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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明是在數(shù)月前遇上茅鴻卓的。 彼時的他, 還是一個只會在街邊打架,搶點錢來花的小混混,手下倒是跟了一群人, 卻也都是一群烏合之眾, 平時小打小鬧, 和其他混混爭搶地盤,遇到警察就四散奔逃。 茅鴻卓找上門來, 說明來意的時候, 范明以為他腦子不好使。 “你說什么?做你的手下?哈哈哈哈哈哈——”肆意嘲笑了一番。 茅鴻卓隨性地一笑:“自然不是白做的, 我先給你定金?!?/br> 然后立刻當面給他打了兩萬塊錢。 對于這些人來說, 什么都比不得錢重要。 不論這個姓茅的老頭說的話是真是假, 給的錢是實打實的,范明不認人,就認錢, 當下就帶著兄弟跟了茅鴻卓。 要說起來,茅鴻卓是真的奇怪。 養(yǎng)著他們, 卻不知會他們到底要做什么,整天就好吃好喝地供著。 范明這群人社會混得久, 自然知道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就在前段時間,茅鴻卓忽然把他手下一個精干的馬仔提溜走了, 自那之后,他就再沒有見過那人。 范明不是沒有去問過情況的, 但茅鴻卓告訴他,別沒事多管閑事, 當心把命給弄沒了。 這話就是在警告了。 都是在底層混的,誰能不知道這個道理呢。 但是其他的兄弟對這事卻頗有微詞,范明于是想著, 干脆再等上一段時間,真的失蹤了,那再去好好問問這件事。 反正他們一群壯漢,還能對付不了一個老頭了嗎? 誰知道他心里定下的時限還沒到,這個茅鴻卓就先一步失蹤了,很長一段時間沒來見他們,給的電話號碼也突然變成了空號。 整個人就像是人間蒸發(fā)了一樣。 好在當初這人留下了一個地址,才能讓他們找上門來。 原以為能找到茅鴻卓,誰知道竟然橫生意外。 范明躺在地上,不敢起身,忍者身體的疼痛,一五一十地把他們和茅鴻卓的相遇相處說了一遍。 燕溪舟蹲下身,居高臨下地看著范明:“你那個消失的兄弟去哪里了,茅鴻卓沒說?” “嘶哈——沒說,他只讓我別多管閑事。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兩個月了,一直都沒見到人,我們也很擔心,怕他……”他話語未盡,燕溪舟卻也能猜出個大概。 燕溪舟沒空關心他是真擔心,還是在做戲。 他思緒神游,不知道怎么地,忽然想起了穆長云第一次被刺時,監(jiān)控畫面中出現(xiàn)的人。 會是那個人嗎? “你那個兄弟,是什么時候被茅鴻卓叫走的?” 范明報了個日期,恰巧比穆長云被刺早上一周左右。 這就有意思了。燕溪舟心道。天底下莫非真有這么巧的事情?別人信不信他不知道,反正他肯定是不信的。 他站起身,踢了一下范明:“起來,帶我去你們平時住的地方!”恰巧踢在范明的傷口上,疼得他齜牙咧嘴,只能勉強起身,還沒站穩(wěn),眼看著晃悠兩下,又要倒下去。 一旁看熱鬧的佑淳眼疾手快,趕緊扶穩(wěn)他。 燕溪舟看他這幅搖搖欲墜的樣子,很不得勁:“我已經(jīng)手下留情了,怎么還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 佑淳:…… 佑淳:就剛才那個打法,心疼流氓一秒鐘。想必燕教主已經(jīng)很久沒聽到小白臉這個稱謂了。 “不過也怪不得我,誰讓你嘴欠,小爺我已經(jīng)很久沒動手打人了,該你的?!闭f完擺擺手,“看你一副病歪歪的模樣,佑淳,你讓人去找輛車,把他扶到車上,別到時候走到半路昏死過去,給我找更多的麻煩?!?/br> 范明默默抽搭一聲,覺得自己來這里就是個錯誤。 …… 臨離開之前,燕溪舟對著大廳吼道:“都給我出來!熱鬧看夠了就給我做事,把地上躺著的人收拾收拾,帶進樓里看好!” 范明腦袋上緩緩冒出個“?”。 就見一群中老年人罵罵咧咧地出樓,有的用扛,有的夾在腋下,有的直接拽著腳拖著走,像收拾雜物一樣,把地上躺著的十九個壯漢陸陸續(xù)續(xù)帶進了公寓。 還有老頭經(jīng)過燕溪舟身旁,跟他抱怨道:“老朽只是看個熱鬧罷了,燕教主竟然還這么使喚人,真是不懂得尊老愛幼!” 說著穩(wěn)了穩(wěn)肩上比他壯碩兩倍的大漢,穩(wěn)穩(wěn)當當?shù)夭饺肓斯⒋髲d。 范明:??? 范明人都傻了。 這……這到底是什么可怕的地方?! 莫非這群人都是一群披著老人皮的妖魔鬼怪?! 有的兄弟還想掙扎一下,就見一些脾氣暴躁的人一個手刀砍下去,人就徹底昏了過去。 范明:………… 范明的兄弟們:………… 太可怕了。 范明之后乖得像個鵪鶉似的,一個指令一個行動,絕對不敢有絲毫的違背。 他乖覺地跟著兩人上了出租車,給司機指明道路。 一路按照范明的指的方向走,地方越走越偏,司機心中逐漸變得忐忑。 范明一看就不是好人。 他悄悄摸上手機,只等一個不對勁,就撥通報警電話。 “師傅放心,我們不是壞人?!毖嘞酆鋈焕聜窝b的口罩,把臉露出來。 司機一眼就認出他來了:“你是燕溪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