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錦月茫茫然的看著手里的信封,這情景好像在什么地方見過,而且這信封怎么看著有點似曾相識的感覺,她拉開信封沒封住的口子一看,里面是紅紅的毛爺爺??! 在洛家的時候,洛繁的爺爺也給過她一個,將錢全部推給了她,而現(xiàn)在這個,里面放的錢雖然沒有那時候的多…… 錦月突然想起她曾經(jīng)和洛繁討價還價的事情,當(dāng)時她讓洛繁退她一半的錢,現(xiàn)在這信封里裝的,恐怕就是那些錢了。 可是不對啊,洛老爺子都把錢全部退給她了,洛繁干嘛還給她? “你爺爺已經(jīng)將所有錢都退給我家了,這個我不能收?!卞\月剛想把錢退回,就聽到身后傳來一聲老媽低沉陰郁的吼聲:“錦月?!?/br> 華梅沉著臉,她本來只是想跟在錦月身后悄悄看一眼對方是個怎樣的男孩,沒想到居然是洛家的人,錦月找誰都沒關(guān)系,唯獨不能是洛家的。 “媽?”自己也老大不小了,錦月沒覺得她和洛繁這么說說話有什么問題,不過看到老媽的臉色,她有點不明白她為什么反應(yīng)這么大。 “錦月和我回去?!比A梅很少會叫錦月的全名,只有氣極了才這樣。 錦月糾結(jié)的站在原地,她不想丟下洛繁一個人,好歹人還是她約出來的,但是老媽的威嚴(yán)又讓她有點害怕。 “阿姨,我們只是……” 洛繁伸手拉住了錦月的衣袖,像是想要挽留錦月,只是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華梅打斷了。 “什么都別說了,你們洛家是干什么的,你不知道嗎?你是想讓我女兒也去死嗎?” 洛繁瞳孔收縮了一下,拉住錦月的手如觸電一般迅速縮了回去。 華梅不想在和他啰嗦,見錦月還在那猶豫,她一把將她拉到自己身邊,拽著上樓了。 留在那里的洛繁咬了咬下唇,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涌上心頭,讓他只能默默的看著錦月離開。 回到家里,華梅見錦月不高興的嘟著嘴,氣不打一處來,上一次她輕信了洛家的話,就失去了自己的mama,這一次無論如何她也不會讓錦月重蹈覆轍,可看錦月的樣子,到現(xiàn)在還不明白她的苦心。 準(zhǔn)備教訓(xùn)她幾句,讓她斷了對那男孩的念想,華梅卻忽然注意到錦月手上一直拿著一個信封。 好像是那男孩給的,她一把奪了過去,在看到里面裝滿的錢后,把信封往茶幾上一甩,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氣勢洶洶的問:“說這是怎么一回事?” “他給的?!卞\月氣嘟嘟的,也不看自己老媽,但是怕她發(fā)飆,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 “為什么給你?” “這是你們讓洛家找我時候付的錢,我和他談妥了,讓他還我一半?!卞\月說完,想起她臥室里還放著洛老爺子的給的那幾萬,她一直沒找到機(jī)會還給爸媽,于是她走進(jìn)臥室里,把那幾萬也拿了出來,規(guī)規(guī)矩矩的放在茶幾上,自己則站在對面無奈聽訓(xùn)。 “這又是什么?” “是洛家的爺爺?shù)倪€給你們的。”末了錦月又加了一句,“全款?!?/br> 華梅聽完差點氣得吐血,她的好女兒長本事了,這錢原本就是她為了和洛家劃清界限才給的,錦月不僅拿回來了,還多拿了一半…… “這不是挺好……”錦陸剛從廁所里出來,在廁所里聽了個大概,直到聽說錦月把錢拿回來了,終于忍不住出來看看了,看著茶幾上自家辛苦攢出來的錢,錦陸樂了,但是話還沒說完,看到因為自己的話而火冒三丈的,恨不得撕了他的老婆,他馬上收起笑臉,一臉嚴(yán)肅的對錦月說:“你怎么可以拿回來!還多拿!” 她老爸墻頭草的本性實在是……錦月表示拒絕和他交流。 “這錢全部給我還回去?!比A梅下了最后通牒,肚子里那些準(zhǔn)備教育錦月的話,被這么一氣都跑光了,她生氣的摔門而去。 錦月莫名其妙糟了氣,好好的約會泡了湯,心情也不爽,一摔臥室門回房去了。 錦陸看著家里這一老一小都走了,眼睛滴溜了一圈看向桌上放著的錢。 他收起來應(yīng)該沒關(guān)系吧! 然而就在他手伸向那兩個信封時,錦月突然冷著臉從臥室里走了出來,將那兩個信封拿了起來,又回到了她的臥室,鎖上了門。 錦陸干干巴巴的收回手。 臥室里,錦月順手將兩個信封扔到了抽屜里,然后立馬給洛繁發(fā)了個短信,希望他別生氣,然而過了半小時對方也沒回她,錦月坐不住了。 她直接給洛繁打了一個電話,結(jié)果才撥出去她就懵逼了。 “你所撥打的號碼暫時無法接通。” 錦月超想罵人,這種情況她知道,是對方屏蔽了她的號碼,以前她不小心屏蔽了妞妞的號碼,找了很久原因,才弄明白。 洛繁會是這么小肚雞腸的人?就因為自己老媽的那幾句話就要和她老死不相往來? 煩躁的翻找著通訊錄,到最后只找到了洛雪凜的電話號碼。 洛雪凜倒是接了電話,錦月想了想,沒直接問洛繁在不在,而是將想要還錢的意圖告訴了她。 “我們家送出去的東西,就沒有收回來的前例,爺爺和二哥肯定不會再收回來了,你爸媽不要,你自己留著買點紅糖雞蛋補(bǔ)補(bǔ)身體唄?!?/br> 隔著電話她都能想象出洛雪凜此時絕對是一臉‘你是傻逼’的模樣,而且那紅糖雞蛋是什么鬼。 “那……洛繁在不在?” “在啊,話說錦月姐,我哥這是怎么了,早上他出門的時候還很高興,現(xiàn)在把自己鎖屋子了,你們沒發(fā)生什么吧!” 錦月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電話那頭卻突然傳來了洛雪凜對別人說話的聲音。 “哥你別搶我電話……” “別再打來了,就像你mama說的,和我在一起很危險。”是洛繁,他說完這么一句,把電話給掛斷了。 錦月聽著電話里的忙音,火氣蹭蹭蹭的冒起,也不知道自己是生洛繁的氣,還是老媽的。 吃早飯的時候,她憤怒的絕食了。 華梅也在氣憤中,懶得管她,錦陸心疼自己女兒,盛了菜飯給她留著,吃完早飯,為了讓老婆消消氣,準(zhǔn)備帶華梅出去逛逛街。 臨走時他來到錦月的房門前輕輕敲了敲,囑咐道:“我和你媽出去走走,我在廚房給你留了菜,餓了就自己熱一熱?!?/br> 然后半天沒了聲響,在錦月以為他已經(jīng)走了的時候,突然又冒出一句,“阿一,你別怪你媽,你外婆是因為洛家人而死的,她只是不想讓你受到傷害,我也不想你遇到危險?!?/br> 錦陸說完這些才走了,錦月趴在床上有點茫然,她還是頭一次聽說自己外婆的死和洛家有關(guān)系…… 又餓了兩個小時,錦月待不住了,轉(zhuǎn)念一想覺得自己干嘛和自己的胃過不去,于是馬上去廚房熱菜。 菜才熱好,家里客廳里的座機(jī)突然響了,這怪稀奇的,她家座機(jī)因為綁了上網(wǎng)用的寬帶才一直沒拆,家里也人手一個手機(jī),基本都不會用到,所以這座機(jī)基本就是個擺設(shè)。 錦月抬著飯碗慢慢的過去接電話,話筒舉到耳邊,還沒來得及說‘喂,有什么事嗎?’,一個女孩的聲音就在她耳邊爆炸了。 “你媽墳被刨了!” …… 錦月愣了那么一秒,然后對著電話吼了回去,“你媽墳才被刨了!” 然后啪的一聲壓了話筒,這年頭神經(jīng)病可真多。 她剛準(zhǔn)備走,電話又響了,錦月不耐煩的接起,如果還是剛才那人,她絕對要再罵上兩句。 “你好,是華梅家嗎?”是個帶著方言口音的男人,聽著年齡應(yīng)該很大了。 “是,不過我媽不在家,你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說?!卞\月正了正聲音。 “姑娘,我是蘭坪鎮(zhèn)的老鎮(zhèn)長,你和你媽說一聲,你外婆的墳給人刨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回來了!就此要開啟外婆篇——蘭坪鎮(zhèn)的副本了! 又是一個新的故事。 ☆、鐘家賓館 月色下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佝僂著腰,她手上提了個小菜籃,走在大街上,在小鎮(zhèn)里她辛苦了大半輩子,把兒子拉扯大了,但腰卻彎了。 蘭坪鎮(zhèn)說是個小鎮(zhèn),但因為居于深山之中,交通不發(fā)達(dá),幾十年來沒發(fā)展多少,鎮(zhèn)子坐落在半山腰上,主要的就只是一條街道,從街頭走到街尾,也就是小鎮(zhèn)的全貌,一到夜晚所有沿街的商鋪早早的關(guān)了門,唯獨只有一家小燒烤店還亮著燈,這是年輕人夜間的主要娛樂場所。 女人往店門口經(jīng)過時,那在燒烤架上擺弄著烤rou,手上拿著蒲扇的男人抬起頭來看了看她,臉上擠出一個笑,這街太小,大家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鄰居,他cao著一口南方小鎮(zhèn)的方言好心的問道:“孫大媽你要克哪跌?(要去哪里)” “隨便走走?!?/br> “天黑路滑,你要小心跌(小心點)。”男人扇著手上的扇子,燃著的火炭瞬間閃出了火星,最近是雨季,山里一直下雨下個不停,道路濕滑。 “認(rèn)得羅(知道了)?!睂O大媽小步小步的走著,很快身邊就再也沒有了商鋪房屋,道路兩邊都是高大的樹木,草叢里都是蟲鳴聲。 很快她就來到了一處岔路口,一條路往上是通往公路的,上面有些飯店,賓館。 而另一條路則是通往后山的墳地的,當(dāng)然那些墳都不是鎮(zhèn)里的,所以很少有人會到那邊去。 孫大媽在那里停留了一會,然后走上了那條通往墳地的道路,這路一面是懸崖,一面是靠山,沒走多遠(yuǎn)靠山的一面多出來了一片空地,路邊還有塊大石頭。 孫大媽就坐在那石頭上休息,黑壓壓的夜空,看起來明天還會下雨,她呆呆的望著天空,突然眼睛就濕潤,她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孩子,出了小鎮(zhèn)娶了媳婦就不認(rèn)她這個娘了,她這幾天逢人便說自己要去城里看兒子,只有她知道不能坐著車去,而是要…… 她從那籃子里摸出個瓶子,里面裝的是農(nóng)藥,她擰開瓶口,正準(zhǔn)備仰頭一口喝干。 “嘿嘿~”一聲冷笑從她身后傳來。 孫大媽轉(zhuǎn)過頭看了看身后,她身后的空地長年沒人打掃過,上面長滿了雜草,但是卻沒有人,連蟲鳴聲也沒有,靜謐得可怕。 一股寒意襲上心頭,孫大媽才想起這是幾十年前兇案的發(fā)生地。 去意已決的她沒敢多想,再次舉起了瓶子。 但只是剎那間,那瓶子就掉落在了草地上,在地上咕嚕嚕的滾出了好遠(yuǎn),刺鼻的液體從瓶口灑了出來。 而坐在石頭上的孫大媽,連人帶她的小籃子都消失得一干二凈…… ———— 外婆的墳被刨了,錦月對此事秉承著懷疑的態(tài)度,畢竟在她的記憶中,外婆的墓是在本市的墓園,而且就在外公的墓邊。 不過電話里,那個蘭坪鎮(zhèn)的老鎮(zhèn)長,說的也不像是假話。 下午老媽回來,她和老媽提了一下,沒想到老媽臉沉得更加難看了,立馬就去打電話。 電話打完,就對錦陸說:“我得到蘭坪鎮(zhèn)一趟。” “要不要我也跟著去?”錦陸看自己老婆焦急的模樣,也跟著急了。 “不用,不知道是哪個天殺的,把媽的墳挖了,陳志已經(jīng)找人把遺體保存起來,我就去看看就回來?!比A梅說完突然看向錦月,對她說:“你今天不是不高興嗎?這次你就和我一起去給你外婆上墳,我也好好告訴你,二十幾年前洛家人做了些什么?!?/br> 錦月想知道為什么老媽這么討厭洛家,立刻點點頭,但隨即一想又覺得不對,便問道:“外婆的墳?zāi)共皇窃谀箞@里嗎?” “那是里面埋的只是些衣服,你媽每年掃墓都是去蘭坪鎮(zhèn),那里才是你外婆的墓?!卞\陸代替華梅回答道。 這下錦月倒是弄懂了,原來那是衣冠冢只是老一輩都講究落葉歸根,老媽為什么寧愿每年跑一趟,還費(fèi)力氣做了這么個衣冠冢,卻不把外婆的墳?zāi)惯w回來? 不過這些等她們到了蘭坪鎮(zhèn),應(yīng)該都會告訴她。 當(dāng)天晚上收拾了東西,第二天錦月就和華梅一起踏上了到蘭坪鎮(zhèn)的客車。 只不過蘭坪鎮(zhèn)地處偏遠(yuǎn),兩人硬是換了四趟車,連續(xù)坐了19個小時才達(dá)到的,特別是最后一段路,山路那個十八彎,一邊懸崖,一邊山壁,偶爾還會遇到小滑坡,原本不寬的道路被占去了一半,只剩下一個車道,隨便放眼望去,都是一片片翠綠的山林,一座接著一座好像沒個頭似的,雨后的森林里那一聲聲空靈的鳥叫,讓人徒生一股凄涼感。 一路上錦月心驚rou跳,但是最凄慘的還是她老媽,暈車吐得膽汁都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