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8章:搬家。
極北井田恍若未聞。如老僧入定般坐在樹枝上不再理我。 我拼盡全力地伸出手,想要刺破自己的手指,催動秘法??山壩业娜怂坪鹾芰私馕业恼袛?shù)。雙手的指頭都被死死地捆在一起,一點兒縫隙都沒給我留。 我低垂著眸,暴曬的感覺如萬把鋼刀從自己的皮膚刮過。完整的皮膚表面很快出現(xiàn)了細密的裂縫。而更要命的是那仿佛流不盡的汗水。它們從傷口流過,已經(jīng)千瘡百孔的皮膚瞬間變得奇癢難忍。 沒有在太陽下暴曬過的人不會體會這種感覺。我咬著牙讓自己清醒,只后悔當時沒把這兩個忍者打個半死。就算我的家人被抓,我大可用刑逼他們說出來??偙缺蝗岁幰玫亩?。 不知過了多久,只感覺頭上的太陽越來越烈。熾熱的高溫令躲在樹蔭下的極北井田都變得坐立不安。 但很快,我知道讓他不安的不是高溫,而是他久久未歸的同伴。這小子先是在樹杈上左顧右盼,最后又打起口哨,似乎在給自己的同伴發(fā)著什么聽不懂的信號。 但不管他怎么努力。回應他的只有風吹過樹葉那孤寂的沙沙聲。 “你小子還真是頑強的生命力。不過避免夜長夢多,我還是趁早結(jié)果了你比較好?!备杏X到異常的極北井田提著刀,飛略到我身前說。 “我勸你趁早把我放了。然后再請我蒸個桑拿。我或許一開心,就饒過你這條小命?!蔽覐姶蛑窕貜偷?。 極北井田舉起武、士刀,對準我的脖子,“看我把你這顆腦袋砍下來。你這嘴還硬不硬?” 眼見刀架脖子,我不由沒好氣兒的對著樹林吼道,“你個不要臉的鳳姐。要是再不現(xiàn)身,小爺今天就人頭不保了。” “嘭!” 沒等我把話說完?!皹O北井田”的刀子已經(jīng)對著我的脖子落了下來。我倆眼一閉。只聽一聲金屬撞擊的脆響。再次睜開眼時,對面的極北井田已經(jīng)爆退數(shù)步。 只見自己的面前,憑空出現(xiàn)了一位身著華麗藍袍的女孩。但來人并不是藍鳳。她身材嬌小,年齡大概只有十二歲左右。出現(xiàn)后,空氣中便開始彌漫起一股沁人心脾的藥香。 女孩回過頭,對著我撩了撩自己的長發(fā),“教皇大人,好久不見?!?/br> “藍芝。你是藍芝?”我驚喜的失聲道。 藍芝揚了揚手中和身體不成比例的大刀。體型魁梧的“藍奎,”也出現(xiàn)在了我的視線里。想來剛才擊退極北井田的應該就是這個滿臉橫絲rou的傻大個。 “太好了,你們都活著??彀盐医忾_,讓叔叔抱抱?!蔽殷@喜的說。 藍芝揮了揮刀,不耐煩的說,“你先在這捆著吧。我們倆先去宰了這個小日本。一會再來救你?!?/br> 說完,藍芝也不再理我。指著極北井田道,“你不用再等自己的同伴了。他早就被我亂刀分尸,剁碎喂魚了?!?/br> 極北井田皺了皺眉,“不可能?!?/br> 藍芝從藍奎的身上拿出一把日式短刀,隨手扔給極北井田,“還好你們倆分開了,否則同時對付你們還真不容易?!?/br> 見到短刀,極北井田面色一凝,“你們下手還真夠狠的。” 藍奎吐了口氣,前踏一步,“彼此彼此?!?/br> 藍芝得意一笑,大大咧咧的指著極北井田說,“你,跪下叫我一聲奶奶,我就饒你不死。否則下場保證比你的同伴還慘?!?/br> 極北井田也是個硬茬。他橫刀在胸,倔犟的回復道,“投降不是我的風格。在下‘千刃’殺手,‘極北井田,’愿意領(lǐng)教閣下刀法?!?/br> 藍奎大刀一甩,爆呵一聲,“來吧?!?/br> 極北井田長刃一揮,森然的冷芒劃破虛空。但讓所有人意外的是,這小子就地一閃,身體突然爆出一股白煙,向樹林的深處遠遁而去。 本以嚴陣以待的藍奎眨了眨眼,“這小子是跑了?” 藍芝提著刀警惕的望著周圍,“別松懈。這家伙沒這么容易放棄。” “嗖!” 沒等藍芝的話音落下。一道黑影猛然向我襲來。朦朧間我只感覺眼前濺起一團血霧。藍芝身子一晃載倒在地。那道黑影的主人,也遭到了藍奎的重擊,身體倒飛出去、生死不知。而這也是我昏迷前見到的最后場景。由于藥物和暴曬,我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眼皮一翻,徹底昏死了過去。 …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被一股甘甜爽口的感覺喚醒。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貌似在一個簡陋的出租房中。一個身著藍色短旗袍的女子,正在一勺一勺的給我喂水喝。 見到她我心中一安,“我這是在哪兒?” “放心。這是我在郊區(qū)新租的房子。暫時是安全的?!逼炫叟踊貜偷馈?/br> 我擦了擦朦朧的雙眼。抓著面前女子的手問道,“藍芝,藍芝怎么樣了?” 面前的女子閉目不語。抽回自己的手,繼續(xù)給我喂水喝。 我一把打掉她手中的杯子,“你個鳳姐,給我回話。” “你鬧夠了沒有?”藍鳳銀牙緊咬。潔白如玉的手掌,攥緊成拳,隨時都有可能給我來一頓冰與火的洗禮。 我抓起她的手,“鳳姐。干媽。藍芝不會有事吧?” 藍鳳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沒事。我們藍影子皮糙rou厚。受點小傷不打緊的?!?/br> 聽聞此言,我心中的自責不減反增?!皩Σ黄?。我真的不知道那兩個殺手是從哪兒來的?” 藍鳳沉下眼眸,“色字頭上一把刀。你碰了不該碰的女人。勢必受到牽連。” “你說秦倩?可我跟她什么事兒都沒有啊。”我趕忙解釋道。 藍鳳站起身,望向窗外的云朵,“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覺得人家的丈夫會怎么想?再說秦倩現(xiàn)在的丈夫,就連我都查不到他的身份。你要知道,我們藍影教、消息甚廣。如果連我都查不到。那他的勢力,絕非藍影教可比?!?/br> “果然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輕嘆一聲,不禁有些悵然。自己自許在這小縣城里無人敢惹,沒想到處處藏龍臥虎,真是讓人既驚愕又意外。 “吱呀…” 正在我思緒萬千之際,房間的門突然被人推開。腦袋包著一條紗布的藍芝正被一臉歉意的藍奎扶進來。 “啊,你個笨手笨腳的傻大個,連上個藥都不會!我這張傾國傾城的臉,算是破了相了。”藍芝扶著自己額頭上的紗布。絲絲的血跡正在將那潔白如雪的紗布侵染的血紅。 見到來人,我趕忙撲上前抓住藍芝的手,急切的問道,“小芝,你沒事了?” 藍芝咧了咧嘴,抽回手道,“還好,還好。只是額頭被劃開了一條口子??赡軙舭蹋∶闶潜W×??!?/br> 我伸手去觸碰藍芝額頭上的紗布??珊笳邊s趕忙后退了一步,有些謹慎的說,“傻大個藍奎好不容易才包上的?!?/br> 我也有些尷尬的收回手。想著花兒一樣的少女,卻因我、多了一條疤。心中的愧疚溢于言表。 長時間的沉默后,我陡然想起了一個關(guān)鍵性的問題。藍奎和藍芝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 似乎看出了我的疑問,藍鳳雙手抱胸,略顯憔悴的解釋道,“早在昨天下午我就感覺到了那兩個殺手的存在??上覍嵙Υ髶p,不是他們的對手。思前想后,也只好帶著你的父母先逃了出去。本以為你回來就可以解決掉他們兩個??蓻]想到你竟然載了。 回‘藍影教’請援已然來不及。情急之下我只好動用大祭司的權(quán)力,冒險請求附近的藍影子過來馳援?!?/br> 藍鳳此言非虛。此時的“藍影教”已分為兩派。雙方征戰(zhàn)不休,勢如水火。一旦釋放信號,前來幫忙的是敵對的“藍影子?!蹦撬{鳳不僅得不到增援,反而會遭到對手的絞殺。 藍鳳吐了口氣繼續(xù)說,“還好。我碰到了藍奎和藍芝。他們二人被下游的漁民救了。否則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救你。” 我低頭不語。李叔所言非虛??磥碜约赫媸且粋€惹禍上身、害親友的災星。 “好了。我從不相信什么天煞孤星。事情既然過去了,就該往前看。父母、親人,都看著你呢?,F(xiàn)在飯店恐怕是回不去了,以后咱們也只能謀其他的出路。”藍鳳嘆了口氣安慰道。 藍鳳越來越像一個賢妻良母了。我環(huán)視了一圈殷切望著我的三人,點了點頭,“你們放心。飯店還會繼續(xù)開。” “你我現(xiàn)在都不能拋頭露面。飯店怎么開?”藍鳳問道。 “你相信我。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蔽遗牧伺乃募绨虬参康?。 … 幾天后,我們在更加偏僻的郊區(qū),重新開了一家飯館。為了不惹人注意,我整日帶著口罩,縮在后廚忙活。而藍鳳則給我當起了“配菜”助手。她那刀法出神入化,經(jīng)常將我苦心買來的原料毀于一旦。兇神惡煞的“藍奎”當起了服務員。偶爾進來的顧客也基本全被他嚇跑了。藍芝則以我干女兒的身份,當起了收銀員。天天坐冷板凳,三天都沒進一筆賬… 為此我清閑的過了幾天。直到聽聞南方的疫情結(jié)束。程雅靜的團隊凱旋歸來,我才冒險回了一趟冰城。 遠遠的看見,一排牌大客車在數(shù)十輛警車的護送下,緩緩駛?cè)胧兄行?。歡呼的人群,熱淚盈眶的親友。整個城市都在歡迎著抗疫英雄的歸來。 但在下車的人群當中,我卻沒有見到程雅靜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