳了，但沒人提他語文十六，估計老秦沒說。

    走遠之前，聽到的最后半句話是生物老師說，回去要先替他整理初中生物知識點。

    “英中的老師不錯吧?！备]晟在旁邊懶洋洋地問。他一手揣在褲兜里，張嘴又打了個哈欠，又成功把謝瀾打困了。

    謝瀾努力忍下打哈欠的欲望，偏過頭瞅著他。

    竇晟淡定道：“看什么，被眼前這個通宵熬夜后的頹廢清冷系學神大帥哥震撼了嗎?！?/br>
    謝瀾無語道：“你怎么不去死呢?！?/br>
    竇晟一下子樂了，樂得嗆了兩聲，又打了個哈欠。

    謝瀾垂眼看著前面的地磚，“你沒有想問的么。”

    竇晟挑眉，“問什么？”

    “就剛剛你說謊擋過去的那些問題。”謝瀾語氣很淡，“你自己不好奇么?！?/br>
    竇晟無所謂笑笑，“就不想問啊，好奇心害死貓，不，害死大貓。”

    兩人沉默著走過這條走廊，拐彎時竇晟輕輕說，“你不也有很多問題沒問我嗎。關(guān)于我家，我以前的經(jīng)歷，你對我不也沒那些好奇么?！?/br>
    謝瀾腳步微頓。

    “這是默契?！备]晟毫不在意地說著，摸出那片剛明搶來的餅干，掰了一下，撕開袋子捏一半丟進嘴里。

    “吃么?！彼S手把剩下的給謝瀾。

    前邊公示牌附近聚了不少人，學生們陸續(xù)從各教室出來往那邊去，走廊里越來越吵。

    “不會這就把分班結(jié)果貼出來了吧?！备]晟瞟了一眼，“你先去看看，我上個洗手間?！?/br>
    “嗯?！?/br>
    四班的人也都出來了，車子明一個沖刺到謝瀾身邊，眼睛瞪溜圓：“瀾啊，你到底咋回事啊，是不是對國內(nèi)的教育水平不滿，用這種行為藝術(shù)來表達憤懣？！”

    謝瀾被他拽的胳膊生疼，視線掃過各班名單，落到最左邊的“數(shù)理A”。

    竇晟第一，數(shù)學148，物理99，兩科總分247。

    戴佑第二，229。

    董水晶第三，224。

    王茍第四，223。

    謝瀾往下捋，再往下四班人的分數(shù)就咬的很密了，一分一分，一直到214，謝瀾。

    物理只有64，也算在意料之內(nèi)，因為題干實在太長太繞了，除了專有名詞外還有不少字不認識，尤其最后的大題他讀了至少二十遍，勾勾畫畫在題干里斷句，到最后把整塊區(qū)域都涂爛了，也沒捋明白題目想要表達什么。

    相信誰看到他的卷子都會感慨一聲盡力。

    但令車子明瘋狂的不是物理64，而是寫在最右邊的全科分和全科學年排名。

    數(shù)學150，物理64，語文16，英語105，化學0，生物0

    總分335，數(shù)理排名14，全科學年排名470。

    “你在咱班以后真是夜空中最亮的星萬紅叢中一點綠啊?！避囎用髟谒砗髧K一聲，“這化學生物擱這畫雞蛋呢你？就尼瑪離譜?！?/br>
    謝瀾隨口請教：“就尼瑪是什么意思？”

    “啊。”車子明摸摸鼻子，“就是加強語氣，類似怎么就這么離譜啊！”

    “學到了。”謝瀾點點頭。

    視線落在遠低于他想象的英語分，忽然一僵。

    把英語老師給忘了！

    謝瀾扭頭從人群中擠出去，剛好看見竇晟從遠處不緊不慢地過來了，身邊還跟著一個穿鵝黃色襯衫裙的有些清冷氣質(zhì)的女人。

    謝瀾在教師風采展示板上見過她，葛莉，四班英語老師。

    葛莉遠遠地沖謝瀾招手，讓他到那邊人少的地方說話。

    “你是謝瀾吧?！备鹄虻穆曇暨€算是溫和的，“我是四班英語葛老師，聽胡老師說你從英國回來的？”

    謝瀾嗯了聲，“老師好?！?/br>
    “多大去的英國？初中和小學是在英國上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