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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燒酒扭過頭,悶聲道:“我也不想要?!?/br> 無形看著它微微頷首:“你現(xiàn)在的結(jié)局就已經(jīng)很好了,自由自在當一只貓,害不了自己也害不了周圍的人,好好珍惜吧?!?/br> 聽了關(guān)于系統(tǒng)的所有,慕錦歌和燒酒都無心吃飯了。 臨走前,他們聽見無形坐在位子上說了最后一句話—— “這場所謂的‘奇跡’,終于要落幕了。” (↓附紀遠系統(tǒng)的郵件完整版,獻給正版小天使↓) 致奇遇坊貓先生的主人: 您好。 我知道這封郵件或許會給你帶來驚愕與困惑,但是很抱歉,我不知道如何才能在不驚動世人的情況下把我所得知的真相留下。這封郵件是定時發(fā)送的,寫下這些話的時候是4月1日的凌晨,也就是我從貴店離開九小時后,如果這封郵件真的在半個月后發(fā)了出去,那么說明那個時候我已經(jīng)不在了。 我是紀遠,3月31日被鐘冕先生帶來貴店吃飯的那個紀遠,但其實我并不是紀遠,我是他的美術(shù)系統(tǒng),如果您愿意的話,可以和小遠一樣稱我叫1012,為了紀念八年前我在十月十二日寄宿在了他的身體內(nèi)。 身為一個系統(tǒng),我是無法窺見其他人體內(nèi)是否存在系統(tǒng)的,但不知道為什么,當我來到貴店看到那只灰藍色的貓時,卻能隱約感知到貓身內(nèi)寄宿著我的一位同類。正常的系統(tǒng)一旦脫離宿主,很難繼續(xù)存在,因為要靠宿主完成進度,而一只貓顯然并不能完成任何成就與進度,所以我大膽猜測貓先生是找了代理宿主,這個人最有可能就是貓的主人。 如果您對以上我所說的事情一無所知,那么請不用看下去了,因為看到最后您可能會覺得這是一封耍人的郵件。我也想過我的猜測不一定正確,但我實在走投無路,只有放手一搏,所以還是堅持寫到了這里。 我不知道是什么使貓先生變成了現(xiàn)在這副樣子,但我想要告訴您的是,這不是件不幸的事,恰恰相反,這讓它與宿主都免遭痛苦。宿主們都相信,系統(tǒng)是讓他們成功并且幸福的工具,作為一個系統(tǒng),我曾經(jīng)也是如此深信的,但是最后明白到的真相卻很殘酷,現(xiàn)在的我覺得,系統(tǒng)對于宿主來說,并不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而是一顆定時炸彈。 因為我發(fā)現(xiàn),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自己開始一點點地侵占小遠的身體,不受控制。 最開始只是意識上有些混入,我會有那么一瞬間擁有小遠的視野,與他共享感官,但持續(xù)的時間十分短暫,不過幾秒,回過神來的時候還以為是自己出現(xiàn)了錯覺,然而之后這樣的頻次越來越多,時間越來越長,發(fā)展至今,我已經(jīng)能用著小遠的身體活動半天以上,這種感覺如此鮮明,我通過他的肢體行動,通過他的嘴說話,通過他的眼睛看世界,通過他的耳朵聽到城市的嘈雜…… 有時候我甚至感覺,我就是紀遠。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奇怪了,身為一個虛擬的人工智能系統(tǒng),我居然對人類所擁有的知覺沒有絲毫陌生與排斥,我能拿起畫筆自然而然地畫草圖打結(jié)構(gòu),在畫室完完整整畫一幅畫,不覺得有什么奇怪,更令我羞愧的是,這一過程中我不得不承認我是享受的,甚至隱隱又些高興,心里閃過“如果能一直這樣就好了”的念頭。 于是我總是趁著占用小遠身體的時候畫個痛快,但畫完后立馬醒悟過來,羞愧不已,急忙把剛畫好的作品都燒掉,不想讓小遠發(fā)現(xiàn)。 真是太卑鄙了,我這樣跟小偷有什么兩樣? 我多么想讓一切停下來,但事情并不如我所愿,我就像變成了小遠身體里的一重人格,時不時就會冒出來,我知道這樣下去小遠遲早會知道的,但我不敢主動跟他坦白,他是我最敬愛的宿主,我不想讓他憎恨我。 但是紙包不住火,昨天來奇遇坊那一趟,他終于還是意識到了。 果然如我所料,他開始質(zhì)問并懷疑我,我能感受得到他巨大的情緒波動,他感到難過與憤怒,覺得被我欺騙背叛了,但怎么才能讓他相信我并沒有呢?最可怕的是,在他憤怒的同時,我感覺得到自己侵占他身體的速度在加快,明明小遠還什么都沒創(chuàng)造,但后半段的進度條卻莫名其妙地竄到了百分之八十五!我心里那個可怕的猜想被再次印證! 貓先生,這就是我要告訴你的事情,我懷疑后半段的進度條根本不是什么宿主創(chuàng)造成就的進度,而是宿主被系統(tǒng)吞噬的進度! 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系統(tǒng)都像我一樣,抑或只有我出現(xiàn)了這種狀況,但無論怎樣,我都知道,我是逃不掉了。 小遠對我說,如果我真的要奪走他的身體,那他寧愿死,也不會讓我得逞。 其實我也是這樣想的。 如果未來某一天,我真的百分之百侵占了他的身體,那我也不會讓自己心安理得地活下去,我會選擇讓自己死。 所以我寫下這封定時郵件,目的并不是求助,而是想把我的這個情況多告訴給一個人,我自知是束手無策了,但沒準別人能想到對策,畢竟我所剩的時間應(yīng)該不多了,而貓先生和您不至于像我一樣緊迫。但如果有些事情注定無解,那就放下吧,過好當下,安穩(wěn)的生活來之不易。 很遺憾,沒有吃到鐘冕先生贊不絕口的菜肴,之后應(yīng)該也不會有機會了。 我由衷地希望您和貓先生能夠快樂幸福地生活下去。等待我的是一條絕望的死路,但你們的路依然陽光燦爛,通往未知的未來。 祝好,再見。 1012 2016/4/1 第78章 錦歌(結(jié)局) 無形真的走了。 所有節(jié)目都停止了錄制,社交媒體賬號也統(tǒng)統(tǒng)注銷,周記連鎖飯店低價轉(zhuǎn)讓給了侯彥霖,侯彥霖拿到手后將其改名為“燒酒茶餐廳”,菜單也在慕錦歌的改動下更新?lián)Q代,可以說除了地盤和員工外,這里已經(jīng)日漸沒了昔日周記的影子。 簽完合同后,就再也沒人見過他。 原來一個人真的能消失得這么徹頭徹尾。 無形是,周琰更是。 那些曾經(jīng)人們津津樂道的傳奇,那些讓人們驚嘆不已的勵志故事,如同斷了篇的音符,旋律戛然而止,在一片靜默中悄悄度過了尾聲。 人們會覺得惋惜,會感到驚奇,但他們只能從多事者的自說自話里捕風捉影,自己拼湊出或與實情相差甚遠的模糊印象,然后耿耿于懷,或是念念不忘。 但這是個健忘的社會,人才輩出,就算多么明亮的星星隕落,與此同時還有新的星星升起,等到新星們的光芒足夠耀眼的時候,那些曾經(jīng)璀璨的星光,都成了遙遠的印記。 希望未來升起的星星里,沒有人會重復(fù)周琰或紀遠的路。 收購周記后,侯彥霖就忙了起來,終于把高揚和小趙從冷宮里放了出來,重新做回了他的左右護法,而他從奇遇坊的一個小老板,稍稍升級成了餐飲業(yè)的一個大老板。 孫眷朝則是燒酒茶餐廳的美食顧問。 慕錦歌沒有和孫眷朝相認,兩人維持著業(yè)內(nèi)長輩和晚輩的普通關(guān)系,心照不宣。孫眷朝這半年都要幫忙搞茶餐廳的事情,所以一直留在b市,時不時會來奇遇坊吃一頓飯,如果碰上慕錦歌有時間,兩人還會簡單地聊上幾句。 他們甚至會聊慕蕓,但不會聊很深。 僅僅保持這樣就好了。 他們沒有一起生活過,沒有日積月累的親情基礎(chǔ),有的不過是同一個可以緬懷的人,以及說是濃于水卻還是單薄的血緣關(guān)系,單憑這點就在能成為家人的話,實在是沒什么意思,而且很尷尬。 自從聽無形說出系統(tǒng)的真相后,燒酒一直悶悶不樂。 它表現(xiàn)得太明顯,連神經(jīng)大條的肖悅都察覺到了,還一驚一乍的,拍了張貓片發(fā)給葉秋嵐后后又追著慕錦歌嚷,說懷疑店里的丑貓得了抑郁癥,要不要帶去獸醫(yī)那里看一看。 慕錦歌卻只是看了無精打采趴在桌上的燒酒一眼,淡淡說道:“有些事情,得它自己先想一會兒才行?!?/br> “??” 慕錦歌一走,肖悅就緊張兮兮地又給葉秋嵐發(fā)了條消息:“錦歌也不對勁!會不會是和侯二鬧矛盾了?” 雖然是工作時間,但葉秋嵐那邊卻回得很快:“就算鬧矛盾你也沒機會爬墻,別老想些不現(xiàn)實的事情,乖[摸摸頭]” 肖悅:“……” 摸摸頭摸摸頭,葉秋嵐你長得高了不起啊! 有本事你摸點別的??! 雖然工作上很忙,但侯彥霖還是喜歡往慕錦歌家跑,耍賴留宿已經(jīng)成了家常便飯。 看了眼趴在沙發(fā)上一動不動的燒酒,侯彥霖放下腿上的筆電,若無其事地走進廚房,繞到慕錦歌身后,先是偷香了一個,再抱著她低聲問了句:“它還沒緩過來呢?” 慕錦歌只是淡淡應(yīng)道:“嗯。” 侯彥霖擔憂道:“會不會有事啊,我看它貓罐頭都不怎么吃了,瘦了好多?!?/br> 慕錦歌面無表情道:“那你出去多和它說話,別站這兒打擾我?!?/br> 侯彥霖:“……” ——日常被靖哥哥嫌棄(1/1) 侯彥霖有些委屈地從廚房出來,但坐到燒酒旁邊時,他的臉上已經(jīng)掛上了一如既往的笑容,一雙桃花眼稍稍彎了個弧度,眸若晨星。 他伸手撫了撫燒酒的貓背,一邊道:“wuli燒酒寶寶,在想什么呢?” 燒酒悶悶道:“沒什么?!?/br> “還說沒什么,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焙顝┝匾笄诘刈銎鹆嗣赓M按摩師,指法嫻熟,“說吧,看上哪只小母貓了,粑粑上門幫你送聘禮?!?/br> 燒酒:“……” 侯彥霖挑了下眉:“看你這煩惱的樣子,難不成是看上小公貓了?哎,沒關(guān)系,粑粑麻麻思想都很開放的,只要你喜歡,公的母的妖的都支持你?!?/br> 燒酒:“……” 侯彥霖還在語重心長地說著:“寶寶啊,世上沒有邁不過的坎兒,如果真的邁不過去,那咱們就坐飛機飛過去?!?/br> “……” “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開心了,貓也一樣,你不能被命運扼住喉嚨……恩,雖然我覺得命運很難扼住你,找脖子都要找個半天,哈哈哈?!?/br> 燒酒終于忍無可忍,炸毛道:“……你奏凱!” 就在這時,慕錦歌的聲音成功化解了一場已經(jīng)在倒計時的人貓大戰(zhàn),她從廚房出來:“飯做好了,過來吃吧?!?/br> “馬上——”侯彥霖拖長聲音應(yīng)了一聲,然后徑自抱起還保持著備戰(zhàn)姿勢的燒酒,走到了餐桌旁。 慕錦歌端了個砂鍋出來,一揭蓋子,頓時一股藥膳似的香氣混著白色的熱氣溢了出來。 待白氣散去,侯彥霖和燒酒定睛一看,才發(fā)現(xiàn)鍋內(nèi)的景象遠沒有聞起來那么清淡,一鍋燉品火紅火紅的,只能看到兩塊棒子骨露出半截,其他食材都沉在下面,看不到。 侯彥霖笑道:“這是什么啊,好香!” 慕錦歌先是幫他舀了一碗,然后又拿比較淺的盤子給燒酒也盛了一盤:“你也吃點。” 燒酒站在椅子上,兩只前爪搭在桌緣,抬頭看了她一眼,然后才低下頭伸出紅色的貓舌,舔了舔盤中的湯汁—— 與尋常藥膳燉品的醇厚內(nèi)斂不同,這道紅色藥膳湯的味道十分張揚外露,就像是夏明燦爛的夏日,肆無忌憚地在舌上灑下陽光與熱度,并不是稍縱即逝,而是無窮無盡,仿佛這股熱情與明媚永不枯竭,源源不斷地向它奔流而來! 酸甜苦辣,四種味道竟俱容于這盅湯內(nèi),原本蒼翠一片的遠山上開滿了姹紫嫣紅的山花,黑白的水墨畫上鋪了色,繪出了一幅色彩斑斕的水彩。 這道菜的感覺有些熟悉,但又和印象中的味道大有不同! 燒酒驚訝道:“這難道是……” “錦歌?!蹦藉\歌緩緩道,“不是我母親的‘錦歌’,而是我自己的‘錦歌’?!?/br> 一旁的侯彥霖還不知道這道菜的故事,好奇地問道:“嗯?什么什么,這道菜和靖哥哥同名嗎?” 慕錦歌簡單地跟他介紹了下名字的由來,然后道:“之前無論我做多少次,都總覺得少了點什么,但明明食材和做法一樣不差,別人吃起來也不覺得有什么差別。” 燒酒點了點小腦袋道:“我記得上次你讓我嘗時,也是這么說的?!?/br> “現(xiàn)在我想明白了,”慕錦歌看著它,“的確,我可以完美復(fù)制我母親的菜譜,但我不能復(fù)制她,我不是她,每個人都有能代表自己的料理,那道‘錦歌’終歸是她的,所以即使我做出來的味道和她一模一樣,還是會覺得不夠完滿?!?/br> 燒酒愣了下。 “你能解析我料理的成分,那就應(yīng)該發(fā)現(xiàn)了,我這道燉品的基礎(chǔ)還是我母親的‘錦歌’,但是味道卻有很大的改變,已經(jīng)完全是我自己的風格了?!蹦藉\歌的眼睛像是藏匿在森林中的一片靜湖,波瀾不驚,淡然悠遠,她語氣認真道,“我不怎么會安慰人,只是想借這道菜告訴你,你雖然和無形、1012是同一段來時路,但這不代表你和它們永遠都會在同一條路上,你是你,應(yīng)該有你自己的活法,了解清楚你的過往其實是件好事,這樣你才能堅定在未來走不一樣的道路,避免重蹈覆轍?!?/br> 燒酒沒想到她會對自己說出這么一番話來,一時有點無措:“靖哥哥……” “系統(tǒng)也好,人也好,貓也好,既然還活著,就好好地活下去,珍惜現(xiàn)在的每一天,而不是被過去絆住手腳,因為那些都已經(jīng)是過去了?!蹦藉\歌頓了頓,“而我會一直在你前進的路上陪著你?!?/br> “不是‘我’,而是‘我們’?!焙顝┝匦Σ[瞇地糾正道,“燒酒寶寶,你看你多幸福啊,靖哥哥還沒跟我說過未來讓我一直陪著她呢,你嫉妒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