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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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顧光霽對視一眼,溫蘿試探著再次使了使力。 先前顧光霽也曾親眼見證奚辭水榭弟子的腦補能力,再加上她曾無?數(shù)次在他耳畔重申“不欲暴露身份”,雖說如今謊言被拆穿之后,這句叮囑多少顯得有幾分尷尬,但在此刻卻能夠恰到好處地救她一條性命。 果然,僅僅停頓了一瞬,箍在她腕間的手便一點一點緩緩放松了力道?。 感受著他不甘不愿、如樹懶一般遲緩的動作,溫蘿心下無?聲?尖叫??炜炜?,麻煩再快一點! 而這短短時候,伊玥則已三兩步欺近劍拔弩張、氣氛詭異的三人身側(cè),略有些疑惑地抬手捋了捋手臂上莫名遍布的雞皮疙瘩,便不甚在意地望向溫蘿專注道?:“家主?,無?盡海來客已經(jīng)到了。” 溫蘿身體微微一滯,不著痕跡地輕巧自顧光霽虛虛攏在她腕間的指尖之中掙脫而出,見伊玥并未發(fā)覺什么異狀,才?長?長?舒出一口氣,連忙道?:“我這便隨你去迎客?!?/br> 話畢,她便佯裝先前并未發(fā)生險些大打?出手的修羅場一般,極為自然地朝身邊兩人道?:“既然如此,還請兩位自行移步議事廳,我就先走一步了?” 南門星環(huán)臂而立,正面色冷郁地?zé)o?意識擺弄著右手指節(jié)上一排紅玉扳指,聞言皮笑rou不笑地抬眸睨她一眼:“藺先生慢走?!?/br> 顧光霽眉眼低垂,自然垂落于身側(cè)的修長?指尖無?意識地捻了捻:“好?!?/br> 總算是躲過去了?。?! 溫蘿只覺得身體無?端輕了幾分,就連伊玥都看上去比平日里更嬌俏順眼了不少,笑意下意識加深:“我們走吧?!?/br> 伊玥:“?”怎么感覺家主?今天好像怪怪的。 目送著兩人一前一后在廊腰縵回?的檐廊之中消弭了蹤跡,停留原地的兩個男人才?緩緩挪開了視線,卻極為默契地并未立即抬步前往議事廳,反倒若有所思地側(cè)過身,視線在空氣中無?聲?碰撞,無?形的火星四濺迸射。 良久,南門星率先打?破了沉默。 此刻溫蘿并不在場,他甚至并未遮掩滿面妒意不虞,向來勾著的唇角也緩緩抿成了一條冷淡的直線。 “天下人都說,青玄宗劍峰峰主?風(fēng)光霽月,清冷出塵,恐怕他們是并未看到你方才?的模樣吧?”南門星面色陰沉地冷哼了下,“與?并無?親近關(guān)系的女人肌膚相親——劍仙大人,若是傳出去,你這般行徑是不是算得上非禮?” 顧光霽緩緩收劍單手后負(fù),抬起眼皮對上南門星沉郁幽邃的視線,語氣平靜道?:“于藺妤而言,或許吧,但于她而言,算與?不算,你心下應(yīng)當(dāng)?已有答案?!?/br> 顧光霽與?阿芊之間,不論其余,只說身份之上牢牢捆綁的媒妁之言,便已令他在此刻無?力再作辯駁。狠狠咬了咬牙,南門星沉默地注視他片刻,拂袖抬步。 還未行出兩步,便聽?身后那?人淡淡道?:“且慢?!?/br> 腳步未停,南門星慢條斯理地開口,語氣難掩冷嘲:“你讓我慢我就慢,你是我什么人?” 顧光霽卻不欲理會他的挑釁,面色無?瀾,眸光沉凝,清潤眸底隱約蘊著幾分平日里極難得見的冷郁:“昨夜,你是不是曾進(jìn)過她的臥房?” 南門星腳步卻猛然一頓,足尖轉(zhuǎn)了個向,面上幾乎凝為濃墨般難看的臉色,在這一刻卻似是云銷雨霽般驟然褪去,笑意重新順著如彎鉤般勾人的唇角爬滿那?張動人的容顏,悠悠然轉(zhuǎn)身回?望,“我跟我的阿芊說幾句悄悄話,什么時候輪得著你來管?” * 溫蘿卻不知,在她安全抽身而退之后,原本僵持凝滯的空氣再一次被她撇在原地的兩人無?情地點燃。 與?伊玥一同向前行了片刻,她便遙遙望見墨修然于一片曼妙鮮妍之中緩步而來。 日光肆無?忌憚地在他身上如潑墨般揮灑傾落,在衣襟外一層華貴輕薄紗幔之上折射出七彩的剔透光暈,和著他那?張極盛的風(fēng)流容顏,更顯出幾分紈绔公子一般奢靡精致之感。 “藺前輩,可否借一步說話?” 還未等溫蘿開口,伊玥便自覺向兩人依次行了一禮,隨即她向后撤了一步,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側(cè)過臉向溫蘿道?:“那?家主?同墨長?老詳談,我先替您去正廳招待片刻。” 團(tuán)子情不自禁地感慨道?:“伊玥若是放在虛空邊境,那?豈不是炙手可熱、人人爭搶的好秘書?人美心善、眼色極佳、八面玲瓏、任勞任怨——除了八卦了點,似乎沒什么缺點?!?/br> 溫蘿心下失笑,面上卻不顯,微微偏了偏頭?瞥向身側(cè):“是什么事,需要屏退旁人再談?” “秦靈師叔已到,師尊也傳訊來說今日便可抵達(dá)江夏?!痹捯粑㈩D,墨修然垂了垂眸,掩飾般輕咳了下,輕聲?含混道?,“我生怕克制不住在他面前與?你親近,所以才?提前來問你,是否有意向他透露身份?” 溫蘿心下沉吟。 起初,她實際上并未想?過向旁人認(rèn)下曾經(jīng)的身份,畢竟借尸還魂這檔子事實在是太過令人匪夷所思,指不定她便要因心下一時的不忍,而再一次陷入編瞎話的無?盡深淵中去。 不過,重回?五洲大陸之后,親眼見證著四位前任攻略對象為她曾經(jīng)的隕落而癲狂至此,她一時之間竟也 狠不下心來留曾經(jīng)真心關(guān)心照拂她之人就這樣在煎熬和傷感之中沉淪。 月綸與?她的兩個身份皆有關(guān)聯(lián),昨夜墨修然借口提及此事之時,她便陷入了一番前所未有的糾結(jié)之中。今日墨修然所言,倒似是水流般推著她向前行了數(shù)步,她不如就這樣順?biāo)浦鄣亟酉滤脑挷纾J(rèn)下殷和玉這個身份。 反正,月綸對繆馨兒時常夾槍帶棍地出言譏諷,多半對她心下不喜,與?其認(rèn)一個冤家,倒不如認(rèn)下一個對她關(guān)懷備至的溫潤師長?。 思及此,溫蘿便干脆應(yīng)下:“也好,那?你便提前傳訊告知他我的身份。不過其中內(nèi)情……” “我來替師姐向師尊解釋?!辈煊X自己接話接得實在是太過流暢,墨修然不自然地挪開視線,半晌才?抿唇道?,“我只是覺得,師姐應(yīng)當(dāng)?已經(jīng)想?不出什么有新意的理由了。” 溫蘿:“……”他一定不是在說她“四頭?瞞”而陣亡了太多腦細(xì)胞這回?事,對吧對吧? 兩人身處之處距離議事廳并不遠(yuǎn),透過繁茂蒼翠的綠意,已依稀可見結(jié)伴而行的一襲琉璃色長?裙的少女,無?數(shù)水滴形耳墜間或反射出絢目的光暈,在某些瞬間聯(lián)結(jié)成一條燦爛的光帶。 帶著墨修然一同穿過紗幔飄揚的回?廊,在正廳雕花精細(xì)的門外腳步微頓,望清眼前一幕,溫蘿一時間竟不自覺感到幾分支線夢幻聯(lián)動的魔幻之感。 遠(yuǎn)遠(yuǎn)便得見的一隊姿容秀麗的少女正隱隱將?一人簇?fù)韲鷶n在正中,女人一頭?棕黑色長?發(fā),身材曼妙,膚色雪白,眉眼細(xì)長?,比起身側(cè)少女明顯繁復(fù)華麗了不少的琉璃色長?裙腰側(cè),高高懸著一把極細(xì)的長?劍,劍柄在耳垂之上耳墜折射的光暈掩映下,泛著瑩潤的光澤。 這一幕,無?端與?墨修然支線中,他們二人在醉霄樓第?一次遇見秦靈時的畫面嚴(yán)絲合縫地重疊。 而與?當(dāng)?時不同的,秦靈左側(cè)身后半步垂手立著一名面容溫潤俊朗的男人,似是感受到溫蘿難以忽視的目光,微微抬眸朝她望了過來,眉眼含笑輕輕頷首。 身體比意識先動,極為妥帖地回?以一禮,溫蘿略有些僵硬地順著秦靈的視線,望向她右側(cè)那?道?熟悉的身影。 玄衣墨發(fā)的男人慵懶斜倚在座椅之中,一條長?腿隨意屈起搭于膝上,有力的右臂撐著扶手,百無?聊賴地支著額角,左手修長?指尖無?意識地把玩著掌心玄鐵扇柄,向來銳利張揚的眉眼此刻平靜地收斂,微微歪著頭?傾聽?身側(cè)女人在耳畔不住傾吐的言語。陽光自他身后大開的窗柩之中爭先恐后地傾落而下,柔和了他深邃分明的輪廓,看上去無?端少了幾分平日里的驕矜邪肆,多了幾分冷淡疏離的平靜。 不光是她,此刻房中眾人雖并未明目張膽地盯著他瞧,大多卻頻繁地側(cè)身來回?走動,力求極盡自然地朝他的方向投去一瞥,好見一見這傳聞之中暴虐嗜殺的魔君摘了那?極具標(biāo)志性的黃金面具之后,究竟是何等的容貌。 只是一瞬間的怔愣,溫蘿便立即明了面前這極為怪異的畫面究竟是如何而生的。 先前柏己曾向她透露過,真正察覺她身份的開端,便是自秦靈口中得知了些許與?繆馨兒有關(guān)的訊息。故而,他們二人先前定然是打?過照面的。 滿室無?數(shù)若有似無?向他身上飄的視線之中,柏己卻極為精準(zhǔn)地捕捉到溫蘿不遠(yuǎn)不近投去的目光,上一秒還提不起興致般懨懨收斂的眉眼,下一瞬便慢條斯理地抬了抬,不偏不倚地望向她。 他身側(cè)微微傾身的秦靈察覺到他驟然變化的氣息,若有所感地一同抬眸望來,甫一望見溫蘿與?身側(cè)的墨修然,便眼前一亮,揚唇笑道?:“你們來了?!?/br> 她身側(cè)的玄色身影動作卻顯然更快,柏己微一用?力,脊背便自椅背之上輕巧抽離,衣袂如水流動勾勒出滿室柔和旖旎的光暈。 他這一動作,空氣似乎凝滯了一瞬。 無?數(shù)道?不加掩飾的目光盡數(shù)落在他緩步欺近溫蘿的身影之上,而他則不甚在意地在她身側(cè)站定,卻并未立即看她,反倒意味不明地撩起眼皮睨向她身側(cè)不自覺沉眉的紫衣男人。 墨修然緩緩?fù)鲁鲆豢跉?,勉強按下心頭?翻涌而起的燥郁。 昨夜他回?房之后,竟自他留在柏己房前樹影間的機關(guān)鳥得知,在他返程前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內(nèi),柏己施施然毫不遮掩地自樹下緩步行過,回?房前更是側(cè)了側(cè)身,抬眸直對上機關(guān)鳥泛著無?機質(zhì)冰冷色澤的瞳眸,唇畔揚起的弧度不知是挑釁還是譏誚。 他倒并不在意柏己明目張膽的挑釁,他更為在意的,反倒是柏己一來一回?與?他之間極為微妙的間隔。 雖然并未在師姐房中查探到柏己的氣息,但他心底近乎本能的直覺卻在此刻前所未有地沸騰叫囂著,——昨夜,柏己一定曾在師姐房中停留過不短的時間。 他們到底做了什么?柏己又是如何能夠在他和顧光霽視野之中,毫無?痕跡地全身而退的? 溫蘿不知身側(cè)兩人在她不知情的時候,竟還有如此隱秘卻又□□味十?足的交鋒,見柏己抬步靠近她身側(cè),心中不由得微微一動。她著實有幾分好奇,昨夜分明在她看來是一片死局的狀況下,柏己究竟是如何絲毫并未驚動他們?nèi)穗x開她房中的。 正欲找個借口支開墨修然,便聽?秦靈道?:“修然,許久未見,正巧今日人還未到齊,讓我看看你如今靈根如何。” 溫蘿:?。。」?,不論是顧光霽支線還是融合任務(wù),秦靈都是她最可愛的神助攻! 柏己好整以暇地向溫蘿的方向傾了傾身,漫不經(jīng)心地抬臂撐于她身后墻面,一條長?腿微屈足尖點于身前,遠(yuǎn)遠(yuǎn)看去,似是一手將?身前的女人擁在懷中一般。 墨修然:“……” 秦靈于他有恩,此刻出言更是好意,他實在沒有拂了她面子的道?理。在原地艱難掙扎了片刻,墨修然終是狠狠閉了閉眼,眸光如冷電般寸寸剜過溫蘿身后唇畔微揚的男人,拂袖轉(zhuǎn)身而去。 溫蘿幾不可察地側(cè)了側(cè)身,仰起臉望向近在咫尺的英俊容顏,試圖迂回?開啟話題:“你來我身邊,是有話想?對我說?” “非也?!卑丶狠p笑著俯身貼近她耳側(cè),語氣染著一如既往的刻意為之的惡劣戲謔,“不過是替你行個方便——我猜,是你有話想?對我說?!?/br> 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溫蘿便也歇了與?他兜圈子的心思,開門見山地傳音道?:“你昨天是如何離開的?” 柏己卻并未立即回?應(yīng),反倒微微側(cè)了側(cè)身,溫?zé)岜窍⒆运l(fā)間與?脖頸之上輾轉(zhuǎn)向前,似是并未聽?清她的疑問一般,微微偏頭?湊近她唇邊:“嗯?” 溫蘿:“……” 不著痕跡地抬腳狠狠碾過他靴面,溫蘿咬牙道?:“別鬧了,此處又并非只有你我?guī)兹嗽趫??!?/br> 柏己漾著濃稠色澤的瞳孔轉(zhuǎn)向她的方向,重心隨著支于她身側(cè)墻面之上手臂曲折的動作一同傾軋,低沉散漫的聲?線在識海之中蕩漾開來,“那?么替你解答這個問題之后,連帶著昨夜替你解圍,你是不是應(yīng)當(dāng)?又一共欠了我兩份報酬?” 許久未曾見到他如初見時那?般輕浮流氓的行徑,溫蘿一時間竟生出幾分恍然和不適應(yīng),不過,橫豎任務(wù)完成已是近在咫尺之事,她就算欠了他一千一萬份報酬,日后也不過是賒得多賒得少的區(qū)別而已。 還是滿足好奇心比較重要。 思及此,溫蘿從善如流地接道?:“行,算我欠你的。現(xiàn)在你總可以告訴我了吧?” 見她答得如此干脆利落,柏己面上卻并未顯出多少喜色,眸底反倒若有似無?地瀲滟開來層層圈圈說不清道?不明的難言思緒。半晌,他懶洋洋勾了勾唇,緩緩直起身。 將?他下一瞬落在她識海中的言語一個字一個字聽?進(jìn)耳中,溫蘿只覺得腦中一片空白。 第192章 掉馬進(jìn)行時(六十四) 柏己聲線天生便比尋常男子更為低沉幾分, 開口?之時似有萬千砂礫在言語間來回滾動流淌,磁性之中帶著幾分獨屬于他性情的漫不經(jīng)心,宛若一把浸染著陳釀的鋒利彎鉤, 無聲地掠過耳畔刺入心房,卻在那醉人的風(fēng)情之下感受不到半分痛楚異樣?,只待血液順著勾連之處蜿蜒而下, 才恍然察覺那蠱惑人心之下恰到好處掩藏的危險。 “在你們在門前……僵持的時候?!闭f?到“門前”二字, 他話音微頓,似是?回憶起什么,又?似是?在斟酌措辭。 溫蘿只覺得那短暫停頓的時候,在那一瞬卻似是?被無限放大, 時間的流逝在這一刻無止境地放緩,直到他一聲似笑非笑的輕哂在識海之中落地, 時光才似是?終于恢復(fù)平靜如常的狀態(tài), 再一次毫無滯澀地向?前奔涌。 僵持?柏己倒是?轉(zhuǎn)了性子, 并未在這一刻給她創(chuàng)造嶄新的難堪和尷尬, 轉(zhuǎn)而模棱兩可地吐出了一個極為中性的詞匯。 只不過, 盡管他已經(jīng)極力?貼心地替她規(guī)避了某些令她腳趾扣地的詞語,溫蘿依舊避無可避地回想起昨晚在門前短暫糾纏的畫面。 原本她只當(dāng)那是?屬于三個人的尷尬,卻沒成想, 竟然還有一人未曾擁有姓名。 身前女人面容姣好, 一雙眼眸最?是?動人出彩,水汽迷蒙似山澗清泉般潤澤, 盈盈流轉(zhuǎn)間無端惹人憐惜, 此刻卻略帶幾分呆滯地抬著眸子望他, 少了幾分平日里不怒自威的??主威儀,多了幾分旁人難以得見的少女嬌憨。 柏己慢條斯理地收回支于溫蘿身后的手?臂閑閑后負(fù), 另一手?“刷”地展開手?中扇面,手?腕翻轉(zhuǎn),頗有幾分戲謔地在身前擺了擺。 見她反應(yīng),他眸底笑意不由得更真實了些,識海之中卻仍是?極盡惡劣地緩聲道?:“昨日你出門后,我便一直在門后。想來也知道?,若是?他們二人一同入內(nèi),起初定然是?分不出閑暇來理會我的——哪怕他們二人皆是?為此而來。你說?是?么?” 溫蘿:“……” 正欲隨意尋個由頭生硬地轉(zhuǎn)移話題,溫蘿便覺身前光線微暗,似有所?感地循著方?向?望去,只見秦靈與容玗一襲極為相?稱的琉璃色外衫正朝她與柏己的方?向?行來。 她身后半步不遠(yuǎn)不近地綴著一襲絳紫長袍的墨修然,像極了萬葉從中一只翩然而過的花蝴蝶。 在溫蘿不遠(yuǎn)處面色略有幾分古怪地站定,秦靈視線不自覺在她與柏己之間來回逡巡,沉默良久才勉強將心下疑問重新咽回腹中。 方?才她甫一抵達(dá)奚辭水榭正廳,便望見不遠(yuǎn)處整個人沐浴在日光之下,似是?在曬太陽般慵懶斜倚的玄衣男人。 先前畢竟在無盡海之中有過令她印象極為深刻的一面之緣,不過驚鴻一瞥,哪怕他此刻顯出與傳聞之中令人膽顫名聲截然不同的隨意散漫,她卻也依舊立即認(rèn)出了此人的身份。 自從八百年前南門星為姜芊師叔獨闖無盡海后,谷雪師祖以身祭陣在無盡海門前立下防御結(jié)界,如此漫長的歲月之中,便從未出現(xiàn)過沾染魔族血脈之人私闖無盡海之事。 故而,這唯一一位不速之客,便極為令人意外驚異。更何況,來人還是?傳聞中殘虐暴戾、實力?莫測、北境蒼梧的王者。 只不過,先前他們二人打照面之時,她在最?初的驚疑不定之中冷靜下來之后,曾敏銳地察覺到柏己似乎不為人知的另一面,后來更是?聽聞他早已首肯加入傲天盟。 故而,再一次在奚辭水榭之中遇見他,比起旁人敬畏又?好奇的心態(tài),她反倒并未生出多少恐懼訝然,甚至在回想起當(dāng)初他連串令她匪夷所?思的疑問之后,心底升騰起了幾分大膽地上前攀談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