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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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生前也是個有名的人物。 是個厲害人物啊,謝嘉魚不欲與她多糾纏,便直白點出,“幾年前,姑娘來我的院子里,我卻沒有盡到主人家的職責(zé),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不知今日,姑娘有什么需要我的,能幫得,我一定幫?!?/br> 紅曲眼睛微微瞇了起來,看上去像極了一只慵懶的貓,她的音調(diào)也是懶洋洋的,“因為……你祖母?!?/br> 這是何意,謝嘉魚一掃面上的無所謂,變得端正了起來。 “我知曉你開了天眼,可我不想投胎轉(zhuǎn)世,而我的執(zhí)念那時候的你解決不了。我那日只是有些好奇,便來瞧瞧你罷了,你的靈魂和你在水榭的時候有些……不一樣啊?!彼行└呱钅獪y,可謝嘉魚根本不會被她三言兩語嚇唬住。 她早就旁敲側(cè)擊過了,鬼醫(yī)絲毫也未有察覺出來,她并不覺得紅曲能瞧出什么來,再說了,這具身子原本就是她的。 她能察覺出來的,無非是在水榭時候的她前后的反常,雖然持續(xù)時間不長,卻足以讓一些有心的“人”瞧出來了。 謝嘉魚的淡定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紅曲的想象,她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是嗎?” 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 紅曲無奈,只好拿出些誠意來了,“我今日來尋您,的確是有事相求。” 紅曲為何現(xiàn)在才來,因為在老太君倒臺這件事中,她看出了謝嘉魚是個下得了手又心思縝密的人,同時她也有這個能力。謝嘉魚就是那個她等待了這么多年的人,就是蒼天給她的一線生機。 她的仇,終于要得報了。 “不必如此客氣,你說便好了,還是那句話,能幫得我便幫了。”話永遠(yuǎn)不能說滿了,得給自個兒留條退路。 紅曲便給謝嘉魚講了一個故事,故事很凄美。 有一位官家少爺,在家中排行第二,上面有三位jiejie,下面有四個meimei,他作為家中的嫡子,實在是受盡了萬千寵愛。 家中但凡有什么好的,一定是先給這位二少爺?shù)摹F@二少爺沒有被嬌養(yǎng)壞,反而是心地善良,又聰敏好學(xué),簡直是家中的心肝肝。 有一年,她家鄉(xiāng)鬧蝗災(zāi),家中逃荒逃到了長安城。一家四口,中途都是喝雨水,啃樹皮堅持到了長安城的,身上一文錢沒有,自然是拿不出進(jìn)城的錢的,便被攔在了城外。 她沒有辦法,便自個兒插了根草在頭上,就在城外的官道旁跪了下來,自賣自身,為了換得一線生機。 可惜那時候的她衣衫襤褸,面黃肌瘦,哪怕二十文,也是沒有人要的。 她一天一天的跪下去,也越來越絕望,這時候遇見了二少爺,他給了一兩銀子,買下了她。 他給她取名紅曲,她成了二少爺身邊眾多丫鬟之一。 時光流逝,一眨眼就三年過去了,她稱一句脫胎換骨一點也不過分。年僅十五歲的少女,已經(jīng)顯露出了驚人的美貌來,這份貌美給她帶來的是滅頂?shù)臑?zāi)難。 二少爺喜歡她了,二少爺是她的天神,是她的全部,她自然也回應(yīng)了。漸漸的,她沉溺進(jìn)了這份感情之中,可是其實二少爺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一句,“我喜歡你。” 談不上欺騙與否,只是她太傻了。 十七歲那年,天下大亂。二少爺有些逐鹿天下,卻缺少必要的人脈消息,她自告奮勇入了那煙花之地,倚欄賣笑,為他換來了眾多的隱秘之事。 十八歲的她是紅極一時的春風(fēng)樓頭牌—紅曲。 他親口說,“等我打下這天下,我就娶你為妻。” 好,她等他,等啊等啊,終究沒有等到。 她等不到他了。 二十歲那年的五月初五,他娶親,新娘是一個藩王的女兒,是她永遠(yuǎn)比不上的,是她永遠(yuǎn)仰望的。 她去尋了二少爺,二少爺卻什么都沒有說。于是她花光了剩余的積蓄,請長安城中最好的繡娘,用最好的綢布和繡線,為她做了一件紅嫁衣。 她穿著這件紅嫁衣,*在二少爺?shù)母小?/br> 后來新朝建立,這兒就成了安國公府了,漸漸的安國公府鼎盛又沒落,然后又鼎盛,她卻一直停留在這府中。 這兒的一切都和……當(dāng)年不同啦。 “所以……你,還有什么心愿沒有了呢。”謝嘉魚有些摸不準(zhǔn),莫不是想要重新將安國公府改造成當(dāng)年的模樣吧。 “我的心愿?不,那不是我的心愿,心愿這么美好的詞,他配不上。”說著說著,紅曲的眼眸便有些泛紅了,謝嘉魚心中覺得不好。 這是要成厲鬼啊,這忙她是幫也得幫,不幫也得幫了。倘若這紅曲成了厲鬼,這府上還豈有安寧的日子過? “我要找到二少爺?shù)霓D(zhuǎn)世,我要親口問他一句話,他究竟,愛不愛我?!边@個問題,在這千百年來,一直在她心中反反復(fù)復(fù)反反復(fù)復(fù)。 他明明喜歡她啊,如果不喜歡為何對她這般溫柔,為何說要娶她? 不,他若是喜歡,便不會背信棄義,便不會……不會讓她去倚欄賣笑。 這兩股念頭一直在她心中,她等了這么多年,就想要一個答案。 “可是,轉(zhuǎn)世之人并不會記得前世之事,這……恐怕……” “無須擔(dān)憂,我自有辦法,你只需要將他帶進(jìn)這安國公府便行了?!?/br> 謝嘉魚嘆了口氣,定定的瞧了她好幾眼,終于點點頭,說道,“我答應(yīng)你,你告訴我,那人誰誰?!?/br> “便是當(dāng)朝的二皇子。” ☆、第110章 一百零八承恩公府 “二少爺敗了之后,曾留有后手,他將財寶藏于一個地方,以期望還能翻身,可惜……我用埋寶之地的消息來換你的相助?!?/br> 紅曲走了,可這番話卻一直在謝嘉魚的腦海中回蕩。 這事兒,她還真辦不成。 縱然他再沒落,那也是二皇子,是皇子,不是她一個閨閣女子可以對付得了的。她前生因他而死,現(xiàn)在恨得直咬牙,不也拿他沒有辦法嗎? 也許有人有辦法,蘇瑾之肯定是有辦法的,可是這如何說,根本沒辦法說。難不成沖到他面前去告訴他,“我能見鬼,現(xiàn)在我家里有個叫紅曲的鬼想要見二皇子一面?!焙喼笔悄涿?。 況且,爹爹的話她還記著呢,皇家厭異人,她不敢顯露出自個兒的奇怪之處。 重活一世,已經(jīng)是大幸了。 不管為不為那財寶,單單不能讓紅曲變成厲鬼,這事兒她都得辦妥了。 謝嘉魚在心中嘆氣,覺得腦袋發(fā)脹,這都什么事兒啊。 又過了些日子,寶兒又來尋謝嘉魚來了。 許是知道自個兒給她尋了個□□煩,也不似以往一般活潑了,倒是有些懨懨的。 瞧見這丫頭在墻上一會兒進(jìn)一會兒出的,謝嘉魚再也忍不住了,便說道,“寶兒,你有什么話進(jìn)來說?!?/br> 寶兒這才進(jìn)來了,“對不起啊,小娘子,我不知道紅曲jiejie那么麻煩……”說完她又急忙說道,“我去問了,都說她在這宅子里待了可久了,她待了這么久還不走,來尋你肯定是大事?!?/br> “傻丫頭,你不帶話,她不會自個兒來尋我啊,這事兒和你沒有關(guān)系,不必愧疚。”謝嘉魚搖搖頭,表示不怪她。 寶兒這才喜笑顏開了,又上躥下跳的好不開心。 等她歡喜過了,謝嘉魚又問道,“那日瘋馬的事兒可有眉目了?” “有了有了。我拖那些個游鬼去好生問了,他們說那日有個嬰靈瞧見街上一條小巷子里有個人暗搓搓的從宅子里拉了一匹馬出來,那馬正是棗紅色的。然后那個人從懷里拿出了一個紙包,把里面的白面面硬是喂給了那匹馬呢。” 說完寶兒又補充了一句,“他說那馬可憐得很,那嬰靈瞧見它都哭了呢?!?/br> 也是可憐,這輩子成了他人手中害人的工具,若是成了,恐怕下輩子連匹馬都做不成了,唉。 該遭報應(yīng)的沒遭報應(yīng),倒是可憐那馬兒了。 說來,二哥斬殺了它,也是幫了它了。 “寶兒,那嬰靈可有看清那下藥之人的樣貌?” 寶兒嘟嘟嘴,思索了一會兒,說道,“他應(yīng)該是看見了吧,我瞧他說那人的時候,恨不得撕碎了他,倒是奇怪了?!?/br> “那嬰靈可能來府上,若是能的話,可否請他來見一見我?”謝嘉魚敏銳的發(fā)現(xiàn)這其中或許有些古怪,便想見一見那目睹一切的嬰靈。 這明明不是一件很困難的事兒,成不成也就一句話,可寶兒卻難得猶豫了,她很少會露出這般神態(tài)里。 謝嘉魚奇怪了,便問,“這是怎么了?若是不成那就算了便是?!?/br> “不是的……不是不成,唉,這事,這……小娘子,他樣子不怎么好,我怕你,怕你被嚇著了?!睂殐鹤ザ鷵迫?,好半天才憋出這句話來。 這怎么會,什么死態(tài)她沒有見過,如何就會被嚇著了,謝嘉魚搖搖頭,笑著說,“無礙,你將他帶來便是。” 謝嘉魚盯著眼前這一團血rou模糊的東西,心中也是一寒,倒不是被嚇著了,只是這東西的確有些惡心人。 這一團血rou模糊的,正是那位目睹一切的嬰靈。 此時此刻,謝嘉魚才明白為何寶兒說怕她被嚇著了,她拿出一張“補靈符”遞給了那嬰靈。 他傻乎乎的回了一句,“這個是給我的?” “自然是給你的啦?!?/br> “我也要,寶兒也要?!睂殐嚎匆娛欠?,在一旁躍躍欲試的,她嘴饞了。 “好好好,也給你?!闭f完她又遞出了一張,兩鬼相比,倒是寶兒更像一個孩子。 嬰靈的動作有些小心翼翼,莫名的讓謝嘉魚有些心疼。 “娘子,謝謝你,你真的是個好人,和寶兒jiejie說的一樣?!币苍S是因為沒有得到過什么好的對待,他很容易就滿足了。 可越是這樣,越容易讓人心疼。 “娘子,那個人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壞事了?我就知道,他是個壞得流膿的人。” “你認(rèn)識他?”聽那話,謝嘉魚覺得這嬰靈似乎是認(rèn)識那個下藥的人的。 這話不知怎么戳到了嬰靈的怒點,他一下子便膨脹了起來,聲音也嘶啞了很多,不像方才一樣是清脆的幼兒聲,“他害死了我,他帶進(jìn)來的藥害死了我?。?!” 寶兒怕他嚇到謝嘉魚,連忙上前制止他,好一會兒,他的神智才回來了。 “對不起?!眿腱`有些愧疚,他也知道自個兒生得不好,若是發(fā)怒了簡直是連鬼都不想多看他一眼。 謝嘉魚沒有怪他,隱隱的她已經(jīng)猜測到嬰靈身上發(fā)生了什么了。 “那個人長著一對小豆眼,鼻子很扁,臉是大餅?zāi)槪泻眯┞樽?。我聽那些下人背后都叫他麻子,?dāng)面是叫他陳管事。我知道他是哪兒的人,我……我希望你能幫我一個忙,我知道我有些對不住你,可是我真的沒有辦法了。”說著說著他就哭了起來。 “你說,你幫了我一個大忙,若真是有什么冤屈,我肯定也不會坐視不理的。” 嬰靈見她說得誠懇,心知若是再不報仇,他沒有辦法投胎,不出半年就要消散在這天地之間了。 “那人是承恩公府上的管事,明面上是外院的管事,實則卻是聽命與承恩公夫人的。是她手下一大走狗,最是心狠手辣,娘子說的這瘋馬的事兒肯定和她脫不了關(guān)系,那小宅子也是那承恩公夫人的。”說完他頓了頓,才接著說,“我……我原本是承恩公府上一個姨娘肚子里的嬰孩,卻因為那時候承恩公夫人未有孕,她為了長子不從我姨娘肚子里出來,便下了毒害死了我和姨娘,一尸兩命,我和姨娘都死了。姨娘命不好,沒有熬到遇見你,便去了……” 去了的意思就是消散在這天地之間,再沒有來世了。 謝嘉魚的指甲都掐進(jìn)了rou里,她卻恍若沒有發(fā)現(xiàn)一般。 “不管怎么說,生命是無辜的。”她知道,正室和妾室之間本就是水火不相容,她娘是正妻,她日后也是正妻,按理說不應(yīng)該同情一個妾室,可是說到底,孩子是無辜的,無論如何爭斗,不應(yīng)該涉及孩子,涉及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