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書墨還特認(rèn)真地看了看自己下半身，覺得這個設(shè)計實在是太人性化了，應(yīng)該對菲爾好好普及一下才行。

    換好衣服后，褚書墨就被重新放回l了籃子里，然后被助理帶回了樓下。

    老校長已經(jīng)不在那個房間里了，里面一個個和褚書墨差不多大小的小孩兒一見他們進來，目光就刷刷刷地都朝這邊看來。

    而助理對他很明顯沒有老校長那么照顧，把人拎出來隨便放在地毯上，轉(zhuǎn)過頭再把他的小籃子放進墻邊的凹凸架里，轉(zhuǎn)身就走了。

    褚書墨趴在地毯上，發(fā)現(xiàn)自己動彈地好像有點難，再看看旁邊動作明顯比他利索很多，并且一個個都超他的方向聚過來的小家伙們，瞬間生出了一種不太妙的感覺。

    “這不就是之前那個在視頻里出生的小家伙？”一個藍眼睛臉上很多淡黃色斑斑點點，架著鏡框的小家伙說道。

    褚書墨蹬了蹬腿，他發(fā)現(xiàn)這些和他差不多大小的人說的話和剛剛的老校長是一樣的，他也能聽得懂。

    “是啊，聽說一出生就和魂獸簽訂了唯一契約，命真好啊?！绷硗庖粋€有著卷翹劉海的接道。

    ……唯一契約？什么唯一契約？褚書墨一頓。

    “我也覺得，虞淵那么強大的魂術(shù)師，他平時是不是會給你特別多特別多的精氣呀？”一個娃娃音帶著粉色石頭項鏈的小姑娘眨巴著眼睛問他。

    不會，他連奶都不會喂，還要我自己喝。

    褚書墨一邊想著，一邊伸手撐了撐地面，他剛剛才喝完奶，這么趴著讓他有點想吐，腦袋都轉(zhuǎn)不過來了，剛剛那人說的唯一契約到底是什么他得好好想想。

    然而他手才剛往地上一撐，就發(fā)現(xiàn)有點不對。這地面好像……特別軟，就好像一個柔軟的水球一樣，他手一撐，就感覺地面好像陷下去了一點點，他力氣本來就不大，這么一來根本就沒法翻身。

    “嘿，你們看他在干嘛？”一個黑色皮膚棕色頭發(fā)，身材比褚書墨大一倍的人走上前道，“是想翻身嗎？”

    “誰知道呢，哎，我還以為會來個多有意思的小家伙呢，沒想到好像連諾爾族的話都聽不懂。”一個大眼睛綠頭發(fā)干干瘦瘦的接道。

    “大眼睛你別亂說，他身上可好聞了，菲爾羅斯的奶香味。”那個抱著粉色項鏈的小姑娘蹲下來，在褚書墨身上嗅了嗅，“真好啊，這奶特別貴，我們這邊都只有團長和分團長才能喝的?！?/br>
    “喲娃娃，還沒斷奶呢？”大眼睛擼了一把自己的綠色飛機頭，“小小年紀(jì)就簽了唯一契約，虞淵家也就他一個諾爾族，菲爾羅斯的奶粉算什么，我剛?cè)ト瞿虻臅r候聽他們說，這小家伙學(xué)院都不住，定時接回家的。”

    “大眼睛你能不能文明一點?。　蓖尥藜饨辛艘宦?，“上廁所就上廁所好嗎？”

    大眼睛翻了個白眼，“說的好像你不撒一樣，前兩天才尿床了呢?！?/br>
    娃娃的臉立刻憋的通紅，撲上去就要打他，大眼睛看上去挺不在意的，一邊隨手拉拉娃娃金燦燦的頭發(fā)，回頭還沖那個蹲下來一臉探究地看褚書墨的大個子道，“黑皮，你干嘛呢？”

    “他好像確實是想翻個身?！币呀?jīng)看了足足有一分鐘的黑皮堅定地點點頭，然后伸出手來，拉著褚書墨一翻。

    非常清脆的“啪嗒”一聲在室內(nèi)響起，褚書墨面朝天花板，用力的深呼吸了一口氣，小皮球似得肚子鼓得高高的。

    他對這種翻身方式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了。

    那邊的大眼睛拎著娃娃的粉色項鏈跑回來，推了推一旁帶鏡框的小男孩，“雀斑，你看了視頻的，說說看，這小子的蛋長什么樣？我感覺他好像聽不懂我們說話?！?/br>
    褚書墨深呼吸一口氣，咿咿呀呀地叫了兩下，非常想表示我聽得懂的意思。

    也不知道是不是大眼睛問的問題讓這群人都挺關(guān)心的，總之氛圍在一瞬間完全安靜了下來，以至于褚書墨那兩聲咿咿呀呀顯得特別突兀。

    兩秒后，大眼睛補了一句，“好像還有點傻？”

    褚書墨：……呸。

    一邊默默腹誹，一邊瞪著雙眼朝大眼睛看去，眼神十分不滿。

    “呀，他長得真的好可愛啊?！蓖尥迍偤脤ι狭怂难凵瘢Ａ苏Ｑ劬?，項鏈都不搶了，跑過來蹲在了褚書墨旁邊，伸手在他臉上摸了一把，“是女孩子嗎？”

    “不是，娃娃，他是男孩子”小雀斑頂了頂鏡框，深沉道，“視頻我看過了，他的蛋是花的。”

    “嘁?！贝笱劬β勓粤⒖套隽藗€鬼臉，甩甩手，“就知道，那老婆娘肯定不會給虞淵什么好蛋，這計劃本身就壞透了。”

    娃娃聽了，立刻不服氣地回頭瞪他，“你干嘛呀！小可愛不是挺好看的嗎？他才剛出生呢，什么都不知道，能怪他嗎！再說了，和諾爾族結(jié)婚有那么丟人？大眼睛你可真看不起自己！”

    “哎，這兩是一回事嗎？”本來要走的大眼睛一聽，立刻跑回來，瞪著娃娃道，“我哪說是他的錯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這是諾爾族最好的學(xué)院，哪怕是這里出去最優(yōu)秀的諾爾族，能辨別出來的魂石都支撐不了一個魂獸，一點點小誤差會造成多大的影響你知道嗎？老婆娘非得要虞淵定一個諾爾族，還是個花蛋，不就是要他死？”

    花蛋躺在地上，一邊聽著他們說話，一邊吸了吸手指，另一只手抓了抓胸口，唔，新衣服沒有圍兜，有點不習(xí)慣。

    這個倒還好，就是他怎么覺得他好像聽得懂他們說的，又好像有點聽不懂呢，而且總感覺怪怪的，他們說虞淵簽了個啥？

    一旁的雀斑聽了，深以為然地點點頭，“我也這么認(rèn)為的，娃娃，不是我們看不起自己啊，而是這個是事實啊。當(dāng)初要不是虞淵大人暗中支持，身為諾爾族的伊爾大人也根本不可能成為校長，咱們?nèi)兆右膊粫敲春眠^啦。”

    “可之前不是也有消息說，虞總他命人開發(fā)魂石機么？”卷發(fā)蹲在褚書墨身邊，戳戳他圓鼓鼓的肚子，然后問道。

    “那也是被那個老婆娘逼的，”大眼睛冷哼一聲，“魂獸一族三十歲之前沒有魂石活下去沒什么問題，有天生補給，但三十歲之后就必須得有，老婆娘不讓他有諾爾族，他不開發(fā)魂石機等死么？”

    一旁的雀斑見卷發(fā)戳的挺好玩的，也蹲過去，和卷發(fā)探討了一會該怎么戳后，也開始動手了，只覺得那觸感跟皮球一樣一樣的，有點上癮，“是啊，我也覺得，太過分了，都是兒子，怎么差距就那么大呢?！?/br>
    “還是一胎的呢，雖然長得完全不一樣，但老夫人好像就是更喜歡虞二少一點。”卷發(fā)點頭道。

    “何止一點點，那家伙簽的諾爾族至少過百，天天各種上等魂石養(yǎng)著個病秧子，有用嗎？”大眼睛憤憤道，完了之后垂眼看了褚書墨一會，也蹲下來戳了戳褚書墨的肚皮，小聲嘟囔了一句，“不過這小家伙是長得挺好的，就是傻了點?！?/br>
    褚書墨默默翻了個白眼，心想你才傻。

    不過從這些小家伙的對話來看，虞淵的情況好像不太好啊，可是他們說的，“簽諾爾族”，到底是什么意思？

    想起之前在夢里看見的花紋，以及虞淵手放在他額頭上時傳來的暖流，褚書墨皺了皺眉，有種不祥的預(yù)感。

    “呀！他皺眉了！”一旁的娃娃瞪大了眼睛，“好可愛好可愛！再，再皺一下？”

    娃娃一邊說著，一邊一臉期待地湊上了前。

    大眼睛嫌棄地看了娃娃一眼，一邊伸手把粉色項鏈往她脖子上一掛，扣好后站起身來，“瞎囔囔什么啊，他又聽不懂……”

    他話還沒說完，門就再次被人推開了。

    第11章

    走進來的是個頭發(fā)打理的非常平整的老頭兒，一身貼身的西服，走起路來每一步都踏的很穩(wěn)，整個房間內(nèi)的所有小孩兒在一瞬間都安靜了下來。

    非常迅速地互相對了個眼神后，黑皮飛快的跑到角落里去把一開始被助理塞進去的籃子拖了出來，放在了他的桌子旁邊，然后和一旁的卷發(fā)一塊兒，一個抱頭一個搬腳的，幾乎是把褚書墨整個人丟進了籃子里。

    褚書墨從頭到尾一聲不吭的，癱在籃子里裝死。

    然后目光這么一偏，就看見了坐在黑皮旁邊的娃娃。

    只見她面色看上去有點僵硬，像是不開心似得，還癟了癟嘴巴。

    褚書墨一愣。

    與此同時臺上的雷爾教授掃下來，威嚴(yán)十足，目光落在褚書墨身上時，停頓了兩秒，哼了一聲，看上去似乎是覺得他的坐姿勉強合格。

    一旁的黑皮連連松了好幾口氣。

    “好了小家伙們，在這堂課開始之前，我要問你們幾個簡單的小問題，”雷爾教授說著，身后出現(xiàn)了一塊巨大的電子精屏，“也算是對前幾節(jié)課的考驗，娃娃?！?/br>
    一旁早就緊張的不行的娃娃一抖，小心翼翼地看了過去，“雷，雷爾教授?！?/br>
    “魂石總共分為哪幾種功效？”雷爾教授站在最前面的講臺上，看著下面的娃娃，問道。

    娃娃抓了抓腦袋，臉漲的通紅，“好，好像是……”

    “我不喜歡這種詞語，去掉，幾種？”雷爾教授一聽就皺起了眉頭，打斷她后，幾乎是有些苛刻道。

    可他越苛刻，娃娃看上去就越緊張，拽著裙擺抬眼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雷爾教授，“雷爾教授，我……”

    然而她話還沒說完，就被雷爾再次打斷了，“諾爾族的宗旨是什么？”

    娃娃一哽，低下頭，這一次回答的很迅速，“為魂獸族服務(wù)?！?/br>
    “沒錯，你們在半歲之后會步入成年期，所有諾爾族只有千分之一的可能性會繼續(xù)長大，擁有和魂獸族一樣的體型，剩下的所有諾爾族，全部都是會成為魂獸族的契約諾爾族，對魂獸族而言，魂石哪怕出一丁點差錯，都會對他們的經(jīng)脈產(chǎn)生影響，所以我不明白為什么到現(xiàn)在還會有人連基礎(chǔ)功效都沒辦法清晰的描述出來，你們要明白，失去契約的諾爾族，只有一條路?！?/br>
    雷爾教授的聲音擲地有聲，“死亡?！?/br>
    教室在剎那間變得安靜的不行，只有褚書墨一雙眼睛大大的盯著雷爾教授，吸手指的嘴巴都忘記合上了。

    什么意思？千分之一的可能性繼續(xù)長大，擁有和魂獸一樣的體型？其他的必須為魂獸服務(wù)，而失去契約的諾爾族就會死亡？

    這都是些什么規(guī)定？

    他坐在這個地方，上面這人看上去像老師，也就是說他是諾爾族無疑了，那之前那些小家伙們說的和虞淵簽訂唯一契約的難道……

    雷爾教授垂首看著他們，半晌，似乎對他們的反應(yīng)滿意了，才道，“眼鏡，你說吧，魂石分為幾種功效？”

    坐在褚書墨前面的眼鏡頂了頂自己的鏡框，抿了抿唇后，一字一句道，“兩種，進階石和吸收石?！?/br>
    “功效是？”雷爾教授繼續(xù)問道。

    “每一個魂獸族都有自己的經(jīng)脈，通過吸收進階魂石里的精氣變強，當(dāng)?shù)诌_進階階段時，如果魂獸經(jīng)脈里的精氣太過充足，在進階時可能會有爆體的危險，所以需要和吸收石綜合?！?/br>
    雷爾教授眉毛一抬，“那進階石和吸收石分別為哪些？”

    “吸收石只分大吸收小吸收，可以通過諾爾族的感知進行調(diào)節(jié)溶解配置，進階石分為天地玄黃四支，根據(jù)魂獸族自身體質(zhì)不同，需要的也不同，魂獸的經(jīng)脈有兼并兩支到三支的可能，其中魂石和魂獸身上散發(fā)出來的顏色，只有契約諾爾族可以看見?！毖劬φf話時聲音無比平穩(wěn)，看上去就好像是在念文字似得。

    褚書墨看了他一眼，想起了那天在博物館里那個絨袋里魂力濃郁無比的一塊塊石頭，那十有八九就是傳說中的魂石了“很好?！崩谞柦淌诿加钜恍?，看上去是滿意了，“諾爾族的能力通常就在這四支擁有特定顏色的魂石上，有些能看見一支，有些能看見兩支的光彩，我們學(xué)院最優(yōu)秀的諾爾族可以看出三支魂石種類的顏色，你們是本批剛?cè)雽W(xué)最為優(yōu)異的學(xué)員，我希望以后也能在你們身上看見這樣的影子?！?/br>
    褚書墨眨了眨眼睛，也就是說，他那天看見石頭上各種閃爍的顏色，就是按照所謂天玄地黃來分的了？

    可那天他在絨袋里看見的，根本就不只四個??？五六七八九都有，還有一些是混色，甚至很難用言語去描述到底是個什么顏色，這種又算什么呢？

    褚書墨一邊想著，一邊繼續(xù)聽雷爾教授的課。

    ·

    雷爾教授的課上的很快，中間時不時還會拿出一些石頭出來教他們辨認(rèn)，褚書墨至始至終都認(rèn)認(rèn)真真的聽著。

    雖說他很糾結(jié)有關(guān)和虞淵之間契約的事情，不過學(xué)習(xí)是很重要的事情，尤其是想在一個地方立足的話，技能至關(guān)重要。

    一節(jié)課后，褚書墨把雷爾教授說過的信息稍微整理一下，大概明白了自己的情況。

    他屬于一個叫諾爾族的族群，體型矮小，假設(shè)他具備成為卡爾族的潛力的話，半歲后會開始飛速長大，擁有魂獸族一般的外形，而假設(shè)不具備，他就會永遠(yuǎn)保持這個大小。

    體型變大的事情雷爾教授沒怎么詳細(xì)說，他說的最多的，是有關(guān)魂石的。

    魂獸一族需要魂石變強大，諾爾族需要魂獸的精氣，而魂石只有諾爾族能夠進行區(qū)分辨別，當(dāng)然，這個分辨是有個體差異的。

    胡亂選出來的，不合適的魂石對魂獸影響非常大，爆體而亡也是有可能的。

    而學(xué)院存在的目的，就是為了給魂獸一族提供更為優(yōu)秀的諾爾族，讓魂獸一族能夠盡可能減少錯誤魂石帶給魂獸的傷害。

    最優(yōu)秀最有天賦的諾爾族，是可以直接看見魂石上的光芒的，沒錯，雷爾教授表示天地玄黃四種石頭，會散發(fā)出四種光芒，能直接看見光芒的諾爾族，都極具天賦。

    這種諾爾族往往剛從學(xué)院畢業(yè)，就會被相對應(yīng)的魂獸接走。

    雖說每一個諾爾族都能看見魂石的顏色，但看見的多少，和程度的深淺是有差別的，資格約好的諾爾族，價值就會更高，畢業(yè)之后很快就能找到契約的主人。

    而在魂獸那邊的表現(xiàn)如果很好的話，還會有更好的待遇。

    這就形成了一個相對平衡的關(guān)系鏈，并且在魂獸與諾爾族之間維持了上百年之久。

    頭腦稍微清醒點了的褚書墨歪了歪腦袋，契約什么的暫且不說，這么細(xì)想下來，好像也不對啊，如果有諾爾族可以看見一支光芒的話，那要一個諾爾族不就好了？哪怕是設(shè)防，也沒有必要一個魂獸簽?zāi)敲炊嘀Z爾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