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節(jié)
瞅著穆元祈一臉的憤怒,楚嬙頓時就哭笑不得,點了點頭,沉吟道:“放心吧,我已經(jīng)讓安大哥去安排了?!?/br> 她怎么會這么輕易的放過容淺?這輩子,她就沒這么討厭過一個人,說起來,還真是覺得好笑,自己竟然兩次三番的栽在這個女人的手里,還都差點丟了小命。楚小姐深深的覺得,自己的小命,連閻王爺都沒收,她容淺倒是著急著一次又一次的把自己往閻王那送?! “元祈,這輩子,你會遇見很多人。有喜歡你的,自然也有不喜歡你的。有仗義助你的,也有陰謀害你的,可無論是哪種人,定要記住,給自己留個底線。對你太好的人,或許你會成為他的累贅。害你太深的人,不必刻意報復(fù),也不能不給點教訓(xùn)。但卻要明白,也沒有人天生就是菩薩,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原諒他。人生,本就是善惡交織,沒有絕對?!?/br> 穆元祈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一臉的懵逼德行。 楚嬙樂了,嘿,她現(xiàn)在越來越能忽悠人了。 再繁華的地方,都會有一些骯臟不堪入眼的地兒,瀘州城內(nèi),有一座破廟,地處偏僻,一般少有正經(jīng)人來。 容淺半死不活的窩在地上,任由旁邊的乞丐在她身上亂來,卻不敢反抗,一反抗,連這最后的棲息地兒都沒有了。 國破,棄百姓而逃,現(xiàn)在人人聽見容淺這名字,都是吐口水,辱罵,她成了過街老鼠,走到哪里被欺凌到哪里。 而這一切,都是拜那個女人所賜?。?! 閉上眼,心中的恨意漸濃,眼角劃過兩道淚水,很快便劃入發(fā)髻中。 “姑娘,你,怎么傷成這個樣子?” 突然,一道祥和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容淺倏地一下睜開眼睛,滿臉期待的看著眼前的中年男子,已經(jīng)有許久,沒人這般對她說過話了。 頓時,容淺就跟掉入深淵的人急切的抓住一根稻草般,哽咽道:“大叔,救,救我………” 那男子憐惜的撫了撫容淺的腦袋,嘆氣道:“這可憐的孩子,與大叔回家做個閨女可好?” “好,好。我愿意,愿意!” 許是經(jīng)歷了太多的苦,容淺沒有任何的防備,只急切的希望能夠擺脫現(xiàn)在的這種命運。她就是那只從梧桐樹上跌落下來的鳳凰,可悲催的是,這只鳳凰,根本就沒意識到,自己從頭到尾不過是一只披著鳳凰羽衣的烏鴉。 那人點點頭,扶起容淺,和聲道:“走吧,孩子,隨我來?!?/br> 可這世間,哪來的無緣無故的關(guān)心與好,更何況,是對容淺這樣的人。 車在瀘州城內(nèi)最是熱鬧繁華的地方停了下來。這地方,一到夜間,紙醉金迷,笙歌燕舞,好不快活?,F(xiàn)在這時辰,姑娘們要么尚在房中歇息,要么便無趣的在花廳聊天打發(fā)時間。 容淺一臉惶恐的望著眼前的地,緊張道:“這,這是什么地?” 這還用說,這就是青樓。 瀘州城內(nèi)最亂的青樓。瀘州在大圣西南地,靠近蠻族,不時的有些個蠻族的男人成群結(jié)隊而來,要一位姑娘,去伺候,而往往次日,那姑娘生死皆不論。所以那種姑娘,便是這青樓中,最下賤的。 容淺被那大叔一拉,拽進(jìn)了里邊去,迎上來的老鴇立馬皺了眉頭,捂著鼻子,一臉嫌棄的道:“哎喲,這小乞丐,打哪來啊這是?真臭!” 容淺的眸色一沉,卻不敢發(fā)作。 那男人急忙拉著那老鴇,笑嘻嘻的道“你別看她這樣,但是我這閨女,你洗白了就曉得了,可是漂亮。你瞧瞧這身段,那幫蠻子,不就喜歡這樣的么?” 那老鴇一聽,隨即盯著容淺仔細(xì)的看了看,越看越是滿意,“恩,這倒也是。省得那幫蠻子糟蹋了我這的姑娘呢!這丫頭,剛好可以陪那些下三濫的貨色。” “你們,你們要做什么?“ 眼看著生意談妥,容淺卻突然轉(zhuǎn)身就要往外跑,卻被那男人一把拽了回來,將她的腦袋重重的磕在地上,一改之前祥和的嘴臉,“什么人你就別管了,在這,閨女你可要好好聽話??!” “我不要,不要?。?!救命?。。?!” “不要?這還由得了你?來人,先將她洗干凈了,再送去那些個蠻子的屋子” 容淺嚇得臉都白了,她是女皇,是公主,怎么能,怎么能落戶青樓?不能,她不能淪為青樓下賤的女子!?。?/br> 可她越是掙扎,那些龜奴的力氣就越大,最后直接拖著她進(jìn)去了。 那老鴇滿意的看著容淺消失的方向,道:“你這閨女,看著倒是個床上好手,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經(jīng)得住那些蠻子一起上,還用那些下三濫的手法?!?/br> “閨女?你還沒看出來呢,那不就是南夏的女皇么?今兒一位貴人告訴我這就是南夏女皇,我還真愣了,反正也是白來的,咱這,也不缺她這一個?!?/br> 老鴇聞言,從詫異轉(zhuǎn)變?yōu)榈?,笑著點頭道:“說的也是。” 這一日,瀘州城內(nèi)最亂淡定青樓內(nèi),來了個叫做蓉蓉的下賤女子,白日里粗活累活皆是她的,夜間又稱為蠻子的泄憤工具,提起這位下賤女子,就連青樓女子,都面露不忍,連連搖頭。 風(fēng)云起 第346章 他來了 “話說當(dāng)今太子殿下,其容,見者嗟嘆,天人之姿,不似凡人。其才,世間僅有,三歲能文,四歲能武,文武狀元皆敗與其腳下。三頭六臂,更是所向披靡,戰(zhàn)場廝殺,無人可擋——·” 坐在廳堂后面的楚嬙癟癟嘴,一臉鄙夷的道:”放屁!穆澤羲三四歲連人家的手指頭都打不過!??!” 不過同時又覺得好笑,天人之姿?三頭六臂?那還是人么?這說書的,果然就是夸大其詞。原本倆人已經(jīng)打算打道回府了,可走路上,恰好聽見有人在這說書,說的還是穆澤羲,楚小姐的腳就被黏住了。當(dāng)然,穆元祈也沒好到哪去,跟丟了魂似得直接就鉆了進(jìn)去,巴巴的聽著那個說書的唾沫橫飛。一邊撐著腦袋聽得認(rèn)認(rèn)真真的,一邊聽還一邊鼓掌叫好。 楚嬙恨不得在這缺根筋的倒霉熊孩子的腦袋上拍上一巴掌,缺心眼。三頭六臂的不是哪吒就是妖怪?。?/br> 不過,將穆澤羲那張臉安在一個三頭六臂的身體上,噫嘻,想想就覺得挺惡心的。 那說書人沒聽見楚嬙的話,又講了段穆澤羲京城救美的橋段,惹得不少姑娘家春心蕩漾,順帶著把當(dāng)今最受人嫉妒的女人,太子妃娘娘給從頭馬罵到了尾。 什么太子妃娘娘該不是專吸人血氣的妖怪吧?再不然就是太子妃娘娘一定是御夫有術(shù)。 這些評論,楚小姐一笑置之,反而淡定的看著那個說書的熱情的與客觀做著交流,一邊痛罵自己,一邊太高穆澤羲,心里竟是有些變態(tài)的竊喜。 “嫂嫂,您不生氣啊?” 穆元祈憤怒的額皺著眉頭,若不是楚嬙按著他,許是他早就已經(jīng)上去砸了人家的桌子了。 楚小姐搖了搖頭,笑嘻嘻的道:“生氣是會放屁的。說書的先生講的不錯,就是太假了?!?/br> 說罷,楚小姐施施然的喝了口茶,繼續(xù)聽那人講下去。 “再說太子爺十歲那年,初入國子監(jiān),一群紈绔子弟心高氣傲,自是瞧不上年方十歲的太子爺,便可以刁難,結(jié)果卻不想——·” “嘖嘖,說書的是不是記錯了?這明明是穆澤羲十二歲時候的事情?。。 ?/br> 楚嬙聽不下去了,拍著桌子叫了起來,突然發(fā)現(xiàn),所有人的視線都匯聚在她身上,頓時有些訕訕的點了點頭,規(guī)規(guī)矩矩的坐好。這些人的眼神不善,瞪著楚嬙就跟瞪著仇人似得,嚇得楚嬙小心肝一顫,果斷的不說話了。 不知道為什么,一聽到穆澤羲的事情,她就感覺自己的腦子有些短路,可,可那說書的怎么能把穆澤羲的事兒說錯了呢?。?! 楚嬙不說話,不代表那說書的沒聽見,頓時便沉了臉色, 緩緩的走了過來,得意的昂著自己的小腦袋,疑似斗雞般的眼神笑問道:“這位公子似乎很清楚???” 清楚? 廢話??!小爺還清楚穆澤羲那廝腿有多長腰有多細(xì),體力如何呢?。?!然,這些楚嬙自是不會說出口的,只怕說了,今兒她就別想活著出去了,于是當(dāng)即便搖搖頭,笑嘻嘻的道:“沒有沒有,您繼續(xù),繼續(xù)。” 反正閑來無事,打發(fā)打發(fā)時間么這不是? 那說書的傲氣的將腦袋一甩,轉(zhuǎn)身繼續(xù)開始:“哼??!說起那群紈绔子弟,皆以謝家公子謝耀為首,誰料那謝公子一見到太子爺,便與其稱兄道弟,同吃同睡數(shù)十載,每日秉燭夜談,情深似?!?”‘ 楚嬙的不安分因子又開始躁動了,當(dāng)即便無奈的道:“小爺聽不下去了?。?!你直接說兩人斷袖便是了,還同吃同睡數(shù)十載?穆澤羲那廝別人靠近他一步那人都不能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的人,怎么可能同吃同睡?” 當(dāng)然,除了自己…….. 那說書先生但是氣的臉都青了,邁著自己的老寒腿,再次走了過來,狠狠的瞪著楚嬙,咬牙質(zhì)問:“公子似乎對太子爺?shù)氖虑楹苁橇私獍??老朽的婆子的大表哥的媳婦是太子爺?shù)逆业拇质蛊抛樱。?!?/br> 嘖嘖,真是不得了哦——我他么的還是穆澤羲的枕邊媳婦呢?。?! 楚嬙砸吧砸吧嘴,抱著十二分誠懇認(rèn)真的態(tài)度,點頭道:“先生這個屁,放的有點大??!” 還小妾的粗使婆子?當(dāng)她楚嬙是擺設(shè)么?侍妾?六王府他么的連丫鬟都被打發(fā)的差不多了,基本上連主院都接近不了! “你這毛頭小子,懂什么?” 那說書先生被楚嬙這么拆臺,心中早就滿是怒火,此時更是氣憤,揚起手就要對楚嬙動手,不料楚嬙卻率先一步,捏住那說書先生的手,抬眸淺笑道:“不好意思,我不記得太子爺告訴過我,他還有侍妾?!?/br> 楚嬙這么一說,頓時人群便議論開來,當(dāng)初六王爺為了六王妃散盡后院的事,早就人盡皆知,如今太子爺雖已是太子,可據(jù)說還是后院空空,除了太子妃就沒個女人。頓時人們便對著說書先生起了疑,紛紛議論開來了。 “哦,這,這侍妾,是,是隔壁家的侍妾??!” 那說書先生慌忙改口,他這一不小心,就忘了這茬了,可越看楚嬙,就越是不悅了! 楚嬙又笑了起來,難道穆澤羲還成了那隔壁老王不成? “哦,這侍妾,想來應(yīng)當(dāng)是爬墻了?。俊?/br> 那說書先生立馬點點頭,清了清嗓子,底氣十足的道:“對,真是?!?/br> 這下子楚嬙更是笑的開懷了,穆元祈在一旁默默的為那說書先生哀悼了幾分鐘,然后瞧瞧的換了個位置,以免殃及池魚。 六王府敢爬墻的,也就只有自家嫂嫂了! 這說書的怎么這點常識都沒有? 掰著手指頭算了算,穆元祈突然覺得,自家嫂嫂真是不得了,能在六哥的手底下爬了這么多次的墻! 見那說書的對自己的態(tài)度不善了起來,楚嬙也隱隱的有了些怒氣,繼續(xù)努力的將拆臺工作做到極致: “可,隔壁是樓尚書,乃當(dāng)今的駙馬爺啊——” 當(dāng)今的駙馬爺,給他幾個膽子敢娶侍妾?那公主殿下還不得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再者說,隔壁那樓尚書的刑具,似乎是極好啊,床頭都隨時擺著呢,哪個侍妾這么想不開—— 說話也不怕風(fēng)閃著舌頭!! 楚嬙仔仔細(xì)細(xì)的盯著那說書先生的眼睛,這人,滿口胡話,若是當(dāng)真說的是實情,倒也不必為難,可楚嬙一想到,有多少的謠言,就是從這種滿口胡話的人嘴里傳出來的,頓時心就涼了半截! 當(dāng)初謝皇后為難穆澤羲那陣,想來像他這種說書的,也沒少賣力吧? 那說書先生被逼急了,當(dāng)即拍著桌子憤怒道:“你,你胡說?。 ?/br> 胡說? 楚嬙冷冷一笑,挑眉反問:“我胡說?說書便要講求一個真實——·” “客官們,這人不安好心,他,他誹謗太子爺,你們能忍?“ 見說不過楚嬙,那說書的也是個聰明的,這里的看官,多數(shù)是對穆澤羲心存敬仰的人,他這么一說,那群熱血之人立馬憤憤的起身,勢必要為太子爺討回公道。 一群沒腦子的?。。?/br> 楚嬙還沒緩過勁來,一下子便被穆元祈拽走了,后面還跟著一大票子的人追殺。喊打喊殺的,街上行人紛紛讓道。 最開始楚小姐還慢悠悠的,一邊告訴穆元祈,淡定點,他們追一會就沒事了,可當(dāng)那群人追著楚小姐跑了兩條街后,楚嬙就傻眼了,最忌嘰嘰歪歪的罵道: “你大爺?shù)哪聺婶耍。∧X殘粉?。。 ?/br> 等下次見到穆澤羲的時候,她一定要讓穆澤羲來聽一次這個說書的,太他么的欺負(fù)人了?。?! 等又跑過了一條街后,楚嬙跑不動了,罵人都罵不出來了,被人追的腿都要軟了,與穆元祈二人跟無頭蒼蠅似得,到處亂逃。以至于楚小姐恨透了瀘州城,打從她來了瀘州,三天兩頭的被人追著跑?。。?/br> 穆元祈也沒好到哪去,最后累的實在是跑不動了,跟在后頭嚷嚷道:“嫂嫂,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