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逼人殺己
擁著徐天姣上馬的趙勝,突然腳步一頓,放開了徐天姣,彎腰再起時,手里已經(jīng)拿著一把寒光閃閃的短刀。 樹林里,不知道什么時候,地上一個矮小的影子,在月光下斑駁著身子。 那矮小的影子慢慢的移動,手里的飛刀閃著幽蘭色的光。 徐天姣看著那人,眼睛卻在掃視四周。腳步更是慢慢的遠離武勝。 這是個絕好的逃跑機會。 武勝瞥一眼徐天姣,手上一用力,徐天姣被大力的拉著撞向武勝,武勝還手一繞,兩人的腰就被一根腰帶纏繞在了一起。 兩人背靠背,站一起。 惱怒的徐天姣,七手八腳的想解開綁著她的腰帶,卻發(fā)現(xiàn)怎么也解不開,急的她滿頭大汗。 而那矮小的影子,腳下一點,怪笑一聲,縱身踩著樹枝,一把又一把的飛刀從四面八方射向了趙勝。 密密的飛刀,閃著幽光。 轉(zhuǎn)眼即至。 趙勝正面迎敵,把徐天姣嬌小的身子,掩在他高大的陰影里。 飛刀一刀接著一刀的飛過,有一把,擦著徐天姣的手臂飛過,徐天姣大喜,剛剛想伸手抓住,武勝身子一偏,連帶著徐天姣的手也是一偏。 她沒有抓住那飛刀。 趙勝瞇起來眼睛,幾個手勢,一個太極圖案,就慢慢的顯示,慢慢的擴大,接著用力一推。 原本激射而來的飛刀,統(tǒng)統(tǒng)倒飛出去。 那矮小的影子,一個悶哼,淡去了。 地下有血跡,顯然是受傷了。 腰帶隨著趙勝輕輕一拂,已經(jīng)自解,服服帖帖的束在趙勝的腰上。 這動作和內(nèi)力,真不是蓋的,武功之高深,真讓人望而生畏。 趙勝回身,想伸手擁過徐天姣。胸口處,卻抵著是一把閃著藍色幽光的小飛刀。 徐天姣的眸子里,都是冷光,“你別過來,再過來,就不要怪我不氣了。”剛剛,趁著趙勝打敗那矮小影子的時候,徐天姣終是手疾眼快的抓住了一把側(cè)飛過來的飛刀。 那飛刀,就像是矮小的人影故意避開趙勝,特意扔給徐天姣的一樣。徐天姣當然不氣,很輕松的就抓住了它。 現(xiàn)在,她用它抵在了趙勝的胸口,只要那么輕輕的往前一送,那趙勝,必死無疑。 趙勝站定,挑眉,沒有一絲的驚慌失措,緊緊抿著的唇,透著一點笑:“哦,徐天姣,你這是準備殺了我么?” 月華的清輝下,徐天徐錯開趙勝的眼,說:“只要你不想著對定軍山有歪心思,對我有歪心思,我也可以不殺你。就當從來就有遇見過你?!?/br> 趙勝的眼里凝聚著風暴,像那正燒開的水,一字一頓的自嘲說:“當沒有遇見過我么?晚了!我偏偏就對你有歪心思!怎么辦呢?” 最后一句話,像在問徐天姣,又像在問自已。 是啊。心不由己的事,該怎么辦呢? 趙勝一步一步的走向徐天姣,眼里都是嚇人的亮光,臉上卻有一點兒笑意,走得風輕云淡,就像沒有看見徐天姣抵在他胸膛上的刀一樣。 滿眼都是徐天姣的倒影。 徐天姣瑟瑟一抖,握著刀的手,卻是無力,下意識的就后退了一步。 她是一個醫(yī)者,從來就是以救人為己任。 她沒有親手殺過任何一個有生命的物體,更何況是人呢? 這個趙勝,是很可惡,她有時也忍不住的想:世上怎么有那么厚臉皮的惡人?要是這個人,再不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出現(xiàn),那該多好! 可是,這終是一條鮮活的人命。 她,下不去手。 “你別過來,再過來,我可真的不氣了。”徐天姣握緊了手里的刀,一邊后退,一邊說。她努力的讓聲音聽起來冷酷無情,卻帶得有淡淡的顫抖而不自知。 趙勝,那就是人精里的人精,那么單純,故作鎮(zhèn)定的徐天姣,哪里能逃得過他的眼睛? 不但腳步?jīng)]有停下來,那臉上的笑也放大了許多,黝黑的眸子,就那樣定定的看著徐天姣:“怎么?徐天姣,不忍心下手么?我告訴你,一個人的心臟,就是最脆弱的地方,裝不下太多的東西的同時,也受不了傷害呢,你只要用力刺一刺,它就不會跳動了?!?/br> “嗵!” 徐天姣背靠著大樹,已經(jīng)退無可退了。 拿著飛刀的手,也是顫抖的厲害,說出來的話,也是嘶啞的哭聲:“你為什么要逼我呢?你走你的路,爭太子之位也好,爭皇帝的位置也好。我保證,獸軍只福佑定軍山和臨安城,不會走遠了去。還有嚴大哥,只要你們不與我們?yōu)閿?,誰做皇帝,和定軍山是無關(guān)的?!?/br> 趙勝笑得明媚:“定軍山和獸軍,我可以不要了。但是你,一定要和我一起走!” 徐天姣激動的搖頭:“不!不行!” 她走了,嚴大哥怎么辦? 她爹怎么辦? 還有麗娘,陳瑤,夜南珠...... 趙勝說:“既然你不愿意和我一起走,那就殺了我!這樣,你也可以像沒有發(fā)生任何事一樣,回定軍上快樂的生活。或許,你們還能生幾個小孩子,小孩子再生幾個小孫子......” “當!”飛刀掉在地上的山石上,發(fā)出來了一聲響。 徐天姣雙手捂著耳朵,痛苦的說:“不!你別說了,別說了.....” 趙勝暗暗的松了口氣,他賭對了。 徐天姣是醫(yī)者,定不會親自動手殺人。自徐天姣第一次對昏迷的他施救后,他就知道,這姑娘,心軟。 哭得是上氣不接下氣的徐天姣,被趙勝擁在懷里,他愛憐的用手替她擦過眼淚,嘴里是溫柔的話語,“別哭了,別哭了。” 恍惚中,徐天姣以為是嚴孜青在幫她擦淚,曾經(jīng),嚴孜青也是那樣小心翼翼的雙手,拭干凈她的淚,“嚴大哥,你怎么才來,我好想你?!?/br> 隨即又感覺不對勁。猛的推開趙勝,說:“滾開!別碰我!” 趙勝的雙手,瞬間緊緊的握成了拳。 隨后,下落的右手,拂過徐天姣的睡xue。 徐天姣緩緩的閉上了眼,倒在了趙勝的懷里。 趙勝張開雙臂,接住徐天姣的身子,低頭,在她的額頭上,輕輕的印下一吻。 而此時的定軍山,亂成了一鍋粥。 因為,徐天姣不見了。 同時消失的,還有在定軍山住了大半個月,已經(jīng)治愈了傷的武勝。 夜南珠派了很多人出去尋找,都沒有找到徐天姣的人影。 自那次,徐天姣和武勝一起從山崖底下走出去后,再也沒有人看見過他們了。 而現(xiàn)在,定軍山的大當家的和夜滄,何義都出門很長時間了,也還沒有回來。 唯一能主事的袁猛,也是一頭霧水。 那武勝,身份都還沒有查明,想不到動作那么快,就在這短短的時間里,就敢擄走徐天姣。 背景和實力,應(yīng)該很強大。 可是偏偏,嚴孜青他們都還沒有回來,這與當初說的回來時間已經(jīng)超過太多天了。 頭痛不已的袁猛,派了很多人出去找徐天姣,還有嚴孜青一行人。 卻不管是嚴孜青,還是徐天姣,總找不到一絲的線索。 回頭,就是徐仲勛那布滿黑眼圈的眼睛,正滿含希望的看著他。 袁猛無奈的說:“徐伯父,我初步斷定,徐姑娘,是被那武勝給擄走了?!?/br> 徐仲勛嘶啞的聲音,透著憤怒,說:“武勝那小子,整日里裝模作樣的,哪知道就是一個狼心狗肺之人!要是早知道,我就不應(yīng)該治好他!......他為什么要擄走嬌嬌?” 袁猛也是苦惱,他也不知道,這武勝是什么來歷,為什么要擄走徐天姣。 但是,唯一能確定的是,武勝他是大宋的人,不是契丹的細作。 也就緊此而已,他又不是嚴孜青,還能心細的推算出事情的八九不離十,他只是有蠻力而已! 這時,夜南珠也是著急的過來,嚴苛說起來,徐天姣是從山崖底下不見的,她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夜滄不在,也只好夜南珠出面了。 “二寨主,我的一個暗衛(wèi)說,在南山坳那里,發(fā)現(xiàn)徐姑娘和武勝。”夜南珠說。 南山坳。那是個深山密林,平常沒有人路過。 那里,離定軍山有點遠,已經(jīng)快靠近汴城了。 袁猛掃一眼夜南珠的身后,問:“你的暗衛(wèi)呢,快讓他帶我們?nèi)ァ!?/br> 夜南珠苦笑:“二寨主,我那暗衛(wèi)曾經(jīng)聽見過兩人爭吵,但那武勝武功太高,他不敢跟的太近,所以沒有聽見他們說了什么,但是在南山坳,武勝試圖強行帶天姣離開。暗衛(wèi)出來阻擋,無奈武功不敵,已經(jīng)重傷,力竭而昏迷了。不過,他沿路做了記號,可以跟著記號去找。只是......” 袁猛著急問:“只是什么?” 夜南珠說:“現(xiàn)在,山寨里,主事的大都不在,要是擄走天姣的是契丹人。契丹大軍又趁機攻打定軍山的話,我們該怎么做呢?” 袁猛也愣住了,之前還信誓旦旦的確定說武勝不是契丹的人,現(xiàn)在,卻不敢肯定了。要是真的這樣的話,那定軍山,可是很危險的啊。 “那怎么辦?”袁猛說。 夜南珠說:“現(xiàn)在,要盡快的找到嚴大哥他們。而天姣失蹤的消息不能傳出去。另外,山寨也要高度戒備,防止有人偷襲?!?/br> “嗯?!痹鸵蚕氲搅诉@一層,只是......無奈的苦笑:“我已經(jīng)派人去找嚴大哥了,但是一直沒有他們的任何消息。” 他們不會出事吧? 這個想法,把袁猛嚇了一大跳,嚴大哥,可不能出事啊。 夜南珠也是擔心的皺起來眉頭,阿哥他們,應(yīng)該不會出什么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