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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攻略四個大佬后我掉馬了在線閱讀 - 第203節(jié)

第203節(jié)

    南門星這招實在是太?損了。這一劍穿心的畫面?,無端與千年?前?萬眾矚目之下,她無奈刺出的那?一道劍光嚴(yán)絲合縫地重疊。

    若公羽若當(dāng)真只是書中的人物,而此刻的她又當(dāng)真是公羽若攜著記憶的轉(zhuǎn)世,那?么如今南門星這不明意味的試探與發(fā)泄,幾乎能夠?qū)⑺龤埓娴睦碇桥c堅強(qiáng)瞬間擊潰。

    畢竟,就連她,在這一刻也無可避免地生出幾分不忍與罪惡。

    柏己?當(dāng)年?為她而死雖說僅僅是劇情圓滿走到尾聲的必經(jīng)之路,可于?她而言,卻依舊是極為沉重的過往。如今,卻要在南門星面?前?佯裝不察地、自?愿且迫切地再一次重演。

    風(fēng)浪驟起?。

    隨著這一陣倏然而起?的狂風(fēng),眼前?唇畔染血的玄衣男人與她掌心的長?恨劍登時化為黑白兩色的齏粉紛揚(yáng)而起?,在空氣中卷集著糾纏在一處,朝著天幕四散飄零而去。

    近得似乎觸手可及的、極具壓迫感的蒼穹之上,那?翻滾的濃云在風(fēng)卷拂動?之下漸次向周遭逸散,金燦的日光穿透云層零落的縫隙,如利刃般劃破陰郁的天際向人間傾落,昳麗的暮色與霞光糾纏著鋪陳開來。

    一切都靚麗平靜得似乎什么都從未發(fā)生過。

    溫蘿緩緩側(cè)過臉,正對上南門星殷紅唇畔不加掩飾的笑?意。見她望過來,他極為自?然地上前?兩步將她攬入懷中,右臂微抬,若有似無地在她頸間摩挲著,似是要將旁人留下的印記一點一點親手擦除。

    半晌,他才?將沉默不語的溫蘿自?懷中輕輕推開,眼角眉梢皆是顯而易見的愉悅。

    “我就知道阿芊會向著我?!彼f。

    第170章 掉馬進(jìn)行時(四十二)

    仙云繚繞, 清泉涌漫,燦白的日光在柔和的云層之中無聲地穿行,間或在翻涌的云間鍍上一層如鎏金般流淌的色澤, 明昧交織,深淺相應(yīng)。霧海縈回之間,矗立著一座恢弘的宮闕。

    上界不似尋常修士想象那?般神秘, 實質(zhì)上除了距太陽更近些, 光線更明媚些,靈力更充裕些以外,與?下界并無什么rou眼可辨別的不同之處。

    畢竟,四本小說之中皆未描寫過涉及仙人仙君一類的設(shè)定, 那?向來是?屬于女頻仙俠言情文?的人設(shè)重災(zāi)區(qū),大?多與?男頻情節(jié)無關(guān)。

    一襲銀白長袍的男人淡淡倚坐于主位之上, 滿頭淺銀色的長發(fā)以玉冠束于發(fā)頂, 如一條蜿蜒的銀河般, 順著他淡漠中透著幾分?殘酷涼薄的面容蜿蜒而下。一雙湛藍(lán)如碎玉般清潤的冰藍(lán)色眼眸之中, 漾著什么與?他通身高潔如月氣息截然不同的暗芒。

    “殿下, 傲天盟如今已獲得奚景舟等人的鼎力支持,就連柏己和南門星似乎也有意拋卻前塵糾葛,共謀大?計。”

    主位之下正筆直地跪著一列身披雪銀甲胄、低眉順目的天兵, 為首那?人略略上前幾步, 單膝跪地雙手?抱拳,語氣平靜得仿佛機(jī)械一般, 一樁樁一件件地將近日來下界的動向一一詳細(xì)稟報給主位上俊美異常的男人。

    傲天盟?銘淵頗有幾分?輕蔑地嗤了下。

    真?是?不自量力。

    奚景舟、南門星……不過是?昔日手?下敗將與?走狗的結(jié)合, 蛇鼠一窩, 又能翻出什么花樣來?

    至于柏己……

    銘淵幾不可察地皺了下眉:“他自沖破封印之后?,可曾出手?與?旁人斗法切磋?”

    千年過去, 八宮封印陣早已與?天道糾纏形成了自然而密不可分?的聯(lián)系,柏己強(qiáng)行突破封印,絕無可能不受到天道自然降下的懲罰與?反噬。千算萬算,他最?為后?怕的這一日還是?來了。

    哪怕這千年來,他日復(fù)一日從未懈怠精進(jìn)實力修為,而柏己卻在封印陣法的干擾下飽受折磨削弱,此刻的他心下卻依舊是?一片下意識升騰而起的心虛和驚異。

    他急需確認(rèn),如今柏己的實力究竟能夠達(dá)到什么程度。

    座下那?人不假思索地回答:“曾有過一次,對手?是?青玄宗劍峰峰主顧光霽。”

    銘淵微微一頓,若有所思地抬眸:“結(jié)果?如何?”

    “并未分?出勝負(fù),中途有一名女修插手?平息事端,隨后?奚景舟便趕到了?!?/br>
    女修?銘淵狐疑地蹙了下眉。

    公羽若不是?早已隕落了上千年么?這世上除了那?個女人,又有何人有本事攔得下向來乖張恣意的柏己?

    不過,這顯然與?他真?正關(guān)心之事并無多少?關(guān)聯(lián)。

    銘淵按了按眉心:“除此之外,還有無其余異動?”

    “傲天盟幾人今日已動身前往太虛昆侖,試圖查探修復(fù)重建的可能與?方法。”

    銘淵猛然傾身:“什么?!”隨即,似是?意識到反應(yīng)過于激烈,他緩緩靠回椅背,面色卻依舊沉凝,難看得過分?。

    世人皆道,太虛昆侖于千年前毀于他手?中。然而卻無人得知,太虛昆侖本與?天道齊肩,又豈是?天地間任意一人有能力徹底毀去的。

    重建太虛昆侖,是?難事,卻非不可能之事。

    然而這千年來,人族修士依著慣性與?惰性,皆不約而同地、辨不清緣由地忽略了這極為渺??部赖囊粭l路。他們似乎更傾向于懷揣著仇恨與?怨怒,將一切不甘與?厄運(yùn)盡數(shù)推在一人身上,心安理得地在舒適區(qū)享受著不上不下的平靜生活。

    只不過,千年前這一人是?柏己,千年后?卻成了他而已。

    銘淵意味不明地?fù)P了揚(yáng)唇,頗有幾分?譏誚地冷淡闔眸。

    “太虛昆侖絕不可修復(fù)?!彼溃澳?即刻下界出手?阻攔,遇上任何意圖重建太虛昆侖之人,格殺勿論?!?/br>
    頓了頓,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唇畔笑意無端更深了幾分?:“若是?能夠遇上北境蒼梧那?位,好好試試他的底?!?/br>
    *

    再次在奚辭水榭的臥房之中醒來,溫蘿只覺得頭昏腦漲,仿佛熬了大?夜一般昏沉混沌。

    實際上,嚴(yán)格意義來說這話倒也不假。

    算上她避無可避地被?南門星以曦合石強(qiáng)行召喚回幻境之中,再加上與?柏己與?顧光霽一先?一后?的“三?日之約”,三?日又三?日,這近半月的時間里,她都?是?白天盡職盡責(zé)地扮演著藺妤的身份,在四位男主之間瘋狂游走搪塞,晚上則連喘口氣的功夫都?沒有,便要自覺回到幻境之中,陪南門星玩過家家的游戲。

    偶爾,還要遇上昨晚那?種變態(tài)的角色扮演,滿足他心下令人咂舌的惡趣味。

    滿打滿算,相當(dāng)于已經(jīng)近半月極少?真?正意義上合眼休息了。不僅如此,還無時無刻不瘋狂地動著腦子,思索周旋。

    溫蘿一臉生無可戀地坐起身。時間管理大?師可真?不是?誰都?能當(dāng)?shù)?。至?像她這種嗜睡如命的愛床人士,現(xiàn)在心里只有一個念頭。

    好想睡覺。

    海王也不是?好當(dāng)?shù)陌 ?/br>
    然而任務(wù)還是?得做,溫蘿認(rèn)命般翻身下床,飛快地洗漱休整完畢后?,便自劍架上將及微劍輕巧取下懸于腰間搭扣之上,快步前往議事廳與?顧光霽和墨修然會和。

    風(fēng)疏云淡,碧濤如海,清涼的微風(fēng)在空氣之中穿梭,拂動周遭靜立的枝葉絮絮顫抖,陽光透過那?些間或變幻的細(xì)密縫隙,在地面上拓下一道道明亮的剪影。偶爾有幾片纖細(xì)翠綠的竹葉,在清風(fēng)卷集下靈巧地鉆進(jìn)雕花軒窗虛掩的間隙,悠悠然在半空之中打著旋,輕巧在窗邊落下。

    察覺到她推門現(xiàn)身的動靜,室內(nèi)一白一紫兩道身影同時抬了抬眸,遙遙望了過來。

    幾乎是?瞬間,溫蘿便做出了選擇。

    反正墨修然如今對她心下不喜,而一旦他加入了共同查探太虛昆侖遺址的行動,便已無形之中擁有了屬于男配檔次的戲份,故而,他們之間究竟熟絡(luò)友好到什么程度,并不那?么重要。

    正巧,她還可以適時嘗試著洗刷一下在他心目中“水性楊花”的惡劣印象。雖說于她而言,墨修然的好感度如今已經(jīng)是?無關(guān)痛癢之事,但?能夠多個心甘情愿幫襯她的小弟,總好過放任他對她心生厭惡。

    大?方地對上顧光霽的視線,溫蘿隱含關(guān)切地飛快開口:“顧師兄,你?的傷勢如何了?”她開口的第一句話,是?在關(guān)心他。顧光霽面色稍霽,緩聲道:“已無大?礙?!?/br>
    震斷的經(jīng)脈并非不可修復(fù)。前日墨修然交給他的丹藥本就極為有效,再加上他一夜之中凝神以靈力重鑄經(jīng)脈,如今雖無法恢復(fù)至毫發(fā)無損的狀態(tài),可維持正常生活起居以及簡單地出招揮劍已并無障礙和困難。

    既然今日的任務(wù)是?前往太虛昆侖,難免被?銘淵察覺意圖后?受到頑強(qiáng)的拮抗和阻撓,與?她的安危相比,旁的紛擾俗世皆要向后?推一推。

    他必須擁有能夠為她抵御最?壞結(jié)果?的實力。

    他們二人隔空曖昧對視,墨修然卻似是?見怪不怪般,僅僅不甚在意地掃了一眼便挪開了視線,白皙修長的指尖在茶盞上輕描淡寫地摩挲片刻,輕抿一口茶,似笑非笑地打斷:“是?不是?可以出發(fā)了?”

    *

    太虛昆侖坐落于整片五洲大?陸的最?東部。

    常言道,東方是?風(fēng)水中極為富貴的方位,可保氣運(yùn)生生不息,祥瑞安平。東方是?日出的起點,是?一切生命與?光明的開端,正好似飛升得到于修煉千年的修士而言,是?一條坦途大?道的初始與?延伸。

    江夏作為五洲大?陸公認(rèn)的中轉(zhuǎn)站,無論去往何處都?談不上遠(yuǎn)。

    甫一到達(dá)太虛昆侖,腦海中的提示音便登時響起:

    “叮——恭喜維序者溫蘿,解鎖主線任務(wù)【重建太虛昆侖】,任務(wù)成功獎勵40%劇情改寫值?!?/br>
    溫蘿:瞳-孔-地-震。

    40%?這么多?

    這一瞬間,她第一反應(yīng)甚至不是?歡喜,而是?一種本能的警惕。就像平日里考試時,若是?碰到一道看似簡單只有一兩行字的題目占分?卻極高這種怪異之事,那?么她第一個想到的絕對不是?“天上掉餡餅”,而是?“這題究竟給她挖了多少?坑”。

    畢竟,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是?傻子。自然而然的,也就極少?有便宜能夠占。

    這話應(yīng)用在總部頭上格外好使。

    見她心生戒備,團(tuán)子幽幽嘆了口氣,解釋道:“主人,這只是?大?方向的任務(wù),里面是?會分?細(xì)節(jié)支線的——要你?做的事沒有你?想象中那?么少??!?/br>
    它并未說明的是?,這所謂的“支線”實際上與?這篇文?如今略有些尷尬的處境,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通常情況下,不論是?男頻還是?女頻,大?男/女主爽文?多半要給主角安排一個“天下沒ta不可”的救世主身份。

    以一人之力帶領(lǐng)主角團(tuán)將背信棄約的銘淵斬于劍下,無疑是?這本經(jīng)過融合和四條支線攻略之后?變得亂七八糟的小說之中,最?為適合作為大?女主文?的劇情線。

    然而條條大?路通羅馬,想要達(dá)到這個目的,無cp爽文?和修羅場買股文?則各有各的方式。

    遇上以事業(yè)線為主的無cp爽文?,這種時候大?多以探寶升級搶機(jī)緣為主,類似于虛空邊境電影部曾經(jīng)奉為教?科書般反復(fù)觀看的橋段,某聯(lián)盟為合力打敗紫薯怪大?boss,歷盡千辛萬苦集結(jié)主角團(tuán)、尋找并爭搶各種能夠?qū)⒎磁蓺绲拿貙?,?終在血與?淚的犧牲之中總算取得勝利。

    但?若是?換在修羅場買股文?的語境下,這恐怕會成為另一個截然不同的故事。

    總部并未下定決心根據(jù)評論區(qū)風(fēng)向,徹底將大?女主爽文?改寫為修羅場買股文?,似乎打算一邊觀望一邊順應(yīng)劇情自然的發(fā)展,團(tuán)子便也只得模棱兩可道:“總之,將太虛昆侖重建完畢之后?,你?就可以帶著四位男配一起殺入上界,任務(wù)就快要完成了!干完這一票,我們就能安心享受美好的假期生活了!”

    溫蘿:她又可以了。

    一人一團(tuán)短短的交談之時,墨修然卻也并未忘記前來的根本目的,不等溫蘿開口招呼,便自顧自抬手?拍出一道不知名的符箓。

    驟然而起的罡風(fēng)和著絢目的金光吹拂起他的長發(fā),寬大?的絳紫色袖袍獵獵翻飛,在虛空之中拖拽出一片如煙紫色云霞般迤邐的光暈。他似有一瞬間的驚異與?不可置信,天生含情的桃花眼中霎時精光流轉(zhuǎn),萬千風(fēng)華盡數(shù)隨風(fēng)沒入他烏潤優(yōu)美的眼眸。

    修長五指翻飛間結(jié)成一個又一個繁復(fù)古樸的手?印,指尖過處,三?人正上方原本靜謐的蒼穹似也隨著他掌心涌動的靈力而漸漸翻涌沸騰起來,靈氣卷集著云霧形成一條條蔚為壯觀如錦緞般的云瀑,道道懸垂至罡風(fēng)凜冽的人間,復(fù)又扭動著凝成一道駭人的旋渦。

    天降異象。

    溫蘿略有幾分?訝然地望向法陣正中的紫衣男人。

    雖說她自始至終都?已做好“墨修然今時早已不同往日”的心理準(zhǔn)備,可當(dāng)真?望見他抬手?間便可引出天地震蕩的實力之時,她心下還是?避無可避地生出幾分?“吾家有兒初長成”的詭異感慨來。

    墨修然猛然張開雙眸,神色復(fù)雜地轉(zhuǎn)身回望,卻正撞進(jìn)她陌生卻又熟悉的眸光之中。不禁下意識微微怔了怔。

    不過隨即他便回過了神來,將心下那?一瞬間產(chǎn)生的心悸一般的錯覺強(qiáng)行壓抑回心底,他三?兩步踱回溫蘿與?顧光霽身側(cè):“此事說來復(fù)雜,需要此刻便在此詳談么?”

    見他神色并未顯出什么過于失落的異樣,溫蘿便知他多半已尋到修復(fù)太虛昆侖的辦法,心下不禁松了口氣:“不用,我只問你?一個問題,其余的等我們趕回江夏再詳細(xì)說明。”頓了頓,她抬眸不偏不倚地對上那?雙形狀優(yōu)美的瞳眸,再一次確認(rèn)道,“太虛昆侖,是?有望重建的么?”

    墨修然輕點了下頭,正欲開口,卻乍然察覺到一陣冰冷疏寒的殺意,下一瞬便猛然偏過頭,眸光如冷電般掃向不遠(yuǎn)處依稀顯出的銀色身影。

    與?此同時,兩個人同時動了。

    顧光霽毫不猶豫地踏前一步,流云般飄逸的雪白道袍翩躚飛舞,隨著他的動作漾開一抹柔波般流動的光影,而他則沉眉橫攔于溫蘿身前,掌心雪亮的長恨劍感應(yīng)到他心下翻涌的殺意,自發(fā)于虛空中嗡鳴震顫。

    身側(cè)墨修然腰間儲物袋乍然閃躍起一陣刺目的燦金色光暈,光亮漸次熄滅之后?,一道沖天劍吟之聲自其中如驚雷般轟然而起,可怖的劍意在這震蕩人心的悶響之中霎時蔓延四散開來。

    一道紫色的流光撕裂虛空,堅定地護(hù)在墨修然身前。

    溫蘿和顧光霽幾乎同時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