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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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商陸一時失言多問了?!?/br> “那你還瞅人家做什么?”她頗有些好笑地望著時不時看一眼喻南的商陸,覺得這性子真是別扭得很,“想問?想問就問,雖然我不一定答,那你總憋著也不是個事吧?” “我……” “好了,打住?!彼驍鄬γ嫒耍霸蹅兿嘧R一場,我當(dāng)初挾持過你,而你眼下境遇也不佳,你若愿意,便跟著我?!?/br> 喻南抬眼,瞥了瞥她。 江憑闌直視他:黃金鐵則。 他瞇起眼:妻子為別的男人做的事,恕難奉陪。 她笑得頗有些不好意思,被發(fā)現(xiàn)了?她留下商陸的真正用意,被喻南發(fā)現(xiàn)了? 商陸畢竟是世家女子,從小便要學(xué)會看長輩眼色,此刻一見兩人眉來眼去這架勢便知道了內(nèi)情,推辭道:“謝過江姑娘好意,告辭?!?/br> “喂喂喂,”江憑闌攔下她,眼睛卻看向喻南,“你說我身邊都是些男人,也沒個女的照應(yīng),這是不是不大合適?” 喻南點了點頭,這個問題他很早便想向她提出建議了。 “那就讓這位商姑娘跟了我唄,”她一邊掰手指,一邊偏頭看商陸,“洗衣,做飯,掃地,隨便會什么都成,不會現(xiàn)學(xué)也成。” 商陸被她這熱情態(tài)度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竊竊看向喻南。 喻南含笑,點頭,一指隔壁:“只有一個要求,她睡隔壁?!?/br>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卷接近收尾,本章出現(xiàn)的“商陸”其實是個首尾呼應(yīng)式的人物,有人可能會奇怪為何要花大篇幅寫這個小配角,對此稍稍劇透,商丫頭今后還是很有用處的。另,本卷還剩最后一個小高潮。 ☆、風(fēng)雨夜,殺人天 二月初七。 皇甫邊境小鎮(zhèn)一家住店里,雪色長衫的姑娘正垂著眼立在桌案邊研磨,極有涵養(yǎng)地不去看那些打了封條的密報。當(dāng)然事實是,她看了也不懂,那些密報都用奇異的文字書寫,跟鬼畫符似的。 桌案邊一身黑衣勁裝短打的女子將密報一部分燒毀,一部分封好,頗有些疲累地扭了扭脖子,伸了個懶腰,然后朝倚著床背的人笑盈盈道:“今日只有五封,替我送出去,有勞。” “只有?”男子聲音聽來淡淡倦意,不過開口說了兩個字便咳起來。 她立時賠上個真摯的笑容,起身將窗子給合了,嘀咕道:“北國果真冷得出奇?!?/br> 研磨的女子手中動作頓了頓,奇怪道:“我倒覺著近日和暖起來了?!?/br> 這一句立刻遭來對面人的白眼,她自覺失言,莞爾道:“山里冷習(xí)慣了,才不覺著有什么,想來夫人應(yīng)該很不適應(yīng)?!彼f罷瞧了床上人一眼,那男子嘴角淺淺笑意,正若無其事望著窗柩。 她也忍不住低頭一笑。家主身子不好,先前似乎受了不小的內(nèi)傷,這一路多數(shù)時候都臥病在床,夫人每日都要嘲笑他好幾遍,卻總在聽見他咳嗽的時候去關(guān)窗子,一邊嘀咕“今天好冷”。其實夫人更喜歡開著窗子,用她的話講,那叫“呼吸新鮮空氣”。 主仆幾個正是喻南、江憑闌和商陸,三人自一月前離開普陽城向北去,一路走走停停,昨日方才入了皇甫邊境。為掩人耳目,也為免去他人奇異的目光,商陸稱喻南為“家主”,江憑闌為“夫人”。兩人對此都無甚介懷,一個稱呼而已,況且到了皇甫便是假夫妻,早些預(yù)熱也好。 “夫人今日想吃什么?”商陸研完了墨,擱下墨錠,望著江憑闌頭頂問。 江憑闌摸了摸肚子,頗有些憧憬道:“想吃蛋糕,想吃牛排,想吃巧克力,想吃膨膨冰?!?/br> 商陸愣住,“蛋糕是拿雞蛋做的糕點?牛排是以牛肋燒成?那巧……克力是什么?膨,膨,冰又是什么?” 江憑闌瞥她一眼,“都是你再怎么學(xué)也做不出來的東西?!?/br> “那……那我去吩咐店里的伙計?!?/br> “得了吧,別說是這窮鄉(xiāng)僻壤里的伙夫,就是皇宮里頭的御廚也沒這本事?!?/br> “夫人,您究竟何方神圣,吃得這般精貴。” “你不如問問你那寶貝八卦盤?!苯瓚{闌站起來活動了一番筋骨,“我去外頭練功,你去看看藥熬得如何了,隨便準(zhǔn)備兩個小菜就行,反正就我一個人吃?!彼f罷出了門,留下商陸和喻南兩人在房里頭。 “家主,”商陸小心翼翼看喻南一眼,“您為何總是不同夫人一道用飯?” 他沒答,眼望著窗柩道:“藥隨便熬一熬就成,于我也無甚大用,去多準(zhǔn)備幾個菜。” 她恭敬應(yīng)下,一臉疑惑地轉(zhuǎn)身。家主實在是個奇怪人,說郎中開的藥無用卻也不拒絕喝,從未見他認(rèn)真吃過什么菜,最多只是白米飯就湯,還每次都是夫人以“你不吃飯傷怎么好這傷不好還得拖累我”的理由逼著他吃下去的。 “家主,”她推開房門卻又停下來,轉(zhuǎn)頭猶豫道,“我覺著……夫人其實很想有人跟她一起吃飯的?!?/br> 床上的人閉著眼,似乎睡著了沒聽見這一句,她只好輕手輕腳掩了房門下了樓。 …… “商陸啊,”江憑闌用過飯,擱下碗筷認(rèn)真道,“你的廚藝已經(jīng)從我心情好也吃不下去到我心情不好也吃得下去了?!?/br> 她將這話在腦子里過濾幾遍才聽出是表揚她的意思,莞爾道:“虧得夫人一月來悉心栽培,令商陸得以在客棧酒樓借用伙房研習(xí)?!闭f完又覺得不對,她低低“啊”一聲,“夫人今日心情不好?” “倒也不是,就是右眼皮一直跳?!彼婀值孛嗣约貉燮?,而后自失一笑,“在這里待久了,都變迷信了?!?/br> 商陸探頭望了望窗子外,邊收拾碗筷邊嘟囔:“今日的天氣也確實有些古怪,這邊境照理說是沒有梅雨的,即便有也不是這個時節(jié),怎得又悶又濕呢……” 門“吱呀”一聲打開又“吱呀”一聲關(guān)上,江憑闌見商陸走了,便打理起這些時日以來被整理歸類的密報,一邊自語道:“正月十五新帝登基,建國大昭,定都原微生皇城,更名‘昭京’。武丘平任鎮(zhèn)國大將軍……”她忍不住笑出聲,“這封號真是見一次笑一次,還鎮(zhèn)國呢,大昭有這種國寶,不陣亡就不錯了?!?/br> 床上的人淡淡看她一眼,似乎早已習(xí)慣她這不饒人的毒舌,繼續(xù)閑閑喝茶。 “今日二月初七,微生是一月末旬入的西厥境內(nèi),沒傳來什么不好的消息,大約一切都還順利。”她細(xì)細(xì)思忖了一會,偏頭問喻南,“我那些保鏢都被我分派去了大昭各地,皇甫那邊可有什么消息?” “沒有你想要的。”他將茶盞擱到床邊小案幾上,頓了頓又道,“阿六和十七昨日到的甫京?!?/br> 江憑闌輕輕“咦”一聲,倒不是奇怪他倆沒第一時間給她傳信,而是,“他們的腳程居然比我們快這么多?你是不是刻意繞了遠(yuǎn)路?” “是,”喻南低咳幾聲,“總得先養(yǎng)好了傷?!?/br> “我看不是?!彼乘谎?,“你是想拖時間,好在二月十幾才出現(xiàn)在甫京,給神武帝來個措手不及?!?/br> 他笑了笑,“既然你這么說,那便算是吧?!?/br> …… 入夜,悶濕的空氣里氤氳著一股泥土的腥味,江憑闌仰躺在床上,不敢翻身以免擾了對床那人歇息,只得大睜著眼望著天花板。 這間客棧地處半山腰,前邊是坦闊的平地,后背貼著山石,空氣里的腥味令她想起沈府密道外那個蛇窩,總覺得地上有蛇簌簌在爬,實是睡不著覺。好不容易有了倦意,半夢半醒間聽見敲門聲,她迷迷糊糊睜開眼,一偏頭感覺床前有人,大驚之下便要坐起,忽然被人按住了肩頭。 這手勢再熟悉不過,她立時停住了動作,然后感覺到手里被塞了什么東西,質(zhì)地柔軟,似乎是她的衣服。 今夜無月,屋內(nèi)又熄了燭,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她只能根據(jù)這件衣服猜測喻南的意思,放輕動作開始穿。 喻南走開去,附到門邊道:“誰?” 門外似乎是店里的伙計,細(xì)聲答道:“樓下的房客說方才瞧見了蛇,從窗子外游走了,怕正是往客官您這間房來的,小的特意來提醒二位一聲?!?/br> “多謝?!庇髂洗鹜赀@一句便無聲步至床邊拉過江憑闌,帶著她掠出了窗子外。 他們這邊一掠出窗,身后門“砰”一聲被推開,門窗對流,霎時間風(fēng)聲大作。江憑闌被喻南一路拉著躍上客棧背面山石,沿著山路往上奔去。 她并未對這一舉動產(chǎn)生任何異議。首先,離開是對的,這么黑的天,哪怕是喻南這般目力過人的習(xí)武者也不可能看得清蛇往哪游走,最多只能靠聲音辨別,那店伙計說的一聽便是假話。其次,不帶走商陸也是對的,一來,他們并未對這個人完全放下戒心,二來,即便她當(dāng)真無害也是個拖油瓶,況且留在客棧比跟著他們還更安全。 “你省些力氣,”江憑闌在疾奔中捏住他的手悄悄用力,“我這些時日已經(jīng)悟出了門道,自己也能使些內(nèi)力?!?/br> “來不及,”喻南答得很快,“對方非等閑之輩?!?/br> 江憑闌微微蹙了蹙眉,喻南口中的“非等閑之輩”該是怎樣的人物?不廢話,不使計謀,不拖泥帶水,直接殺上門來的人物……一聲驚雷響,雨簌簌落下,她斂了斂神思,專心望著蜿蜒向上的泥濘山路。 “對方有幾人?” “只有一個。”他答,抬眼望了望遠(yuǎn)處廟宇,“太快,必須打照面,就在那里。” 江憑闌扭頭看一眼,風(fēng)雨里隱約有個煙灰色的身影正往這邊趨近,那速度的確太快,幾乎要成了一抹剪影,喻南傷勢未愈,又得帶著她,要不了多久便會被追上。 兩人一路疾奔向山頂,喻南一把將她推進(jìn)了山神廟里,隔空一掌闔上門道:“待著?!?/br> 四扇大開的木門“唰”一下被闔上,與此同時煙灰身影至,喻南一掠上前。 江憑闌并不急著觀戰(zhàn),而是先打著了火折子,打算察看一下屋內(nèi)情形。這是常年訓(xùn)練練就的習(xí)慣,身處險地,首先要熟悉周身環(huán)境。 她并不怕火光透出去被外頭人瞧見,對方既非等閑,從一開始便該知道她在里面。 這山神廟儼然是被廢棄已久,四處都結(jié)了厚厚的蛛網(wǎng),木門也是破敗的模樣,即便闔上了還有風(fēng)呼呼地灌進(jìn)來。她仔細(xì)敲了敲地上石板,隨即自失地?fù)u了搖頭,不是哪里都會有密道的,這里是絕路,當(dāng)真避無可避。 火折子很快熄滅,她不再打著第二支,悄聲附到了門邊,卻忽然被一只手抓住了腳踝。 風(fēng)卷殘云,電閃雷鳴,山雨肆虐里,路兩旁的長草被風(fēng)扯成筆直一線,漫天都是紛落的枯枝敗葉。山神廟前交手的烏墨、煙灰兩人也似那風(fēng),一招一式快到根本無法用rou眼捕捉。 兩人從頭到尾未有過一句交涉,倒是廟里傳出低聲細(xì)語。 “姑娘,你別怕,我不是壞人?!币幻律酪h褸的婦人抓住了江憑闌的腳踝,溫軟道,“你也是來這兒避雨的嗎?” “別出聲。”她壓低聲音提醒,有些奇怪方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這位婦人,回想了屋子里的擺設(shè)才明白過來。廟宇三面供了十五座大佛,正中還有一座,靠門這一側(cè)墻邊壘了一堆長板凳,想來是從前僧人用的。板凳堆得橫七豎八,恰好在底下架構(gòu)出一塊空間來,這位婦人方才就是蜷縮在那里的。 江憑闌讓那婦人別出聲,她便當(dāng)真不說話了,將手縮了回去,小心爬到板凳底下,似乎要去拿什么東西。 天光一閃,江憑闌隱約瞧出喻南處于下風(fēng),招招都是被動躲閃,打得很有些吃力。正思忖對策,忽聽“轟隆”一聲巨響,似乎是一個雷打在了山神廟頂。她霍然回頭看去,輕輕“嘶”了一聲,不是似乎,它……就是打在了廟頂。 這里是山頂,地勢本就高,這破廟又沒安什么像樣的避雷設(shè)施,被雷打著倒不奇怪,只是在這個節(jié)骨眼被打著,也實在太倒霉了些。雷打在廟頂,直接壓垮了半根橫梁,連帶廟內(nèi)矗立的幾根天柱也垮了一半,更要緊的是,這些木頭都燒了起來。 那婦人驚恐地望著廟內(nèi)忽然燃起的熊熊大火,腿一軟連跑都忘了。 江憑闌俯下身,拍了拍她的肩,“門外有危險,先別出去。今日潮氣重,這火一時半會燃不大,橫梁也夠撐,你在這里躲會?!?/br> 那婦人囁嚅著點了點頭,爬回了板凳底。與此同時“砰”一聲響,似是什么人撞開了木門,江憑闌迅速一個閃身過去,幾近竭力才抵受住來人后退這沖勁,也來不及問上半句,抬手,拔槍,扣動扳機,瞄準(zhǔn)對面,手指一彎。 對面那人卻似早便料到她這動作,指頭輕輕一勾,那躲在板凳底下的婦人立時破墻倒飛了出去,下一瞬,她的衣領(lǐng)被煙灰人揪住。 江憑闌彎下一半的手指倏爾一停,平白里驚出身冷汗來。 廟門被撞開的時候她做出預(yù)判,估計到是喻南不敵煙灰人被逼退,所以她閃身過去扶他,而后那一連串動作沒有絲毫猶豫耽擱,甚至連瞄準(zhǔn)都未曾花費多余的時間,絕對是她生平做過的最快。 然而,那煙灰人也預(yù)判了她的每一步動作,他的速度,竟快過她的槍。 他隔空抓人,人破墻而出,飛空,到他手中,這前后不過兩秒不到,放在現(xiàn)代根本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即便是在這古代異世,也已堪稱神來之手。 江憑闌大睜著眼緊緊盯著煙灰人和他拿來當(dāng)擋箭牌的婦人,手中的槍還保持著瞄準(zhǔn)的動作,一時間只覺得喉嚨發(fā)干,什么都說不出來。 這般可怕的速度,這般可怕的身手,更重要的是,近乎可怕得了解她。 喻南忽然輕笑了一聲,偏頭道:“你欠我的,現(xiàn)在還吧,替我擋住他?!?/br> 江憑闌從那一剎震驚中回過神來,順從而莞爾,“好。”說罷她丟槍,繳械,含笑,擋在喻南身前。 對面煙灰人蹙了蹙眉。 她似乎沒瞧見那人神色變化,于漫天火光里從容道:“風(fēng)雨夜,殺人天,閣下請便。” ☆、他死,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