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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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出乎意料的是,先頭說到回屋子的胡成不知從哪里竄了出來,直接用頭向胡家老爹拱了過去,好在力氣還得以控制,只是將胡家老爹給頂歪到一旁,并沒有讓他摔到地上。 胡家老爹回過神來,臉色紅的發(fā)紫,他站穩(wěn)之后急步往門后尋了一把笤帚,對著倔強含淚的胡成便是要打。 胡家大娘淚水漣漣之下,也覺得自己的三個孩子向著她,她身為娘親怎么能讓他們挨打。連忙上前又是拉又是護著。 胡香珊見狀也掙脫胡征的桎梏,上前便也護著胡成與自家娘,而胡征在失望透頂之下,瞬間清明,他不再去想著拉胡香珊,而是直接抱住胡家老爹,嘴里說著求饒的話,其實是在用自己的力氣阻攔住因為暴怒而力氣陡增的胡家老爹。 胡家這一晚,一團亂粥似的。直讓整個村子都留意到了異常。尤其在胡家老爹借銀子之時便有此懷疑的人,更加肯定的胡家的不和。 第四十八章 寬心 一晃又是兩日過去,胡家老爹陰沉著臉,還是將家中地窖里儲存的近半食物,都挪移到鎮(zhèn)子上去賣了。胡家其他人無力阻止之下,便見胡征回首扎入書本埋頭勤奮,而胡成卻是與胡征的積極向上相反,一夕之間,他更加頹廢。 “阿成!你下一次私塾放休是何時?”胡香珊逗著胡成說話,明知故問道。 “明日?!焙蓪ψ约野⒔氵€是能夠維護正常態(tài)度,雖然依舊有些怏怏不樂,但到底是能正常交流。 “那明日能否相助阿姐?”胡香珊指了指后院的雞窩方向,道:“明日阿姐打算拉著阿娘做個烤雞給你們夫子送去!” “為何?”這引起了胡成的興趣,他總算從桌案上抬起頭來,不再無精打采的只顧趴著,問道。 “你忘了?嫣惠jiejie說這其中有李秀才作保,還由他主持了村里的收益的平分,這才使的你阿姐我除了家里得了的那一份外,單獨還有一份給我的分成呢!”胡香珊沖著胡成調(diào)皮的眨了眨眼睛,笑道:“而且他指點大兄的功課一直都很盡心,阿娘有我們?nèi)齻€,將來定然會好的?!?/br> “那好!明日我大早上起來,乘著爹還沒將腦筋動到那些雞鴨上……就給姐挑個最肥的雞?!焙梢姷桨⒔愕男?,微微愣了一下,這是近幾日來唯一一個燦爛的笑容,也是唯一一個還提得起他勁頭的事情,他坐直了應(yīng)道:“嗯!再打些酒……對了,上一次打的酒也存在了地窖,不知道爹有沒有拿去賣……” 看來胡家老爹的行止給胡成帶來的影響挺大!幾句話都不忘提及,雖然沒有什么譏諷之意,但卻不可避免的在他心里,種進了不服與委屈的種子。 胡香珊望著他迷茫中透著的倔強與埋怨,她憐惜的摸了摸他的頭,道:“阿弟,別這樣!你瞧大哥,再瞧瞧在私塾里學(xué)到的那些……化悲憤為力量,化壓力為動力……生活虐我千百遍我待生活如初戀……”說著說著,胡香珊有些詞窮,可為了表達她的意圖,將在現(xiàn)代時的一些俚語都用上了。 這引得胡成的不滿,他斜睨向胡香珊道:“這都什么呀?。堪⒔氵€不如對我說:長風(fēng)破浪會有時,直掛云帆濟滄海呢!” “呵呵!行?。“⒌苡虚L進??!李太白的詩句都能隨手拈來,阿姐當(dāng)然是自嘆不如!”胡香珊笑的眼睛都彎成了月牙,贊著胡成道。 被贊揚還是挺難得的,尤其對于胡成這種讀書不怎么樣的。又見阿姐笑顏綻放,不由自主的也跟著笑了起來,雖然有些勉強,但好歹是開朗了一些。胡香珊見狀不由心底暗自吁了口氣。 她最擔(dān)憂的便是這個小弟,在她越來越清晰的記憶之中,胡家老爹的那個外室秋娘不但風(fēng)風(fēng)光光、登堂入室做了小妾不說,而且享了她這個成了皇后的“閨女”的福,胡家老爹被封承恩伯,承了皇恩后,帶著進京生活的不是她的阿娘,而是那個小妾秋娘。 至于胡征,上一世是個一平庸與碌碌無為、對任何事都提不起興致的人,而胡成在她成為皇后之后,便是活脫脫的紈绔子弟模樣,一事無成不說,整日里就知道與人逗雞溜鳥,后來在外闖了禍,一條腿瘸了之后性情大變,暴躁易怒,時常當(dāng)街與人打架后被順天府尹直接派人抓了進牢。 廢皇后在宮中,也因此而被連累。雖然沒什么實質(zhì)性的傷害,可卻更被皇帝不喜了。甚至隱隱傳出對她這個賢惠皇后的質(zhì)疑。使得她在宮里的日子也愈加艱難。尤其是對待那些妃嬪,做的好被說成偽裝、但凡有一些疏忽,那更是被人直接哭到皇帝處,她還不能有一絲辯解與申訴,否則就被皇帝嫌棄她性情不佳。那更是成了質(zhì)疑她是否賢惠貞淑的質(zhì)疑例證。 這也是廢皇后自始至終都對家人私底下有著排斥的緣由。 可是在胡香珊的判斷里,廢后在應(yīng)對家中矛盾紛爭時,定然也是有著不當(dāng)之處的。 但不論如何,胡香珊覺得自己的到來,雖然有些事依然避免不了,但她隱隱將事情的走向掰轉(zhuǎn)了方向,而且她越加自信,她即使不能改變既定的許多事,但至少會讓結(jié)果發(fā)生許多變化。 “阿成,姐還有個事想與你打個商量,看你能不能相幫?”下了最后決定,胡香珊正色肅顏的坐到了胡成旁邊,對著胡成已經(jīng)恢復(fù)些精神但還帶著疑惑的眸子,她對著胡成道:“大兄馬上就要考秀才了,若是能中對咱們家都有益處?!?/br> “這是當(dāng)然?!焙墒仲澩?,他大兄比他可強千倍百倍,就像是夫子??滟澊笮质莻€讀書種子,只可惜啟蒙晚了,他點了點頭應(yīng)下道。 “那家里這烏七八糟的事,一直影響著大兄的心情無法好好溫書,姐想著求一求你們的夫子,可否讓你陪著大兄身旁,索性住在私塾里,我們多出些束脩。”胡香珊一面說一邊帶著期盼與猶豫望著胡成,躊躇著她接下來的話,胡成愿不愿意接受。 胡成雖然才十二歲的年齡,但他經(jīng)過這一次家里的波折,雖然頹廢但卻很快的懂了些事,他垂頭想了想,再次抬了頭道:“阿姐放心,我愿意陪著大兄過去,大兄到那兒肯定沒時間干活,我就在那照顧著大兄與夫子,勤快些夫子應(yīng)該就能心里想的通些。” 胡成果然如她所想,是個聰明孩子,而且本性也是質(zhì)樸的。廢皇后那一世只不過沒有一個人好好教他。 胡香珊欣慰的眼眶都要紅了,伸手摸了摸胡成感慨道:“好孩子!” 卻沒想胡成被她一摸頭先是一僵,隨后便往旁一讓,歪頭避讓百般嫌棄道:“你才比我大幾歲?。≡趺磁酶⒛锼频??!闭f著他便要起身。 胡香珊一愣,隨后在發(fā)現(xiàn)他耳朵根紅了之后,不由的釋懷笑了起來,在他身后道:“阿成,如若你們夫子不愿意呢?” 正欲起身離開的胡成被正事轉(zhuǎn)移了注意力,他又老實的坐了回來,像個小大人似的陷入思考,只是半晌他給出的答案依舊是帶著一半的少年氣,道:“那我就與阿姐一起纏磨他,鬧到他非同意不可。”說著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臉新發(fā)現(xiàn)的興奮道:“對了!夫子身邊無人照料,我聽聞私塾里在傳,夫子的襪子和鞋子時常有破洞與磨損呢!”想了想,胡成又沮喪道:“不過我們都不曾太過親近夫子,不曉得他雙腳的大小?!?/br> “好!好我們多帶些好東西。稍后我也去尋阿娘,衣衫鞋襪做不得,做些平日里、尤其是冬日里用的物品還是行的通的。如此也能應(yīng)夫子所需討好了他?!辈还茉趺礃樱芏嘈┩镀渌?,總是多些勝算的。胡香珊又是鼓勵又是勸慰胡成道。 另外,她也盤算著自己的那一百兩銀票暫時不能見光,于是想起前陣子與阿娘一起弄雞蛋與雞仔攢下來的那點子積蓄,看來要全部拿出來。于是她便要往阿娘屋子里勸勸,與其將銀錢與當(dāng)當(dāng)留著讓爹糟蹋給外頭的人,不如先挪些出來給大兄與小弟先期用上。 她起身往自家阿娘的屋子走去,興許自家阿爹幾番言語與行為真是傷了阿娘的心,她只是將話題略略一提,胡家大娘便一臉毅色道:“二丫說的極對!好在娘這頭還有些銀子,另外若是夫子應(yīng)下,你大兄與阿弟的吃食也不能占夫子的便宜,就將地窖里藏著的多帶些過去?!?/br> “嗯!”胡香珊點頭應(yīng)下。她很高興自家阿娘能想通這一層,可見并不是迂腐不堪之人。雖然她想不通,廢皇后那一世,為何明明有一個做皇后的閨女,卻是到后來讓阿爹帶了小妾至京城作威作福。自個兒卻窩囊的留在了黃坡村這兒。 “阿娘自苦中而甜,如今無非為了你兄弟兩個再節(jié)儉些罷了。只是如此便只是苦了你了?!奔抑惺澄锶绱艘环郑嘞碌谋悴欢?,胡家老爹現(xiàn)在吃的好不好,胡家大娘已經(jīng)不想管了,胡家兄弟自帶食材至私塾定然也不會在這個方面虧了。唯有胡香珊與她這個娘兩個在家,變得省吃儉用。胡家大娘十分心疼胡香珊,尤其是閨女越懂事越憐惜,她拉著胡香珊手道:“不過,等你兄弟兩個將來有了出息,無論是娘還是他們倆個都不會虧待了你去?!?/br> 夫君靠不住,便只能靠兒子了。 胡香珊入鄉(xiāng)隨俗,畢竟這個時代女子要靠自己,首先就沒有這個外部環(huán)境。她能做的,也是讓自家兄弟爭氣,能夠撐起她與阿娘的天地。哪怕是有一天,她真的進了宮……或者與張二牛成了親……娘家人自立自強出息了,她至少不用為他們cao心而且面上也有光! 望著自家阿娘漸漸恢復(fù)的神色,雖然依舊有些憔悴,她抱著胡家大娘,希望給她一些兒女的溫情,鼓勵寬慰道:“阿娘放寬心,我們一定會好的?!?/br> 第四十九章 討好 第二日便是私塾十日一休的日子。 李秀才這些年在黃坡村,因著教書育人,底子也攢的不錯。畢竟入私塾每年的束脩便是七兩銀子。 可他的屋子并不大,除卻前院的那一所私塾還算夠看。也全是因著整個黃坡村就他一個文化人,且?guī)啄晗聛斫虝目诒诲e,村子里每年都會大家集些家資給一點點修葺的。 后院里就兩間正房加上一小塊‘菜園子’,成靖侯世子帶上程昭與江義住進來,顯得卻不擁擠,相反還有些人氣顯得熱鬧些。 但李秀才卻偏偏不這么以為,除了故意與要這三個人做對,關(guān)鍵的還是這三個人住進來后,他突然間變得十分忙碌。 “哎呦!你們這是什么時候走??!給老夫?qū)⒌貎航o騰出來?!崩钚悴抛运麄冏∵M來第三日開始,便不客氣的每日里都要說上好幾回道。 世子從來不當(dāng)回事,八面不動的在屋子里看書與下棋,當(dāng)然這書與棋都是江義從李秀才的屋子里去拿來的。 “叨擾先生了?!背陶阎獣岳钚悴畔惹暗牡匚唬缃衲呐聹S落到村里做了教書人,他還是一臉恭謹敬重的態(tài)度回道:“過幾日自京中來信,我們便離開?!?/br> “早些離開還老夫清靜。老夫在此頤養(yǎng)天年,還想多活幾日呢!”李秀才捋了捋下頜處稀疏的胡須,眼晴卻始終不離窗欞旁世子的身影,嘴上依然不饒人道。 程昭恭維道:“日薄西山通常指那些放下世間俗事煩雜的耄耋之年,先生外不過知命之年,內(nèi)有宏圖在胸,一展抱負之齡,著實不該這般輕言頤養(yǎng)天年。” 這話一出,便是個知曉底細的。 李秀才眼中鋒芒瞬間閃現(xiàn),很快便歸為平靜,他雙手疊在腹前慢悠悠道:“自古一朝君子一朝臣,老夫空有凌云壯志,奈何時運不濟,不曉得你們又有何解?” “再有何解,也輪不到后生隨意言語。”程昭笑的一臉謙虛,但他自稱后生便也是向李秀才透了個自身帶著功名的底,道。 “噢???”果然李秀才終算是對他起了些興趣道:“你是哪一年的?什么功名?唔我瞧瞧,估摸著是舉人吧!”上下的打量著程昭,這般年齡哪怕是中了舉人,那也是極其難得的了。 “晚輩是天樂十八年的舉人。”程昭微微躬身一禮,回道。 今年是天樂二十年,瞧著眼前年輕人也就十*歲模樣,兩年前就已過了鄉(xiāng)試,也是書讀的不錯的。李秀才收了些平日的嘻笑胡鬧,又問道:“那為何不去會試?若是得了個貢士參加殿選,少不得一個官身?!笨偙雀删负罡鱾€貼身人要來的更正路一些。 “實不相瞞,我那舉人功名之所以能夠點中,多虧了世子之前在功課上的點撥,家中長輩之意,便是讓我跟著世子靜靜心?!笔〉奶^浮躁若是落了榜,反而容易生出頹敗之心,程昭道。 世子點撥!?世子自己這才多大??? 李秀才本能的先是一愣,李秀才了然的點了點頭,成靖侯府這一輩就這么一個兒子,早早就被封了世子,自小就聰慧,如今長大成人,身姿挺拔、氣韻盎然,奈何天妒人才、又身處夾縫之中遭受*,生生弄的這么一個破敗身子。 可惜啊可惜! 可轉(zhuǎn)爾再一看程昭,覺得他雖還二十不到,可整個人身上透著的氣息,卻是比一般同齡人要穩(wěn)重精明許多,看來這程家長輩也是有著自個兒的打算的。 他一個隱居在鄉(xiāng)野之間的廢帝時期的臣子,也沒那么多精力管閑事了??! 李秀才只黯然了一會兒,到底經(jīng)歷過世事,很快就恢復(fù)過來,他理了理已經(jīng)磨了邊還略顯的臟的衣袖,大聲道:“大冷天的!你們誰來陪老夫痛飲幾杯?不過,那酒也不是白給的,你們得幫著老夫?qū)⒕平o起出來?!?/br> “好咧!稍候片刻,待我尋把稱手的器物。”江義于一旁聽著全程,就這句話最合他意,他立馬站起痛快應(yīng)聲道。 幾鏟子下去,菜園子旁邊的一棵老梅樹下就起出兩壇子酒來。開了封,頓時酒香四溢,令人聞之心情舒暢。世子見外頭熱鬧,便也出了屋子。 有些事心知肚明,著實不能擺在臺面上說,尤其是關(guān)乎身家性命。故爾四人間心照不宣的互飲,便也是一種舒緩心情的方式。 正就著一碟子花生米、一碟子豆干、一碟子豬耳朵、聞著開得其實也不怎么好的老梅樹香,外間便有人叩門。 ――― 前來叨擾的不是別人,正是每人手里各提了兩個籃子的胡香珊與胡成?;@子里面放有玉蜀黍、白蘿卜及大白菜、還有兩只燒雞與雞蛋,以及昨夜與自家阿娘連夜做出來的護膝坎肩。 李秀才平日里是一個人住,故爾待世子待人收拾妥當(dāng)進了內(nèi)室之后,來應(yīng)門也便是只能他親自去。 李秀才本還算放松的心情被人打擾,此時來開門自然臉色不怎么上佳。 只是世事真是無絕對,這門一開還不及見來者何人,便是撲鼻的聞到食物的香味。 畢竟老光棍似的獨居,又是幾盅酒下肚,若有的燒雞食用,豈不美哉??? 那期待之心一起,哪還顧得上被打擾的不愉呢! 他抬眼看向胡成,噢!那個胡家的小子。 再瞧一眼一旁站著的少女,面前的半大少女額頭的留海遮住了小半的面容,但他那雙毒眼卻能看出她長相齊整,膚質(zhì)細膩,難得的村子上的姑娘少見的膚質(zhì),臉上的笑容一眼望過去帶著些少女的羞澀與純真,但細細體會之下,他能看出這多數(shù)是特意做出來的表情,而且他在她身上看到了算計與穩(wěn)重、皎慧與思慮交雜相纏的氣質(zhì)。 “夫子,這是我阿姐。”胡成一貫的作風(fēng),就是沒心沒肺,當(dāng)然看到夫子還是敬重與畏懼更多些,他帶著忐忑卻又不想讓阿姐就這么被晾在門外的心情,先是恭敬的行向師禮,隨后開口,只是年紀尚小又帶著有求于人的艱巨任務(wù)過來,不免心中忐忑之下說了第一句,便有些不知所措、不曉得接下去說些什么了,道。 噢!胡家二姑娘!怪不得瞧著有些面熟,他恍然。 這姑娘他是想起來了,要不是里頭屋里藏著人與他打招呼,他才不會跑去給什么林子作保,更不會給這個姑娘作保拿一份什么林子的收成! 快速且細致的打量了胡香珊一番,心中大致有了數(shù),便忍住食物香味的誘惑,矜持不語的望著兩人。 第五十章 致謝 胡香珊笑著上前,先將籃子往前一送,因越發(fā)離得李秀才近,且又在他的鼻子正對下處,濃郁的香味自然就直往他鼻孔里鉆,見李秀才頓了一會兒,她才道:“夫子見量,冒昧打擾。實則是小弟有功課請教夫子,家中長輩這才遣了我們姐弟前來求見夫子。還請夫子能夠撥冗相見?!?/br> 李秀才忍不住挑了挑眉,心中微微驚訝于胡香珊言語用詞有禮。而且,在他心中,胡家姐弟前來多半是來道謝的,但她開口卻是用了那樣一個聽著極給人面子、與冠冕堂皇的理由…… 這著實不像那些從未啟過蒙,至多才識幾個字、又僅僅是出身于沒什么底蘊的鄉(xiāng)村姑娘家能說出的話。 胡香珊心知李秀才會有這樣的疑惑,她再次笑了笑,帶了絲羞澀繼續(xù)道:“家中長兄溫課時,便時常于一旁,偶爾還會教導(dǎo)……聽久了便也就懂得一些了。今日得見夫子便班門弄斧一番,讓夫子見笑了?!?/br> “是??!我阿姐可聰慧了?!焙捎谝慌赃B忙敲著邊鼓,他記得自家阿姐方才一路上叮嚀的,無論怎么樣,要先進了門。只有先進了門,才有談下去的契機。 “草木受那書紙瀚海久了,便也指不定能成精怪,更何況人呢!”胡香珊再次開口道:“我們雖然是普通耕讀人家,可往上數(shù)也算是書香人家?!?/br> 又是一個意有所指卻給人抬階下的話語。 李秀才不得不釋懷。自古書香耕讀人家都是清白人家,哪怕沒落了,只要后人勤奮出個讀書人,待有了功名便也能讓家里重新興榮起來。 他自己曾經(jīng)也是一朝的重臣,以清流派自居,每次科考之后,想提攜的人自然也是這等出身的年輕人。 而她大兄胡征,確實是個極上進、且品行端方的讀書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