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秦傕覺出不對勁,撐坐起來打開燈罩,揉了下眼睛,發(fā)現(xiàn)她已做好了下床的準備。燭光中見她臉色蒼白,額頭冒汗泛著水光,整個人看起來虛得不行,被突然亮起來的光線晃得直皺眉,身上的陰冷氣更濃了似的,一副壓著火的模樣。 偏秦傕就不怕她的火氣,不等她下床便猛地抓住她的手,用了些力道將她拽?。骸笆诌@么冷,像個死人似的,還瞎折騰什么。” 衛(wèi)子楠想甩開他的手,不料被他用力一拉,摔倒在床上,只覺肚子猛然一陣疼,下意識的捂住小腹。這要放到平日,哪個能輕易摔了她,她也是未防這廝,這才順勢栽倒。 她皺皺眉,沒心情開腔。 秦傕見她虛弱,又看看她捂在肚子上的手,頓時了然,當即笑得燦若陽光:“嗐,還當是怎么了,原是葵水來了。做什么還要去外面睡,仔細著了涼就更疼了?!闭f著便不由分說將快要脫力的她推回去躺著,又為她蓋好被子,將燈罩重新蓋好。 又恢復了一開始的黑暗。 衛(wèi)子楠本想出去圖個清靜的,就算翻身也不礙著誰,誰知秦傕那么懂,只好放棄掙扎:“……王爺怎么知道。我翻來覆去睡不著,一會兒又將你弄醒可別怨我?!?/br> 她素不喜歡麻煩人,也不奢望別人遷就她,翻身頻繁的事還是給他說清楚好。 秦傕笑笑,不緊不慢道:“你們女人的事,還有本王不知道的?夫人這般模樣,一看便知是寒氣入侵,身子受損,回回信期必定遭罪。虧本王還在太后面前夸下海口,說要三個月后給她添曾孫,如今看來是不能夠了。夫人得空,記得盡快請個大夫來診斷診斷,開副方子,調養(yǎng)一段時日才是?!?/br> 衛(wèi)子楠哭笑不得,方知這女子肩膀上的擔子還真輕不了,傳宗接代這等大事,想撂挑子不干那是萬萬不能的。既然秦傕說了,過幾日她便找個大夫瞧瞧也好,懷孕生子的事不著急,能治了她的腹痛才是最好的。 不知怎的,這才成親相識三天,秦傕這人卻總給她安心的感覺,似乎有他,事情便能往好的方向發(fā)展。不僅如此,和他說話也是輕松的。這樣的感覺,不曾從采薇身上找到。比如現(xiàn)在,被他這么一阻攔,衛(wèi)子楠反倒淡去心煩不那么躁了。 “嗯,知道了。”她靜下心來,話音剛落,就感覺小腹處覆上來一只暖意融融的手掌,頓時又叫她舒坦了少許。 秦傕丟開自己的被子不睡,不給她拒絕的機會,突然鉆進她的被窩令她猝不及防,寬闊的胸膛貼著她的背,手掌覆在她的小腹上,嘻嘻道:“夫人有沒有覺得舒服些。” 衛(wèi)子楠那老臉頓時發(fā)燙,舒服倒是舒服了一點點,更多的感覺卻是自己竟然被人從背后抱了,雖不反感,但好生不習慣。 她沒躲,心中只是感嘆,秦傕確有兩把刷子,那風流的名聲也不是浪得虛名。譬如現(xiàn)在他這樣親近自己,自己卻能安心受著,而不是一腳踹開他。 正想著,又聽他在耳邊說話:“若是睡不著,不如聊聊天。” 衛(wèi)子楠習慣性地皺眉:“聊什么?” 秦傕似得了鼓勵,往她身上又貼近了些:“什么都可以,本王不挑。只要夫人說得痛快,就算罵本王一整晚,本王眉頭都不會皺一下?!?/br> 嘖,又撿好話說。 她不由笑了笑。想想自己確實毫無睡意,聊起天來分散心緒倒也是個緩解疼痛的好辦法,便在頓了一頓后道:“還是王爺說吧?!?/br> 秦傕是個話匣子,從來不缺話題,張口就來:“這樣,咱們說一說明日與太子的約。” “嗯。” 提起太子,衛(wèi)子楠腦子里那根線便驟然繃緊。程氏不會輕易放衛(wèi)禎走的,她自己不好出面,必然會讓太子妃插手,而太子妃也恐怕不會當面和她爭論此事,所以結果肯定還是太子出面,并從秦傕身上下手。 衛(wèi)禎的事程氏不容拖下去,必定在她還未離開鎮(zhèn)國公府時,就已經(jīng)給太子妃送信去了。所以,明天的醉月樓之約,秦傕面對的會是一個做說客的太子。 “太子定會希望本王離間你們姑侄。”他輕聲哼笑,“所以,一定會許本王好處,到頭來依舊還是被你我夫妻捏在手中,反倒是好事。”秦傕一面說著,一面卷起她的一小撮頭發(fā),繞在指尖把玩,而黑暗,完美地隱藏了他冷峻的目光。 衛(wèi)子楠輕點頭:“嗯,是這個道理?!?/br> 聽她說完,秦傕忽而又收起了那般目光,瞇眼笑:“只是夫人身子不適,還是不要去了,下次本王專程帶你游玩,順便拜托夫人幫忙物色幾個美人入府。要知道,本王幫夫人這么多,可不能沒有盼頭?!?/br> 衛(wèi)子楠知道他就這點喜好,自是要滿足的,嘴上卻忍不住調侃他:“怎么?霜雪和霜華,王爺看不上?” 秦傕放在她小腹上的手收了收,貼得更是緊了,輕笑:“庸脂俗粉本王已是看膩了,唯一看得上夫人這等女中豪杰??煞蛉藚s不容人輕易親近,本王總得找?guī)讉€相似的以作慰藉,是不是?” 明知他是油嘴滑舌,衛(wèi)子楠卻忍不住上揚了嘴角,說話不知不覺夾帶了笑意:“跟王爺說正事呢,馬屁就免了吧?!?/br> 他在背后悶聲發(fā)笑,玩弄她青絲的手指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輕輕在她臉上一帶而過:“是,美人不能少,夫人也不能冷落,本王生來多情種子,有時還真是忙得很?!?/br> 衛(wèi)子楠感覺臉上一陣酥麻癢,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她斂斂心神,又聽他話鋒一轉:“那夫人呢,夫人若不是為了鎮(zhèn)國公府嫁給本王,可曾有過心上人?” 心上人。 她的腦海中忽然晃過蕭任之這個名字,頓時心緒繁雜,說不出什么味道。若不是為了鎮(zhèn)國公府,也許她倒是可以踏上尋找恩人的路途,私心想著那蕭任之若是個好的就再好不過了。可現(xiàn)在,既然嫁了人,便歇了那種心思,只一味想找到此人,親口對他道聲感謝。 “沒有?!?/br> 秦傕在黑暗中輕挑劍眉,眼角笑意nongnong,又從背后將她擁緊了些:“可夫人回京養(yǎng)傷的三個月里,本王卻聽說夫人在找人,似乎是個姓蕭的公子?!?/br> 他這問話的語氣,竟像是要抓jian。 衛(wèi)子楠心中暗道,秦傕此人果然對綠帽子厭惡至極,連這都逮著問。 她從未大張旗鼓地找蕭任之,畢竟他既然不辭而別,想來是不愿被人知曉的。故而這些日子以來,她只在私下里找,另拜托了幾個同袍幫忙。但對于秦傕知道自己在找蕭任之一事,她一點都不驚訝。秦傕既然會花錢調查她在鎮(zhèn)國公府的處境,可能也查了別的,找蕭任之的事她并沒有刻意隱瞞,故而秦傕知道也不奇怪。 “嗯,救命恩人,想當面道個謝而已。”她輕描淡寫,“再找半年,若是還是找不到,便不找了。他這樣來去無蹤的神秘人,或許并不想讓我找到?!?/br> 黑暗中,秦傕臉上的笑意漸深,將下巴擱在她的頭頂,語氣帶著幾分酸意:“其實夫人若不嫁給本王,應是想來個‘救命之恩以身相許’的吧?!?/br> 其實以身相許這種小女兒心思,只是淡淡的存在過,她對蕭任之不過特別看待而已,而今既然嫁了秦傕,她也想安心過日子,便徹底掐滅了那不切實際的小火苗。 她坦然否認:“沒有,我連他高矮胖瘦,是丑是美皆不知,何來得那等心思。王爺不必擔心我給你戴綠帽子?!?/br> 說完這一句,秦傕卻沒有馬上應答,隔了良久忽聽到他一聲略顯夸張地嘆息:“唉……那蕭公子硬闖沙場救人,卻沒能得個以身相許,想來會很失望的。” ☆、第25章 太子夫妻 翌日清晨,衛(wèi)子楠依舊是早起。雖被那葵水折騰得面色不好,卻習慣了早起,哪里會像秦傕那般說賴床便賴床。 昨夜兩人并沒有聊太多,聊到蕭任之后,秦傕似乎就不想再說了,加之她也來了困意,不知不覺便睡了過去。今晨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整個人蜷縮在秦傕懷里,竟像個小女人似的。秦傕那家伙生得俊秀,睡著的樣子也那般好看,她只在不禁意間掃了兩眼,竟看上癮似的,總想多瞧兩眼。 最終,她還是收斂了自己那不靠譜的心思,出門去了。秦傕卻一直睡得很沉,半點沒有要醒的意思,也渾然不知自己被夫人多瞧去了兩眼色相。 經(jīng)過一晚,衛(wèi)子楠感覺腹痛已經(jīng)緩了,只覺腰酸背痛,沒什么精神。 衛(wèi)禎這孩子對習武抱了很大興趣,早已在院子里等她了,春香陪著在打哈欠,采薇則精神抖擻地捧著帕子迎接她。 “姑母早!”遠遠的,衛(wèi)禎便一蹦一跳地撲上來,待到了跟前,仔細看了看她,突然嘴巴撅起來,“……姑母的臉色不好,是身體不適嗎?” 采薇頓時就緊張了,擔憂地看她,心里頭算算日子,然后對她投來一個“我很同情你”的眼神,嘆著氣把帕子給春香拿著,自己摸去了庖廚弄紅糖水。 衛(wèi)子楠看著采薇遠去的背影,無奈搖頭,邁步走到院子的東南角:“無妨——禎兒過來?!?/br> 衛(wèi)禎很聽話,跟在她身后,最終停在一堆練武的道具前。他看看這些東西,不解地問:“姑母,為何不見長刀?咱們要怎么練?” 衛(wèi)子楠負手而立,用腳尖點點地面——花磚還未換,負責此事的說還要等兩天才能將青石板都運來。 “要想練好衛(wèi)家刀,基本功必不可少,等你底盤穩(wěn)了,臂力長了,那時才有資本提刀。從今日起,不論寒冬烈日,大雨疾風,你都要在這里扎馬步,每日三次,一次半個時辰。除此外,提桶跑圈也必不可少。過幾日,再為你請位西席入府?!?/br> “可是姑母……”衛(wèi)禎有點小小失望,對請西席倒是沒有異議,“這些在家里就能練,只要姑母吩咐,禎兒定不會偷懶,為何還要搬到姑母這里來呢?!?/br> 為何?衛(wèi)子楠蹙眉,上勾的唇角斜了斜,琥珀色的眸子里透著一股邪邪的笑意——自然是給程氏下馬威。 衛(wèi)禎站在她身后,自是看不到她的表情的。衛(wèi)子楠緩了緩,解釋道:“你不會偷懶,你的祖母舍不得你受累,卻會幫你偷懶?!?/br> 衛(wèi)禎一想,倒也是這個理,于是馬上就乖乖扎起馬步來。 衛(wèi)子楠今日身子虛著,加之地磚也沒鋪好,也就暫不打算練刀法,只叫人搬了椅子坐下,說一些習武的要領給衛(wèi)禎記住。衛(wèi)禎想來也偷偷學過,耐力極好,只是扎馬步的姿勢略有些不到位,她都一一指出了。 過了沒一會兒,等她說完了話,采薇就匆匆從廚房回來了,捧著一碗熱騰騰的紅糖水,臉上的表情擺明了她非常不高興。 這丫頭把碗遞給她,沒好氣地沖她說:“去!那個顧側妃,又在廚房里搗鼓早飯。也不知她究竟安的什么心,看奴婢沖紅糖水,便猜準是王妃葵水到了。還說……還說王妃肯定宮寒腹痛,她要弄什么藥膳給王妃吃——依奴婢看呀,她就是不安好心,王妃可千萬不能吃?!?/br> 衛(wèi)子楠一口飲盡,頓覺腹中舒坦,白這丫頭一眼:“何必對她有這等敵意,她還沒傻到在自己做的吃食上動手腳。你這丫頭,竟比我還容不得人。往后嫁了人,你那夫君還不得整日里哭訴的善妒?!?/br> 她說話的同時看看衛(wèi)禎,那孩子站得遠,她二人刻意說得小聲,衛(wèi)禎是決計聽不見的。 “王妃!”采薇羞了個大紅臉,惱得直跺腳,“王妃說什么呢!倒是您呀,信期還這么難受,趕緊請個大夫調養(yǎng)身子,早已生個兒子站穩(wěn)腳跟才是正理呀?!?/br> “你他娘的死丫頭,說什么呢!”得虧是衛(wèi)禎在旁,衛(wèi)子楠不至于拍案而起,“笑話你兩句,還反將我一軍,真有你的啊!” 采薇嘻嘻吐舌頭:“奴婢哪兒敢呀,說的都是實話呢。”她人精似的貼在衛(wèi)子楠耳邊,繼續(xù)慫恿,“趁著現(xiàn)在王爺還只睡王妃屋里,咱得抓緊呀。咱王爺那顆心可不是栓得住的,往后府里必定少不了姬妾,到時候可就麻煩了?!?/br> 衛(wèi)子楠狠狠地戳她一腦袋,并不想過多把心里話說給她聽:“小家子氣!” 采薇這小哭包最怕疼,抱著頭委屈極了:“奴婢還不是為了王妃的今后?,F(xiàn)在王妃剛打了勝仗回來,誰都要賣王妃面子,可是以后呢……一代新人換舊人,以后若沒有子嗣,誰都能騎在王妃頭上。且不說別人,衛(wèi)夫人還不做夢都要笑醒,肯定逢人便說您是不下蛋的母雞?!?/br> 采薇這話有那么幾分道理,衛(wèi)子楠卻不接招,只是笑笑:“你這死丫頭,哪兒來的這么多道理?!?/br> “哎呀,您別岔開話呀——奴婢知道有個郎中,尤其會給婦人調養(yǎng)身子,好多年生不出來的,用了他的方子不出三個月,準能懷上,而且還容易懷男胎呢。” 生兒子不生兒子的,采薇竟比她還急,像個老媽子似的。衛(wèi)子楠靠在椅背上,雙手枕著頭,看了看天上絢爛的云彩。 今兒又是個好日子。 “采薇呀?!?/br> “嗯?” “你覺得,主子我是靠生兒子才能站住腳的人嗎?” “……不是,可……” “大仇未報,現(xiàn)在不是生兒子的時候。倘若我大著個肚子,你覺得陛下還會交代差事給我嗎?一個手中無權的人,如何去跟太子斗?!?/br> 采薇犯了難,一臉的沮喪,小嘴嘟的都能掛油瓶兒了:“那,真的就……王爺最近都在王妃房里過夜,若是真的有了呢,還能落了不成?” 衛(wèi)子楠站起身,捶捶酸脹的腰,漫不經(jīng)心道:“順其自然,看王爺?shù)囊馑剂恕!倍螅愠l(wèi)禎的方向走了過去。 采薇看著她那孤傲的背影,氣得一腳揣在椅腿子上,卻把自個兒疼得哇哇直叫喚。 那頭顧氏端著豐盛的早飯已經(jīng)進了和鳴院的門,采薇見了,更是憤怒地咬牙碎碎念:“不生不生,前有猛虎后有豺狼,后院兇殘堪比沙場……滿腦子都是報仇,就不能有點別的嗎!” 卻說此時在太子府里,因是休沐日,太子今天難得同太子妃一起用早膳,夫妻倆和和美美,哪里有恒王府里的雞飛狗跳。 “夫人最近氣色不好,多喝點紅棗湯,別嫌太甜,對身子好才最重要。”秦源親手給衛(wèi)子悅盛了一碗湯,滿是寵溺地看著她。 夫妻倆成親四載,還似新婚時那么甜膩。 衛(wèi)子悅莞爾,素手端起碗來,舀了小小一勺進口,面帶歉意:“還要太子cao心,是妾身的不是?!?/br> 她連日因衛(wèi)子楠的事頭疼,原想著借賞花詩會丟盡衛(wèi)子楠的臉,且叫她先在貴女的圈子中站不住腳,再行后招。哪知對方這才嫁出府三日,前日在宮中壓了她不說,昨日更是搶走衛(wèi)禎回恒王府,這叫她如何能夠安寢,臉色自然也差了。 秦源輕撫她的手背,溫言安慰道:“交給我來處理就是。唉……我本想著你們姐妹都是鎮(zhèn)國公府的人,將她拉攏總是好的,哪知毫無回旋余地。昨日她去府里鬧了那么一出,我便是再愚笨,也該知她的惡毒心思。還是夫人有遠見,我當初就該聽夫人的,如今母后也是這個意思啊?!?/br> 衛(wèi)子悅垂眸,對太子全心全意的偏袒略有些心虛:“可是……當初若沒有那般對待她便好了,如今外頭也瘋傳是我們母女不好,太子若一味偏袒妾身,仔細也叫人在背后議論臟話。妾身……妾身就成了罪人?!?/br> 可不是么,程氏會找人散播謠言,衛(wèi)子楠一定也會,否則外頭怎會有諸多不利于太子府的傳言。謠言說太子秦源偽仁偽義,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和程氏母女一樣無容人之量。 秦源卻并不管自個兒,眉頭也不帶皺一下,笑得云淡風輕:“不過是些流言,過段時日他們就忘了,何必理會。我若連自己的妻子都護不住,那才是過錯。不管過去如何,我總是以你為先的?!?/br> 衛(wèi)子悅聽得這等甜言蜜語,埋頭在太子懷里,幸福極了:“那,太子午后與恒王相約,可有把握要回禎兒?妾身覺得,那日在宮中,恒王竟護著她,可見是會顧念夫妻之情的。殿下向他要人,他未必肯幫忙。” 秦源刮刮愛妻小巧的鼻頭,無畏笑道:“那日我也是詫異,為何恒王要幫恒王妃出頭。后來仔細一想,才覺出里頭的貓膩。夫人你想,那恒王是個驕奢yin逸無所事事的,若要他像我等這般節(jié)儉,豈不是要了他的命。他幫恒王妃,便是為自己爭取好日子,并非出于夫妻之情。今日我許他好處,他能兩邊受益,自然會幫咱們。況且,他明知你們姐妹有嫌隙,卻還主動約我,想來也有幾分要給恒王妃難堪的意思?!?/br> 衛(wèi)子悅這才明白為何那日她出言挑唆,結果卻不盡如人意,郁結了許久的心事頓時便散去,抿唇笑了??磥砟呛阃跏莻€只圖利的,如此更是好辦。 “還是太子看得透徹,不知太子要許什么好處給恒王?” 秦源俯首在她后邊低語兩句,夫妻倆相視一笑,甜甜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