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jié)
他們擦肩而過時,容不霏不由朝京二魚的背影看了看。莫名的,她覺得這個人有問題。于是她喊了聲:“那位大哥等一下。” 京二魚停下腳步,咳了咳后轉(zhuǎn)過身:“是在喊我嗎?”大概是因為平時咳嗽太多,他的聲音沙啞的非常難聽。 容不霏看到京二魚這面黃枯瘦的模樣,覺得對方明顯只是位很可憐的百姓。于是她搖了搖頭:“不是!” 京二魚聞言面露疑惑,左右看了看,也沒多想,便就轉(zhuǎn)身走了。 水沂濪拉了拉容不霏,催促著:“快走吧!別耽擱了?!?/br> 容不霏點頭:“好!” 隨著時間的流逝,暗衛(wèi)們終于意識到不對勁,有兩個人進入衣鋪好生一番盤問,才知她們竟是跑走了。 于是除兩個人回宮稟報,其他人分路追了上去。 約莫估計多少有些安全了,她們進了家衣鋪又換了身衣服一會施用輕功,一會快跑著離去。 京二魚始終緊隨著她們,大概是看出她們想出城,京二魚一開始并沒有動手,而是在跟著她們出了城以后,躲在暗處疾步跟著她們。枝葉雜草,刮破了他的衣裳,劃破了他的皮膚,鮮血滴的再兇猛也不顧。 隨著水沂濪快跑的容不霏總覺得有危險,不由不放心起來:“水水,你當真沒有感覺到有危險嗎?” 水沂濪:“沒有!”她并沒有說謊,京二魚的目標是容不霏,并不是她。如今她全心全意只為逃跑,感覺不到也屬正常。 容不霏自覺自己是不如水沂濪厲害的,既然對方都感覺不到,她就覺得或許真是自己想多了。 她看了看前方,又道:“倒是奇怪了,照理今日城外來往的馬車該是很多,我們怎如此湊巧的一輛都看不見?”依照昨日的計劃,她們是打算出城后搶一輛馬車的。 水沂濪:“無礙!總會遇到的?!?/br> “嗯!”容不霏拋開那始終纏繞著她的危險感,因為太累,便道,“水水,我們先休息會吧!我武功弱底子弱,好累?!?/br> 水沂濪這才注意到容不霏的狀態(tài)似乎不大好,便趕緊停下扶住她:“那我們?nèi)?cè)邊林子里躲躲,休息會?” 容不霏點頭:“嗯!”不知怎的,她總感覺小腹隱約有些異樣感,不大舒服。 只是就在水沂濪扶著容不霏走向側(cè)邊林子時,水沂濪眸光陡的一凜,環(huán)住容不霏的身子轉(zhuǎn)了一圈。 一只袖箭插在了她們邊上的樹干上。 容不霏睜大眼睛看著那只袖箭,驚詫不已:“還真有危險?!?/br> 水沂濪轉(zhuǎn)眸撲捉到非常遠處似乎有一個人,她立刻起身踏著樹枝施用輕功追上去。 京二魚看到失手,暗自一驚,趕緊轉(zhuǎn)身離去,隱沒于林中。 這個京二魚果然是有一手,加上為了家人,他拼了老命竟是躲過了水沂濪。水沂濪找了找,沒找到人,便趕緊回去環(huán)住容不霏,帶她一道快速離去。 這回水沂濪絲毫不敢喘氣,許久后才帶著容不霏著陸,稍一歇息她就牽著容不霏跑起來。 當下的容不霏是不多累了,可看水沂濪這副不要命的逃跑架勢,心頭不由一陣擔心。 就在她們跑出樹林,路過一條道正要跑往對面叢林時,一輛馬車駛了過來。馬車里的人正是前去自己小姑墓地的忌墳的商青溪,她見到慌忙逃竄進入林中的人竟然有容不霏,眸露驚訝。 以她的性子,她該是事不關己的離去,只是不知想到什么,她突然將馬車喊停,跳下馬車對邊上駕著馬的護衛(wèi)道:“把你的馬給我?!?/br> 護衛(wèi):“是!” 這時商青溪的另一位貼身婢女忙跳了下來:“郡主這是要去哪里?” 商青溪未說話,駕上馬便繞路去追容不霏她們。對于這一塊地勢她非常了解,很快她便到了容不霏她們可能經(jīng)過的那條路邊等著。 果然很快便看到水沂濪與容不霏從林子里跑出。 見又上了一條路,水沂濪牽著容不霏停住,當她看到商青溪時,冷問:“你是誰?” 商青溪淡道:“路過?!?/br> 大概是并未從商青溪身上感覺到惡意與武功,水沂濪從容不霏跟前蹲下:“阿不上來?!?/br> 容不霏氣喘吁吁的猶豫:“可是你太累了?!?/br> 水沂濪沒與之多言,背起容不霏就施用輕功朝對面的林子跑了。 商青溪難得對著她們的背影喊了聲:“那邊林子里有迷障,會迷路?!蹦魏嗡齻兿У奶?,該是沒有聽到她的聲音。 她想了下,也跟了進去。 水沂濪對容不霏道:“不到萬不得已別用寒笛,免得招來人?!?/br> 容不霏無奈應下:“好!”對于商青溪的出現(xiàn),她并不覺得意外,畢竟今天日子特殊,興許人家也是上墳的。 只是那京二魚分明極了解這一片的地勢,竟是老早就躲在這片林中,在側(cè)面遠遠的就射出一支袖箭。 這回一心一意逃跑的水沂濪實在太累,精力有限,沒有來得及完全躲開,那支袖箭就那么生生的插入容不霏的腿上。 容不霏慘叫一聲,臉色煞白:“啊……疼啊……” 大概是覺得她們不可能逃跑,京二魚走近了些,又接連射出好幾支袖箭,一支比一支離的近,只是都被水沂濪背著容不霏給躲開。 容不霏緩過疼痛,立刻抽出身后寒笛吹奏起來。 皇宮大祀殿天壇。 往年祭祀大典,任何人都不會去打擾,這是規(guī)定,是對先祖對諸神的尊敬。所以一直到祭祀大典結(jié)束,暗衛(wèi)才敢向沈修玨稟報容不霏與水沂濪逃跑之事。 沈修玨聞言神色陡的變的陰沉森冷:“混賬東西!現(xiàn)在才說!”揮袖間,那名暗衛(wèi)被摔到天壇上,生生的砸死。 百官頓時嚇得氣都不敢喘一下。 ☆、第119章 在容不霏的笛聲幫助下, 京二魚被水沂濪生生的廢了一只腿,并點了其xue道。 水沂濪趕緊跑到坐在地上疼的冷汗淋淋的容不霏身邊, 見到鮮少受罪的容不霏受這般罪, 她心里的愧疚讓她立即紅了眼眶:“阿不, 我現(xiàn)在給你包扎傷口, 會疼, 你忍忍?” 容不霏早已被沈修玨放在手心呵護慣了, 如今的痛苦讓她委屈的抽嗒嗒起來:“不能忍又能怎么辦?你不用自責,為了你我愿意付出,就如你對我一般。你快些動手吧!我們得繼續(xù)走, 趕緊截輛馬車將你送遠了去?!?/br> 水沂濪也沒再耽擱, 蹲下身便動手了。 過程中容不霏自是疼的渾身發(fā)抖,臉色慘白,幾欲想倒地。為了不讓水沂濪分心, 為了節(jié)約時間, 她強忍著沒有亂動。為轉(zhuǎn)移注意力,她咬牙問水沂濪:“那個……那個人是誰派來的?好像是……好像是要殺我。” 水沂濪埋頭給她清理傷口、上草藥、包扎……過了一會才道:“待會我們問問?!?/br> 容不霏繼續(xù)道:“我們見過……他,就在那衣鋪出后門之后, 他是……那個我讓他停的百姓?!?/br> 水沂濪知道她疼, 手下的速度非??欤芸毂銤M頭大汗的抱住容不霏:“阿不, 對不起。” 當下容不霏松了口氣:“無礙的?!?/br> 之后水沂濪便逼問京二魚的身份目的,奈何人家就是咬緊牙關什么都不說,無論她們?nèi)绾巫?。最后沒有辦法, 趕時間的她們只能扔下京二魚離去。走之前為了以防萬一,水沂濪還迅速編了根草繩將其綁在了樹上。 由于容不霏腿受傷,毫無疑問水沂濪只能背著她。 容不霏想了下,道:“水水,要不你跑吧!你這樣帶著我,怕是不等我再對你有任何幫助,就拖累了你。這次若不是因為有人追殺我,我們也不會到這個地步?!?/br> 水沂濪:“我不能扔下你,這林子有迷障?!?/br> 容不霏這才注意到四周竟是真的有了越來越濃烈的迷霧,立刻睜大眼睛:“如此說,我們會迷路?” 水沂濪:“嗯!我們先找路出去?!?/br> 后來她們確實迷了路,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的,發(fā)現(xiàn)這里頭竟是與當初六河鎮(zhèn)臨近的迷夢山差不多。容不霏雖在清都過了好幾年,卻是從未發(fā)現(xiàn)過清都城外竟會有這么快地方。 水沂濪不由有些心急,卻偏不信邪,打算閉著眼睛一路前行,可這盲目的方法自是不行。 容不霏見水沂濪明顯已經(jīng)累了,便道:“水水,我們休息會吧?” 水沂濪固執(zhí)道:“無礙!”若只是她自己困在這里頭無妨,可不能讓容不霏困在這里頭遭罪。 讓她們非常難以相信的是,她們竟然從這林子里遇到了迎面跑來的商青溪??磳Ψ侥菤獯跤?,頭發(fā)略凌亂的模樣,可以斷定她可能在里頭呆了很久。 容不霏不喜歡商青溪,見了人家自是臉色不會多好,她略微冷然著語氣問道:“你怎么也在這里?”想到那個殺手,她下意識的將其與商青溪聯(lián)系在一起,頓時臉色更不好了,“莫不是那殺手是你派來殺我的?” 商青溪淡道:“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么殺手,我只是想進來盡量為你們帶路?!?/br> “帶路?”容不霏擰眉道,“你知道這林子迷霧漫漫,你還不攔著我們進來?”因為看人家不順眼,她怎么也無法將對方想的有多么好。 商青溪:“我喊了,你們沒聽見?!?/br> 容不霏冷哼了聲:“鬼才相信你有那么好心?!?/br> 水沂濪打量了商青溪一番:“她不會武功,若她敢玩什么花樣,就像剛才那殺手一樣,我將她給弄殘?!?/br> 容不霏沒說話。 水沂濪冷道:“帶路!” 商青溪:“我只是對這里比你們稍微熟悉些,并不保證一定能將你們帶出去,或是及時帶出去。” 水沂濪:“反正要困一起困在這里,你也別想出去?!?/br> 商青溪沒有再說話,默不作聲的順著感覺帶著她們緩緩前行。起初還真奇跡般的隨著她來到了一處沒有迷霧的地方,但糟在不多時竟然又遇到了迷霧。如此反反復復,許久后她們還是沒有走出去。 眼見著商青溪的額頭開始冒冷汗,容不霏不由道:“你確定你記得如何走出去?” 商青溪抿了下嘴:“再試試!” 在另一頭,沈修玨與沈昀派了各種兵衛(wèi)在城里城外各種搜索以及沿路各種追尋,竟是一點蹤跡都找不到。 不由的,他們自是覺得她們已經(jīng)跑的遠遠的。但縱使再遠,也不可能放棄,他們自是每條路都安排了無數(shù)精兵能士無止境的往前追尋。 沈修玨騎在馬背上站在城外的某一處,臉色冷的掉渣。他緊握的拳頭泛著青筋,他自是不相信她的阿不會離開她。他知道她定是在幫水沂濪,可他怕就怕在她因腹中孩子有任何問題。 這時沈昀駕著馬從另外一個方向跑來,見到沈修玨,他立刻加快了速度靠近沈修玨:“可有消息?”因為恐慌,他的臉色極其難看。 沈修玨沒答,只是語氣冰冷道:“待找到她們,你們夫妻倆滾回悅王府。”言罷他快馬加鞭離去。 這話的意思就是沒有找到人,沈昀不由捧起臉絕望不已。他的水兒竟是拋棄孩子也要離開他。 不由的,他起了待將水沂濪抓回去就殺了的想法。 非常強烈,強烈到讓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好可怕。 容不霏那頭,商青溪領著她們最終還是沒有找到出去的路。眼見著背著自己的水沂濪越來越累,容不霏不由又沒有收斂好自己的脾氣。 容不霏沒好氣道:“你不是說來給我們帶路?路呢?你知道我們在這里晃了多久了嗎?”好吧,其實她也不知道多久,只覺得似乎過去一個世紀那般漫長。 商青溪其實自己心里也慌,默默的受著訓,沒有為自己辯解。 容不霏擦了擦水沂濪額頭的汗:“水水,我們歇息會吧?” “好!”水沂濪知道現(xiàn)在不是任性的時候,應的挺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