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那你現(xiàn)在親夠了,該松手了吧!” “不,沒親夠。這輩子都親不夠?!?/br> 秦傕耍賴,她是一點辦法都沒有。自己喜歡他,就總是硬不起心腸來,去霽月閣前她甚至還在反省自己對秦傕不夠好,現(xiàn)在落到實處,總不能只說不做吧。 他作為自己的丈夫,已是夠有耐心的了,親吻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那句“我會在風光最好的時候,接你一路同行”,讓她忍不住珍藏將之在心底。就當是他給了一個,足夠讓她心軟成一攤水的承諾。 他很好。 好到她可以任他胡來,也只是呵斥幾句。 “一時新鮮罷了,收起你的甜言蜜語,到我這里可不受用?!毙l(wèi)子楠嘴上卻硬,又掙扎一陣,仍是掙脫不了,不禁對他的臂力有了新的認識——絕對比她兄長手勁兒還大。 自家夫人那賭氣的模樣真是惹人疼愛,尤其是慌張的樣子,他最是喜歡。秦傕忍不住在她臉上又是一吻:“那就用一輩子來證明。”他頓了頓,微醉的模樣逐漸褪去,人已變得十分清醒,說話顯出格外的鄭重,“衛(wèi)子楠你聽好了,我秦傕承諾這一生,唯愛你一人,若有違背,天誅地滅?!?/br> 他一字一句說得分外認真,眼神透著堅定的神采,直視著衛(wèi)子楠的眼睛,絲毫不怯她透過自己的眼,去檢測這句承諾的份量。 衛(wèi)子楠反被他的鄭重攝住心魂,繼而把臉撇開,竟不敢看他火熱的眼睛:“天誅地滅,老天從來不公,指定對你睜只眼閉只眼?!?/br> “你若恨我,就親手殺了我好了,我做鬼絕不怨你?!?/br> “我殺你……”她咬牙……我殺你,下得去手么,頓了一頓,搖頭,“不,我不殺你,我找別的男人去逍遙。我衛(wèi)子楠不求別人稀罕,不仰望他人鼻息度日,自會有自己的活法?!?/br> 秦傕無奈笑了,真是服了她:“好,你找別的男人去。但在為夫移情別戀之前,你不許三心二意。” “嘁,你當我是你嗎?!彼摽诙觯f完才發(fā)覺自己這是等于承認了“戀他”,頓時懊惱得很。罷,反正剛才不該說的話也都說了。 “放開我,水涼了。不是關心我么,舍得我受涼?”她再一次想要掙脫他,無奈他還是抱得太緊。這么耗下去,她不覺自己能在秦傕這張能說破天的嘴下討到好。 “夫人鐵打的身子,這水只是不熱了,初夏的天氣哪兒涼了。”秦傕又開始耍無賴,不僅不放手,還不老實地用手捏了捏她,“好容易能親個夠,在這浴池里夫人衣冠不整的,別想逃跑。今天是為夫生辰,夫人送的字畫我不喜歡,你得用吻來補償?!?/br> 衛(wèi)子楠狠狠在他后背掐了一把,無奈這廝身上rou太緊,愣是沒掐動,令她好不憤恨:“王爺講的什么歪理,別人送的禮物你不滿意難道還能叫別人給你換個喜歡的來?” 秦傕被掐了一把,識趣地收回不老實的手,輕聲笑道:“別人是別人,夫人是夫人,我就是在夫人身上索取無度,怎么地了。” 無賴就是無賴,混蛋就是混蛋,狗永遠改不了吃屎。在斗嘴這件事上,衛(wèi)子楠已經敗得毫無翻身可能了。自打嫁給他起,她就沒贏過一次,先前說不過還能動武,現(xiàn)在她成了被動武的了,這理找誰說去。 “……”懶得理他,索性放棄掙扎了。 就在她認命的時候,秦傕卻稍稍松了臂彎,放她站直身子,兩人緊緊貼在一起的身子也終于分開了。 他今晚鄭重多于輕佻,柔情多于玩笑,其實每一句話都叫人喜歡,叫人心里癢癢,忍不住藏起來慢慢回想。 “話已至此,我的心意你也明白。子楠,我很想知道,你是否也認定了我?!彼]上眼,松開了鉗制她的手,點點自己的唇,然后就那么靜靜等待她的答案。 他竟將主動權交到她手中,衛(wèi)子楠不禁有片刻慌亂。 其實在感情的事上,她一向被動,總是秦傕纏著她,抱也好,親也好,都是他舔著臉來要。本沒有感情,抱出喜歡了,親出好感了,她才后知后覺自己進了一個圈套。 圈套也好,真心也罷,他為自己披荊斬麻,謀劃將來,為她做了許多她原本想做,去苦于時機不到,不敢出手的事。做了這些,卻只有一句,呆在原地保護自己,其余的交給他來cao心。 如果,這就是圈套,她愿意畫地為牢。 不可以幫他,那做一對簡單夫妻,有何不可。倘若她還無動于衷,那么,她還算不算是一個有心的人。 她在經歷著抉擇,秦傕則在閉眼等她,越到后面,他的眉頭越皺的厲害。她看得出,自己要是今晚都不給出答案,秦傕興許會跟她死磕在這里,直到她說出個是與不是。 唉,既然已經豁出去了,為什么不多豁出去一點呢? 秦傕感覺一股不輕不重的力道撞到身上,接著唇上迎來一片溫熱,她熟悉的味道頓時在他的鼻腔口腔彌漫開來。 他在膨脹的幸福感中悶聲笑了,睜開眼睛,沒有對上預料中她的眼,而是看到了一個人吻得認真的女人。 她閉著眼,雙唇輕微在顫抖,合上眼皮以掩蓋自己的緊張。秦傕收緊了手臂,牢牢抱著她,不留一點縫隙。 衛(wèi)子楠才剛碰到秦傕的唇,很快被他迫不及待地攻陷了口舌。不同于前一次的激吻,這一次他在霸道中又帶了一絲絲的溫柔,令她很快酥軟了身子。 他沒有碰不該碰的地方,只是放縱起來讓人招架不住。前一次的熱吻,已經讓衛(wèi)子楠的嘴唇微微發(fā)腫,再來一次,恐是受不了。 “唔……” 嘴唇的不適感讓她想逃離,呼吸也快不是自己的,秦傕有些狂放難收了。他正瘋狂地索要,不料突然感覺嘴唇一痛,竟被衛(wèi)子楠咬破了下唇。 一股腥甜彌漫進兩人的嘴里,他又一次牢牢將按進懷里,一手拖住她的頭,用一記長有力的深吻,對她這一咬進行了懲罰。 衛(wèi)子楠也生怕咬疼了他,嘗到了腥味才知自己情急之下沒輕沒重,剛一松口,被他罰了個徹底,險些一下沒站住,暈倒在浴池里。 說暈就暈,這種弱女子行徑,她怎么會有……親了一口而已。 一吻結束,一池水竟已涼透,見證了這場持久激烈的吻究竟有多令人臉紅心跳。 秦傕最后一個吻落在她的額頭,終于是滿足了。 這個生辰,是他最難以忘懷的一個。 ☆、第65章 內外兼主 這晚秦傕摟著她睡了一夜,兩人都已疲累,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衛(wèi)子楠和他幾乎同時醒來,卻不像他還要賴床,利落起床檢查了衛(wèi)禎的功課,便聽外頭傳來消息,說侯氏生了。 生了個大胖小子。三皇子一早將喜訊報進宮里,宮中上下喜上眉梢,尤其是太后她老人家。衛(wèi)子楠聽得如此,不禁要為自己捏把汗了。 秦傕這混蛋給太后承諾了三個月內傳喜訊,結果太后這次親自手書一封,提醒她老三媳婦都生了,她要抓緊咯。 成親已經兩個月了,還剩一個月,可能么? 顯然不可能。 她看了看太后的手書,笑了一笑,到底沒太往心里去。她么,畢竟不靠生兒子吃飯。 剛放下太后的信,林方就來匯報進展,交給她一份名錄,點了幾個名字出來,表示這幾人還需再查實,至于其他早先圈起來的人,可以動手剪除了。 衛(wèi)子楠蹙眉細看了一遍,將名錄收起來,說不上滿意,也說不上不滿意:“繼續(xù)查吧,如何剪除這部分人,我會根據(jù)情況另做指示。你可先召回部分死士,有那么幾個硬茬兒得見血才聽話?!?/br> 林方得令退下,退到門框處,乍一轉身正對上拎著個鳥籠的恒王進來,他驚嚇之余,目光落在恒王嘴上,愣是木了片刻才往后退步,把路讓開。 ——恒王殿下那嘴皮子怎么了?上火也不至于傷成這樣吧。上回遇到表小姐,這回又遇到恒王,看來下回出門必須得先觀察清楚情況。 秦傕摸摸自己的嘴,滿不在乎地嘁了聲:“看什么看,夫妻情趣不懂嗎?去去去,沒看到本王來找夫人了?” 林方汗顏——夫妻情趣……看恒王嘴皮傷成那樣,將軍真是如狼似虎。 衛(wèi)子楠本肅然平靜的臉,被秦傕這句什么什么情趣,給拍得快變了形。一句話的工夫,她在林方面前老大的形象,轟然崩塌…… 眼見林方逃也似的走了,她險些噴出一口老血,一張臉煞是凜然:“秦傕,你有沒有想過,自己這句話可能招打?!?/br> 一巴掌拍在桌上,脆響一聲,她可真生氣了。經昨晚那一場放肆,兩人關系迅速升溫,早上她起床時,還被他強行拉住親了一口才肯放行。 這廝心情好似陽光燦爛,得意得很,一大早的就遛鳥去了,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嘴皮子被咬破了似的。 衛(wèi)子楠現(xiàn)在恨不得揍他一頓,若這一次不給點教訓,這家伙指不定下午還得出門給人展示咬痕呢。 姓秦的大混蛋,他怎么就這么欠打呢! 秦傕把鳥籠子放下,將自己那張二皮臉湊過來,愣是不怕死,挑著眉毛挑釁道:“來啊,打是親罵是愛,夫人快打為夫啊?!?/br> 要是放往常,她不跟這廝較真,但現(xiàn)在這個真必須得較! 衛(wèi)子楠想也不必想,cao起一本書就拍他臉上,三步并作兩步,上前一腳踢在秦傕腿上,怒火沖天:“好啊,我真是愛你的很那!現(xiàn)在就他娘的成全你,讓你頂著一臉傷去告訴全天下,我究竟有多愛你!” 秦傕躲避不及,被正中膝蓋彎,當場就給她撲下去跪著了,緊接著,前胸驟然承受了第一記“愛”的拳頭。 鳥籠里的金絲雀叫得嘰嘰喳喳,書房里的秦傕也叫得凄凄慘慘。 “夫人饒命,夫人饒命!” “饒你娘的命!老子在費心勞力辦差,你在外邊兒掉我臉面,不打死你算我手下留情。”衛(wèi)子楠十八般武藝都用上,這回真的沒跟秦傕來虛的。 她也要臉啊,不就咬了他一口么,居然成了“如狼似虎”。 “夫人別打臉??!” “打的就是你這張害人的臉!” “別別別!我有要事相告,要事!” “要事?”衛(wèi)子楠暫且收住揮下去的一拳,氣笑了,“我他娘管你有什么要事!” 秦傕明明只要一出手,保管將她擒住,男人和女人力量的差別就是這么大,可他寧可在書房里猴似的上躥下跳地躲,也不還手。 衛(wèi)子楠哪里不知他有意相讓,起初打了他幾拳,后來拳拳落空,反被他遛著玩兒,漸漸淡了揍他的心思。 說白了,就是仗著他不會還手,才這么一通亂揍。 她終于罷了手,沒好氣地睇了睇他:“你說,有何要事?若是沒有,乖乖過來挨我一巴掌?!?/br> 秦傕從柜子上跳下來,手一撐,坐到案上,修長的手指順勢往她下巴上一勾:“哪兒能騙夫人?!?/br> 衛(wèi)子楠偏過頭,拍開他的手:“那就有屁快放?!?/br> “現(xiàn)在是幾月?” “四月末,明日五月初一?!?/br> “對?!鼻貍囗懼敢淮颍盎首婺干碜右荒瓴蝗缫荒?,尤其怕熱,前兒已聽母妃提起過,她老人家在問何時去君山行宮避暑。所以,我琢磨著父皇應該很快會決定,今年提前去君山。夫人暫代衛(wèi)尉一職,行宮的安全必由你負責。去的時間如果提前,夫人沒什么經驗,恐在部署上會出現(xiàn)紕漏,不如早做安排,以免被人鉆了空子?!?/br> 他這話,倒是有用。 衛(wèi)子楠想了想,不得不同意他的說法:“王爺建議得不錯,我會提前調遣禁軍前往君山。若非你提醒,日后怕會遇到麻煩?!?/br> “那,夫人不怪我了?” 衛(wèi)子楠把眼微抬,仍舊不愿拿正眼瞧他:“咳咳……姑且饒你這次。不過,今晚睡書房吧你?!?/br> 秦傕遭了五雷轟頂,哭都哭不出來了:“我,本王……為夫不就炫耀一下咱們夫妻感情么——喂,夫人!夫人別走啊!” 何為樂極生悲,他這就是。 不過他也說得上是冤枉,書房被夫人占了,他辦點事還得去后院接頭,哪是遛鳥……犯錯也就只有跟林方說的那么一句。 衛(wèi)子楠出了院子,在心里把秦傕罵了個狗血淋頭。 “王妃……”采薇打院門跑進來,喘著粗氣把她叫住,“蔣、蔣隋說,欣采不肯就死,說有秘密告訴王妃,奴婢只好跑一趟?!?/br> 蔣隋是她的部下,這次負責解決掉欣采。采薇是她派去監(jiān)聽的,只待蔣隋辦妥了事,就回來稟報。此舉,也意在鍛煉采薇這個小哭包的膽識,免得遇到陳海芝那樣的情況,嚇得直接暈了。 當然,她不會允許再有人算計到頭上。 “告訴她,不見?!?/br> 欣采效忠衛(wèi)子悅,忠心程度堪比一條狗,能有什么秘密告訴她,只怕是臨死都想給她下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