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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黑化竹馬的青梅日常在線閱讀 - 第26節(jié)

第26節(jié)

    齊管家一愣,應聲退下,卻滿心疑惑,讓夫人來處理?夫人看起來不像是能管事的主子吶!但他還是依言親自去了如雅院。

    那頭的靳如正在曬著太陽繡花,聽到齊管家傳的王夙夜的話驚得站跳了起來。

    其實也不算跳,但因為她起的太突然姿勢不太雅觀,所以看起來像跳。

    “為什么?”連小眉和黃槿都面面相覷的,不明白王夙夜這是搞什么鬼。

    “老奴也不曉得,”齊管家猜測到了王夙夜的用意,但沒有明說,只說,“夫人是將軍府的女主人,來招待將軍的叔父并不為過?!?/br>
    他自己不想見嗎?靳如只能這樣想,可不想見大可以打發(fā)走嘛!干嘛要讓她去。

    看到靳如沒動,齊管家道:“夫人,將軍的叔父還在前廳里等著呢!”

    靳如還在疑惑,只好說:“管家稍等,我先去屋里收拾一下?!彼裉齑┑囊\裙不適合見客。

    趁換衣裳的時間,靳如緊張兮兮的和小眉黃槿討論,小眉當然不懂王夙夜的用意,黃槿在府中的時間長些,外加腦洞開的大,大膽的猜測王夙夜是為了提高她的地位。

    靳如被她的想法驚得張了嘴,半響才說:“不是吧!”

    “為什么不是?”除此之外黃槿還真不想到王夙夜這么做的用意,“再說,將軍會不了解您的性子,明知道您不喜歡和人繞圈子,卻還是讓您去招待,依奴婢看,將軍不僅是想讓人知道您的地位,還可能是想讓您來練手?!?/br>
    “練手?”這下靳如好小眉都疑惑了,練什么手。

    黃槿不能明著說,只能問:“待會兒見到了將軍的叔父,您要怎么做呢?”

    總之不能直接趕走,不然王夙夜叫她去干嗎?

    “所以您要想辦法讓他們自己沒趣的走?!闭f話間,黃槿給她梳好了發(fā)髻。

    誰知靳如懂了之后卻有點悶悶不樂:“你的意思是,將軍覺得我笨?”

    黃槿沒想到她這么快戳到點了,噎了一下才說:“將軍是擔心您被人欺負了,聽說去年的賞菊宴上,那秀禾夫人對您處處冷言冷語的?!?/br>
    靳如便又想到那日王夙夜給她的紙條,那時候他就是在給她撐腰,只不過她比較沒用,表現(xiàn)的一般。

    “我知道了,等下你們和我一起去。”還好自從那次后,她對著小眉裝腔作勢的演練過幾次。

    對著鏡子照了照,靳如點點頭,白色的云鍛褶裙,外面又加了件湘妃色的銀絲褙子,發(fā)髻重新梳理了一下,戴了金絲纏珠云雀冠,一對金葉步搖,連唇脂的顏色都偏冷了一點,倒是十足的氣場。

    齊管家連轎子都備好了,靳如并不喜歡乘轎,難得能出如雅院,她更愿意自己走著去,多溜達一會,但這是體面,她不能任性。

    只是快走到大廳里時,她的心就開始狂跳,面對他的親戚,感覺比她去赴賞菊宴時還緊張,她決定學一學王夙夜的冷漠臉。

    靳如走進了廳里,只見里面坐著三個人,一個中年男子、一個中年婦女和一個妙齡女子,衣著簡單,滿面風塵滄桑,婦人身上沒什么首飾,只有那年輕女子的頭上插著一只銀釵。

    這三人在看到她進來時都面露訝異,這是什么情況?

    靳如面無表情也不先開口說話,心里暗暗吃驚,那男子的臉居然與王夙夜有幾絲相似之處,看來夙夜的長相隨他父親。

    黃槿從外面端了茶進來,徑直走到靳如面前,拿出茶杯給她倒了茶,但是并沒有那三個人倒茶。

    靳如端起茶悠悠的吹了吹,慢條斯理的輕啜著,沒有要搭理他們的意思。

    這是靳如吩咐的,讓黃槿只給她上茶就行,那三人先晾著。

    這么被人明顯的曬著,連杯茶都不給,男子的眼中閃過羞惱,但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便笑著說:“這位可是夙知的夫人?”

    夙知。多少年沒有聽過的名字了,王夙夜的本名王夙知。

    這會兒知道王夙夜是他侄子了?原來他家出事時,怎么不急著認親戚?聽她父親說,當初似乎只有她爹在王夙夜進宮后悄悄打點過,而王夙夜原本的親戚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靳如斜眼瞟了他一眼,原本她還很緊張,現(xiàn)在心里只剩嫌惡,叫的這么親切。

    她放下杯子,嘴角的笑保持不變,淡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嘴角的笑滯了一下,道:“我是夙知的叔父,今天來是看望……”

    “我問你叫什么?!苯绱驍嗨?,語氣中露出一絲不悅。

    男子沒想到靳如這么直接的露出了情緒,忍著不快笑道:“我叫王辰,這是我妻子席氏和女兒蘭娘?!?/br>
    席氏和蘭娘聽到王辰介紹她們,便對著靳如問了聲好,那蘭娘看著靳如更是眼波流轉(zhuǎn),她的相貌遺傳了王辰,生的很是美貌,又有一種嬌弱之感,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

    靳如“哦”了一聲沒了下文,又拿起杯子小口地喝茶。

    王辰知道自己此次到來肯定不會受歡迎,可他走投無路了,聽說了傳聞后就趕著過來,希望王夙夜能像對靳如一樣對他。

    王家三人被靳如涼著,有些坐不住,王辰問道:“夙知呢?怎么不見他?”

    靳如皺了眉,看了眼黃槿,黃槿立刻訓斥道:“大膽!將軍的名也是你能叫的?”

    王辰面上漲紅,訕訕地笑道:“是是,我疏忽了,請問夫人將軍呢?”

    “將軍豈是別人隨隨便便就能見的?”黃槿回道,“夫人心善,是看在你姓王的份上,所以才來見你一見?!?/br>
    這話說的王辰三人面紅耳赤的,席氏沉不住氣,他們來了半天,連一道茶都不給他們上,現(xiàn)在又出言侮辱他們,遂道:“再怎么說,我們都是長輩,你不叫我一聲叔母就算了,還讓一個奴才出口羞辱我們!將軍府就這么沒規(guī)矩嗎?”

    靳如放下了茶杯,想了想說:“去年將軍與我大婚時,沒有一個王家人來,更不見有叔母給我點燈領(lǐng)路,難道不是你們不認我們這個親戚嗎?”

    席氏登時就愣住了,被這輕飄飄的一句話弄得說不出來話,她是來求人的,可說不出王夙夜也沒有讓人去找他們的話。

    王辰解釋道:“去年那時我們不在京城,等知道消息時距離將軍的婚期只有五天了,我們也趕不到??!”

    “是嘛~三位一年后還記得來看望我們,也實屬難得,”靳如笑著說,“一年后”這三個字咬字頗用力,“既然已經(jīng)看望過了,那么請回吧!”

    三個人立時呆了,他們什么都還沒說呢!于是屁股黏在椅子上不愿走。

    蘭娘的眼睛在靳如身上悄悄的轉(zhuǎn)了一圈,見她一身華貴精美的裝束心里羨慕的不得了,柔柔的說道:“meimei多年沒有見過堂哥,甚是想念,不知堂哥什么時候回來呢?”

    靳如聽到她說話,奇怪看她一眼,道:“原來是你想見我夫君?!?/br>
    兩邊的小眉和黃槿聽到她稱王夙夜為夫君,心里激動的不得了,這是才正經(jīng)稱呼嘛!將軍對著別人可都是稱她為夫人的。

    這話大有歧義,可不是在暗指蘭娘心術(shù)不正嗎?雖說蘭娘與王夙夜是堂兄妹,論理親緣關(guān)系是相當近了,但是蘭娘畢竟有十六了,哪能隨便說想見一個男人呢?

    蘭娘臉色一白,心里暗呸,她才不會去想一個太監(jiān)!更不可能有什么不三不四的念頭,但要是被別人聽了去,少不得傳出什么鬩墻之言。

    她勉強一笑,連忙把自己撇了出去:“爹和娘一直都有提起堂兄,想念關(guān)心的緊?!?/br>
    “是么,那這份想念我聽到了,請回吧!”靳如說著站了起來,“我與將軍還有事要出府一趟?!?/br>
    “等一下,我來是來找將軍給我安排一份差事的?!蓖醭揭娝?,顧不得兜圈子了,直接說了來意,他不確定下次還能不能進將軍府。

    靳如這才又坐下了,笑道:“您早說不就是了,怎么說您也是王家人,我與將軍定會照顧您的?!?/br>
    ☆、第三十二章

    王辰心里一喜,沒想到她居然這么爽快的答應了,席氏和蘭娘也笑了,早知如此,他們也不必繞圈子了。

    王辰歡喜的正要說什么,就聽靳如說:“不過呢,府里不養(yǎng)閑人,你們要是想吃將軍府的這碗飯,得看看你們能干什么活,劈柴?挑水?還是繡花?”

    說完停下來,睜著一雙極為認真的眼睛看著他們,等著他們說自己能干什么。

    這下三人懵了,能干什么活?他們怎么會是來干活的!

    王辰知她是在羞辱他,面露惱色:“夫人哪里的話,我是將軍的叔父,怎么會來這里干活?我——”

    “既然不是來干活的,那你還說求什么差事,我本想著您來了府里照顧一番,也不會有那沒眼色的下人欺負你們,但既然你們不愿意的話……還是趕緊回家吧!”靳如淡淡的說。

    這種氣定神閑的神態(tài)氣壞了王辰三人,但小眉與黃槿卻異常開心,想不到夫人還滿能干的嘛!

    席氏忍不下去了,刷的站起來說:“你不想幫我們就直說,何必要羞辱我們!王夙夜的叔父來他府上看望他,他就這么招待我們的嗎?讓一個尖酸刻薄的婦人出來了事!”

    還罵她尖酸刻???這是她第一次被別人罵,換做之前早就懵了,可現(xiàn)在端著一股勁,愣生生的忍住了。

    靳如的面色冷淡下來:“我不幫?我剛剛已經(jīng)說了,你們要是來府里干活我肯定會妥善安排,現(xiàn)下是你們不滿意,怎么就成了我不愿意?”

    頓了頓,她冷冷的接著說:“直呼將軍名諱,辱罵當朝一品夫人,你可知道是何罪?”

    這是小眉第一次見到靳如冷著臉,還別說,真有點唬人的氣勢,至于席氏——打一頓才好。

    席氏頓時白了臉,一時氣急忘了她的身份,王辰和蘭娘也慌了神,連忙給靳如道歉。

    “夫人恕罪,賤內(nèi)一時糊涂說了混話,還請夫人不要見怪!”王辰扯著席氏讓她道歉。

    席氏知道自己犯了大錯,可她看到靳如那么年輕又是晚輩,心里就不平衡起來,居然置起氣來,哆嗦著身子不肯道歉。

    王辰知道要說的事成了不了,不禁恨席氏婦人之見不能成事!把責任全都推到了席氏身上。

    靳如淡淡道:“你們走還是不走?”

    走的話就不追究,不走的話,那就去府衙走一趟吧!

    王辰聽出了靳如的意思,但他就是不解。

    今日靳如出來而王夙夜沒來,擺明了是不想見他們,可不想見就不見,叫一個女人家過來又是什么意思?他可清楚的知道現(xiàn)在王夙夜的手段,那是連皇帝不想理都敢不理的人。

    他當然想不到,王夙夜是想鍛煉自己的夫人。

    王辰不情不愿的說:“多謝夫人款待,改日我再登門拜訪。”

    “哦,那你們什么時候來,什么時候讓席氏把罪給謝了?!苯绮焕洳粺岬恼f。

    王辰僵了一下,知道自己是再也進不來了,他還真想把自己的妻子送去府衙里受罪,勉強一笑,他說:“告辭?!?/br>
    蘭娘在起來之時,面上黯然落寞,把手里拿著的油紙包放在桌上,嬌嬌的說:“這是海棠酥,小時候堂兄最愛吃的,夫人不嫌棄的話嘗一嘗吧!”她是不敢再說是給王夙夜的了,免得靳如再胡說八道,暗指她亂人倫,肖想堂兄。

    靳如當然嫌棄,不過啥話也沒說。

    蘭娘看靳如沒反應,咬咬唇跟著父母灰溜溜地走了。

    王辰一個人走在前面,一臉惱怒,沒達到目的不說,還被一個小婦人羞辱了一番,真是可恨。

    蘭娘扶著面色蒼白的席氏,也頗為埋怨自己的母親,以前做生意時,就是因為她娘這性子得罪了不少人,現(xiàn)在家里如此拮據(jù),又天天被追著還印子錢,她這母親還是改不了這脾氣。

    “夫君……”席氏看著滿身氣惱的王辰氣沖沖的走在前面,白著臉小聲的叫了一聲,這時候倒是嬌弱的樣子。

    “叫什么叫!”王辰吼道,滿眼憤恨的看著她,“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賤.人!”

    席氏立刻合上了嘴唇,聽到自家夫君罵她賤人也不敢說什么,縮著脖子低下了頭。

    蘭娘有些不高興,席氏畢竟是她親娘,聽到爹爹這樣辱罵,她心里很不舒服;再說,就算她娘不說那些話,那王夫人就會真的幫他們了?

    他們一家子早就聽說王夙夜的事情了,知道他飛黃騰達的同時也聽到了他的手段,凡是與他政見不合或者背地里罵他的人,或殺或流放或貶官罷官,更是把當年王家出事時,所有落井下石的人全都殺了,令人心驚膽戰(zhàn)。

    他們身為王忠的親戚,雖然沒有落井下石,但也不曾施以援手,更是在聽到出事后,躲得遠遠的,還把來求救的王家下人拒之門外只做不知。

    后來王夙夜位極人臣,王忠的一個故友來攀附他,被他打斷了手腳,扔到了荒山里,他們聽到后,心里升起的念頭也被打消了。

    直到聽說了宮里元宵晚宴的事情,那個不近人情、冰冷狠毒的侄子居然給自己的夫人親自夾菜,而且還因為夫人喝醉提前離席,甚至一向?qū)ξ鹾偷鄄豢蜌獾乃昧司凑Z,這才使得他們覺得來投靠王夙夜是有希望的。

    王夙夜和靳如的婚事他們也知道,雖然覺得七品小官的靳家配不上自己家,但那是大哥的家事,王辰心里覺得不滿,也沒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