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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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樓根本沒有人,連那個紫衣婦人王媚娘也不見蹤影,我就知道那女人很奇怪,明明是殷人,卻整日里和蘇幕來往甚密。這次蘇幕被困,絕對又有她的功勞,好呀,古人誠不欺我也,越漂亮的女人,越會撒謊。 許語冰說得沒錯,我有一腔孤勇。 我崔蓬蓬借著我的一腔孤勇,真的沖到了二樓房間里,蘇幕在墻角一動不動,我喊他,才開口,卻發(fā)現(xiàn)他根本聽不見我的聲音。我只好跑過去扯他,蘇幕突然蜷縮成一團,我滿身泥污,或許他是不認識我了。 我拍了拍蘇幕的腦袋,他過去最煩我碰他的腦袋,他說,如果我再碰他腦袋,他就碰我的腰。雖然他有些不可理喻,又常常避開我的偷襲,可他說了,我是第一個碰他腦袋的女人。 我扯蘇幕的身子,咱們到窗口就好了,咱們跳下去,就算摔個殘廢,也比在這火里活活燒死強??伤麆右膊粍樱沂侨绱嗽骱尬页闪巳缃襁@個瘦弱的崔蓬蓬,換做我以前,別說我兩只手一起扯他,我就是一只手,也能將他推出去打兩個圈兒。 我彎腰拉蘇幕的手臂,“走啊,蘇幕你倒是動啊,蘇幕,你動??!” 我抬起蘇幕的腦袋,滿身泥污的往他身前一湊,他鼻尖在流血。我的蒼天,蘇幕向來冷硬的手臂此刻軟綿綿的,不知是被灼燙的,還是他病了。 外頭有人在喊:“崔蓬蓬不見了......” 我心灰意冷,我拉不動蘇幕,他這樣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難道要被我這個禍害累死在這小小風(fēng)月一閣薜蘿院里。 窗子被掘開了,原本蘇幕已經(jīng)將窗子闔死,依舊是小桃,她也不知道從哪里潑了一身水,*的,“姑娘,我們走......” 我指著蘇幕,聲音干巴巴的,“帶他走?!?/br> 這場景何其相似,那日在風(fēng)月樓,我也是同小桃說,帶他走。只是那回昏迷的人是葉少蘭,今日則成了蘇幕。 小桃上回抓葉少蘭的時候,干脆果斷。 今日她不肯了,她只來抓我,“姑娘,走!” 我撲身抱在蘇幕身上,蘇幕是最愛干凈的,要是被他知道我一身花泥這樣撲他,他指定要立即去洗五回澡,然后三天不見我。 我與蘇幕抱在一處,又躲在墻角里,小桃在窗口拴著繩子,根本拉不到我。她要拉我,只能解開麻繩跳進這濃煙滾滾的屋子。我不是想禍害小桃,我當(dāng)時的想法是,如果蘇幕因我而死,不如我也死了算了,就當(dāng)我同他賠罪。用我的命。 我不知道小桃是怎么想的,她真的跳進來了,我和蘇幕一同被丟在地上的時候,我爬過去看蘇幕的臉,卻發(fā)現(xiàn)怎么都看不清了。 我手摸蘇幕的臉,我摸到他的嘴唇,摸到他的鼻子,還好,他有呼吸,他還是活著的。等我再往上摸,摸到他眼睛,或許我的手太臟了,我刮到一點點溫?zé)岬臏I。 ...... 是的,我瞎了,瞎得并不冤枉,因為我上回落孩子之后,就瞎過一回。這一次,是我自找的。 如今我隨楊半仙住在他住的地方,聽說他一直住在龍門的一個山寨里,我問小桃,“這是不是葉姑娘曾經(jīng)住的那個地方?” 小桃扶我,“聽說葉姑娘是這寨子大當(dāng)家的?!?/br> 明兒也隨我來了,我問她怎么不在王府里呆著,這天氣冷了,聽遠處滾來的風(fēng)聲,隔不幾日,就要入寒冬了。明兒說:“姑娘眼睛不好,明兒得陪著姑娘?!?/br> 當(dāng)日里我是半瞎不瞎的,人影子湊近了,我還能瞧見模糊的光線,如今可好,徹底成了一個睜眼瞎,別說在我遠處晃悠,就是湊到我面前來,我也是瞧不見的。 這日,明兒給我念書聽,她問我想聽甚么,我說西廂。西廂好啊,崔鶯鶯和張生,同為相府小姐,崔鶯鶯的命可比我崔蓬蓬強多了,人家大小姐當(dāng)著,只等張生順利高中回來,就可以成親啦。明兒給我念長亭送別,我偏著腦袋,說:“其實張生不走也沒甚么,只是中了狀元更有底氣一些,名啊利啊,說到底無非只是為一樁......” 明兒問:“哪一樁?” 我回她:“男人的尊嚴。世上的男人啊,都是喜歡自己站在高處的?!?/br> 有些事情聽起來理應(yīng)如此,但其實也不盡然非要如此,哪一對年輕的戀人經(jīng)得起如此蹉跎,分別個三五年,也就慢慢忘了彼此了。 屋里有人來了,明兒起了身,我問:“來者是誰?” 那人說:“蓬蓬,我來看你。” 聽他聲音,我倒是好笑,“蘇幕,你生病啦?若是病了,正好請楊半仙替你看看,他是前朝的御醫(yī),診費不低,替你看診的話,一次一千兩。” 蘇幕在我身邊坐下了,他的語氣很緩慢,聽起來很憂傷,“蓬蓬,李絳前幾日差人來問你的情況,她想接你去西?;食亲?,你......?” 我想我聽得懂蘇幕的意思,我一手擱在桌上,“蘇幕,我是個瞎子啊,走動不方便的?!?/br> 他拍拍我的頭,“那好,我改日再來看你?!?/br> 蘇幕從火場中活下來了,他很平靜,后頭除了薜蘿院的那個美婦人不見了之外,也沒聽說還有別人受了牽連。我有點困惑,按理說,蘇幕不是這樣重重拿起又輕輕放下的人呀,我懷疑蘇幕憋著一口氣,但這口氣他要出在哪里,我又摸不著頭腦。 蘇幕走后,小桃端了藥進來,說:“家主晚間會過來,姑娘現(xiàn)在要不要歇歇?” “我不累,許家哥哥要過來啊,我怎么聽說咱們許一季許先生是不肯踏進這寨子大門的?” 小桃笑,“姑娘這都是聽誰說的?” 我手摸在藥碗的邊兒上,搖頭道:“你也不出去看看,外頭的楊半仙、秦廚子、拐子李,還有算盤黃,他們哪一個不認識咱們許先生?!?/br> 我覺得好玩兒,又低頭笑起來,“許先生真可憐,明明不想再來了,這頭為著我,還是得來。嘖嘖,這要叫楊半仙那幾個老頭笑死了......” 門口吹來一絲絲冷風(fēng),小桃沒有吭聲,我說:“桃兒,你覺得不好笑嗎,你家老爺怎么總是被女人逼著走,真是那個甚么,哦,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br> 小桃還是沒有說話,那頭傳來一個不濃不淡的聲音,“崔蓬蓬,你個小瞎子,你是美人嗎?” 我轉(zhuǎn)過頭去,那人說:“我都聽見了,你轉(zhuǎn)過臉去有用嗎?” 第79章 我們的故事 壽王府失了大火,不知道哪里來的大火,將整座壽王府燒了個精光,失火的那天晚上,略顯狼狽的一群人全部擠到了咱們那小小山寨里。陸青羽抱著葉姑娘,恭王爺杵著他的黃花梨手杖,還有咱們那位不甚耐煩的壽王爺,老遠就聽到他的聲音,“這回得虧多少錢......” 寨子是大的,平日里人也稀少,只有幾個老頭子并著我和小桃明兒三個小姑娘,哦,我也算不得甚么小姑娘,可許語冰說我是小姑娘啊。 那晚上火勢也是奇怪,方圓五里地,大火唯獨只燒了壽王府,就連挨著王府的那個牛棚子都沒燒著,真是奇怪極了。 寨子里一時之間熱鬧無比,丫頭婆子們?yōu)鯄簤簲D成一群,壽王爺已經(jīng)不耐煩,天天要攆這些人走,說這些人擋了他看風(fēng)景。 吵嚷了三四天,這天早上,又安靜了,我問小桃那些人去了哪里,小桃說:“壽王爺哭窮,說家里失火,養(yǎng)不起這些人,非得遣散他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