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jié)
“是白來了!”裴芩贊同的點頭,“不過還是謝謝你啊!” “謝的太沒誠意了?!闭聨r又端起茶盅。 裴芩就喜歡直來直往的,挑眉看著他,“那你想咋謝?送你個禮,請你吃一頓?還是給你磕頭鞠個躬???” “你覺得呢?”章巖眸光冷下來。 裴芩暗自朝屋頂看了看,朝他笑道,“非常感謝章少爺仗義相救,小的感激不盡,大恩不言謝,這輩子都會記得您老人家的大恩大德!” 章巖輕哼一聲,“虛假?!?/br> 裴芩懶得理他了,把買的兩盒點心送過來。又不欠他的,才不伺候呢! 章巖被晾了起來,俊臉頓時有些黑沉。兩盒點心,都還一副不舍的表情。 裴芩的確有點不舍得,所以漏下了一包花生糕,一包豬蹄,回了屋,和裴茜,孫里正叫了倆菜吃完飯,早早的歇下了。 一大早天不亮就起來,退了房,拉著買的半驢車東西,往家趕。 守城門的士兵看兩個姑娘家和一個老頭,就叫住她們盤問,一聽就是三小姐要找的裴芩,就把她們攔下來了。 裴芩無奈的下了驢車,“兩位差爺!你們直接跟孟小姐說,她的滑板已經(jīng)玩的很厲害了!等游龍板出來,我一定先送她一個!” 兩人互相對視了眼。 裴芩借了個空兒,趕著驢車就跑,“我說話算話,到時候一定先送她一個游龍板!” 后面?zhèn)z士兵就在后面追。 這驢子是沈頌鳴特意挑的壯年驢,跑起來也是很快的。 倆人追了小一里,發(fā)現(xiàn)追不上,就算了。實在很不明白,她跑個啥!三小姐又不是要跟她決斗!她也就一個小村姑,能巴結(jié)上知府小姐,多大的榮耀??? 孫里正也很不理解,就算多住一天,要是能結(jié)交了知府小姐,對裴芩以后之后好處,她倒是還跑,跑的還那么快! 裴芩再不回家,她的白菜就要凍地里了。這次她瞅到了價錢便宜干辣椒,回家就能磨成辣椒面,趕緊的把辣白菜做了。去應(yīng)對知府家的小蘿卜?暫時沒興趣! 不過裴芩也納悶,她上輩子女人緣好,一大堆的女人喊著要嫁給她,叫老公,還自動組成后宮。這輩子沒女人緣了,倒變孩子王了。她倒兩輩子都沒啥男人緣! 來的時候慢悠悠的,回去的時候,裴芩是急行趕路,雖然有錯過宿頭的時候,不過好歹都找到了地方住,不到三天時間就趕回了原陽縣。 裴芩先去了一趟縣衙,跟吳棟思招呼了一聲,番薯以后也改名就紅薯了,地標牌要重新做,這才回了太平鎮(zhèn)。 孫里正下驢車的時候,看著親切的小鎮(zhèn),心里那是一陣的激動感慨,這才是他的地盤?。?/br> 裴茜的心隨著兩腳落地,踩在熟悉的地上,也徹底落了地安穩(wěn)下來。 驢車到家門口時,裴芫欣喜的開門出來,讓裴芩把驢車趕到家里,就有些迫不及待的問,“知府大人有沒有給咱們封賞?” 裴茜有些不悅的看她一眼,“還想著封賞呢!根本不是叫我們?nèi)シ赓p,是叫我們?nèi)栕锏?!番邦jian細,要砍頭!差點就讓我們坐牢了!” 裴芫大驚,“不是……縣太爺都知道的,還支持咱們種番薯,咋變成了番邦jian細,還要砍頭坐牢???” 裴茜抿著嘴沒有解釋。這一趟府衙,去的可真是瘆人!差點就回不來了! 見她不說,裴芫急紅了眼,拉著裴芩啥情況。 裴芩簡單的解釋了幾句,“有人匿名舉報,咱們種番薯是番邦jian細,蠱惑百姓,要謀逆謀反的。知府大人也就問問話兒,聽咱們種的是沈家的地,就把我們放了!” 裴芫一陣后怕,“真要坐牢……”就算最后脫了罪,她們姐妹的名聲也全完了!對她們下這么狠的手,用這么毒的招…… 外面的人都還在想著裴芩種番薯得了啥封賞,都羨慕眼紅呢!結(jié)果見裴芩回來,竟然啥也不說,就一句番薯改名叫紅薯了,都心里癢癢的不行。 孫婆子幾個問,裴芩如實的說了。 幾人聽了都倒吸氣,鄒興頓時后悔沒有跟著一塊去,“竟然這么對付你們姐弟幾個小娃兒!實在太陰毒了!” 孫婆子,孫鐵柱和鄒氏都認同的點頭,孫婆子忍不住張嘴就罵狠心惡毒,天打雷劈的。 都慶幸沈頌鳴竟然是濟南知府的兒子,裴芩才能逃過一劫。 而方家那邊,裴芩去請方婆子和余氏幫忙做辣白菜時,也說了去府衙的事。 “是裴家搞的鬼,想要害死你們姐弟?。『λ懒巳菽镞€不算,竟然還要把你們幾個小娃兒也害死,斷子絕孫,狼心狗肺的畜生!”方婆子叫罵著,拉著裴芩,氣恨的兩眼發(fā)紅。 “竟然想這么陰毒的招,裴家的人都不是人!”余氏咒罵一句,忙問裴芩和裴茜去府衙受刑沒有,是咋放了的。 “我們種的地是沈頌鳴的,他老子是濟南知府。走的時候給了一張名帖,知府大人看到了,就把我們放了!”裴芩笑道。 “啥!?那沈頌鳴是濟南知府的兒子?。俊狈搅Ⅲ@道。 方婆子和余氏也震驚了下,不過很快慶幸起來,幸虧是種了濟南知府兒子的地,不然那知府大人還不真把芩兒她們打入大牢??? “你是咋跟濟南知府的兒子認識的?之前咋沒說???”方立提高了聲音問裴芩。 “我也是不久前剛知道的?!迸彳酥苯踊厮?。 方老秀才陰沉著臉,眉宇間集聚著怒意,“裴家連吳縣令的路子都走不通,更不可能讓汝寧知府出手!” “應(yīng)該是錢家的人在背后搞鬼,不然也不會想到這么陰狠的招?!比钍下曇糨p軟道。 “我這次還打聽到了點有意思的事兒!”裴芩就把錢老爺續(xù)弦生子,后媽趕出錢氏和裴宗理的事講給他們聽。 方婆子罵了幾聲活該,也多想起來,“他們就算被趕出門,也可以在汝寧府過的榮華富貴,干啥非得回村子里來???”還逼死了她的閨女容娘! 裴芩笑的有些滿不在意,跟方婆子和余氏說請她們做辣白菜的事,沒有多待,就趕緊走,“……家里雇了人在收白菜!” 家里也沒啥事,作坊也有地方住,方婆子看了眼方老秀才,當即就說跟她一塊去鎮(zhèn)上。 余氏也去收拾衣裳,家里的活兒就交給阮氏,方芳幫忙。 方芳不愿意待在家里,也非要喊著去,“我好久沒去過表姐家了!”去給她們家干活兒的,肯定會天天做了rou吃!她可是很久沒吃上rou了! “你不許去!你身上的rou不給我減下來,哪也不許去!”余氏怒喝,她這邊cao心要cao碎,她卻像夢蟲一樣,除了吃和玩,啥事兒都不入心。 “表姐……”方芳已經(jīng)不記得上次的事,央求著喊裴芩。 “在家減肥吧!”裴芩直接笑著拒絕她。 方芳不滿的喊話,“為啥不讓我去?我去了也可以干活兒的!” “你去了不夠添亂的!給我老實在家里,給你小嬸幫忙干活兒,照顧馨兒meimei!”余氏伸手就朝她背上打了一巴掌。 方芳嗷嗷叫,不滿的控訴著。 方老秀才的臉色有些不好看,背著手出來,她這才停住了控訴,不敢再喊。 方立還在糾著濟南知府的事,“既然認識濟南知府的兒子,這是又是錢家陷害的,還不讓知府大人治他們個罪???” 事情看著很簡單,但那舉報信是匿名的,而且也找不到證據(jù)就是錢家陷害的。退一步說,即便真能找到證據(jù),找到了寫舉報信的人,他們也能說,番薯是番邦過來的東西,畝產(chǎn)比麥子和玉米多了幾倍,太反常,反常即為妖,所以害怕才舉報的,官府最多打個兩板子,頂板子的也是別的人,和錢家沒有關(guān)系。 從一開始,他們就撇得干干凈凈。 方老秀才惱怒也是惱怒這一點,防不勝防的,就給她們姐弟來這一下子,要不是濟南知府的名帖,地也是沈頌鳴的名下,芩兒姐弟要遭大難了!他開始擔心,錢家能走通汝寧知府的路子,也走通吳棟思的路子。 這個裴芩倒不怕,他們能走通孟定倫的路子,但吳棟思是沈弼的門生,沈頌鳴跟他打過招呼,就算大筆的銀子砸過去,吳棟思也不會給他們老裴家開方便之門。見方婆子收拾好,就帶著她和余氏出了方家村。 方婆子又說也叫方慧一塊來幫忙,都是一家人,她也應(yīng)該幫忙,現(xiàn)在又沒啥活兒干,又拐到了馮家莊,帶了方慧一塊。 在鎮(zhèn)上雇了十幾個干活兒仔細,干凈講究的婦女,加上方婆子和余氏,方慧,來幫忙的鄒氏,作坊里很快就忙了起來。 辣白菜制作簡單,也不用切絲切小塊,直接半顆白菜均勻抹上調(diào)制好的辣椒粉,堆在缸里腌制起來就行了。 封未看著忙的熱火朝天的裴芩,憋了幾天的不滿。公子冒了那么大的風險,讓永安王去救她。她倒好,背靠著沈家,吭都不吭一聲,在府衙轉(zhuǎn)了一圈就全須全尾的出來了。公子卻暴露了安身之處,還欠了永安王一個人情,而她連知道都不知道! 墨珩聽裴芩安然無恙之后,什么話都沒有說,只給永安王畫了一個地標讓封未送去。 封未看著輿圖上的地方,臉色更加難看,教裴文東和常詠麟時,都嚴厲了起來。 裴文東和常詠麟有些莫名,覺得他肯定這一趟出行也不順利,心情不好。家里家外都有心情很差的人,裴文東更加努力用功了。單只壓過老裴家還不行,還有個錢家!他這么小,必須更勤奮,更快的壯大! 每日練武更勤快了,背的書也增多了,練的字也多了。 幾十畝的白菜,人多,活兒簡單,忙了七八天就全部干完了。 裴芩給眾人發(fā)了工錢,送方婆子和余氏,方慧,鄒氏她們一家兩盒點心,一塊五六斤的rou,一兜麻醬燒餅。 裴茜扣著筆很是不滿的小聲抱怨,“也沒干多少活兒,買那些東西,比給人家的工錢都多,還管她們吃了幾天飯,天天有rou的!”說的是過來幫她們干活兒,卻占了她們老大的便宜。 裴芩聽她抱怨了兩天,掏了掏耳朵,“醬油咱自己做!” 裴茜的臉色這才好起來。 裴芩雇了孫全亮幾個人,把豆子榨油,豆油放在作坊里賣,豆餅她拿去做醬油。 墨珩從跨院出來,聽她忙碌的聲音,嘴里念著多少多少配料,微微吸了口氣,聞空氣中淡淡的辣白菜味兒。 裴芩把不同時間做的醬曲放在缸里,在缸上貼上標簽記號,“回頭準備個記事本,記錄每一口缸的情況。” 裴芫點頭應(yīng)聲,“長姐!這些醬油缸,下雨下雪也在外面露著嗎?” “下雪蓋住??!不下就打開!”裴芩讓人配做了蓋子的,很快就能送來了。 “之前做的,什么時候能吃上?”墨珩問著,走過來。 他已經(jīng)很久沒去要吃的,作坊在地里建著,雖然離鎮(zhèn)子很近,但也在鎮(zhèn)子外面,他鼻子沒有那么靈,已經(jīng)聞不到她們家做了啥吃食,也不知道去她們家的路。 裴芩白了他一眼,“三個月?!?/br> “不是說一年?”墨珩又問。 “我加快速度了不行嗎?”裴芩挑眉。 墨珩點頭,“行?!?/br> 裴芫小聲道,“他很久沒去咱家要過吃的了?!?/br> “那是!離的遠了!狗鼻子都聞不見的!”裴芩點頭。 墨珩去摸每一口缸上貼的標簽記號,果然發(fā)現(xiàn),和他摸到裴文東隨筆上一樣的記號,“這些符號,是數(shù)字嗎?” 裴芩驚瞪了眼,堅決否認,“啥數(shù)字?那只是畫的符號!”這個瞎子,不是看不見,摸一下就能猜到是數(shù)字? 他沒見過這樣的符號,墨珩仔細辨認了下,“能教我一下嗎?” 裴芫和裴茜都看向裴芩,這個瞎子她們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他叫啥名兒,只知道他的仆從侍衛(wèi)叫封未。他摸一下就知道,竟然這么厲害?。?/br> 沒聽她回應(yīng),墨珩又道,“我見過……乘法口訣表?!?/br> “擦!你他媽從哪弄來的???”裴芩十分確認他不是同類人士,他知道了乘法口訣,那就只能是從裴文東和常詠麟兩個小蘿卜那知道的了。 “能教教我嗎?”墨珩又問。 裴芩臉色有些發(fā)黑,“不能!” 墨珩垂著眼,沒有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