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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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這個字,多少有些晦氣。但是若是葬花便又不同了,葬花葬花,聽上去便有幾分雅致。這是只有文人雅士和閨閣女子才會做的雅事兒,當(dāng)真是風(fēng)流極了,絲毫沒有晦氣。 這種雅事兒,平安原本是不該知曉的。她能知這事兒,還是前些日子,娘子給她們將話本兒,故事里那尚書家的娘子便憐惜那些個被雨打落的花兒,進而埋葬了它們。 那等嬌怯風(fēng)流的姿態(tài),平安聽過便再也忘不掉了。 平安是個很活躍的姑娘,她生得也很健康。膚色偏黑,看上去便很健康。眼睛大大的,很是有靈氣。她一笑,還會有兩個小小的酒窩。在謝嘉魚看來,她是美的,不是時下流行的美,卻具有另一種美。 可平安不覺得,她喜歡膚色白皙,嬌柔的樣子。她最羨慕的便是娘子那一身雪肌。乍一聽聞這等雅事兒,她第一個便記在了心中。 對她而言,自家的娘子長得這般美貌,葬花一定也比話本兒里的那位娘子更美、更迷人。 殊不知,謝嘉魚等的便是這句話。 她拿出懷里的帕子,將接住的花瓣放進了其中,然后轉(zhuǎn)身瞧著平安笑道,“平安,來,幫我拿著這帕子?!?/br> 平安面上歡喜得很,連忙顛顛的走上前,小心翼翼的接過了手帕,那仔細的模樣簡直讓人嘆為觀止。 而謝嘉魚自個兒帶著喜樂蹲在地上,慢慢一片一片收撿著落下的花瓣。其實她從來不是一個憐花之人,但是做戲便要做全,她自然不會留下任何讓人疑惑說道的地方。 偶爾有個下人路過,瞧見這一幕,都會心一笑。他們倒是不懂什么葬花一類的雅事兒,只是覺得在漫天花雨之下收撿花瓣的娘子,瞧上去簡直美極了。 自是沒人打擾她們。 不知過了多久,平安手中的帕子上都集了滿滿一帕子的花瓣,謝嘉魚估摸著該是夠了。 她站起身來,這般蹲了許久,她實在頭有些昏。喜樂身體倒好,也許是活做多兒了,蹲著對她來說沒有什么困難的。見娘子有些搖擺,她立馬在自個兒裙子上擦拭干凈雙手,上前扶住了她。 待站穩(wěn)后,謝嘉魚才開口道,“喜樂你去拿把小花鋤來,我去四處走走,尋個地方,一會兒,便把這些兒花兒葬了吧?!闭f完淡淡一笑,“也不枉費它們來這世間一遭?!边@話說得她自個兒都覺得有些rou麻,可眼前兩人還覺得頗有道理,連連點頭。 謝嘉魚沒有想到連素來穩(wěn)重的喜樂都對這種事兒抱著這么大的期待和向往,倒是有些遺憾了。 這花兒注定葬不下去了,今日的葬花注定會被毀掉。 她在心中嘆氣,覺得有些對不住平安和喜樂。 喜樂跑去拿花鋤,謝嘉魚便帶著平安四處走著。 她看似是漫無目的的隨便走走,其實她正在四處觀察著花園中的一切草木。這雖是她待了十幾年的家,可她其實并沒有仔細觀察過。院子也不算大,她走快些便很快大致看了一圈。 “娘子,我們在哪里葬花啊?!逼桨灿行┌崔嗖蛔。龑@事兒充滿了興致,又是個急性子,自然迫不及待了。 謝嘉魚高深莫測的笑了笑,說,“不要慌,我給它們選個好地方。” 平安素來聽她的話,聽了這話,自然覺得選個好地方是有必要的。你瞧那人去世了,不還要選個風(fēng)水好的地兒嘛。這雖是葬花,可也不能馬虎不是,不然就失了趣味兒了。自認為想通了的平安,更是萬事兒都聽謝嘉魚的了。 可在她不注意之時,謝嘉魚單手在披風(fēng)之中結(jié)印,將符紙中的如云放了出來。 安國公府上的花園變化不大,如云一出來便有些呆了。眼前很多景致都是當(dāng)年她與她一同設(shè)計修葺的。 這府里當(dāng)真處處都是往事。 她也明白謝嘉魚的意思,讓她出來便是想讓她尋了那埋骨的地方。這不是她可以胡鬧的時候,縱然是心里再苦,也要忍著。 她瞧了瞧方向,又閉眼感受了一番,便向前飄去。謝嘉魚狀似悠閑的跟了上去。不一會兒,如云便停在了假山邊上的一處地方上。 她蹲在地上,用手扒拉著一塊地兒,謝嘉魚明白了她的意思,輕輕點了點頭,又召喚她回了符紙。 如云的魂魄并不強健,不適合在外面太久。 尋到了地方,事情便好辦了許多。她又帶著平安回樹下等喜樂,不一會兒喜樂便到了。 “娘子,花鋤拿到了?!?/br> 謝嘉魚點點頭,“我選好地方,我們?nèi)⑦@兒花兒葬了吧?!闭f罷,便向著假山走去。 那地兒就在假山邊上,這地方原本也是有植物的,可不知為何,這里的植物長得稀稀疏疏的,與鴻禧院中的完全不同。她想不通這些道道,便也不去自我糾結(jié)。 她接過了花鋤,輕輕的挖開了這土。 安國公府的天,要變了。 ☆、第71章 六十九木盒 一下又一下,她的動作很慢,看上去有些悠閑也有些閑適。但是誰也不知道她的心中在想什么,也不知道接下來會掀起的軒然大波。 喜樂瞧著她家娘子這樣子,便說道,“娘子,不若奴婢來吧。”喜樂有些膽戰(zhàn)心驚的,生怕謝嘉魚會不小心傷到自個兒。 謝嘉魚眼睫低垂,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來,“還是我來吧,這等趣事兒我還是第一次做呢。”不是她想自己來,而是喜樂挖出來的效果和她挖出來的效果差別太大了。 她也不急,橫豎就是這兒,沒有什么好心急的,越是心急越是容易讓人懷疑。 她漸漸挖了下去,知道花鋤發(fā)出咔嚓的一聲細微的響聲。謝嘉魚也隱隱覺得有什么物什阻礙了她繼續(xù)挖下去。 找到了。 喜樂和平安見自家娘子停了下來,以為是挖好了。平安早就期待不已了,急忙上前說道,“娘子,花瓣都在這兒。”說完便用手捧著那裝著花瓣的帕子,伸到了謝嘉魚面前來。 謝嘉魚面上卻沒有歡喜,反而有些微微的疑惑,好似遇見了什么難題似得。 她說道,“平安別急,現(xiàn)在還不能葬下去呢。這地兒有些不對,我好似挖到了什么?” 聽聞這話,喜樂立馬上前,探頭往那坑里一瞧,的確隱隱約約瞧見了什么。她心中不知為何有些不安,心也咚咚咚的跳得很快,她快速說道,“娘子,讓我來吧。” 她原本以為娘子一定會答應(yīng)她,可哪里知道她一臉躍躍欲試,語氣都帶出了一種好奇,說道,“不用,喜樂,我想瞧瞧下面是什么。” 喜樂心中的不安越發(fā)強烈。 謝嘉魚自顧自的拿起花鋤一下一下的挖了起來,平安待著一旁聽了半天,才明白了這地下許是有什么東西。 她不若喜樂一般惶恐,反而有些高興。她平日也沒有少看話本兒,故而現(xiàn)下她總覺得自家娘子這是要挖出什么寶貝來了。 肯定是寶貝,府上這般富貴,說不得是前前前前國公爺埋下來的呢。 平安傻乎乎的,根本不知道這里以前不是國公府,而是一片荒地。也沒有什么前前前國公爺,哪有傳承那般悠久的爵位。 不一會兒,那深埋在地下的東西就□□了出來??匆娭皇且粋€盒子,喜樂心中的恐慌總算是降了下去。 縱然是心中有所準(zhǔn)備,謝嘉魚還是被這個盒子嚇到了。這盒子算不得大,但是也不小,足足有人大半個手臂那般大,也有些深,看見這個盒子的一瞬間,她就明白這里面裝的是哪一部分了。 這里裝著如云的手臂,盒子上的花紋并不是花紋,而是一種鎮(zhèn)壓陰邪的符咒。 這世道多奇怪啊,作惡的人高高在上,享盡了榮華富貴;而受害的人,冤屈纏身,不得轉(zhuǎn)世,最后還成陰邪之物。 縱然她心中已經(jīng)做好了無數(shù)的假設(shè),做好了無數(shù)的準(zhǔn)備,在打開這個盒子的一瞬間,她到底還是猶豫了。 這猶豫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她在思索,應(yīng)該走到那一步嗎? 現(xiàn)在的府上雖然說不得多和諧,到底也算得上平靜。二嬸自從那次大鬧之后,被徹底禁足了,等閑不能出來。 鴻禧院的那位又回屋內(nèi)靜養(yǎng)去了,院門封閉,也不用去請安。好似一切都慢慢好起來了,她依舊是那個神秘都不知道的國公府的五娘子。 無憂無慮,自在悠閑。 可是事實不是這樣,縱然再平靜又如何。不是就不是,她不能縱容一個不知道哪里來的人占了自個兒祖母的身子,她沒有見過她,可有一種的東西是刻在骨髓之中,流淌在血脈里的,那就是親緣。 雖是無法公布正名,可到底,該讓爹爹知曉。 也該讓有的人吃一吃苦頭,知道妄圖霸占別人的東西都沒有好下場。 謝嘉魚想通了,便再也不猶豫,蹲下身子便唰的一下打開了盒子。這盒身上刻的符咒渾然一體,自然可以預(yù)防很多東西,可防不住人。 沒有鎖的盒子,她輕輕一掀,便被打開了。 一股淡淡的尸丑味開始蔓延,謝嘉魚明知里面是什么,卻還裝作一副被嚇到的表情。 她像是被嚇懵了一般,竟是動都不會動了。平安好奇,便沒有瞧出有什么不對,倒是喜樂察覺了,但她沒能夠攔住平安。 平安湊過去一瞧,立馬被嚇住了。她往后倒退了幾步,然后一下子便坐在了地上。 “喜樂jiejie……喜樂jiejie……”她不住的喊道,心中恐慌不已。謝嘉魚自顧不暇,也顧不上這傻孩子了。 喜樂又哪里顧得上這丫頭,她飛快的走到前方,將謝嘉魚攙扶了回來。 一時間,三人離那盒子竟是都遠遠的。方才過去攙扶娘子的時候,她雖是沒有可以去瞧,可到底不小心瞟見了幾眼,那盒子里是個什么玩意兒,她大致也清楚了。 這等腌臜的東西,如何就出現(xiàn)在了院子里。誰的膽子這般大,膽敢將這埋在院子之中?喜樂心中亂的很。 “喜樂喜樂,去,趕緊去將我娘請來。”謝嘉魚像是突然回過神來了一般,轉(zhuǎn)身狠狠的抓住喜樂的手腕說道。她眼神中的驚恐尚且未有褪去,卻似乎又多了一絲堅毅。 平安慢慢從地上爬起來,過了這么一會兒,她也從那一瞬間的驚恐中走了出來。她雖是仍有些顫抖,但到底是能穩(wěn)住心神了。 “喜樂jiejie,你去稟告夫人吧,娘子這兒有我呢,你放心吧。”平安腿還有些軟,但是她很努力的想要表現(xiàn)出自個不害怕的樣子倒是有幾分可愛。 喜樂瞧了眼平安,心中也知道這事兒只有她去,這般娘子才能放下心來,也只得英雄,“那我便去了,你千萬照看好娘子,莫要出了什么事兒,我盡快回來?!闭f完又對著謝嘉魚道,“娘子,奴婢這就去尋夫人去。您千萬要當(dāng)心些?!?/br> 謝嘉魚點點頭,面色還有些蒼白。喜樂立馬飛快的離去,那盒子大喇喇的這般開著,這假山處雖是有些隱秘,可并不是一個下人都沒有的,萬一被人瞧見了,這事兒鐵定瞞不住了。 平安估計也是想到了這一點,她吸了口氣,慢慢向那盒子走去。 謝嘉魚瞧著平安那明明害怕還要強作堅強的的模樣,心中倒是有些心疼,也有絲絲愧疚。到底是她嚇著她了。 喜樂不在,平安一向大大咧咧的,她自然也就少了許多顧忌。也不再一臉惶恐害怕的樣子了,反而大步走了過去,輕輕一動手,便將那盒子關(guān)了起來。 見平安還有些發(fā)愣,說道,“還愣神呢?” “奴婢才沒有愣神呢,娘子,這般晦事兒您怎么就親自動手了呢,本該是……本該是讓奴婢來的。”說完她有些羞愧,立馬低下了頭。 謝嘉魚笑著搖搖頭,“說到底還是我將這盒子打開的,是我嚇到了你們。我瞧你這般害怕,自然不會讓你碰著盒子一下的?!?/br> 平安聽了這話,心下感動極了。她雖是有些直愣愣傻乎乎的,可她腦子并不比誰差,自然聽得出娘子這話發(fā)自肺腑,句句真心的。 “娘子……”你真好。她長這般大,娘子是對她最好的人了。 她本是家生子,家中爹娘不說重男輕女,但她在家中也是沒多少地位的,哥哥雖是心疼她,但素日大大咧咧的,從來不懂得小姑娘的心思的。 其實她知道,若不是她身為娘子的大丫鬟,在家中的日子也許還要更難,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般家中人人都指望著她。大嫂也絲毫不敢對自己挑鼻子挑眼。 連家中爹娘對她的關(guān)愛都并不純凈,又能指望什么呢。她知道只有娘子,才是那個真正對她好的人,沒有一絲的目的性的好。別人都說她天天跳脫,傻乎乎的,像是長不大一般,其實她心里和明鏡似的,什么都知道。 而謝嘉魚喜歡的正是她身上那一絲的孩子氣。她最聽她的話,從來不會去反駁什么,也最是忠心,這些她上輩子就知道。 她最倚重喜樂,卻最喜歡平安。 也喜歡平安的人生能如同她的名字一般平平安安。 不提這邊主仆兩人如何感動,正院那邊已經(jīng)快要炸開鍋了。 謝嘉魚為何不派平安來正院,卻派了喜樂來,正是因為喜樂最是會說話。這事兒不能明說,但不說明卻又不行,故而只有喜樂來,才能將這個度把握到最好。 果真如此,其余人還有些云里霧里,可國公夫人全聽懂了。她心中一邊震驚一邊擔(dān)憂。 震驚府上竟是出了這般大事兒,這要是一個弄不好,府上的名聲便全毀了。又擔(dān)心嫵兒會被嚇出個好歹來。撓心撓肝的,讓她簡直坐臥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