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節(jié)
“好端端的,說的這么滲人做什么?” 許是不能忍受穆澤羲的這種目光吧,楚嬙勉強的笑了笑,即便知道穆澤羲在說些什么,可她卻還是不愿意去懂。 這樣的話,聽在穆澤羲的耳中,更是諷刺至極,于是穆澤羲便笑了笑,突然抬起頭,看著楚嬙道:“你想怎么說,便怎么說吧。這兩日,可還吐的厲害?見你這兩日吃的少了些,是否是難受了?” 就在一個時辰之前,楚嬙還看到這個男人,冷著臉教育國子監(jiān)的學子,一個時辰后,卻突然間聽到他這般溫柔關切的聲音,一時間,楚嬙竟是難以轉(zhuǎn)換過來——· 結(jié)果穆澤羲倒像是沒事人一般,將手緩緩的撫上了楚嬙的肚子,像是觸摸著什么稀世珍寶一般,倒讓楚嬙覺得,自己難道肚子里裝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什么不得了的寶物? 穆澤羲神情溫柔的盯著楚嬙的肚子,嘴角不自覺的便彎了起來,自言自語道:“如今都三個月了,何時才能見到她?” 她?誰?臥槽!!該不會是肚子里的這貨吧? 楚嬙頓時一個白眼沒翻過來,十分無語的看著穆澤羲,就跟看白癡一樣的問道:“穆澤羲,丫的人是十月懷胎,你沒聽過?” 以穆澤羲的智商,這點常識應當是有的,怎的越來越蠢了?別人都說,女子一孕傻三年,也沒聽說過男子也傻的啊——· “是啊,十月懷胎。只是我怕,等不及——·” 等不及?等不及什么? 楚嬙白了穆澤羲一眼,鄙夷道:“不懂你在說什么?!?/br> 這些話,楚嬙確實沒聽懂其中的意思,但是穆澤羲似乎也并不打算解釋,只是笑了笑,繼續(xù)道:“府中的廚子換成了玉寶齋的廚子,你要每天按時吃飯?!?/br> 玉寶齋的廚子??這么好? 楚嬙忍住自己的口水,一本正經(jīng)的點了點頭,“哦。” 穆澤羲繼續(xù)道:“你貪睡,可還是要多走動的好?!?/br> 楚嬙:“哦?!?/br> 穆澤羲:“每日不許四處亂跑,你總是不安分,讓人cao心,可往后,身子越來越重,怎可不小心?” 楚嬙:“哦?!?/br> 穆澤羲:“蕭曉之事過后,你便要安分些,照顧好自己。” 楚嬙:“哦?!?/br> 突然,穆澤羲沉下了臉,無奈的看著楚嬙,郁悶道:“我說的,你都聽進去了多少?” “?。磕阏f啥?” 楚嬙猛地反應過來,方才穆澤羲說話,她不知為何就走了神,穆澤羲說了什么,她還真沒聽進去。 穆澤羲深吸一口氣,沒好氣道:“我說,你要將我氣死么?” 這個女人,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其實,他也只是突然間想跟楚嬙說說話,不想,楚嬙還真是給面子,竟然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楚嬙嘿嘿一笑,諂媚道:“領導生什么氣?只管說!” 這模樣,不知為何,看著看著,穆澤羲心頭的氣就漸漸的消了,無奈道:“下次去國子監(jiān),走大門?!?/br> 這已經(jīng)不知道是第多少次自己跟她說去國子監(jiān)走大門了,只是,不知道她能不能聽進去罷了。穆澤羲私心里想著,是否要跟國子監(jiān)的祭酒打聲招呼,讓他將國子監(jiān)的院墻再加高些?最好能將后門堵死? “——我今日,走的是后門——·”楚嬙幽幽的瞥了眼穆澤羲,回答道。 “你以為,你若是爬墻進去,此時還能安然的在這?” 他自然是知道楚嬙從后門進的。還算是懂事,知道留意著自己的肚子了。這一點,穆澤羲還是很欣慰的。 楚嬙癟癟嘴,老不情愿的道:“我就說,今天的態(tài)度這么好——” 原來是知道自己沒爬墻——否則按照穆王爺?shù)钠猓ㄈ皇且蒙慕逃栆活D的。 “罷了,反正我說什么,你都不放在心上,那你便只記得一件事就好?!?/br> 若說了解楚嬙,穆澤羲只怕是比楚嬙自己,還要了解上兩三分。這句話說出來,無端的讓人覺得心中一痛,直覺的便回答:“什么事?” 穆澤羲扶著楚嬙的肩膀,認真道:“無論身處何地,一旦感覺不對,便將腰間的玉佩露出來。” 玉佩? 楚嬙頓時就捂住了自己的腰間,緊張道:“做什么?若是他們看上了我的玉佩搶了去怎么辦?” 許是她自己都沒察覺,那半塊玉佩,不知不覺中,她已看的貴重。 穆澤羲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失笑道:“放心,他們的手,快不過暗衛(wèi)的刀?!?/br> 嘖嘖,果然,是有恃無恐——· “哦?!?/br> 楚嬙了然的點了點頭,有六王府的暗衛(wèi)在,果然是安心了許多。突然,楚嬙抬起臉,眼睛锃亮的看著穆澤羲,道:“穆澤羲,我突然覺得,暗衛(wèi)真是個好差事?!?/br> “恩?” “我他么的要是一輩子不把玉佩亮出來,他們不就一輩子只拿薪水不做事么?” 聞言,穆澤羲的臉頓時變得精彩起來,良久,才無奈的道:“你倒是計較的多——” 楚嬙又道:“穆澤羲,我打架的時候喊他們幫忙也可以?” 穆澤羲:“除了與我打架?!?/br> 楚嬙點了點頭,悶悶的道:“哦。” 突然,又喚了聲:“穆澤羲?” “恩?” “穆澤羲?!?/br> “恩?” “穆澤羲!” “何事?” “沒事,我逗你玩呢?!?/br> 其實,她只是想這么喊喊而已。沒有原因。 風云起 第255章 約定 有熱鬧的地方,一向都少不了楚嬙。原本蕭曉筱單挑武狀元與她并沒有什么干系,可楚小姐卻非賴著去看熱鬧,比蕭曉筱還要積極。 穆澤羲獨坐在書房中,單手撐著額,神色有些疲憊。桌子上滿是文書信件,仔細看,隱約還能看到后宋的字眼。 安言進來時,穆澤羲還在沉思,不知想著什么,于是便走過去,低聲道:“王爺,王妃果然拎著蕭小姐去了武狀元府?!?/br> 說起來也是奇怪,這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蕭曉筱作為當事人,都沒急成這樣,自家王妃倒好,竟是直接提刀直入蕭府,愣是把還泡在酒壇子里的蕭曉筱給拎了出來丟去了武狀元府,嚇得人家還以為自己遭了土匪,報官的人都跑去了京兆府,幸好被六王府的暗衛(wèi)攔住了。 穆澤羲抬眸,眼中似乎隱有笑意,沉吟道:“有熱鬧,她自是不會錯過。” 這般神情,似乎穆澤羲早就知道了一般。穆澤羲總是這樣,明明沒有跟在楚嬙身后,卻總是能對楚嬙的行蹤了如指掌。 安言抽搐著半張臉,繼續(xù)道:“王妃娘娘吃光了武狀元夫人運了半個月才運到的荔枝?!崩笾ιL在南方,距離京城十分遙遠,因為難以保存,京中貴人們甚少吃這種東西,自家王妃愛吃安言是知道的,只是沒想到,搶人吃食這種事,自家王妃都好意思做出來。 穆澤羲的眉角也抽搐了兩下,忍著心中的無奈,沒好氣道:“什么東西都亂吃!” 她這個貪吃的性子,還真是,能氣死人!武狀元夫人愛吃荔枝是出了名的,如今被楚嬙搶了荔枝,只怕是武狀元晚上得跪搓衣板了。 “王妃娘娘裝肚子疼,武狀元府,亂作一片?!?/br> 一個人,一個女人,能無恥到楚嬙這樣,安言想想都覺得,自家王爺真是太不容易了。但是瞧著穆澤羲那一副樂在其中的樣子,似乎還覺得有趣。他也是真真是想不通了。 穆澤羲搖了搖頭,失笑道:“亂了別人的陣腳?” 許是此時,沒人會想到,這樣看似胡鬧的楚嬙,其實是在幫蕭曉筱。若是論實力,即便蕭曉筱不輸武狀元,可自己也會吃些虧。楚嬙此舉,不過是十分無恥的幫蕭曉筱爭取一些勝算罷了。 沒過一會,安言看了看外面,突然間自己也沒繃住,臉上的一片冰冷竟有些松懈了,干咳了一聲,道:“開打了?!?/br> 方才暗衛(wèi)傳音入密的話,穆澤羲也聽到了,聽到開打兩個字,他就忍不住的想,怕是,今夜要對不住武狀元了。 “她呢?” 自然問的是楚嬙,安言明白,一臉便秘的道:“王妃娘娘跑路了?!?/br> 一開打,她就跑了。 還真是一個好隊友,就這么把蕭曉筱賣了。 穆澤羲一聽,立馬交代下去:“暗中跟著,保護她的安全?!?/br> 也不知為何,明知道暗衛(wèi)跟在她身后,可穆澤羲就是忍不住的cao心,就跟一個婆媽的老媽子一樣,沒完沒了的。 “今夜,只怕是,她又得興奮的睡不著了。” 想了想,穆澤羲突然輕笑了起來。楚嬙睡不著,一般有三個原因:吃多了。打架了。跟穆澤羲滾床單了。而今日,除了滾床單,只怕是另兩個失眠的原因都有了。 聞言,安言皺起了眉頭,糾結(jié)道:“可需要向謝公子討些安神的?” 并非是他擔心,而是,王妃要是失眠,倒霉的,總得是半夜沒睡的人。你可能隨時都能看到一個半夜在院子里晃蕩的女人,或者是發(fā)覺廚房里有老鼠。再不然,就是與六王爺**,折騰他們這些血氣方剛的暗衛(wèi)。所有每當暗衛(wèi)們聽說王爺或者是六王妃失眠了,都自覺的去泡冷水,去練功,去跑圈。 見安言如此緊張,穆澤羲不由得笑了笑,回答:“不必了,放兩本書在她床頭,許是比安神香更有用?!?/br> 知楚嬙者,非穆澤羲莫屬。 今日蕭曉筱大敗武狀元之事一傳開,加上國子監(jiān)學子們的風聲一改,天下文人的口風都得改了。朝堂之上,群臣自然是不用擔心的,只怕是明天之后,蕭曉筱出征的事,就板上釘釘子了。 而作為這件事幕后的推手,穆澤羲,卻也成為了最終的責任者。此戰(zhàn),成,是大渝實力弱,不足為懼。敗,便是穆澤羲識人不清,用人不當,難堪大任。總之,是筆十分不劃算的生意。 安言時不時的看幾眼穆澤羲,似乎想從這人臉上看出什么,但是無奈,穆澤羲的心思,他從來都猜不透。 許是察覺了安言的疑惑,穆澤羲抬起頭,淡淡的看著安言,示意他有話直說。 “王爺這邊都處理好了?陛下那頭,不反對?” 穆澤羲彎了彎嘴角,笑道:“此時,父皇即便是反對,不也是別無選擇么?” 若是還有的選擇,老皇帝也不至于猶豫至今。一個朝代,繁榮久了,總有那么些詬病,你不想承認,卻由不得你不承認。 用楚嬙比較粗俗的話來說,就是朝代的蛀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