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一整套流程走完,鐘意覺得寧祁這一回果真是很卑鄙的,除了避子香的真相,所謂的證人證據(jù),所謂的受害流產(chǎn),一整套的就是個無中生有。 赤果果活生生的就是一場陷害?。?/br> 不過,干得漂亮,好一招以暴制暴,不拘一格出損招。 鐘意覺得,自己晚上要給寧祁的菜里多加幾個雞腿,他們家將軍真是頂頂?shù)挠胁?,?zhàn)場上玩的順,后宅里的手段也是玩的溜。 好一個人才吶,果然不愧為她啟蒙出來的徒弟…… 鐘意感覺“養(yǎng)病”中的自己心情真的非常好,已經(jīng)是“不治而愈”了呢,特別是在聽到了順天府抓到了一個采花賊,并且供出了曾有一個侯府二少奶奶雇他采花自己嫂嫂,而那個嫂嫂寧死不從跳崖的事情。 突然晉升為京中貞潔烈婦的典范,鐘意覺著有些不太適應(yīng)這份殊榮,再說當(dāng)初她跳崖也不是全因為怕給寧祁抹黑,主要還是她自己性格,以及她是皇帝賜婚,如果失貞,不用老太君動手皇帝也會賜她毒酒的必死因素所迫才不得不放手一搏。 顯然她的貞潔里頭水分多的很,沒有什么必死威脅的女子何必學(xué)她呢? 鐘意靠在榻上啃著大雞腿,總是很擔(dān)心以后會被人唾罵是個沒有腦子的蠢貨,但她真真是冤得很好么?還沒地兒說理去了。 ………… 作者的話:對不起親們啦,今日白天有事回家晚了,更新也晚了,但看在渣作者頂著姨媽還熬到這么晚碼完字的份上原諒我吧…… ☆、第59章 短小君莫嫌 懷著對自己可能要遺臭萬年的擔(dān)憂,鐘意跟著寧祁收拾了東西,搬進(jìn)了新的將軍府中。 喬遷新居,總是有很多的瑣事,比如那些上門送喬遷禮的。 寧祁白日去了軍營,鐘意懶怠見那些個人,也只有在府中繼續(xù)裝病不見客。 綠媛拿了長長的禮單進(jìn)來給鐘意過目,鐘意只粗粗瞥了兩眼,讓留著晚上交給寧祁去看。 “夫人,這是恪王府送來的,請您先過過目?!?/br> 綠媛的手一抬,轉(zhuǎn)身從身后的小丫鬟手上接過一方錦盒。 因是王府送上門的東西,是以格外比旁的珍重一些,鐘意雖是托病不見人,但只要禮一進(jìn)門,還是立即送到了鐘意的眼前過目的。 鐘意正是閑的嗑瓜子的時候,搬出了襄平侯府,沒了什么妯娌長輩的要挑她的儀態(tài),翹個二郎腿嗑個瓜子什么的,簡直愜意到讓人過癮。 “這什么?” 就這搬過來一兩日的工夫,鐘意已是見識慣了什么王府王爺?shù)拇蠖Y,這皇子的禮,還真是收的人格外意興闌珊。 綠媛聞言,替鐘意打開了錦盒,遞到鐘意的跟前,“是一本書冊呢?!?/br> 鐘意也看到了,眉梢不由挑了一下。 這恪王府的禮來的并不早,甚至排號的話得是排在了末位上,一點兒都不如其他王府的積極。 “拿來看看?!?/br> “是?!?/br> 書冊的封皮上有字,可那字卻是鐘意瞧不懂的不知什么體的古文。 想到這些日子見過的奇珍異寶金銀珠寶,鐘意很有理由懷疑這書冊里頭是不是由銀票和地契給訂出來的。 但身為皇子,應(yīng)該不會這么俗吧。 鐘意伸手翻開了書頁看了一眼,書內(nèi)的內(nèi)容,卻并非鐘意瞧不懂的文字。 書上的紙很新,墨跡也很新,應(yīng)當(dāng)是新抄出來的書,當(dāng)然,鐘意不會以為這書是恪王親自抄出來的。 書內(nèi)講的,乃是一張張藥方,與一些藥膳,而且大多的都是講的女子身體的調(diào)理調(diào)養(yǎng)之法,比如體寒,比如不孕…… 鐘意的眸光微微一深,這恪王倒真是……另辟蹊徑。 所有皇子送來的東西她都有過目,梁王是最早送上門的,乃是一件奇巧精美的玉器,玉器上暗含的名頭,無非是多子多福,子孫滿堂這樣的寓意祥瑞的東西,應(yīng)該就是因為寧祁剛痛失嫡嗣,所以送安慰來了。 然后是秦王,送的是古玩字畫,是絕筆的珍品,看著平平,卻是珍貴異常,鐘意猜測,這應(yīng)當(dāng)是看寧祁平時看著也算斯文,偶爾也玩玩小風(fēng)雅,書房里掛了兩張名家字畫,所以投其所好來了。 后來還有一些皇子,不如前頭那兩位皇子送得猜心思,但也都是些小件的奇珍異寶什么的,也有出手一般的,這些不重要的事情鐘意也懶得費神,反正都是想跟寧祁拉關(guān)系什么的,寧祁自己晚上回來拿了禮單看過自然會去謝過那些個王爺,看著送個回禮,留一半退一半,禮尚往來走走流程。 只是這一位恪王……鐘意的唇角淡淡勾了一下。 想要討好寧祁的人有很多,看那一長串的禮單便能知道。 有些有心的,知道要投其所好,比如秦王之流,送個字畫盔甲神兵什么的,有些更雞賊一些的,像梁王之類的,知道寧祁的膝下無子,她又剛剛“流”了一個,所以就送個送子觀音,百子圖之類寓意祥瑞的東西,也算是想了寧祁之所需。 可送來送去,收了這么多的禮,都是給寧祁送的禮,也只有恪王一個是給她送的禮。 這一本子的藥方藥膳九成都是調(diào)理女子的,也不想其他人挑著寧祁快回來的時候送,不是專門送給她看的是什么? 都想著送禮投其所好,都以為寧祁痛失嫡嗣很難過,滿京皆知寧祁對她上心寵愛,所以都識相地沒給寧祁送女人,只往祥瑞圖上動腦筋,還有送大補陽氣的藥材的。 可也只有恪王,真正切中了要點。 還有什么能比快點調(diào)養(yǎng)好她的身子,讓她早日懷上寧祁的子嗣更讓寧祁感恩戴德的? 所謂投其所好,當(dāng)是知曉人心中真正所想所需。 這一份情,寧祁不得不承,她也不得不承,而且承得心甘情愿。 鐘意的心中漸漸浮現(xiàn)恪王的那一張臉,寧靜似水,不卑不亢。 “夫人,要準(zhǔn)備給將軍回禮的東西嗎?”綠媛問道。 “不用,晚上我會告訴將軍的?!辩娨鈱鴥苑旁诹俗郎?,“這就不用收進(jìn)庫房了,放著吧。” “是。” “夫人,蘇姑娘也送了東西過來呢?!毙≤枘昧艘粋€香袋過來,道:“這是蘇姑娘親自調(diào)配的香料,聽送來的人說,有驅(qū)寒溫血的功效呢?!?/br> “她也是有心了。”鐘意接過那個香囊放到鼻前輕輕嗅了一口,一股清淡的想起縈鼻。 “咱們也有好久沒有去鋪子里頭看看了吧?!辩娨獾馈?/br> 自從上回知曉了避子香的事情開始,鐘意便沒有再出過門,后來后來又要裝病,說來也是悶了許久了。 “吩咐下去備車,我要去鋪子里頭看看?!?/br> 作者有話要說: 渣年糕生理期問題多,今日短小君莫嫌…… ☆、第60章 昨夜一場小雪飄落,今晨卻是冬陽高照,地上的濕意半消未消,帶著冬日的陰冷。 鐘意的馬車出了將軍府一路慢走,先是去了鋪子里。 鋪子里的事兒有蘇旋費心cao持,她也自是沒有什么事情可做的,今日蘇旋也不在鋪中,鐘意只轉(zhuǎn)了一圈兒便又回了馬車。 已是年關(guān)將近的時候,冬日的街上別是一番的熱鬧景象。 鐘意讓馬車緩行,從車窗里看著外頭的街景解悶兒,瞧著路邊包子攤餛飩攤兒的蓋子掀起,白蒙蒙的熱氣兒升騰而起,便想到了曾經(jīng)自己在路邊兒擺攤的時候。 真是恍如隔世啊! “小荑,幫我去路邊買個包子回來唄?!辩娨獾?。 “是,夫人?!?/br> 小荑聽了鐘意的話,微微愣了一下,然后麻利兒地讓車夫停了車,下去買包子。 綠媛看著,問道:“夫人可是餓了,不如讓馬車快些回府,吩咐廚下做點心上來?!?/br> 鐘意懶懶得靠在軟墊上,搖了搖頭,“不用,不過是嘴饞了罷了?!?/br> 想想當(dāng)初,她自己是賣餛飩的,隔壁擺了一攤賣包子的,包子出籠那個香氣總是往她這里飄,只勾著她肚里的饞蟲,總是想著什么時候改了攤來賣包子。 現(xiàn)在好了,什么餡兒什么形的包子沒有吃過,有時候早膳擺上包子來還一動不曾動地就撤了回去,真是過著當(dāng)初想都不敢想的日子。 鐘意兀自靠在軟墊上想著當(dāng)初,等著小荑將包子買回來,等了一會兒,車簾子一掀,來的卻不是小荑。 “寧夫人,王爺想請您一敘?!?/br> 那是一個穿著灰褐色衣衫的男子,鐘意不知道他的名字,卻是認(rèn)識他,他是跟在拓跋洛淵身邊的侍衛(wèi)之一。 鐘意抬眼淡淡地看著他,反問:“若我不想去呢?!?/br> 那侍衛(wèi)笑了笑,道:“王爺吩咐,那就一直請到夫人肯去為止?!?/br> 嗤。 鐘意的心中冷嗤一聲,問道:“你家王爺人在哪兒呢?” “就在前面的醉仙樓。”那侍衛(wèi)答道:“寧夫人請跟屬下來?!?/br> “夫人?!本G媛的眉心微蹙,擔(dān)憂地看向鐘意。 “沒事?!辩娨獍矒岬乜戳司G媛一眼,對著車簾外一臉戒備地盯著那侍衛(wèi)的車夫抬了抬手,道:“跟他走?!?/br> “謝夫人?!?/br> 那侍衛(wèi)有禮地回了一聲,放下了車簾,小荑緊跟著飛快爬了上來,手里還拿著剛買的包子,有些茫然問道:“夫人,那人是哪家王府上的?怎能當(dāng)眾攔夫人的馬車呢?!?/br> 馬車緩緩駛動,鐘意一字一句道:“南翎的逸王府?!?/br> “南翎?”小荑微愣,然后一驚,“是那個上回綁架……” “小荑?!本G媛雖是緊張,可仍是不忘截斷了小荑的驚呼。 鐘意的眸中劃過幽幽的沉思,嘴上語氣卻是淡淡:“沒事兒,他不敢怎么樣的?!?/br> 馬車只走了一小段,便到了那醉仙樓的門前,正是錯過了飯點的時候,醉仙樓門前的車馬人流并不多。 鐘意帶了幕離下了車來,抬眼看向那京城最好酒樓的招牌,唇角涼涼勾了勾,道:“你家主子倒是真會找地方,在人家的地盤兒上亂竄,也不怕走丟了?!?/br> 那侍衛(wèi)仿若未聞,只是伸手一引,“寧夫人請?!?/br> 鐘意唇角的弧度冷誚,抬步往里頭上了二樓。 包廂里的熱茶白氣氤氳升騰,炭火也是燒得極暖,鐘意踏進(jìn)門,便瞧見了坐在榻上喝茶的拓跋洛淵,一身青蓮色的繡了金線的錦袍雍容華貴。 “喲,來了?!蓖匕下鍦Y咽下口中的茶水,喉結(jié)輕輕的滾動,伸手同鐘意招了招手,“來,過來做坐?!?/br> 鐘意的神色冷淡,緩步向前,“這南翎的逸王殿下找我,有何貴干?” 拓跋洛淵笑得悠然,道:“本王就要回去了,走之前想約故人出來看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