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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逢君正當(dāng)時在線閱讀 - 第154節(jié)

第154節(jié)

    安榮貴瞪眼:“那龍將軍與姚昆勾結(jié),強搶民女,毀我大姐婚事的那罪,不是還未與他們清算嗎?梁大人與魯大人知道那事嗎?”

    “龍將軍也是狡猾的,他與安姑娘在前線成親了。這般一來,雖然禮數(shù)不全,但他們是夫妻,安姑娘也是自愿,這把柄可不好拿捏。就算你們安家是苦主想翻舊賬,也沒有好時機。再有,魯大人現(xiàn)在翻各案錄,對四夫人之死一案很有興趣,問了我?guī)谆亍N沂且詻]有新線索,沒有實證搪塞過去了,但這事當(dāng)初是塞到安若晨頭上,龍將軍如今沒空回來,待回來時,怕是會認(rèn)真追究此事。”

    安之甫心里咯噔一下。當(dāng)苦主沒事,當(dāng)罪犯可就糟了。

    他親手殺死了段氏,別人再怎么猜疑都沒事,沒有證據(jù),但錢世新不一樣,他手下人幫他處置了尸體,他親口向錢世新承認(rèn)了他殺人。前因后果,錢世新清清楚楚。

    安之甫素來善巴結(jié),愛揣摩巴結(jié)對象的心思,他看了看錢世新,對他想要的也明白了幾分。錢世新有被龍將軍踢下官位的危險,于是他得先下手為強,讓梁大人、魯大人搶先把龍將軍處置了。

    安之甫小心問:“錢大人,你覺得,我們能做什么?”

    錢世新做勢想了半天,道:“若想告得龍將軍強搶民女之罪,便得帶上他居功自傲,軍紀(jì)不嚴(yán),其部下亦有樣學(xué)樣。軍中上下貪色好利,欺凌百姓。”

    安之甫與安榮貴互視一眼。那個有樣學(xué)樣的部下,定是指蔣松了。安之甫道:“那就是得讓蔣將軍也強搶一回民女?”這個難度頗大啊。

    安榮貴道:“或者我們買通個艷妓,讓她去勾|引蔣松那廝。蔣松與她*一度時,找來眾人目睹,再弄些公務(wù)差錯,指稱蔣松沉迷女色,無心正事,啊,可以再找個漢子,與他爭風(fēng)吃醋,然后那漢子死了,自然便可指證是蔣松所為。”

    錢世新?lián)u頭:“哪個艷妓吃了熊心豹子膽,敢陷害堂堂將軍。再者,上個妓館,多大的事?怎值一提。再弄出個命案來,這是嫌麻煩不夠多是不是?萬一出了差錯,給人抓到殺人把柄,到時是你們安家完蛋,還是蔣松完蛋?”

    安之甫瞪了安榮貴一眼,凈出什么餿主意。

    錢世新接著道:“莫說猖|妓,就是個丫頭,身份低微,蔣松便說他娶了便是,那丫頭還能死倔著不依?梁大人和魯大人還能死倔著就不讓了?”他頓了頓,看了看安之甫和安榮貴,道:“必須是自家人,對安老爺言聽計從,有些身份,且讓蔣松犯下的是大罪,凌|辱良家婦女,被抓個現(xiàn)行,安老爺才能理直氣壯告官,讓那蔣松無從辯駁,不能翻身?!?/br>
    安之甫皺起眉頭,本能地緊張起來。這話里頭幾個意思?

    錢世新看他神色,道:“安家人受了天大委屈,迫不得已告了官,安若晨幫腔龍將軍說話,便不作數(shù)了。龍騰的強搶民女之罪才有得可說。他沒法幫蔣松開脫,也沒法為自己開脫。只需要有這么個由頭,其余的事,我與大人們便好處置了。到那時,扳倒了龍騰人馬,安若晨便沒了好日子,誰還能追究四夫人之死呢?”

    最后這句又戳了安之甫一下。安之甫忙道:“大人英明,還請大人指點,大人說該如何辦,我們照做便是。”

    錢世新問道:“二姑娘的婚期是大后日吧?”

    “對,對。”安之甫心里發(fā)毛。不會要求他叫女兒去勾|引蔣松吧,這勾不勾得上另說,女兒怕是不能答應(yīng)啊。這都馬上要出嫁了,難道又跟大女兒似的毒打一頓?

    “安老爺和榮貴委屈些,給蔣將軍賠個禮,便說榮貴確是不懂事,沒將差事辦好,惹了蔣將軍不痛快。又聽說蔣將軍受了傷,所以賠禮加探望,討好于他?!?/br>
    “然后呢?”安榮貴問。

    “然后邀他參加二姑娘的婚禮。讓二姑娘親自給他送帖子,求他轉(zhuǎn)送喜禮給大姑娘。他定不好推辭。”

    不好推辭嗎?安榮貴再問:“他若就是不愿呢?”

    “那就由我想辦法了?!弊蛞刮醋サ届o緣師太,蔣松耿耿于懷,若他以為這婚禮靜緣會悄悄去,那就一定會去探個究竟。

    “就是務(wù)必要讓蔣將軍去參加婚禮?!卑仓Χ?,“去了之后呢?”

    “婚宴里定是要喝酒吃菜的,你們看好了機會,給他酒菜里下些藥粉便好?!卞X世新道,“然后會有人引他到間屋子里,那屋子里,需要有位安家的姑娘?!?/br>
    安之甫腦袋“嗡”的一下,嚇呆了。

    錢世新低聲道:“也不會真的出事,待聽到喊叫掙扎聲音,便會有人沖進去制止。姑娘安全脫身,而蔣松被抓個正著,后頭的事,便由我來辦了?!?/br>
    安之甫咽了咽口水,說不出話來。

    錢世新盯著他:“安老爺覺得如何?”

    安之甫不知如何,只能點頭。

    錢世新笑了笑,和藹地道:“榮貴與安老爺好好商量商量。這事如何辦,真得靠你們。我在衙門還有許多事要忙,晚上再過來,聽聽你們的主意。”他頓了頓,“這事萬不可透露風(fēng)聲,不然,招來殺身之禍,我就沒法幫著你們了。”

    安之甫父子互相看了一眼,點點頭。

    錢世新便起身要走,臨走再說一句:“這事里的好處壞處,利害關(guān)系,你們想仔細(xì)了。行事細(xì)節(jié),也得仔細(xì)了。”

    送走了錢世新,安之甫疾奔回兒子屋內(nèi),炸毛似的在屋子里走來走去。安榮貴只這一小會兒便想好了:“爹,這事得辦。必須幫錢大人保住太守之位。那龍騰與蔣松不除,錢大人遭殃,我們也會跟著倒霉的。所有的好處,就都沒有了?!彼€指望著以后做大官呢。

    “怎么除!”安之甫害怕起來,“說他凌|辱了你jiejie?那可是你姐的婚禮。這事鬧起來,如何收場?薛家都得拼命。”

    “不是還有三妹嗎?”安榮貴道,“她比二姐合適。爹你想想,那日二姐是新嫁娘,怎能出新房。三妹送嫁,卻是可以到處走張羅事的。到時找個理由讓她去那屋取個東西,便成了。再者,她不是與祁縣的杜家二公子談好親事了嗎?事情完了,正好她嫁到祁縣,中蘭城里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很快便會沒的。于咱家也沒甚大影響。薛家也不得罪,好處也拿著?!?/br>
    安之甫想了想,坐下了。聽起來似乎可行。而且杜家與薛家比,自然是薛家的好處更多些,就算杜家那頭許久之后聽到什么流言,也是后話了,大不了女兒被休回來,找戶人家再嫁便是。比起錢大人能給的照應(yīng),女兒的委屈自然不值一提。

    安若蘭與母親薛氏對這父子倆商議的事一無所知,她們正在選喜枕的花樣子。與祁縣杜家的婚事談定了,就等挑個好日子。安若蘭是覺得待秋天時再過門得好,一來可以多陪陪母親,二來天氣不那么熱了,人也舒坦些。

    薛氏卻不這般想,她與杜家說了,他們安府三月二十五有喜,喜上加喜才是吉利,最好是在二姑娘嫁了之后三個月內(nèi)就迎親。所以杜家在等先生算算六月前的日子,而薛氏也開始著手準(zhǔn)備嫁妝諸物。

    “會不會太著急了?!卑踩籼m挑好了花樣子,抱著母親的胳膊道?!拔疑岵坏媚赣H?!?/br>
    “傻孩子,早嫁晚嫁都是嫁,自然是早嫁得好。你過得好,娘才能放心?!毖κ吓呐呐畠旱念^,笑著道。她可一點都不羨慕譚氏那賤人,安若希嫁給病鬼可沒什么好的??窗?,還未過門呢,自己就變癆病鬼了。八字相合,還真是合?;槎Y該不會抬著兩張病床行禮吧,薛氏幸災(zāi)樂禍地想著。

    當(dāng)晚,錢世新再度來到安府。聽了安之甫與安榮貴商議好的計策,覺得滿意。人手及各方安排上都沒什么問題,只出了一個意外。

    “希兒染了風(fēng)寒,請了大夫喝了藥,夜里卻是更嚴(yán)重了。她娘見瞞不住,這才來告訴我。”安之甫道。

    錢世新皺了眉頭,“染了風(fēng)寒而已,不是什么大事。吃幾天藥便好了?;槭虏荒苡凶償?shù),到時就算找個丫頭替二姑娘拜堂,婚禮都得辦。”

    紫云樓里,陸大娘帶回了消息,說是她的探子打聽到的消息,見著安府有大夫出入,傍晚時大夫又去了一回,臉色凝重。她去找了大夫,給了銀子探了話,安家二姑娘染風(fēng)寒,吃了藥反而更嚴(yán)重。已是說不得話,起不來床了。

    陸大娘憂心忡忡,當(dāng)年楊老爹就是這般,撐不到數(shù)日便去了。

    古文達一籌莫展,他也沒查到什么有用線索。夜深了,一只信鴿飛到,古文達急忙看信。按信中所言,火速搜查了各處,很容易便找出了盧正所說的“八顆□□”,但除了那八顆藥丸,其它地方再未找到跟藥丸子相似的東西。他親自領(lǐng)了人,趁夜黑之時,悄悄去了安若晨母親和老奶娘的墓地搜尋,未見有明顯挖掘藏物的跡象。

    天將明時,古文達趕回紫云樓,卻聽說又有一封飛鴿傳書。他一看,可以開棺。急忙再帶人返回墓地,開了棺仔細(xì)搜查了一遍,仍是什么都沒有。

    古文達再度回到紫云樓已是中午,陸大娘與安若芳在等他。安若芳已經(jīng)知道了大姐的囑咐,她可以回家為母親守孝了,她還需要幫著陸大娘探聽安府里的情報消息。

    “我愿意的。我可以做到?!碑?dāng)陸大娘給安若芳念完那封簡短的信,安若芳一臉老成,平靜地應(yīng)著。

    古文達回來,那表情讓陸大娘和安若芳都知道了,沒有解藥。

    “看來真得冒險一試,再吃一顆毒了。起碼爭取些找解藥的時候?!惫盼倪_嘆氣?!翱扇绾巫尪媚锍韵??”

    “我來。”安若芳道:“我要回家了。我還能趕上后日二姐的婚禮?!?/br>
    ☆、第172章

    第172章

    安家的請柬順利送到蔣松手上,安榮貴回來與錢世新報,說他拖著傷負(fù)荊請罪送請柬的架式大概讓蔣松有疑心,所以蔣松答應(yīng)赴宴。

    錢世新滿意,蔣松的反應(yīng)在意料之中。這人自負(fù)狂傲,覺得事情不對勁,定會想去看一看。他防著安家人,自然就疏漏了其他。

    錢世新做好安排,派言遙聯(lián)絡(luò)打點后日婚禮之事上的各人,又囑咐李成安于安府中務(wù)必盯好安家的動靜,切不可在這計劃里出了什么差錯。

    要扳倒龍騰,這場婚禮會是關(guān)鍵。

    但錢世新也留了個心眼。他不希望幫著他們扳倒龍騰之后,接著被扳倒的是自己。所以錢世新想到了父親。

    錢世新再去了一趟牢獄。去見錢裴。

    昨日從安府回來后,他就已與錢裴詳談過,他需要南秦的關(guān)系,需要輝王相助。錢裴露出意味深長的笑:“你終于明白,其他人都靠不住,只有你親爹爹才是真心為你的。”

    錢世新不喜歡錢裴的這種笑,但他不得不承認(rèn),他自認(rèn)為攀上的高枝,若沒人幫他撐著點,恐怕他會摔下來。他需要父親幫他在南秦打點關(guān)系,他相信輝王與他一樣,雖與這邊是共建大業(yè)的同盟,但也提防著大業(yè)成功之后被人背信反咬一口。所以輝王也需要有人接應(yīng),這個接應(yīng),是耳目牽制,最好是在邊境地界。平南郡及平南郡太守,自然重要。

    錢裴聽了這個要求便笑:“這還用你說,他知道你是我兒子,自然是站在你這邊的?!?/br>
    “但他得知道,可以與我直接聯(lián)絡(luò)。”錢世新道:“我需要這個聯(lián)絡(luò)的方式,就像解先生一樣,如何傳消息,如何一起配合?!?/br>
    錢裴道:“我昨日才給他遞了消息,告訴他我兒即將安排我離開牢獄,我出去后安置好落腳處,便重新建立聯(lián)絡(luò)線。”

    錢世新皺起眉頭,昨日?昨日正是他們圍剿安水街的時候,衙門的人手大多都派出去了。所以他爹爹時刻盯緊衙門動靜,抓住機會趁亂行事嗎?

    錢世新壓住不悅,道:“你想遞信,可以告訴我。”

    “你這不是才告訴我,你要撇開大蕭這邊的人,往輝王身邊靠嗎。我從前不知曉你的心意,自然不會胡亂生事?!?/br>
    “我不是要往他身邊靠,我是覺得他有用處?!?/br>
    “這便對了。你莫要太清高,得放下身段,只要對方有用處,什么人都可以合作的?!卞X裴教導(dǎo)他,“再者,我并不是提防你,而是魯升與梁德浩,還有龍騰這些人,他們肯定都盯緊了你的一舉一動,通過你遞信,并不比我自己處置更安全?!?/br>
    錢世新想了想,確是如此。

    “明日午時囚隊出發(fā)去容西礦區(qū),我一會就去將你加到名單里。到水蓮鎮(zhèn)時,有人接應(yīng)你,你到西江隱居一段日子。我找機會去看你?!?/br>
    錢裴點點頭,卻道:“明日最后一刻再加名單?!?/br>
    錢世新愣了愣:“蔣松他們被屠夫鬧得一把,也是忙亂,該不會盯得如此緊。況且魯大人在這兒,他們也沒法阻……”

    “防的就是魯升?!卞X裴道:“那魯升來問了我好些南秦的事?!?/br>
    錢世新再愣,這事魯升可未與他提過半句。錢世新明白了。他點頭,明日出發(fā)前再加名單也好,雖然會落人口實,但確實不那么冒險。

    錢世新又道:“你不在這兒了,我得知道如何與輝王那邊的人聯(lián)絡(luò)。我需要將屠夫引到南秦去,讓那邊將她殺了。在這兒動手,殺她不死,我還惹一身麻煩?!彼D了頓,壓低聲音道:“那姑子跟瘋魔似的,不知何時就會瘋起來。她要求我每十日必須給她些新消息,這么短的時候,我上哪給她找消息,編得多了,她該察覺了。到時便是我的死期?!?/br>
    錢裴皺起眉頭,想了想,道:“我明日告訴你。”

    于是這日錢世新又來了。他把錢裴與其他三個的囚犯名字加上了,衙差們準(zhǔn)備囚車和路途安排,錢世新抓緊時間與錢裴說話。

    錢裴告訴他,中蘭城外的野狼山里有戶獵戶,眉心有痣,叫宋正。他會負(fù)責(zé)將消息遞到四夏江,那兒渡口有個船戶老大,叫岳福。這兩人,能將消息送到南秦。

    錢裴將暗語及信件里要埋的密令都仔細(xì)說了一遍。錢世新記下了。

    “我已讓人與他們打過招呼。待我安置好,我也會與輝王招呼一聲?!卞X裴如此道?!澳闱以賾?yīng)付那姑子一回,滅掉她的事,我會想辦法的。我說過,這世上誰人我都不想管,你是我兒,我不能不管?!?/br>
    若是從前,錢世新定然覺得這話很教人厭惡,但如今他得償所愿,且父親這一走還不知何時再見,他竟然覺得不那么厭煩了。

    “你自己多加小心?!卞X世新道。

    押送錢裴的囚車車隊于西城門靜靜地出了城,囚車上蒙著布,沒人看到里頭關(guān)著誰。但有人還是留了心。

    沒過多久,陸大娘收到了消息,流放的囚車隊出城了,提前安排好的耳目在盯著車隊。當(dāng)日稍晚,一農(nóng)夫來報,囚車隊在林子旁休息時揭起過布簾,他確認(rèn)里頭有錢裴。

    古文達得了陸大娘的消息后安排人悄悄出了城。

    錢世新這一日略有些緊張,但如他所料一般,紫云樓忙著搜查靜緣師太的下落,根本沒注意到囚牢里押走一批流放囚犯一事,更未注意到錢裴已經(jīng)離開。倒是魯升,在傍晚時發(fā)現(xiàn)了這狀況,過來問他怎么回事。

    錢世新自然是想好了說辭的。他道這確是有意為之,防著龍騰下手。

    “畢竟我爹知道的太多,他離得越遠(yuǎn)越好。”錢世新道:“大人放心。我爹的下落,只有我知道?!?/br>
    魯升看著他的眼睛,點了點頭:“那就好?!?/br>
    言下之意他聽懂了。錢世新若平安,錢裴便會守口如瓶。

    錢世新這個時候還不知道,在父親的囚車駛出西城門時,南城門這頭發(fā)生了一點小動靜。一個小姑娘從一輛灰樸樸的馬車后頭跳下來,沖著趕車的老漢揮手:“謝謝大爺?!?/br>
    趕車?yán)蠞h揮手回應(yīng),駕車走了。

    這一幕本是平常,不惹人注意,但那小姑娘聲音甜脆,貌美如花,看到她的人不禁多看了兩眼。她風(fēng)|塵仆仆的模樣,臉上身上都有些灰,似乎趕了挺長的路。走進城門時,包袱松開了,里頭的果子撒了一地,她驚叫一聲,趕忙轉(zhuǎn)悠著去撿。守城的官兵幫了她的忙,得了她的感謝。官兵問她去哪兒,她說她回家,她家就在中蘭城。那聲音聽著頗是歡喜,大眼睛笑起來彎彎的,讓人印象深刻。

    之后稍晚,安家炸了鍋。失蹤許久的四姑娘突然回來了。

    門房傻眼狀看著似乎長高了些的四姑娘穿著身粗布衣,背著個破包袱,沖他笑著道:“我回來了?!?/br>