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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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驚雁斬釘截鐵道:“嚴(yán)朔。” 賀嫣心中一涼,騰起焦慮:“為何?” 解驚雁迎著小師兄有些嚴(yán)厲的目光,仍是溫順的姿態(tài),聲音里卻有沉著,他道:“我要對他負(fù)責(zé)?!?/br> 賀嫣不可置信:“你跟他已經(jīng)……?” 解驚雁坦白:“嗯。” 賀嫣撫額:“小師弟,我以前沒看你對男人有感覺?。俊?/br> 解驚雁:“這個與感覺沒有關(guān)系。” 賀嫣:“那與什么有關(guān)系?” 解驚雁:“無良谷敢做敢當(dāng),我要對他負(fù)責(zé)?!?/br> 賀嫣:“你這幾日就為此事煩惱?” 解驚雁:“不是煩惱,是在想如何負(fù)責(zé)?!?/br> 賀嫣:“小師弟,你還未曾經(jīng)歷成人的世界,其實(shí)不是每個男人都把每一個和自己發(fā)生過關(guān)系的人娶回去的,你看上青樓的那些男人,以及那些偷腥的男人,他們?nèi)舭衙恳粋€都娶回家,家里不得翻天了么?!?/br> 解驚雁:“我不是那些男人?!?/br> 賀嫣覺得解驚雁的狀態(tài)有問題,他隱有怒氣:“嚴(yán)朔對你用了什么手段?” 解驚雁:“沒有手段,我當(dāng)時就是想上了他!” 賀嫣:“……” 我該怎么跟師父交代啊!賀嫣有些氣急敗壞。 轉(zhuǎn)念捕捉到什么,賀嫣神色凝重道:“你要娶他是想把他拴在身邊,不讓他做壞事吧?” 解驚雁回應(yīng)他的是一臉嚴(yán)肅:“我要把他娶回?zé)o良谷,永世不讓他出谷做壞事!” 賀嫣:“……” 為了懲惡揚(yáng)善,小師弟搭進(jìn)一生幸福,他們無良谷是不是把小師弟教的太純良了? 他和小師弟干瞪眼了半天,想到最關(guān)鍵的一點(diǎn),試探地確認(rèn):“還有一個問題,真的是你上了他,而不是……” 解驚雁兇狠地截斷小師兄的話,凜然而道:“無良谷之人怎能屈居人下!” 賀嫣點(diǎn)頭,才點(diǎn)到一半,又聽小師弟潑涼水:“除小師兄之外?!?/br> 賀嫣:“……” 解驚雁絕對是欠收拾! 解驚雁溫順地承受了小師兄一個爆栗子,他知道小師兄心情不好,他從小到大就沒有見過這樣失魂落魄的小師兄。 他有些夸張地捂著被小師兄敲了的額頭喊疼,順勢往后坐,很小心地挑了小師兄不遠(yuǎn)不近的距離默,從他的角度能順著小師兄俯視的目光看到藏書院東殿,那里是正在進(jìn)行考校的堂所之一。 小師哥就在里面。 他知道小師兄有心事,而且心事一定和小師哥有關(guān),他猜想小師兄半天不換姿勢僵硬地坐在那里,那個位置的角度一定是剛好能看見小師哥。 解驚雁想:“他們明明天天住在一起,為何小師兄看小師哥,還要躲得遠(yuǎn)遠(yuǎn)地看呢?” 古沉的鐘聲響起,第一堂考校結(jié)束了。 賀嫣動了動有些僵麻的手腳,偏開位置,轉(zhuǎn)身小師弟道:“驚雁,帶我去看一眼無良谷吧?!?/br> 藏書院東殿里的杭澈聽到鐘聲站起,他的臉是對著西邊的,卻低低垂眸,這樣的姿勢不符合眾人眼里端正挺拔的涿玉君的形象,他手里的筆不是知忘了還是怎的,起身了卻未及放下。 忽然杭澈猛一抬頭,只捕捉到視線邊遠(yuǎn)的西邊流光一閃,有一抹身影條的消失。 杭澈那管尷尬地提在手中的筆“啪嗒”一聲,直直掉到地上。 送歸劍比流霜輕靈,小師弟的御劍術(shù)是無良子親傳的“縱逝”。從前師兄弟二人出谷便總共劍出行,賀嫣早習(xí)慣了送歸的迅雷之速,他們從臨安到無良谷,不到兩個時辰便到了。 無良谷有禁制,沒通過萬家樓酒和十里桃花渡的關(guān)卡,是看不見無良谷的。 他們按記憶中的位置,恭敬地停在無良谷上空的邊緣位置。無良谷禁制外層是一片普通的山巒,外人看不見里面四季輪開的瑩白桃花,也看不見柳暗花明長青的春色,無良谷縹緲得仿佛不存在于這個世界,就像它的主人那樣來去無影,好似只要無良子一揚(yáng)手就會消彌。 “層巒疊翠,山澗鳴;暮雨不來,春不去。”這是外人尋不到的世外幽谷,是賀嫣和解驚雁的故鄉(xiāng),師兄弟二人沉默長久地注視。 他們都想念無良谷,卻很默契地都沒有提回去的事。 夕陽垂落,他們默契地掉轉(zhuǎn)方向往杭家。 路上賀嫣問小師弟:“你要娶嚴(yán)朔一事,有想過師父會答應(yīng)么?” 解驚雁道:“師父會的,他在我出谷前說過允我嫁娶自由?!?/br> 賀嫣吃驚:“啊?你也嫁娶自由?大師姐和你師父都明言不干涉,那谷里只有二師兄和我得聽師父的?” 解驚雁頗為同情叫了一聲“小師兄”,再難得地用心地遣詞造句道:“二師兄跟我說過,他這輩子是不會離谷的。” 賀嫣:“……” 所以從一開始,師父就沒想過要讓別人嫁? 賀嫣并非生氣,而是愈加疑惑師父的安排,師父從何時開始有這樣的安排?為何是他? 賀嫣沉吟道:“你的送歸劍是師父親手煉的并賜名,你的輕功和術(shù)法也是師父親傳……” 解驚雁乖乖聽著,忽地想到什么,面色一沉,道:“可只有你隨師父姓賀?!?/br> 賀嫣失笑,小師弟果然長大了,都會察言觀色揣摩旁人心意,拐彎抹角地安慰師兄了。 其實(shí)他何嘗不知師父對自己的特殊。 他從二師兄那里問到過:師父在抱他回谷之前,不知是浪跡天涯還是逍遙世外,鮮有留在谷中。無良谷空掛著無良子之名,在賀嫣被抱進(jìn)谷前,谷里幾乎是不見無良子的。 他們師姐弟幾人分析過,認(rèn)為之前師父不喜留在谷中,大概是因大師姐和二師兄進(jìn)谷時都不是小兒,不需要師父的照顧,所以拴不住師父逍遙慣了的心。從賀嫣開始,谷里終于有了小兒,無良子就像凡間那些一朝得子的父親那樣總算肯收心開始顧家。這種解釋,連帶著也順理成章地解釋了為何之后無良子又抱回來一個解弋,這和凡間生了一個孩子的爹都想著再要一個簡直就是一碼事。 而現(xiàn)在賀嫣開始有些懷疑之前的結(jié)論,師父對他和小師弟并不像凡間父親對小兒那樣親密,準(zhǔn)確的說無良子與誰都不親密,他像個高懸在神龕上的神明那樣,對萬物疏離得不食人間煙火。 賀嫣不認(rèn)為他和小師弟能拴住師父逍遙的心,否則無良子怎會舍得將他外嫁?又怎會偏偏命小師弟送親? 一次把兩個最疼愛的小徒弟全送出去,這哪里像是父親對幺子的偏愛? 他的師父是無良子,無良子一定有什么外人理解不了的安排。 賀嫣那種此世無從自我控制的無力感又泛起來……他甚至開始有些懷疑,當(dāng)年師父將招魂術(shù)正本放在床底下,是有心還是無意? 師父到底是從哪里抱來的他? 賀嫣沉思中,整個人都有些怔怔的,解驚雁感到身后半晌沒有動靜,低低地喚道:“小師兄?” 賀嫣有些喃喃地道:“你說方才我們回去,師父會知道么?” 問完他自己便點(diǎn)頭了,師父一定會知道。 無良谷的一草一木都逃不出無良子的神識,師父若在谷中,一定會知道,他甚至知道無良子方才可能就在某個地方看著他們。 “我想師父了。”賀嫣心中一酸,他是真的很想念那個呵護(hù)他生命又養(yǎng)育他長大的師父。 杭家書院,月黃昏。 今夜的燈火較往日明亮,每間屋子都掌了燈,連門外和檐下都掛了風(fēng)燈。 風(fēng)燈在夜風(fēng)下輕輕地晃動,燭火安穩(wěn),像在等歸人。 燈火算得上通明,而月黃昏卻冷清的很。 沒有一絲人聲,唯一的聲音便初冬夜里低低嗚咽的晚風(fēng),聽起來有些凄楚。 主屋的房門大開,冷風(fēng)灌進(jìn)屋子。 屋中對門的圓桌旁坐著一人,他半天不見有動作,已經(jīng)枯坐了很久。 桌上放著一個行囊,旁邊擺著流霜。 流霜都解下來了,想必是要出行。 然而它的主人兩眼清冷地凝視著小院大門,卻是在等人。 他不發(fā)一言,連嘆息都沒有,一貫淡然的面上一如繼往地看不出表情。 夜色已晚,夫人未歸,也不知苦等的丈夫是否正在傷心。 又過了很久,若在凡界的城鎮(zhèn)鄉(xiāng)村,此時會響起“子時三更,平安無事”的報時聲,然而杭澈的三更卻因“無事”而“不平安”,他像是再也忍受不了這種相安無事的安靜,嚯地站起,碰倒了櫈子。 他拿起劍,踉蹌地沖出房門。 第43章 四十三 故人等 杭澈跑到月黃昏梅樹下時,猛地剎住身形。 他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是賀嫣和小師弟在低聲交談。 低低的幾句話,離的尚遠(yuǎn),聽不清在說什么,模糊得像夜風(fēng)就能吹散了似的。 杭澈呆立原地,側(cè)耳傾聽,像是不敢相信,又像是捉摸不定,終于那聲音又傳來一句,比方才近了點(diǎn)。 他的手一松,流霜失了主人握力,“啪”的掉到地上。 無良谷離杭家頗遠(yuǎn),解驚雁飛得再快,往返雙程也要近四個時辰。 各家仙府外圍都有禁制,以賀嫣和解驚雁的修為,普通仙家的禁制難不倒他們,他們到杭家外圍時已近子夜,賀嫣謹(jǐn)慎地試了試暗香書院的空禁,剛一探手,便條的縮回。 像被花刺扎了一下,杭家的禁制如綿里藏針,像神機(jī)妙算的白面書生,看著文弱,卻會咬人,很有杭氏風(fēng)格。 只好停了劍,師兄弟從山門一路拾級而上。 他們走的很快,轉(zhuǎn)過水清淺,遠(yuǎn)遠(yuǎn)便看到月黃昏院門前新掛兩盞醒目的風(fēng)燈,再走近些,也瞧見了虛掩的門縫間漏出的細(xì)碎燭光。 那星點(diǎn)的燈光在寂黑的夜里溫暖如炬,能把初冬夜里刺喇喇的北風(fēng)凝住了似的。 賀嫣腳步一重,黏在了原地。 風(fēng)雪夜歸人——他突然想到在“人面不知何處去”中杭澈畫的那副水墨畫。 我是他的歸人么? 他在等我? “等待”兩個字于賀嫣而言陌生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