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jié)
“我才是忍你很久很久了!”方辰旭臉色黑如炭:“我比你先認識小丫頭,你卻陰險狡詐的將小丫頭搶走,害我和小丫頭沒有在一起,你還有臉說忍我很久呢?”說完,又給了杭清銘一拳。 杭清銘自然不甘示弱,邊反擊邊嘲諷道:“你先認識阿夢又如何?阿夢心里沒有你,阿夢愛的人是我,倒是你死皮賴臉地纏著阿夢,簡直無恥!” 顯然,杭清銘的話深深擊中了方辰旭的痛處,本就黑沉的面容愈發(fā)陰沉如寒霜,不再廢話,滿腔嫉妒和痛悔凝聚在拳頭上,毫不留情的朝杭清銘身上砸去。 別看杭清銘文質(zhì)彬彬的,實際上是個跆拳道高手,很快就和方辰旭對打起來。 楊夢塵想阻止,卻一次次從兩人身上穿過,想叫兩人停手,可惜兩人根本都聽不見,楊夢塵很著急,但又無可奈何。 良久之后,方辰旭忽然斥責道:“當初你跟我發(fā)誓,這輩子會好好愛她疼她護她,我才同意把她交給你,結(jié)果呢?你居然背叛她,害得她絕望離開,現(xiàn)在更是天人永隔,你就是這樣愛她疼她護她的?” 杭清銘聞言收回揮出的拳頭,頹然地站立著,生生承受方辰旭揮來的重重一拳,整個人摔倒在地,卻沒有起來,呆呆望著墓碑上的照片,眉眼間充滿悔恨和愧疚,還有一絲堅定。 “如果我死了,請將我和阿夢合葬!” “你……” 看到杭清銘眼底的決絕,方辰旭心神一震,忍著渾身劇痛在墓碑前坐下,凝視著那張清秀容顏,許久才輕輕點點頭。 “謝謝!”杭清銘第一次跟方辰旭道謝。 方辰旭不客氣地道:“我嫉妒你!”嫉妒你擁有小丫頭的心和愛,擁有和小丫頭相濡以沫的七年多時光,而他在小丫頭心里,始終只是哥哥。 楊夢塵很驚訝:原來方大哥喜歡自己!這怎么可能呢?她來不及細想,只因阿銘的那句話,讓她心里涌起不好的預感:“阿銘不要!千萬不要做傻事!阿銘!”然而誰也聽不見她的吶喊聲。 京城宸王府。 華子煜和羅璟銳滿頭大汗沖進書房,跟著進來的墨雷說道:“王爺恕罪,屬下攔不住兩位世子!” 龍玄墨揮了揮手,墨雷退出書房并守在門外。 “何事?”龍玄墨冷冰冰地道。 “表弟手里是不是有一株鳳血蓮?”瞧見龍玄墨沒回答,但表情已說明他確實有鳳血蓮,華子煜急切說道:“表弟能否將鳳血蓮給璟銳?璟銳要拿去救人!” 當年龍玄墨率軍擊敗三國,北越國皇帝曾送給他一株鳳血蓮,不過知道的人極少,華子煜告訴過羅大夫。 龍玄墨挑眉:“救誰?”若是羅璟銳,他根本不理會,但開口的人卻是表哥。 “九妹!”父親密信里說九妹跟王爺鬧了矛盾,讓他來王府一定叫上子煜,原來果真沒有錯,羅璟銳暗暗贊嘆父親有先見之明:“九妹忽然吐血昏迷,已經(jīng)十天了還未蘇醒,父親說只有鳳血蓮能保住九妹一口氣,否則最多五天,九妹就……回天乏術(shù)!” “不可能!”龍玄墨猛然站起身。 她不是正和慶安國的太子孟景麒打得火熱,想做太子妃,繼而成為母儀天下的皇后么?怎么可能吐血昏迷?怎么可能? 見表弟明顯不相信,華子煜沉重道:“璟銳沒有騙你!表弟,楊姑娘確實一直昏迷不醒,羅世伯他們盡心竭力救治楊姑娘,卻都無濟于事,楊姑娘的氣息越來越微弱,若非如此,羅世伯也不會讓璟銳來找你!表弟,如今或許只有你的鳳血蓮能救楊姑娘了!” 頹然跌坐回椅子,龍玄墨表情驚怔呆滯,眼瞳里晦暗難辨,腦海里一片空白,反反復復只有五個字:阿九出事了! “時間緊迫,請王爺成全!”從京城到永昌鎮(zhèn)快馬加鞭也要兩天兩夜,羅璟銳不得不催促著。 華子煜同樣很著急憂心,可是鳳血蓮是表弟之物,表弟若不同意,他也無可奈何。 須臾,龍玄墨起身,按動書柜某處的機關,書柜往左邊移動,露出一道小暗門,龍玄墨走進去,很快拿著一個黑色錦盒出來,書柜自動回歸原位,從抽屜里又拿出一個小錦盒,將兩個錦盒放在一起包好,大步走出書房。 華子煜和羅璟銳暗暗松了口氣,忙緊隨其后。 “王爺,馬已經(jīng)準備好了?!蹦坪湍渍驹陂T外,墨云昨晚接到密報知曉楊姑娘還未醒,鑒于前車之鑒,故沒有匯報。 看了墨云一眼,龍玄墨運起輕功飛往府門,駕馭著寶駒往永昌鎮(zhèn)疾馳而行。 難怪十天前的夜里,不知道為什么,他忽然間心痛如絞,疼得整夜未眠,原來竟然是阿九出事了! 阿九,你一定要等著我!不可以離開我! 僅僅只用了一天一夜,龍玄墨一行人就趕到了永昌鎮(zhèn)楊家宅子。 ------題外話------ 謝謝親親莣le洎己 投了1票(3熱度)! 謝謝親親186**6002 投了6票! ☆、158心意已決 顧不得滿身疲倦,龍玄墨直奔夢塵閣,當看到坐在客廳里的杭清銘,漆黑眼底劃過一絲冰冷殺意,大步走進楊夢塵的房間。 一進房間,就聞到一股nongnong藥味,然后見著安靜躺在床上的人兒,臉色白得幾乎透明,好似隨時都會消失不見,龍玄墨頓覺心如刀子狠狠剜割一般劇痛難忍。 “王爺,鳳血蓮帶來呢?”羅大夫迫不及待地問,胡子拉碴,雙眼布滿血絲,全無平日里的鎮(zhèn)定自若,整個人明顯憔悴了許多。 其余人也跟他差不多,楊夢塵的氣息越來越很難探查到,他們心急如焚,但又都無計可思。 這十一天來,楊家宅子里皆是愁云慘霧,死氣沉沉。 每個人都不敢相信,仁慈純善又聰慧能干的楊夢塵真的會離開。 然而眼看著情形愈漸變得不好,每個人心里開始打鼓,卻仍抱著萬分之一的希望,明明知道該預備后事了,卻誰也不肯開口提這事,也不敢通知楊老爺子等人。 打開包袱,龍玄墨將黑色錦盒遞給羅大夫。 羅大夫接過來,打開一看,一朵紅得泣血的九瓣蓮花靜靜躺在盒子里,隱約間似有一只鳳凰欲展翅翱翔,而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氣瞬間散發(fā)出來,屋中眾人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果然是傳說中的鳳血蓮,藥中極品,羅大夫忙不迭出去煎藥,楊成安隨同前往。 看見龍玄墨走到床邊,眾人都識趣地退出去,把空間留給兩個人。 緊緊抓著楊夢塵冰涼的雙手,貼著自己的臉頰,龍玄墨眼眸里充滿悔恨,自責和哀求:“阿九,我錯了!我不該說那樣的話傷害你,我真的知道錯了!你醒過來好不好?哪怕你打我罵我,哪怕你不理我,怎樣都好,我只求你醒過來!阿九,求求你醒過來吧!” 俗話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如今兩行清淚就無聲劃過龍玄墨憔悴消瘦的臉龐。 楊夢塵一動不動,依然沒有蘇醒的跡象。 “阿九,從始至終,我心里只有你,從來沒有想過娶別的女人,之所以那樣說,只是想看看你是否會為我吃醋。”龍玄墨堅定說著:“其實即便最后你不會吃醋,我寧可孑然一身,也絕不會娶別的女人!我心里永遠放不下你,當然會對別的女人避而遠之!” 楊夢塵沒反應,龍玄墨不放棄,繼續(xù)跟她說話:“阿九,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情形么?” 那次,表哥病危,他日夜兼程趕到永昌鎮(zhèn),在杏林堂第一次看到她,明明還很稚氣,但言行舉止沉著冷靜,眼眸靈動充滿智慧,還有著一絲倔強和傲然,那一刻,她便已深深埋在他心中。 那時她還小,而他也不懂,卻想陪在她身邊,每天只要看到她心里就覺得前所未有的寧靜平和。 她聰慧能干又仁慈良善,就象讓滿天星辰黯然失色的皎潔圓月,高高掛在浩瀚的蒼穹上,令他忍不住被她所吸引,從而想要了解得更多更多。 看到陳思遠對她有情,他心里第一次升起嫉妒,屬于一個男人的嫉妒。 她給他補過生辰的第二天早晨,看著在絢麗日出映襯中,明眸皓齒,笑靨如花的她,他才幡然明悟。 他喜歡她! 可他不善言辭,不懂表達,不得不聽從別人的建議,其實那些所謂的招數(shù),他都覺得很不好。 只因她不同于尋常女子,她太獨立,太堅強,那些招數(shù)對她無用,唯有真心以待,相信才能換得她的青睞。 海老他們都勸他,說他是正統(tǒng),將來會繼承帝位,父皇必定不同意他迎娶她做唯一的妻子。 但行尸走rou般活了這么多年,他第一次真心愛上一個女子,他怎么可能放棄? 無論皇位,還是其他女子,均不及她一根頭發(fā)絲重要,這輩子他認定她,就絕不放手! 沒想到她卻無視他的真心和五年多等待,居然喜歡上別的男人。 一片癡心真愛,最終換了一個笑話,他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可悲可憐,剎那間,他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縱使一敗涂地,但他的尊嚴,確切的說,他的自尊心不容他繼續(xù)死纏爛打,于是絕然離去,屏蔽所有關于她的消息。 原以為這樣能斷了念想,其實不過是自欺欺人,他根本忘不了她,時時刻刻想的念的夢的都是她。 驀然聽到她的噩耗,他才醒悟,她不愛他沒有關系,他只想要她好好活著,哪怕只能遠遠地看著她幸??鞓?,也比再見不到她更好。 “阿九,答應我,一定要醒過來!阿九,求你不要離開我,如果沒有你,我活著毫無意義!” 這些話龍玄墨翻來覆去的不知道說了多少遍,到最后,完全語無倫次,可他不在意,一直不停的在楊夢塵耳邊柔聲訴說著。 再說楊夢塵飄飄蕩蕩,隨杭清銘回到曾經(jīng)的婆家。 公公杭梓澩在安靜看報紙,旁邊婆婆侯靜雅和中意的兒媳婦黃美琳竊竊私語,不知黃美琳說了什么,婆婆滿意又高興。 在這個家里,最沒有發(fā)言權(quán)的人是她,其次是公公,婆婆則就象高高在上的太后,誰也不能違背她的命令,否則誰也不得安生。 看到杭清銘回來,杭梓澩放下報紙,看著兒子的眼神很復雜。 而侯靜雅和黃美琳停下話題,站起身迎上來。 侯靜雅迫不及待地問:“銘兒啊,那個女人給你留了多少遺產(chǎn)?”看到報紙上說那個女人死了,她高興得都想去買鞭炮慶祝。 冷冷看了一眼躲在母親背后的黃美琳,杭清銘看著母親,目光充滿了無奈失望和悲哀,一言不發(fā)走到沙發(fā)坐下,倒了一杯水正要喝,卻被母親一把奪走,望著強勢霸道的母親,暗暗嘆口氣。 “快說,那個女人究竟留了多少遺產(chǎn)給你?” 杭清銘搖搖頭。 “不可能!”侯靜雅明顯不相信:“那個女人口口聲聲說愛你,如今死了,怎么可能不把遺產(chǎn)留給你?” 黃美琳同樣不相信,不過她微低著頭,沒人看到她的表情。 聽到母親叫阿夢‘那個女人’,杭清銘心中怒火如熾,想斥責母親,最終化作一聲嘆息。 “我早就說那個女人表面溫順謙恭,實際上虛偽陰險又無情,偏偏你們父子倆不信,現(xiàn)在終于知道了吧,那個女人有幾百億的身價,死了卻沒給銘兒留一分錢,說什么深愛銘兒,全是哄人的玩意兒!”侯靜雅一臉尖酸刻薄,全無書香門第的修養(yǎng),更無平日里的貴婦形象。 “夠了!”杭清銘第一次沖母親發(fā)這么大的火,實在忍無可忍:“那些是阿夢辛辛苦苦賺來的,與我們無關!如果傳揚出去,母親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么?” 楊夢塵和三人皆嚇了一跳,尤其杭梓澩和侯靜雅神情呆愣,半天回不過神來。 從小到大,杭清銘秉性一直溫文爾雅,連大聲說句話都沒有,更沒有與人紅過一次臉,吵過半句嘴。 現(xiàn)在不僅怒喝他們,還一臉鐵青,額角青筋暴起,瞪著他們的眼里似有火焰在燃燒。 杭梓澩緊抿著唇,反正在這個家里,他也沒有發(fā)言權(quán),只是心疼兒子。 輕拍著侯靜雅的后背,黃美琳柔聲安撫婆婆,心里很著急又責怪婆婆沉不住氣。 她才不信那個賤人沒給這死男人留遺產(chǎn),分明是這死男人藏了起來,如果婆婆跟死男人鬧僵,死男人不把錢拿出來,她和淼兒一份錢都得不到。 好在她還可以起訴離婚,到時候和淼兒拿著一大筆錢跟峰哥團圓,一家人從此過上富貴榮華的日子。 “你長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竟敢這么對我說話,我怎么就生了你這么個不孝子?”回過神來的侯靜雅開始象往常一樣呼天哭地:“我含辛茹苦把你養(yǎng)大,結(jié)果你卻對我大呼小叫,我的命真苦啊!我還不如死了算了,省得招人嫌!”說完,作勢往桌角撞去。 黃美琳急忙上前抱住侯靜雅,柔聲安慰著,又轉(zhuǎn)眼看向杭清銘,想讓杭清銘跟以往服軟,可看到杭清銘冰冷的目光,心里莫名一顫,再不敢勸說杭清銘,只能安撫侯靜雅。 看著婆婆這番作為,楊夢塵睜大雙眼,簡直不敢相信,曾經(jīng)清貴的婆婆竟然變成了這幅模樣。 瞧見父子倆都冷眼旁觀,不象以前立即道歉服軟,侯靜雅停止哭鬧,伸手指著兒子大聲地質(zhì)問道:“說,是不是那個女人給了你遺產(chǎn),你沒有收?” 杭清銘回來就是為解決后顧之憂,然后安安心心去陪阿夢,故不理會母親的無理取鬧,拿出一份離婚里協(xié)議書放在茶幾上,看著黃美琳冷冷道:“簽字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